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德多看着緩緩倒下的少年,少年的胸膛上一個洞穿的血窟窿中滿是鮮血。
“你,爲什麼要這樣做?”浮德多滿是不可置信的再次問道,在他的世界裡,除了那些冰冷的器械是可信的,根本就沒有所謂的信任可言,從出生便唄灌上了繼承人的稱號的他,除了要學習如何掌權之外,更要警惕的便是如何生存,那是在死人堆裡存活的嚴苛道理,那是完全要將身邊的人看的透徹,表面信任與心底警惕的界限從來都要把握好。
服部平次顯然也是驚詫的,他的身體萎頓在地上的時候,他的臉上也是不可置信的,低頭看着胸口的血洞,甚至伸手摸了摸,良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是啊,爲什麼?
對於他來說,浮德多可是個罪犯啊!
他擡起頭看着浮德多,嘴角扯出了一抹自嘲的笑容,“你知道所謂的應激反應嗎?我他媽的就是見不得別人在我面前受傷,不管是我關心的人,還是一個罪犯。”如此說着,那張微黑的臉因爲失血已經變得有些慘白了,因爲傷口的疼痛,他的臉上更是冒出了冷汗。
浮德多驚異於他的話語,卻容不得想太多,因爲……
“啾”的一聲,帶着□□的槍響十分的不明顯,但是沒有聲音卻不代表,那力道的扣減。
若不是浮德多剛好屈身想要探看少年的傷勢的話,那麼那顆子彈無疑會釘在浮德多的後腦勺上。
浮德多回過神,看着對面站着的男子,不,應該說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者。
克多?!
浮德多瞪大了眼,顯然是難以相信的。
克多是他父親留下的人,跟隨他父親多年,卻在此刻背叛,晚節不保的同時,卻也令人匪夷所思。那麼年邁的一個老者,還要爭什麼?
“克多,你怎麼會?”浮德多出聲問道。
對面的老者往前走了幾步,而後恭敬道,“真是可惜呢,少爺,差一點你就和老爺一樣,死在,我的搶下,同時槍殺一對父子,而且還是黑手黨的大佬,倒也算是一樁功績了。”那帶着嘲諷的惡劣話語,卻是一本正經說出的。
服部平次睜着迷濛的雙眼看着老人,而後看向浮德多道,“果然你們這些人,沒一個能相信的啊!”口中不由得感嘆。
浮德多將服部平次安置在了一邊,恍然才發現原本來的救兵已經都慘死在了‘自己’人的手中。
他站起身,便聽麗琳亞雖然虛弱但是嘲笑意味不減的笑聲,“呵呵,怎麼樣,小子,現在你還笑得出來嗎?”
浮德多並沒有去理會女人的嘲笑,而是注視着面前的老者,雖然對於背叛他已經習以爲常,但是面前這個人可是從小看着他長大的,一個人的內心無論多麼堅硬,卻也總是有柔軟的地方的,“克多,你……”
“很詫異嗎?少爺?看着你長大的老者竟然會背叛你,你感到很吃驚?那麼我只能說,你確實還太嫩了,少爺。”克多又往前走了幾步,臉上滿是嘲諷的笑,“我從來沒有效忠老爺的意思,自然也沒有效忠您的意思,不過如果您把我當做忠心不二的話,那也只能說明,我的演技,確實不錯。”如此說着克多冷淡的臉上有了情緒的波動。
浮德多先是震驚,而後終於冷靜了下來,“確實,我是太天真了,竟然把自己的傻福仇人當做是自己唯一信任的人,多可笑,就像你說的,服部平次,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人能夠信任。”浮德多如此說着,目光卻沒有轉向服部平次,自然他也不知道服部平次此刻已經失去了意識。
失血過多的後果便是感到冷,即使在這樣炎熱的夏天也一樣,那種從深處散發出來的含義,令人幾乎想要發顫,眼前一陣陣的發黑,昏眩。身體一陣陣的發沉……
服部平次知道,如果他在這樣下去,所要面臨的只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死。
似乎有人靠近,他恍惚的扭頭,卻也不知道自己有沒有動起來,而後感覺到一個人的氣息在耳邊,身體被抱了起來,打橫的抱法,令得服部平次雖然幾乎昏迷卻還是在心中抱怨了一句,自然雖然看起來很瘦,但其實很精壯,這樣被抱起來,無疑是十分可笑的。
可惜他已經沒有反抗的能力了。
是浮德多?已經結束了?他如此想着,意識越來越不清晰了。他似乎沒有再聽見槍聲了……還有這具胸膛,味道,似乎是十分的熟悉,是誰?可惜他已經來不及細想,便已經沉入了黑甜。
坐在黑色的保時捷中,工藤新一緊蹙着眉頭,顯然對於那場會議上出現的服部平次已然耿耿於懷。
“那個男人是什麼人?”新一不自覺的便問出了口。
Gin口中叼着七星淡煙,神色淡然的握着方向盤,良久纔拿下了菸頭,衝着車窗外吐了口煙氣,“亞當斯家族下一任的繼承人,不過如果這一次他能活下來的話。”
“什麼意思?”對於Gin的話,工藤新一一愣,而後心中那種不想的預感升了起來。
“你什麼時候學會明知故問的?”Gin反問了一句,“你是你想的,對於一個組織,原本就只需要一個首腦而已,而那樣的開大會的結果只有一個,勝者爲王。”Gin的語氣仍然是淡淡的,但是聽他的口氣,也可以知道,對於這樣的潛規則他早已瞭然於胸。
“那服部他……”新一剛想說什麼,便見Gin猛的轉動方向盤,車身一個搖晃,竟然朝着內車道駛去,而後又猛的停下。
這樣突然的轉彎以及停下,無疑是工藤新一沒有料到的,若不是他拉着身邊的拉桿,說不定頭已經撞上了側面的車窗。
蹙着眉頭,看着Gin,便有些怒氣的道,“你想幹什麼?”
Gin卻按下了車窗,對着站在不遠處的人道,“FBI警員?”他金色的眉毛微微挑起,“如果你還想要那小子的命,現在去XX街區或許還來得及。”如此說着,也不等車窗外的人做出反應,Gin已經關上了車窗,再次發動了汽車。
工藤新一看着男人的側臉,恍惚覺得或許他真的不可能瞭解男人的想法,“如果沒有遇到赤井秀一,你就打算這樣見死不救?”語氣因爲心情而變得有些急促了起來。
“這本來就與我無關,更何況我本來看那個小子就不順眼。”Gin說的坦然,對於人命在他眼中從來就不是一回事。
工藤新一是氣餒的,心中冷嘲着自己,難道他還想要一個殺手值得人命的可貴?從一開始他們就不是一條路上的,那就是男人說的懸崖,而且距離遙遠到沒有辦法用吊橋來維繫。
或許,對於一些事,他應該好好想想,男人曾經說的希望她們之間的距離,不要那樣遠,但是從現在看來,顯然不可能,男人可以少殺人,卻不可能不殺人,只要那個組織還存在,而他,甚至從來沒有想過向男人的某些方向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