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慣來威嚴肅穆的臉上,此刻顯露出溫柔的輕笑來,嘴角微微勾起,那笑意,彷彿三月裡迷.人的春.光。
一根大紅色的紅綢,被送到花似錦的手裡。花似錦手拿着那根紅綢,一陣詭異感又油然而生。
此時,男儐相那洪亮的聲音響了起來。
“一拜天地!”
什麼?紅蓋頭下的花似錦嚇愣了,拜財神還要一拜天地?這財神也真夠邪門的。
但她記得方纔秋月的叮囑,不敢輕舉妄動,在秋月的動作的暗示下,她和趙煊拜了天地。
一拜天地完畢,趙煊那張傾國傾城的俊顏上,掠過一抹得瑟又詭異的微笑。
“二拜高堂!”
好吧,花似錦這人在現代的時候,就不愛看電視,所以至今弄不明白高堂是什麼鬼,所以她由着秋月和石榴攙扶着,對着老皇帝和蕭貴妃鞠了個躬,完成了二拜高堂的動作。
“夫妻對拜!”
那個男儐相喊完之後,花似錦震驚了,她再傻,也明白夫妻對拜是什麼意思。真是活見鬼了,她是來拜財神的啊,怎麼他們卻搞得跟拜堂似的。
不行,這太詭異了,她非得看看是怎麼回事才行。
花似錦擡了擡手,準備要去掀那紅蓋頭。
“不要輕舉妄動。”秋月輕聲勸道。她和紅榴似乎早有防備似的,兩人死死地按住花似錦的手,不給她去掀紅蓋頭。兩人還強行按下花似錦的腰,讓她不得不對着趙煊做出鞠躬的動作。
夫妻對拜禮畢。花似錦聽到,秋月和石榴各自長吁了一口氣,兩人按着她的力度也鬆了不少。
“送入洞房!”男儐相洪亮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男儐相說出來的這四個字,讓花似錦一下子氣炸了。她感覺自己被耍了,還要送入洞房呢,這哪裡是拜財神!拜財神哪用得着把她送入洞房。
她手中的大紅綢緊了緊,有人正在拉着她進洞房。花似錦快被嚇尿了,她連跟她拜堂的人都不知道是誰,這就要被送進洞房了?
秋月和石榴架着她往前走,想要把她送進洞房去。
花似錦僵立着不肯動,她在準備着要發作。
秋月和石榴感覺到她的異動,兩人趕緊又按住了她。
“你們夠了,放手!”花似錦氣得拔高着聲音說。
她感覺這分明是一場騙局,她今天被打扮得這麼隆重這麼漂亮,根本就不是來德王府拜財神的,而是來拜堂的!
花似錦一生氣,渾身力氣似乎也大了一些,秋月和石榴竟然按不住她,被她給掙脫了。
花似錦怒得一把掀開了紅蓋頭。然後,她第一眼就看見了手中的大紅綢,長長的大紅綢,另一端被握在趙煊的手裡。
她恍然大悟,敢情她是被趙煊騙來成親的。
接着,她眼睛一掃,被大廳裡站得滿滿的人給嚇着了。她被嚇着倒不是因爲人多,而是因爲,那些都是身份尊貴得要命的人,基本上,天家皇族所有在京城的成員都在場。好賭在一瞥,竟然就看見老皇帝和蕭貴妃正端坐太師椅上。
花似錦再次被嚇尿了。她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老大,幾乎可以塞得下一枚雞蛋了,完全一副錯愕並且受驚嚇的表情。
而老皇帝和蕭貴妃的表情,比花似錦還要更受驚嚇的樣子。
其實,不僅僅是老皇帝和蕭貴妃,在場的所有人,除了趙煊與濟世堂和德王府的幾個參與者,當他們看見花似錦掀起紅蓋頭時,他們都大大地吃了一驚。
新娘子不是麥朝文的女兒麥蘭菲麼?怎麼這紅蓋頭一掀開,新娘子竟然變成了花似錦?
老皇帝霍地站了起來,看向趙煊,勃然大怒,“老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趙煊鎮定地向老皇帝鞠了一躬,“回父皇,正如父皇所見,兒臣今日成親,剛剛纔拜過堂。”
“好你個老五,你少給朕裝蒜,朕是問你,跟你拜堂的人,怎麼會是花似錦,麥蘭菲呢?”
趙煊說,“兒臣謹遵父皇的旨意,已派人去麥家迎親了,不知道怎麼回事,迎親隊伍迎來的,竟然是花似錦。這也許就叫做,千里姻緣一線牽。”
老皇帝怒氣衝衝的,轉頭又去問花似錦:“你怎麼會穿成這樣,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花似錦心下一慌,“回皇上,我我我也不知道,我只是來拜財神的!”
花似錦那話一出,滿大廳的人立即鬨堂大笑起來。
大夥都覺得花似錦這女人好傻好逗,竟然連拜堂和拜財神都傻傻地分不清楚。
只有蕭貴妃以懷疑的目光掃了花似錦一眼,諷刺道:“花似錦,你真是個好有心計的女人,你一定知道五王爺今天成親,所以,一定是你千方百計地讓蘭菲的轎子滯留在半路走不了,然後你自己冒充蘭菲拜堂來了。”
“我我我……”花似錦是莫名其妙地被騙到這裡來的。可是,面對蕭貴妃的懷疑,她竟然無言以對。
她要是說,她是被騙來拜堂的,絕對沒有人會相信她。五王爺是誰呀,五王爺可是京城裡無數少女心目中的白馬王子,想嫁給他的人前繼後赴不計其數,她花似錦算哪根蔥啊?五王爺用得着騙她來拜堂?
大夥肯定會一致認爲,她太矯情,得了便宜還賣乖。
因此在威嚴肅穆的老皇帝面前,她只能很沒底氣地說:“我真的只是來拜財神的。”
她不知道,她甩出這個理由來,比她說,她是被五王爺騙婚的還更加不靠譜,更加不可信。
“蘭菲究竟在哪裡?”老皇帝發問。
衆人面面相覷。
誰也不知道麥蘭菲在哪裡。
老皇帝逼視着趙煊,他深信這一切,都是趙煊搞的鬼。趙煊一定知道答案。
“父皇,當着衆位皇親國戚的份,兒臣今日既已跟花似錦成了親,花似錦已經成了兒臣的正王妃,那麼蘭菲她究竟在哪裡,已經跟兒臣沒有關係了。”
花似錦聽了趙煊那話,她彷彿被一個雷給劈中了似的。
她莫名其妙地就跟趙煊成了親,莫名其妙地被趙煊以正王妃的禮數娶進了家門,她感覺猶如踩在雲端一樣,反正覺得就是各種不踏實,恍然如同在做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