幾天後,小松又跑來我辦公室碎碎唸了,他今年的樣子歡欣鼓舞,頗有些比過年還喜慶的味道。小松說:“炎顏,有兩個好消息要告訴你,你想先聽那個?”
我正在爲最近的選題犯愁,手上有兩個選題,一個是偏時事類的,一個偏故事類,因爲時間的侷限性兩者只能選其一。我個人是比較喜歡偏時事類的這個選題,因爲這個話題是最近的熱點,談論起來頗有深度而且目前很多地方都沒有報道過,這個話題一旦推出結果可能是兩極化的,要麼好要麼壞,但是肯定很有爭議性;另一個是偏故事類的,題材絕對符合欄目的要求,但是這樣的題材做的多了只能達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的效果,引不起什麼轟動,只不過是延續一直的風格做下去罷了。
小松的打擾讓我心裡頗爲不悅,一向我在思考問題的時候不喜歡旁人打擾。但是他如今興高采烈,我不能太掃興,所以我把我的那一絲不悅藏了起來,我停下了手中的鋼筆,笑着說:“都行,你挑你最想說的說。”
他頓時更開心了,他一屁股坐在我面前的椅子上,興奮得兩眼冒光,“我跟你說,沈白最近嫁人了你知道麼?你猜嫁的是誰?我告訴你,我打聽到了,是一個年近八十的外國老頭兒,我去!她口味可真重!臺裡的人聽到這個消息都樂了,說她想要美國綠卡想瘋了估計!”
我只能配合他一起笑,其實我心裡並沒有覺得有多可樂,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選擇麼!沈白在國內的路走不通了,去國外也是一種正常的選擇,至於她選擇什麼人採用什麼途徑,這是人家自己的事兒!我說:“也許吧!現在很多女孩兒不都這樣麼,爲了出國不擇手段,也無所謂選擇的人是什麼樣的。”
他深有贊同地點點頭,然後刻薄地說:“沈白這種女人在國內是沒人敢要了,要是娶了她,戴綠帽都不夠戴的,保證天天頭上綠。”
“那也不見得,她也是爲了事業,不過是採取常人所不能接受的方法而已。也許有了這次的教訓,以後會好好做人。”我不偏不倚地回答道。
小松的目的也不是爲了找我分析,只是想找個人一吐爲快,我是最佳不過的人選了,他以爲這種消息足以讓我振奮不已,因爲曾經沈白是我的對手。
小松又笑眯眯地說:“還有就是,聽說陳伊咪他們下一期的節目選題到現在都沒有準備好呢,這離錄播只有兩天了,真不知道他們組裡還能變出什麼花樣來。哎,他們的負責人一請假,下面的人誰會好好幹活。而且關鍵是他們負責人的工作讓陳伊咪代理了,這下就更沒人理她了,反正節目做不出來都是她的事兒。炎顏,我透露給你這個消息,你要好好把握噢!他們不行我們行,就更顯得我們比他們強了!”
“嗯,我會的。不過他們組裡的人也太怠慢了,節目做不好是大家的責任,他們這樣,不怕擔責麼?”我好奇地問道。
辦公室明明沒人,小松居然也左顧右盼地看了兩下故作神秘,然後趴在我耳朵邊輕輕地說:“當然怕了,所以他們早就私底下串通好了,把選題早就準備好了,只是沒有交給陳伊咪而已。告訴你吧,他們就是要讓陳伊咪出醜。這些我都打聽過了,如果陳伊咪試用期不過關,任憑她怎麼勾搭小高都沒用。所以你沒看小高也急了麼,這幾天都沒在辦公室,沒準一直在幫陳伊咪想辦法呢。”
我“噢”了一聲,我說:“小高倒是挺真心真意的,一心爲她着想。”
小松鼻子哼了哼,依舊尖酸地說:“我看小高就是傻,這樣的女人面目都看不清,還整天說他家陳伊咪多麼純潔。說實話,純潔的女人會靠近他?聽他們組的人說,當初也不知道誰在陳伊咪面前抖出小高是臺長侄子的事兒,沒多久就見陳伊咪開始對小高獻殷勤了。你說這樣的女人,能純潔到哪兒去?”
