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爺恕罪,太子妃非要進去,奴才實在攔不住啊。”小慶子蠻委屈的。
“以後沒有本太子允許,不許太子妃進入我的寢房!”
“是,太子爺。”
趙煊在一把後背雕花的椅子上坐了下去,一點兒疲態都沒有。
“太子爺,奴才方纔聽您說跟太子妃說您累了,那您先歇着吧。”小慶子恭恭敬敬地說完,就要退出去。
“站住!”趙煊低喝一聲。
小慶子轉頭,看了趙煊一眼,趙煊精神得很,看上去根本就沒有身心疲累的樣子。他這才明白,趙煊是故意在上官蘭面前,顯出疲累的樣子。他連問道:“太子爺有何吩咐?”
“花似錦跟唐時駿私奔了,那麼,秋月呢?秋月去哪了?”趙煊問道。
“唉——”小慶子嘆了一口氣,“秋月命苦啊,自從花主子丟下她跟人私奔後,她突然就瘋了。”
“瘋了?”趙煊皺着眉問,一臉不可置信。
“對,瘋了!”
“秋月現在在哪?”
“因爲她瘋了,太子妃心慈,考慮到秋月從德王府到東宮,一路陪着太子爺高升,沒功勞也有苦勞,因此沒有把她趕出去,而是把她關在東宮的冷宮裡,每天送些飯菜給她,讓她自生自滅罷了。”
“走,去冷宮。”趙煊立即從椅子上站起來說。
小慶子驚詫,“太子爺,大晚上的,您要去冷宮?”
“很奇怪嗎?”
小慶子點點頭,“對,太奇怪了,大晚上的太子爺要去冷宮,不知道的,還以爲太子爺對秋月有那種心思呢?”
“什麼心思不心思的,本太子就是想去看看秋月而已,好歹,她是跟花似錦最親密的人。”趙煊說完,人已經向門外走去。
小慶子趕緊提了氣死風燈籠,追了上去。
李廣和張衝也跟在趙煊後面一起去。
趙煊等人來到了冷宮,他們推開大門走進去,只見冷宮雖然頹敗冷清,院子裡還長滿了草,趙煊剛剛進去的一瞬,看見有個房間裡頭亮着燈,那個房間裡的人,似乎覺察有人來了,於是趕緊吹滅了燈火。
趙煊皺了皺眉,不知怎麼的,他覺得房間裡的人,一聽見有人來了就趕緊吹滅燈火的舉動,很有警惕心,根本就不像是個失心瘋的人之作爲。
“秋月!秋月!”小慶子輕聲喊了起來,“太子爺來看你啦!”
此時此刻,秋月瑟縮在房間的角落裡,手裡拿着一支長長的尖尖的簪子,一副防備的架勢。一聽小慶子的聲音,說是趙煊來了,她握着簪子的手,鬆了,臉上的表情,也鬆了。
她剛纔以爲,進來的可能是上官蘭派來加害她的人,所以,她準備着要和想加害她的人同歸於盡。
沒想到,來的卻是趙煊。她不由得一陣高興。
但是,秋月只是高興了一下子,很快,她就高興不起來了。因爲她忽然想起來,趙煊用皮鞭抽打花似錦的情形。用皮鞭抽打花似錦的趙煊,那麼的凶神惡煞,如今花似錦不在東宮裡,趙煊會不會將被戴綠帽子的憤恨轉移到她身上,改而鞭打她呢?畢竟,她跟花似錦的關係最好,最有資格當替罪羊了。
因此秋月手中仍然攥着那支簪子,防備着,警惕着。
“吱呀”一聲,秋月所在的房間,房門驀地被打開了,從外面走進來四個人。
藉着朦朧的月光,秋月認出來了,爲首的那兩個人,一個李廣,一個是張衝,接着是小慶子,趙煊走在最後面。
秋月手握着那支簪子,瞬間蛋疼了起來。一共來了四個人,等一下她拿着簪子,該先戳哪一個好呢?好像無論她先戳誰,她都死定了。唉,還是繼續裝瘋賣傻吧!
小慶子提着燈籠,四下裡照了照,然後,他就照到了縮在角落裡的秋月,秋月手裡攥着一根簪子,一見燈籠朝她照過去,她馬上咧嘴傻笑,“呵呵,呵呵……”
小慶子於是說道:“太子爺,你看你看,她真的瘋了,自從她瘋了之後,她成天見到人,都會‘呵呵,呵呵’地傻笑。”
“成天呵呵地傻笑,就代表她瘋了嗎?”趙煊皺着眉問,他總有種詭異的感覺。
“她不但呵呵傻笑,她還****,而且吃最臭的貓屎!”
趙煊皺着眉,盯着秋月,“難道她真的瘋了?”
“是啊,自從太子爺半個月前去了江南,花主子跟唐大人私奔之後,秋月就瘋了。”小慶子說。
秋月聽了,心裡驀地起疑,太子爺半個月前去了江南?那麼,先前那個拿皮鞭抽打她和花似錦太子爺,到底是誰?太子爺半個月前去了江南,怎麼可能跑到落花殿來,鞭打她和花似錦。
“秋月。”趙煊柔聲喊她,“你還記得我嗎?”
秋月低着頭,眼珠子一轉,然後她擡頭,眼神怯怯地看着趙煊,倏地說道:“你拿皮鞭抽我,你拿皮鞭抽花主子,你很兇!”
“胡說!太子爺剛從江南救災回來,什麼時候拿皮鞭抽過你?”小慶子根本不知道小生的存在,以爲秋月是瘋言瘋語,因此反駁道。
秋月心底掠過一個念頭,那個拿皮鞭抽打過她和花似錦的趙煊,如今想來,總覺得彷彿哪裡不對勁。
但是,她又不敢肯定,只好用言語試探。
“我沒有胡說,一個長得很像太子爺的男人,他拿皮鞭抽打我和花主子,花主子被打得遍體鱗傷。然後,花主子就不見了。”秋月說。
趙煊皺着眉頭,“一個長得很像本太子的男人?拿皮鞭抽打你和花似錦?”
趙煊心知肚明,他本人從來沒用皮鞭抽打過秋月,更加沒用皮鞭抽打過花似錦。所以他懷疑,一定有人冒充了他。
秋月猛地點點頭,“嗯,那人長得像太子爺,自稱是太子爺您。但是秋月覺得,那人不是您,因爲奴婢在太子爺身邊,當了這麼多年奴才,犯過的大錯小錯不少,您從來不曾用皮鞭抽過我。”
趙煊靜靜地盯着秋月看了半晌,忽地嘆了一口氣,問道:“秋月,你根本就沒有瘋,爲什麼要這麼處心積慮地裝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