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 你們對於這個地方十分滿意。”踱着步子,黑色的皮鞋不知踩到了什麼發出刺耳的斷裂聲。
“Gin!”赤井秀一仰着頭,良久纔看清了來者的面目, 一個是Gin另一個則是Vodka。
服部平次等着那帶着黑色禮帽的男子, 心頭忽然浮起了浮德多的話, 他與新一……服部平次搖了搖頭, 不可能!連赤井秀一的死都是假的, 那麼那所謂的關係,說不定,也是假的。
“你抓我們來, 有什麼目的?”雖然身體上有傷痛,但是無疑赤井秀一的氣勢依舊是好不輸人。
“目的?我抓你需要目的?”Gin扯着嘴角道。
確實, 赤井秀一一直以來都是Gin的目標。但那是殺之而後快的目標, 而不是像此刻, 凌虐的猶如吃飽的貓兒抓到的老鼠。
“既然你是想要殺我,那麼放過他, 讓他走。”
赤井秀一此話一出,便覺到側面灼灼的目光。無疑服部平次雖然心中想到赤井秀一定然會如此說,但是卻依舊感到不舒服。在這樣的時候,這個男人總是想要將他推出去。卻從來沒有想過他的想法,他也是一個男子, 有着承擔困境的能力。
Gin卻冷笑了一聲, “可惜, 他也是今天的主角。”Gin居高臨下的看着兩人, 片刻卻聽啪的一聲, 他手中不知何時已經多了一把槍,而那把槍緊緊的抵在了服部平次的太陽穴上。
赤井秀一猛的一顫, 幾乎要飛撲過去擋開那把槍,卻聽Gin似是有預料的說道,“別動。”如此說着‘咔噠’一聲,那槍已經上膛。
“你到底想要做什麼,Gin?”赤井秀一與Gin鬥了這麼多年了,自認爲是瞭解這個男人的。當這個男人想要殺人的時候,又怎麼會玩這麼多的花樣,即使再憤怒,也不過是一槍之後的發泄而已。這或許是他唯一的優點,那就是從來沒有虐殺。
墨綠的眼中帶着調侃的笑意,若不是此刻Gin拿着槍,或許真的會被當成是一個遊戲,一個惡作劇而已。
“想要做什麼?”Gin淡淡的重複道,隨後動了動頭,站在一邊的Vodka會意的往前走了兩步,而後蹲下身從懷中掏出了一把槍。
“這個給你,小子。”Vodka用槍柄在服部平次的臉上拍了拍,而後塞在了服部平次的手中。
第一次被人用槍指着腦殼,手中卻還握着一把槍。
“你給我這把槍?難道想與我對決不成?”服部平次強裝鎮定的問道,因爲被指着腦袋,他的頭不能動,只能斜眼看着側面的男人。
“想要你用這把槍,幹掉這個男人。”Gin一字一頓說的緩慢,但是那種給人壓迫的氣勢卻是半分也不減。
“你……”服部平次一顫,“爲什麼要我來殺,你想要殺,大可以自己動手。”讓他殺死赤井秀一?服部平次顯然有些失控了……
“平次!!”赤井秀一喚了一聲,攬着服部平次腰的手緊了緊,“他殺了我,你就能放了他?”赤井秀一衝着Gin問道。
Gin點了點頭,臉上的神情似乎有些不耐,他並不擅長做這樣的事,他‘嘖’了一聲,對於那個賭,顯然讓他感覺很麻煩。
這種戲演起來,還真不是一般的讓他不舒服。
站在一旁的Vodka顯然也看出了Gin的不耐,他勾着嘴笑了起來,能嘲笑Gin的機會可並不多。
“好,雖然我不知道你到底玩什麼把戲,不過我信你是一個言而有信的人。”赤井秀一說着已經握着服部平次我搶的手抵在了自己的胸前。
“你做什麼?”服部平次瞪大了眼,他想要縮回手,但是男人緊緊的抓着他,根本沒有轉圜的餘地。
這是最好的選擇,以他此刻的身體想要與Gin他們抗衡是不可能的,一個人死總是要比兩個人死好上許多。Gin爲什麼要這麼做?他不知道,但是他隱隱的能感覺到,這一次,Gin其實並不想要他的命,他也只是在賭,賭輸了,能死在少年的手中,或許也是一件不錯的事。
即使,這或許有些自私。但是對於赤井秀一來說,他已經看見太多的人死在他之前了。
赤井秀一微微垂下了頭,而此時,服部平次也不知從何處爆發的力量,竟然猛地從赤井秀一手中抽出的槍。
