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送菜的?”五公主傻了眼,她本以爲這位公子儀表堂堂,穿戴也是不差,肯定是哪一位官家公子,沒想到竟是個賣菜的!
“嗯。”千即陌肯定地點頭。
“那你是怎麼到這邊來的?不知道皇宮不是你們這等賤民可以隨意走動的嗎?”五公主的態度立馬就變了,帶着不可一世的傲慢,斜睨着他們。
“賤民?”墨繪初呢喃道,擡起頭看向夙夜寐,“我們是賤民?”
夙夜寐摸摸她的墨發,勾起一抹嘴角,回答道:“別亂想,她在說她自己呢!”
墨繪初“哦”了一聲,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五公主一聽,立馬炸毛了,跳腳道:“你們這等賤民竟然敢侮辱本公主,來人啊,把他們全都抓起來!”
“是!”侍衛們齊聲答道,亮出了刀劍,跨步上前。
“還真是麻煩呢!”墨繪初咕噥了一句,眼神裡有些疲憊。
夙夜寐安撫似的輕拍着她的腰,輕聲說道:“你只要乖乖呆着就好,不用操心。”
說完,竟是向他們身後的婢女輕遞去了一個輕飄飄的眼神。
婢女頓時覺得遍體生寒,心拔涼拔涼的,她也沒打算不替自家主子霸場啊!
上前一步,婢女冷冷喝道:“住手!你們知道你們眼前的人是誰嗎?竟然如此放肆!”
侍衛們果然被她嚇住了,頓在原地,猶豫着看向五公主。
“哼,你們這幫賤民能有什麼身份,頂多就是一羣賣菜的。”五公主不屑,語氣諷刺。
“賤民?也不知道誰纔是賤民,有些人明明自己纔是賤民卻是不自覺呢!”婢女毫不客氣地回擊,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裡。
“你、你竟然敢如此不把本公主放在眼裡,來人啊,還不快把他們拿下!”五公主氣憤地跳腳,不顧形象的咆哮道。
“可是,五公主,這……”侍衛們仍舊有些猶豫,身在皇宮就得多長些心眼,爲自己留一條後路,不然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死的。
這五公主自己胡鬧,他們可不能把自己搭上去。
“怎麼,你們也不聽本公主的命令嗎?小心我告訴父皇,就說,就說你們和他們是一夥的,在皇宮裡行……兇……”
像是想起了什麼,五公主忽然勾起了嘴角,看着他們的眼神也帶上了些許得意,“不管你們是什麼人,在皇宮行兇,況且還是和一羣來歷不明的黑衣人,這足以定你們死罪!”
“呵呵,五公主你是不是眼神不好啊?不管怎麼看都是我們被一羣黑衣人襲擊,不得已而自保而已,就算是到皇帝面前我們也是佔理的!”婢女雙手抱胸看她,真是覺得這人腦子不好。
“你、你,那你們中那個戴面具的人呢?不會是做了什麼事而不敢見人吧?我怎麼看都是來歷不明的,說不定潛入我皇宮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目的呢!”
“戴面具怎麼了,怎麼了?你臉上還擦那麼多粉呢,咋,你的臉也見不得人啊?”
墨繪初看了婢女一眼,她就想不明白了,怎麼她的人到了關鍵時候都那麼能說啊?
“你、你……你們這幫廢物,還不快上!等着本公主上啊?”五公主一腳踹向最近的一位侍衛,惡狠狠地咆哮。
“五公主息怒,息怒!可是,這個,卑職覺得還是看過對方的身份在做決定吧?畢竟有些人咱們惹不起啊!望五公主三思!”
“大膽,你是在質疑本公主嗎?混賬東西!”五公主大爲光火,向身後的婢女命令道,“你們兩個,上去給他掌嘴,直到本公主滿意爲止!”
“是。”一直戰戰兢兢躲在後面不敢出聲的婢女上前,走向那名侍衛。
“五公主,饒命啊!放過卑職吧,卑職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啪”的很重的一聲響,婢女重重地扇了過去,不敢有絲毫的手軟。
五公主做事一向狠,她們要是下手輕了,沒準連她們還要受罰。
聽到這個聲音,知道她們沒有糊弄她,五公主覺得自己總算找回了一些場面,作爲一個公主的高高在上的自豪也回來了。
不過侍衛的話也給她提了個醒,現在她再也不是那個小城裡可以肆無忌憚的五公主了,她回到了臨都,這裡的人有很多她都惹不起。
“咳,看在他的份上,本公主就給你們這個榮幸,說吧,你們是什麼人?”
“呦,榮幸哦!虧你這區區不受寵的五公主也好意思說出口?就連你大皇兄在我們初月郡主面前夾着尾巴做人,誰給你的臉啊?”婢女冷笑,真是不把她放在眼裡,雖然她除了自己主子,確實是沒把其他人放在眼裡。
“你,你竟敢如此蔑視皇族,我定要父皇滅你九族!還敢冒充初月郡主?真當本郡主是傻的嗎?像初月郡主如此尊貴的人,會出現在這種地方嗎?會和不明不白的人扯上關係嗎?”
