服部平次記得第一次見到赤井秀一的樣子,那是在得到新一失蹤訊息之後,在機場的人來人往中,他跟着毛利蘭。那時他還不知道赤井秀一是怎樣一個人,只是單單聽毛利蘭的描述,也只知道那是個FBI,僅此而已。
人羣中的男人身材挺拔,一身的黑色,頭上還帶着一個黑色的針織帽,微微卷曲的頭髮,因爲是背影,只能看到從帽子後露出的部分。
或許是男人感覺到了他們的目光,便忽然轉過了身,有一陣震撼的感覺。男人身上的氣勢很強,卻不是外露的,而是蓄勢待發的隱忍。
那人的皮膚微黑,很清瘦,兩頰有着深深的凹陷,明明年紀不大,那雙眼睛卻有着深沉的滄桑感。
服部平次不得不承認,他是被那雙眼睛給震懾住了。男人看着毛利蘭隨後便將目光轉移到了他身上。
有着審視意味的目光,談不上惡意卻也說不上和善。
而後在他提出要與男人同行的時候,男人拒絕了,甚至說出了顧及不上他的性命,沒辦法爲了他的安全負責。
這樣的話對於服部平次無疑是刺傷的,甚至有些被蔑視的感覺。
或許是年輕氣盛也或許是別的,總是有幾分便表達出幾分,當服部平次說出那句暗語的含義的時候,他是看見男人那微不可見的讚賞的目光的。無疑那樣的眼神讓他有了幾分得意,自然也達到了他的目的。
服部平次仰躺在牀上看着自家棕色的天花板,他的皮膚本就黑,上次的黃金海岸之行更是將他曬得發亮。這陣子待在家裡倒是好了很多。
週末,太陽大得驚人。
“平次,平次!”一陣驚人的大嗓門讓服部平次從牀上做起了身。
門被‘砰’的一聲打開了,遠山和葉站在門口一臉的氣勢洶洶,“平次你這傢伙自從上次回來之後萎靡了不少啊!”遠山和葉雙手環胸的說道。
服部平次掏了掏耳朵,“我說你一個女孩子,動作聲音就不能溫柔一些嗎?”
“你說什麼?我哪裡不溫柔了?”遠山和葉皺起了眉頭,“倒是你一直待在家裡難得的暑假,你準備在家裡發黴嗎?”
“這麼熱的天除了待在家裡還能做什麼?”大阪的夏天不算太熱,但是今天的太陽奇好,水泥路面上蒸騰的熱量,令人有種暈眩的感覺。
“陪我去游泳館。”遠山和葉道,“這樣的天氣在水池裡泡着最好。”
“喂喂,你別忘了,一路上可還是很熱的。”服部平次不禁潑冷水道,他倒是真有點不想動,確實如遠山和葉所說,他最近有些懶散,或許是在一直緊繃着神經渡過了那些日子後,他需要一個過渡期。
如此想着,服部平次的腦海中再度出現了那個男人的身影。那個男人很少笑,卻似乎很喜歡揉他的頭髮。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硬硬的質感,有什麼好摸的?
“喂,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平次!”遠山和葉微微眯起了雙眼,看着再次入神的服部平次,即使臉上的表情是威脅的,但是那雙眼中卻有着擔憂。
直到遠山和葉的臉幾乎貼在了自己的臉上服部平次這纔回過了神,“那就去吧!”這麼說着便已經站起了身。他的身上因爲熱只穿着一件無袖背心,腿上也是中長的短褲。露出了一節小腹以及一大截的腿,都是同樣的褐色皮膚,倒也沒有什麼違和感,反倒顯得陽光而健康。
“恩,那走吧!”遠山和葉臉上立刻露出了笑容,其實她的意圖也只是想讓服部平次出去走走而已。
夏季的游泳館,對於服部平次來說,那簡直就是個噩夢,縱使他的腦袋聰明卻也沒有辦法在衆多的人羣中找到自己的位置。
換上了白色連身泳裙的遠山和葉走出更衣室的時候也不禁感嘆道,“這麼多人啊?”
服部平次側過頭看着他,嘴角抽動了幾下,顯然他自己也沒有注意,現在是暑假游泳館本就是常常飽滿,更何況像是今天這麼熱的情況。
在衝淋房裡往身上衝了些水,服部平次僅着一條短褲,頭髮雖然溼了,但是因爲他的法制硬,倒是也沒有完全耷拉下來。
“我去那邊的吧檯坐會兒,你自己看着辦。”指了指不遠處賣飲品的吧檯,服部平次道。雖然這麼多的人,氣氛不好,不過身上衝了水,加上這游泳館了本來就打着空調,倒是也還算舒服。
“真是個沒責任心的男人。”衝着服部平次的背影,遠山和葉抱怨了一聲,隨後便找了個空的地方坐下,雙腳蕩在了水裡。
服部平次來到了吧檯前,無疑吧檯邊的人不少。
“給我一瓶冰礦泉水。”服部道,旁邊的圓桌圓椅都已經被坐滿了,他只能坐在吧檯邊的高腳椅上。
吧檯的一邊放着一臺小尺寸的電視機,這一般是用來裝飾,當然能看一會兒也算是不錯的休閒。
而此時電視中中的畫面無疑吸引了服部平次的目光。畫面閃動着,爆炸的場景,驚慌的人羣,以及血肉模糊的殘肢。
是美國某地發生的惡性爆炸事件,波及了數棟大樓以及街道上的行人。
赤井秀一盯着畫面上一閃而過的黑影,隨後畫面被定格了,那個黑影站在人羣中,用左手捂着右手,顯然是受傷了,面部的輪廓因爲攝像機距離的關係十分的模糊,但是對於服部平次而言卻已經足夠了。
他和那個男人待在一起的時間不算久,但似乎那人的輪廓就已經刻在了他的腦海裡了。
服部平次緊了緊拳頭,是那個組織的報復還是別的他不清楚,但是,赤井秀一……受傷了!
當服務生拿着冰礦泉水出來的時候,吧檯上哪裡還有人?服務生站在吧檯邊朝着泳池搜尋了一圈都沒有看見那個皮膚微黑的少年,總是帶着些許埋怨的嘆了口氣,將水瓶子放回了原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