我笑了笑,打開抽屜,拿了兩顆進口的巧克力遞給他,我說:“給,你最愛吃的巧克力。我這兒有一盒,你要都拿去好了,我也不愛吃。”
這都是斯達送的,他知道我不愛吃零食,所以三不五時地給我帶點兒進口的水果或零食之類的,知道我的工作是高強度的,所以給我準備的也都是這些高熱量的東西。我都不怎麼愛吃,於是都便宜了組裡的同事了。
小松的嘴巴閒不住,不是說話就是吃東西,於是我索性把我抽屜裡的一整盒巧克力都拿了出來遞給他,讓他分給其他人。他一看到就笑得合不攏嘴,他說:“哎喲,也就在你這兒能吃到這樣的高級貨,盒子都是心形的,看來你男友真的是多金又貼心啊。”
小松得了好處,奉承了一陣就心滿意足地拿着巧克力出去了,臨走我又遞給他一個大柚子,讓他切了分給其他組裡的同事也吃點兒,他當然樂於幹這種借花獻佛的好事兒,於是終於走了,讓我得以再次清靜。
我喝了口茶,繼續沉下心來想我的選題。陳姐一告產假,我和編導又不和,連個商量的人都沒有。我其實是很想做時事類的這個選題,但是編導那兒肯定通不過,思來想去就覺得煩悶,巴不得陳姐早點兒回來。最近因爲很多事情和編導總是意見不合,官大一級壓死人,怪不得人人都巴不得往上爬,大概就是受夠了這種事事不能獨立做主的窩囊氣吧!
小高破天荒地來找我,這讓我特別的意外。他已經很久沒有主動來找過我說話了,打從他和陳伊咪談戀愛開始,也不知道是陳伊咪的意思還是他自己的原因,他開始漸漸地疏遠我,我能感覺得出來。
我連忙站了起來,我說:“小高,你怎麼了?怎麼看上去不怎麼開心?”
他坐在了我面前的椅子上,撐着頭苦惱地說:“我和伊咪剛纔大吵了一架,哎,心裡憋屈死了。”
我給他倒了杯水,然後坐了下來,我問道:“怎麼了?這好好的吵什麼呢?”
他嘆了口氣,他說:“還不是爲了她的工作,最近她愁死了,天天心情不好。”
說完,他又看了我一眼,他說:“還是你比較幸運,剛做第一期節目就火了,現在節目也是越來越好。她就沒那麼幸運了,第一期不怎樣,接下來的幾期也不慍不火的,觀衆對她沒有太大的印象。她不開心,我也跟着犯愁。”
這是幸運和不幸運的問題麼?我但是心裡微微納悶了一下。我安慰道:“彆着急,也可能是欄目比較老,觀衆習慣了沈白的主持,還沒完全適應過來。慢慢摸索,會好起來的。”
我們正說着,小松在門口喊了一句:“炎顏,你快去編導辦公室一趟,他找你呢。”
我應聲站了起來,我說:“小高我去去就來,你在這兒等一會我。”
我以爲就是一會兒的事兒,沒想到去編導那兒一聊就是半小時。他看了策劃呈交的那兩個選題,皺着眉頭問我:“聽說,這個偏時事類的選題是你做的?”
我點點頭,我說:“嗯,最近的熱點,估計能引起很大爭議,所以我挺想嘗試。”
編導果不其然地反對我的看法,認爲我剛剛纔站穩腳跟就做這麼具有爭議性的選題太冒險了,我堅持自己的意見並且運用我自己的觀點一再堅持,半個小時後編導終於招架不住,他說:“行,你如果非得做我也沒辦法。但是有一點,假如出來效果不好,責任你全權承擔。我先把話說在這裡,你如果要堅持做,我們就抓緊安排。”
我大喜過望,我纔不管他開不開心呢,我拽住他的手說:“嗯,謝謝編導,還有一個四天的時間,我想足夠了。放心吧,我既然是我堅持的,後果自然由我承擔。”
我開心地走出了編導的辦公室,滿腦子都是關於那個選題的各種想法,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才發現小高還在等着我。我進門的時候他的神情有些慌張,我當時沒有太過注意,我開心地說:“小高,你還在呢?不好意思,讓你等了這麼久。”
他連忙站了起來,他說:“行,你沒和編導吵起來就好,我正擔心呢。我還有點事要忙,我改天再來找你聊。”
我說:“好,那你去吧。”
我坐了下來,發現我擺在桌子上的文稿有動過的痕跡,我想或許是小高無聊在我桌子上隨便翻了翻吧。我當時沒多想,一心投入到接下來的工作中去了。
選題定下來後,大家就都忙開了,編導乾脆樂得清閒,把所有的事兒都推給了我,一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我們忙活了一天,小高照樣沒見人影,大家都習慣自然忽視他的存在了。晚上我們組裡全體加了班,我請大家吃kfc全家桶作爲酬勞。
隔天我們又忙了一天,筋疲力盡的我晚上九點剛回到家,編導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我當時一愣,心想這麼晚怎麼會打我的電話,我接了起來,我說:“編導,什麼事兒?”
沒想到,他十分生氣地質問我:“炎顏,你看了晚上的《觀點》節目嗎?選題和我們的如出一轍!你和我解釋一下,這是怎麼回事!”
今天三更完畢了噢,親們不用等了,等明天的吧。
恪純今天要恢復工作了,休整好了。以後儘量每天三更,除非特殊情況或者卡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