雖然她被送往了一個小城,但初月郡主如此人盡皆知,她還是對她的事情有所耳聞的。
這番話她是不說也得說了,事情既然已經到了這個地步,如果她不是初月郡主還好,如果她真的是,那麼她是絕不能讓她活着走出這塊地方的。
“呵,還敢冒充初月郡主?來人,速速把他們全都抓起來,本公主要親自審問!”
“我看誰敢!五公主,我看你是不要命了吧?連我們家初月郡主也敢動,難道你不知道皇帝寵初月郡主勝過其他任何一位皇子公主嗎?真是沒腦子!”
其實並非如此,至今爲止,她才感覺到這公主總算是有了一丁點的腦子,還知道殺人滅口。
只是,很可惜地用錯了對象、
“你們這幫廢物,還不快上!到底本公主是主子還是她是主子?現在不上,以後誰都別想活!你以爲他們以後會放過你們嗎?”五公主有些急了,放狠話道。
侍衛們你看我,我看看你,最終下定了決心,呈包圍之勢慢慢地向前靠近。
“你們……”千即陌一看形勢不對,站了出來。
“閉嘴,你一個賣菜的,多什麼嘴?”婢女看了他一眼,冷冰冰地喝止道。
“我……”
“一邊待着去。”
千即陌語噎,默默地退了回去。
轉向墨繪初,婢女臉上的冰塊立即融化,“小姐,您看?”
墨繪初看了眼對方,輕笑道:“不用管他們,你們先走吧。”
“什麼意思?”許久未出聲的夙夜寐忽然開口。
“字面意思。”墨繪初並未做任何的解釋,她也懶與此。
“你還打算進去嗎?”夙夜寐收緊了手臂,顯然是不贊成。
墨繪初只是淡笑着,並不回答他。
“那小姐,請務必多加小心,奴婢告退!”向着她行了一禮,婢女說道。
墨繪初點點頭,見此,婢女身形一閃,轉眼的功夫便消失在了衆人眼前。
侍衛見此,不免有些驚心,上前的動作也有些慢了下來。
“你呢,還不走?”墨繪初看向一旁的千即。
千即陌彆扭地轉過頭,似是賭氣地說道:“這點小囉囉,我還不放在眼裡!”
“我不是這個意思……”
“好了好了,你就好好看着吧!”
說完,千即陌竟是一個飛身上前,以瞬雷不及掩耳之勢對着一個侍衛一劍拍了下去。
他並沒有要殺人的意思,況且在皇宮裡殺人的話會惹上很大的麻煩,所以他也只是用劍身給他們造成內傷而已,並沒有使用劍刃。
但是,這足矣。
事實證明,他這個劍宗少主並不是徒有虛名,雖不能與墨繪初培養出的妖孽想比,卻是真真實實的有着幾分不錯的本事。
雖然多方人多,卻是不得近千即陌的身,也不得再前進半步。
“還真是任性呢。”墨繪初似是無奈地低聲道。
“初兒也是。”
“嗯,是嗎……”
墨繪初的語氣裡多多少少也含着些肯定,其實她也覺得自己有些許的任性,總是按照自己的方式來做事情,也不顧及他人的想法,還給自家那幾位帶來了許多麻煩。
不過或許是因爲有着他們的寵溺吧,讓她不自覺得有些愛撒嬌了呢!
“真的要進去嗎?”夙夜寐說道。
“嗯。”她的答案是無疑的。
這是必須的,其實她也沒得選擇。
“如果說我不許呢?”
墨繪初笑了笑,“你害怕嗎?”
“我怕。”夙夜寐看着她的眼睛,無比的認真,“我怕失去你。”
“有這麼嚴重嗎?”墨繪初不在意地聳聳肩,她其實很不喜歡這樣,像這般掌控一個人所有的情緒,她不想對一個人負責。
“這你比我更清楚,不是嗎?”
“如果說我堅持呢?”墨繪初看着他,眼裡的光比他的更加堅定。
“我陪你。”
“那好吧,”意外的,墨繪初答應了,“你先放開我,我有樣東西要給你。”
夙夜寐低頭看進她的眼睛裡,試圖找出一些什麼,然而結果卻是失望的。
如果說他的眼睛是一片海無限深邃的話,那麼她的眼睛便是一面鏡子無法窺探分毫,反而映照着自己。
墨繪初看着他,輕輕地退後了一步,本已經處在邊緣的她立即進入了雜草的範圍內,瞬間消失。
而他,讀懂了她的脣語。
她說:“回去吧。”
它的領域內,只允許出現一個人。
但是,他怎麼願意讓她一個人呢?獨自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