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承王,你算哪門子的皇帝?陛下和皇子還好端端的,你居然謀反!”
齊澈怒道,西承王老奸巨猾的笑了一聲,“齊將軍,你說陛下和皇子好端端的,那他們在哪?依本王看,女皇陛下怕是帶着皇子殿下追着帝君去了。將軍也知道,女皇陛下和帝君夫妻情深,這一時抱着兒子殉了情也是可能的嘛。”
“你胡說八道!陛下心性建議,胸懷天下,豈會殉情?”
齊澈氣得臉色脹紅。西承王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說道,“這本王就不知道了,若是陛下沒有帶着皇子殿下殉情,那他們去哪了?齊將軍說她們好端端的,我們都不知道,齊將軍怎麼知道得這麼清楚?難不成陛下和皇子在齊將軍手裡?聽說齊將軍當初愛慕女皇,難不成是偷偷的……”
“你--”
被西承王這般污衊,齊澈剛要反駁,被齊大人一個眼色給逼了下來,齊大人笑眯眯道,“若是女皇和皇子都出了事了,王爺是先帝爺剩下的唯一的兄弟,國不可一日無君,由王爺當這個皇帝也沒什麼不行。”
“爺爺!”
齊澈心急如焚,爺爺怎麼突然就幫西承王說話了?
齊恆給他遞了個稍安勿躁的眼色,看着頗有得色的西承王,話鋒一轉,“不過,如今女皇和皇子失去消息不過十來日,也許是女皇帶着皇子游山玩水去了,也許是帝君出事,女皇心情不好,帶着皇子想要丟開國事。安靜幾日,又或者女皇在回來的路途中生病了,不能及時回到帝都,這都是有可能的,王爺怎麼就斷定陛下和皇子薨了?難不成王爺知道什麼內幕?”
齊恆滿臉笑容,意有所指。
西承王臉色頓時冷了下去。陰沉沉的看了齊恆一眼,“齊老狐狸名不虛傳,拐着彎的抹黑本王,難不成是覺得本王殺了女皇和皇子?”
“老臣可沒這麼說,王爺要這麼說,那老臣和諸位同僚會當真的。”
齊恆依然滿臉笑容,西承王冷笑道,“就算女皇沒有帶着皇子殉情,但女皇貿貿然離開皇宮,丟下國事不管,女皇這個皇帝也失職了。”
齊澈剛要反駁,西承王陰沉沉的盯了他一眼,“齊將軍是女皇親手扶植的,自然向着女皇說話,女皇培植心腹,剷除異己,殘害皇族中人,中山王,江東王,慶安王,一個個都倒下去了,這樣的皇帝暴虐無情,沒有資格做皇帝!我們鳳家的宗族絕不能容忍這樣的人當皇帝!”
沈文卿嘲諷的說道,“王爺說得再好聽。也改變不了帶兵闖入禁宮,挾制大臣的謀逆事實!”
西承王兩眼直勾勾的盯着他,兩人四目相對,暗潮洶涌。
片刻之後,西承王得意一笑,坦然道。“對!本王就是謀逆,沈文卿,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又能如何?”
“王爺未免太張狂了!這可是皇帝,是帝都!有巡防軍和御林軍!帝都旁邊的城鎮還駐紮了剛剛從江東回來,打算回各地軍防所的大軍。你以爲你那區區一萬的軍隊能做什麼?就算你挾制了文武百官,也擋不了幾日。”
沈文卿說着,看了一下滿朝文武,“李屹將軍統領大軍,他很快就會帶兵入城,將叛黨誅殺乾淨!”
“李屹?”
西承王突然哈哈大笑,沈文卿心中涌起不詳的預感,“你笑什麼?”
西承王朝金鑾殿外高聲道,“李將軍,沈大人找你呢,你還不快來見見他,也讓他死了這個心?”
沈文卿臉色大變。兩眼死死的盯着門外,不只如此,齊澈等人也變了臉色。
李屹大步進來,腰間佩着大刀,右手握在刀柄上,自古以來。無論是誰,沒有皇帝的特別旨意,都必須在金鑾殿的二門處解下兵器,更遑論帶刀上金鑾殿。
“李將軍,你什麼意思?”