“你怎麼可以這樣做,你要我殺了你?”服部平次赤紅着眼看着赤井秀一,“你知不知道,我會愧疚,你知不知道我寧可自己死也不會選擇殺了你。你這個傢伙……總是這樣自以爲是,總是以爲幫我選擇的就是最好的,你怎麼不問問我的感受,你不是很會提別人着想的嗎?”因爲太過激動,服部在語畢的時候急急的喘着氣,他朝着驚訝中的赤井秀一冷冷一笑,而後便將槍口抵在了自己的胸膛口,“如果一定要我看着你死,那我也可以選擇自己先死去。我愛你啊,赤井秀一,我愛你,你怎麼可以讓我殺了你!”這原本應該是充滿爆炸性的表白,在此刻的服部平次口中卻顯得有些蒼白,有些絕望。
原本因爲服部平次的突然爆發而沉浸在震驚中的赤井秀一,還來不及多想。因爲看到那把只在服部平次胸口的槍,他便覺得渾身發寒,立刻伸手去奪那把槍。
Gin挑着眉,看着這樣的爭奪戰,似乎是興趣全無一般。他早就料到會是這樣的結果不是嗎?這羣人的腦子根本都是一個構造。
而就在此時,也不知是誰的手扣動了扳機,便聽‘咔嚓’一聲。原本爭奪的兩人停了下來,臉色具是煞白。
“你……”
“你……”
兩人同時開口,而後低頭。因爲太過緊張所以他們纔沒有立刻發現槍聲的異常,此刻才發覺,那槍似乎從一開始裡面就沒有子彈。
像是赤井秀一這樣慣於用槍的人,應當是一到手便會有所覺,所以這槍被交到了服部平次的手中。想來也對,若是這槍中有子彈,Gin難道不怕,他們殊死一搏也要往他身上頂上一顆子彈?也不過就是關心則亂罷了!
赤井秀一擡起頭,看着Gin,“你……”到底有什麼目的,這樣做,當然他不會認爲是單純的玩。
“這場戲你看的滿意嗎?我親愛的表弟?”不等赤井秀一問完話,Gin因爲聽到了門口的響動,已然轉過身對着門口問道。
門口的光線中,一個男人緩緩的走來。西裝革履的模樣與着周遭廢棄的倉庫顯得格格不入。
那金色的短髮因爲光線的關係,非常的有質感,似乎每一根都有着淡淡的光暈。
服部平次看着那人的身形便覺得十分的眼熟,直到那人越走越近,那人淡色的瞳孔深深的望着他的時候。他才驚覺自己竟然手腳冰涼了。
浮德多緊抿着脣,從他的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此刻他與Gin站在一起,才讓人發覺,這兩人在某些方面還是十分相像的。比如輪廓分明的臉,比如高挺的鼻樑。
“放了他們吧!”浮德多如此說着,那雙眼依舊深深的盯着服部平次,就好似要將那整個人都刻在眼裡一般。
“這樣就夠了?”Gin挑眉帶着調侃的問道,顯然沒有想到浮德多竟然這麼輕易的鬆口,要知道這一鬆口預示着什麼?
浮德多點了點頭,夠了!當他聽到服部平次那蒼白的表白時他已經覺得夠了,這顆太陽,如果是由他來蓄養,那最終也不過是曇花一現而已,無疑他是珍視着這個少年的。愛,或許沒有那樣深刻吧!
他沒有仁慈到去祝願這兩人幸福,但是自由還是可以給予的。他曾經確實有想過,得不到,就完全的毀滅,至少讓他隕落在自己的手中,但是當那扳機叩響的時候,他才發現,或許他還是存着些許的善念的。對於那個少年的死,他的心中是有着不捨的。
他奢望着,少年那帶着常青藤般朝氣的笑容會爲他綻放,那帶着陽光的身體會在他身下扭動……不過顯然,奢望只能是奢望。而他的執着,或許也沒有他自己想象的那樣深沉。
有時候,人一旦想通了,那便是想通了,就像現在的浮德多,他不否認那份渴望,卻也知道,得不到。
“賭約我會履行的,我的表兄。不過你可不一定能吞得下。”如此帶着挑釁意味的說着,浮德多擺了擺手,再次看了眼服部平次後,便瀟灑的轉身離開了。
隨着浮德多的離去,這戲已經散了,Gin看了眼地上的兩人,雖然很無趣,不過收益頗豐。他收回了手中的槍,也走了出去。
看着Gin離開,Vodka從服部平次手中抽回了自己的槍,便跟了上去。這種不見血的戲碼,確實令人提不起興致。
而留下在倉庫中的兩人,亦是無言,發生了什麼?他們根本就還沒弄明白,那所謂的戲是什麼?什麼時候開始又什麼時候結束的?
他們不過是這一次戲碼中的傀儡?一切的一切也不過是一場……戲?
赤井秀一如此想着,卻被人猛然一推,一時不差之下,他被推倒在了地上。
服部平次艱難的站起身,也不去看身後的人,便大步往前走……
“平次!”赤井秀一喚了一聲,只是那背影沒有任何的動搖,依舊毅然的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