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車裡,那莫名壓抑的氣氛讓服部平次有些無措,從微微側着的後視鏡中看着男人的臉色,果然十分的糟糕。心中想着男人如果要送他會日本,該用如何的對策。
而就在此時,赤井秀一卻把車停下了,凌晨時分的街道上並沒有什麼人,偶爾出現的人也都是些過慣了夜生活的年輕人,而且也都是醉酒的有些神志不清了。
赤井秀一緘默着下了車,走近了一邊的便利超市中,服部平次微微探頭卻不小心碰到了頭上的傷口,一時間齜牙咧嘴的吸氣。
一路上赤井秀一都沒有說話,甚至也沒有問他去做了什麼,爲什麼受傷,什麼也不問,如此想着,服部平次擡頭看着後視鏡中自己的樣子,難道是自己現在的樣子還不夠悽慘?
摸着依舊脹痛的額頭,心中不自覺的感到苦澀。
赤井秀一大概在十五分鐘之後走出了超市,手裡抱着一個黃色的紙袋,並看不清裡面裝的是什麼。
打開車門,依舊沉默不言,直到到了他的公寓。
回到公寓,服部平次立刻坐在了沙發上,腦震盪的後遺症讓他只要站着便覺得天旋地轉,甚至有一種難以忽視的嘔吐感。
坐下之後,服部平次癱倒在沙發上,深深的糊了幾口氣,這才似乎好些。
赤井秀一進屋後便進了廚房,便聽廚房內叮叮噹噹的聲響,服部平次想要看,但是頭卻直不起來,是在做飯?心中揣度着,又覺得難以想象。
出來的時候赤井秀一的手裡端着一份果蔬湯,一份炒飯,都是熱騰騰的。
“吃飯。”赤井秀一將飯和湯放在了矮桌上,冷冷的說道,而後便兀自的吃起了飯,從早上的早飯到現在他都沒有吃過東西,原本準備晚上回來吃,卻因爲服部平次的失蹤,尋了大半個晚上……直到現在看着面前的少年,纔算能夠喘口氣。
服部平次動了動鼻子,卻隨後皺了起來,他現在根本吃不下東西,頭昏昏沉沉的只想睡覺。也虧得他平時的體能算好,否則這麼一撞估計得在醫院躺上幾天。
赤井秀一擡起頭看着服部平次,片刻後才道,“難受?”
服部平次本來想點頭,卻根本動不了,頭重得像是灌了鉛,只能輕輕‘嗯’了一聲。
腦袋就好似有人在用錘子在砸,一陣陣的疼痛在坐定後愈加的明顯。
赤井秀一扭過身看着坐在不遠處的服部平次,便見少年已經是滿臉的冷汗的,不由的心下一驚,便道,“很疼嗎?要不要回醫院?”他們本就是沒有得到醫生的批准便出了醫院,此刻看服部平次如此,心下不由得焦慮了起來。
服部平次伸手擺了擺表示不用,“我睡一會兒就好了。”事實上就是他自己也沒有想到會這麼嚴重,嘔吐感比之於先前更加嚴重了,“我……嘔……”想要去衛生間,卻根本站不起來,只能屈身便吐了出來,除了早飯沒有吃什麼的他根本吐不出什麼,只有微微泛黃的液體淋漓了一地。
赤井秀一伸手輕輕安撫着少年不斷起伏的脊背,待得少年稍稍平靜,纔將他扶正靠在了沙發上,將桌上的水遞給了少年後他又去了浴室拿了毛巾將少年臉上的穢物擦淨。
除了粗重的喘氣聲,一室靜謐。
“我扶你進房間?”赤井秀一此刻的臉色可以用墨水來形容,已經黑得沒有色彩可言了,神情更是冷厲。
服部平次再次擺了擺手,良久才道,“讓我就這樣靠一會兒。”這種暈眩應該是暫時的,但是他現在確實是禁不起半點折騰了。
赤井秀一看了服部平次一會兒,而後又去浴室拿了拖把將地上的穢物拖去。做完了這一系列事之後,他拿起勺子再次吃起了那份已經沒什麼熱氣的炒飯。
待得赤井秀一洗去了盤子再一次的坐回到沙發上的時候,服部平次已經好了許多了。終是立直了腦袋,臉色有些蒼白的看着赤井秀一。
“你怎麼不問我發生了什麼事?”服部平次道,他的聲音因爲剛纔的疼痛有些沙啞。
但是這個問題問出之後卻好似石沉大海一般,良久也沒有得到迴應。這樣被完全的忽視,顯然讓服部平次有些受不了,卻聽赤井秀一忽然道,“9月6日你必須回日本。”赤井秀一雙手交叉放在膝頭,他微微低着頭,看不見臉上的表情,去那聲音卻極爲的深沉。
沒有關上的窗戶,窗簾隨着夜風緩緩的搖擺着,在地上投下了動盪不安的影子。
“如果我說不呢?”並不算是激動地言語,或者說此刻的服部平次也無法激動,他淡淡的問道。
“我會將你綁上飛機。”如此說着赤井秀一站起身,臉上的神情是肅穆的,是嚴厲的,與服部平次對視,“我待會兒要出去,你好好休息。”
“爲什麼?”對着赤井秀一轉身後的堅毅的背,服部平次道,“要爲我的生命負責?我說過不需要,我可以自己保護自己,自己對自己負責,我不是孩子。”即使已經有了控制,但是服部平次還是越說越激動,話尾的時候已經蹙眉抱住了又開始疼痛的腦袋。
赤井秀一就這樣背對着,沒有轉身,“我會看着你上飛機。”而後大步的出了門。
服部平次看着那背影,狠狠的咬牙。卻忘了此刻他的模樣對於他自己說的那句能夠爲自己的生命負責的話根本沒有任何的說服力。
憤憤的坐在沙發上,想要發泄卻連身體都做不到。服部平次終是嘆了口氣,仰靠在沙發上,男人竟然這樣走了,完全忽視了他這個傷患……
“那個少年怎麼樣了?”男子的口中叼着雪茄,說話的時候有些含糊,卻也掩不住那種逼人的氣勢。此時他坐在辦公桌前翻閱着文件,偶爾在文件的衣角簽上自己的名字。
在辦公桌的另一頭站着一個黑衣男子,顯然對於男人忽然問起的話題有些詫異,但是他的訓練有素令他沒有讓那份詫異存於他的臉上太久,“醫院的檢查結果是中度腦震盪。您交代的事也辦妥了,錢包已經交還給了少年。不過剛纔醫院打來電話說,那名少年已經出院了。”黑衣男子一五一十的說道。
一室的寂靜,男人並沒有應答,而是看着手中的文件,良久翻了一頁,才擺了擺手道,“你先下去吧!”
“是。”黑衣男子應了一聲。
待得黑衣男子輕掩上了門,男人站起了身,雪茄夾在了手指之間,站在了落地窗口。無疑男人對於那少年是有着幾分興趣的,什麼原因?或許是因爲少年的伸手不錯,反應也很快,也或許只是他近來無聊……不過這也僅止於零星的興趣,他還不至於去尋那個少年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