齊澈率先質問,他跟李屹並肩作戰那麼久,知道李屹的能力,也知道他在軍中的威信,如果連他也投向西承王了,而自己被困在宮裡,那麼軍隊將完全聽命於李屹的人。
從打匈奴時,就與他交好的劉將軍。怕是已經被制服了,想到這,齊澈的心涼透了。
李屹不屑的掃了一眼齊澈,“齊將軍,這不是明白着的嗎?女皇和皇子都出了事,王爺是唯一的皇帝人選。也是天命之主,本將軍身爲大周的將軍,自然要忠於主上。”
“陛下只是失去消息十餘日,你們就這麼迫不及待?”
齊澈怒了,李屹扯了扯嘴角,“齊將軍,別這麼說,我們這也是爲大周着想,爲黎民百姓着想,國不可一日無君嘛。”
“別扯那些冠冕堂皇的大道理,李屹,你跟西承王同流合污。謀反篡位,是爲了什麼?西承王能給你什麼?”
人人皆知沈文卿是鳳瑾的心腹,他自己也明白這一點,西承王是不可能留他的命的,既然沒活路,就要死扛。不能讓西承王得逞,否則整個沈家都活不了。
沈文卿的質問一針見血,李屹居然沉默了,反倒是西承王笑嘻嘻道,“本王,不。是朕能給他大將軍的位置,能讓他掌兵符。”
西承王已經迫不及待的自稱朕了,他一步步往臺階之上的龍椅走去。
黃燦燦的龍椅,散發着炫目的光芒,那是權勢的光芒,是坐擁天下的光芒,足以讓人失去理智。
齊澈不敢置信的看着李屹,“李屹,陛下對你那麼好,重用你,你居然背叛她!”
李屹冷笑道,“重用我?狗屁!就算我立再多戰功又能如何?誰不知道女皇是打算把軍權留給你的?你是女皇的心腹!是她的親信!她只信任你,不會信任我!我永遠也不能登上大將軍的位置!當初有鍾漠,我認輸,可鍾漠倒了,要輸給你一個黃毛小子?我不願意!我也不甘心!憑什麼我征戰沙場多年,都當不了大將軍,你纔打了幾年戰,就可以當人人仰望的大將軍?”
齊澈怔忡良久,才冷笑道,“什麼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算是明白了,李屹,你不知道吧?陛下從沒想過讓我當大將軍。”
李屹濃眉一擰。“什麼意思?”
“意思就是陛下想借此取消大將軍的職位,不願讓兵力完全的集中在一個人身上,陛下跟我說過,虎符還會有,但不會只有一對,而是會分爲三對,兵權三分,一對會給帝君,一對會給你,還有一對給我。但我向陛下進言,我太過年輕,難以服衆。請陛下再等幾年,陛下應允了,答應把那一對虎符留下來。”
看着李屹震驚的神色,齊澈冷冷道,“也就是說,除了帝君。你將會成爲唯一擁有虎符的人,儘管是三分之一,但這樣的殊榮只你一人。”
齊澈頓了頓,繼續說道,“李屹,陛下胸襟廣闊。現在還未造成大錯,只要你及時回頭,陛下還願意用你的。”
“是,她會繼續用我,但絕不會再信任我,上一次裴相之事,她就記在心裡了,女人一向心胸狹窄,斤斤計較。加上這次的事,她一定會想方設法,不動聲色的把我弄下去,我可不願束手就擒。”
齊澈臉色一變。“李屹,你真要執迷不悟?”
“說什麼執迷不悟?不過是良禽擇木而棲而已!”
齊澈還要再勸說幾句,被沈文卿攔下了,“他一心想登高,好不容易機會來了,豈會放手?就算陛下願意給他那三分之一的虎符。也滿足不了李大將軍的胃口!”
李屹譏諷的說道,“沈文卿,你又算什麼東西,當初是陛下的男寵,靠着這張臉和侍寢的功夫,被你弄來個清陽候,裴相辛辛苦苦支撐大周,居然比不上你,還被女皇三番兩次猜忌貶謫,實在是讓人心寒。”
沈文卿眼裡光芒一冷,面無表情的盯着裴琇,“這一切都是裴相暗中謀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