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彌吃着炒餅,頗有些不解地看駱桐清,道,“我說,駱兄不講道理啊。”
駱桐清也看他,問,“我哪兒不講道理了?”
“你想啊。”唐彌乾笑了兩聲,道,“招惹你的是黑山派的人,又不是我唐門,你要找人報仇也該去打了那黑山派的,幹嘛來找我的麻煩?”
駱桐清眨了眨眼,瞥了眼抱着刀跑來的辰星,道,“你告訴他吧。”
辰星撇撇嘴,看那唐彌,道,“你真是笨啊,現在外人都以爲我們衡山派不如你唐門,自然要把你打趴下,然後證明我們衡山派的確比唐門強拉!至於那些黑山派的,我師父剛剛已經教訓過他們了,以後碰上了自然也會教訓,你不用操心。但是事情一碼歸一碼,說我們衡山派比不上唐門,衡山囧囧不知道還好,若是知道了,不跟你比過那就對不起祖師爺了。”
唐彌挑挑眉,覺得的確挺有些道理,就一笑,道,“哎呀……其實也多此一舉,你想啊,你們跟這白耗子是同門,我又打不過他,也不用證明什麼了吧?”
駱桐清挑挑眉,淡淡蹦出幾個字,“輩分不同,沒有可比xing。”
唐彌無力,最後看了看駱桐清,道,“嗯……跟你比倒是可以,不過麼,咱倆來些個什麼賭注,你看怎麼樣啊”?
駱桐清轉臉看他,略有不解,“什麼賭注?”
“你們衡山派有沒有什麼美女啊聖姑之類的?”唐彌來了精神,道,“這樣吧,你要是輸了,美女就歸我!”
辰星一拍桌子,道,“囧賊!虧你說得出來”
駱桐清也很有些不滿,“辱我師門,罪加一等!”
說完,他接過辰星遞過來的刀,問唐彌,“你用什麼兵器?”
唐彌尷尬,越說越不對付了,這個駱桐清是個呆子,無奈,就從背後拔出了一條九節鞭來,道,“我習慣用鞭子……不過咱倆無冤無仇的,幹嘛動刀動qiang的,乾脆點到爲止吧?如何啊?”
駱桐清點了點頭,道,“這個可以。”說話間,放下刀,站到了院中,與唐彌對峙。
唐彌無奈走了過來,兩人往院中一站,準備比武。白玉堂和展昭端着炒餅坐到了一旁房門口的臺階上,接着吃。
白玉堂看了看兩人的架勢,道,“嗯,這兩人還真不好說。”
展昭吃了一口炒餅,道,“唐老四門檻精些,若是用刀劍,鞭子對刀他不佔便宜,衡山派最厲害的就是刀法。不過若是徒手麼,唐門的拳法好像能站些便宜,不過兩派都善使暗器,這個也勢均力敵……”
“功夫應該是唐彌好些,不過駱桐清人比較仔細吧。”白玉堂不冷不熱來了一句,“唐彌說不定就大意了。”
“哎呀。”展昭猛一拍腿,“差點忘了這茬了,賭虧了,那盒八寶桂圓酥不算了!”
白玉堂有些無力地看展昭,展昭一挑眉,“看什麼?”
白玉堂搖搖頭,自己碗裡的炒餅吃完了,伸筷子,搶走展昭碗裡一小半。
“死耗子!”展昭怒視。
這個時候,辰星突然跑了過來,往兩人身後一站,給白玉堂倒酒。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看辰星,辰性巧地順便也給展昭倒酒。
“小子。”白玉堂拿着酒杯笑看他,“無事獻殷勤啊?”
“嘿嘿。”辰星蹲在兩人身後,笑眯眯,“所以說,曾師叔祖就是曾師叔祖,厲害呀。”
“少拍馬屁。”白玉堂上下看他,問,“說吧,想幹嘛?”
“嘿嘿。”辰星笑了笑,道,“我久聞錦毛鼠白玉堂刀法如神,有天下第一刀的美譽。”
白玉堂瞄了他一眼,道,“說重點吧。”
“嗯。”辰星點點頭,道,“我師父他功夫不錯……不過麼,還不是最好,只是我師祖已經兩年多沒有教過他武功了,所以最近遇到瓶頸了,功夫一直不見長……”
白玉堂皺眉,不解地看辰星,問,“駱桐清是於萬方最厲害的一個徒弟,爲什麼不教他?”
“嗯,因爲我二師伯咯。”辰星壓低了聲音道,“我二師伯於良月是師祖的親生兒子,也是衡山派的二師兄。都說了是未來衡山派內定的派主,這次來比武招親的也是他。他很早之前就不待見我師父了,兩年前一次武林大會上比武,我師父打贏了西域妖僧,一舉成名,他於良月卻是默默無聞,因此很嫉恨是師兄。我師祖一碗水端不平,不向着我師父,所以師父處處受人排擠……你們看我師父做菜那麼好吃吧?衡山派那麼多人的飯,都是師父做的,他每天要抽出兩個時辰來準備飯菜呢,練功只能起早貪黑。”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都皺眉,這種情況在江湖門派之中很常見,如果兩個徒弟,一個是外人而一個是親生兒子,那必然會偏袒着自家兒子一些。畢竟,如果外人功夫太好威望太高,那麼必然派中人心所向,以後說不定自己一手創立的門派就落在外人手裡了。血緣關係就是打斷了骨頭連着筋,自然不能絕對公平,於萬方會偏袒於良月也是可以理解的……只不過,駱桐清這樣的材料,武林地位,竟然讓他做飯,也太欺負人了!
聽了辰星的話,展昭和白玉堂都有些氣惱,尤其是白玉堂,畢竟是本門的,就駱桐清一個有出息的,竟然不好好教!要是讓他老師侄楊天殃知道了,非痛揍那兩個老不休一頓不可。
“那你想怎樣呢?”白玉堂看辰星。
辰星皺皺鼻子,道,“您別看我師父人呆,可是練武功的奇才,不如曾師叔祖,你指點他幾招吧?”
白玉堂一挑眉,看辰星。
“喏,我們都是一個門派的麼。”辰星笑眯眯,“暮青雲暮老前輩,那也算我們門派的老祖宗,衡山派祖師爺楊天殃那是您師侄,一脈相承也不算是教了別人違反門規……我看二師兄嫉妒我師父嫉妒得緊,處處給下絆子……咱不跟他搶衡山派掌門人的位子,但是我師父也不能讓人佔便宜欺負打壓是不是?”
白玉堂微微點點頭。
辰星小聲道,“我師父真的很喜歡練功服也很上進啊,他都是自己學的能耐,衡山派那麼多他這輩的囧囧裡頭,他最出息卻最不受寵。所以我想啊,以後要是大師兄真的繼承了衡山派,那肯定容不下我師父,咱們如果有本事,就自立門派唄,誰怕誰?有本事咱們十年之後再比過,到時候,你於良月不過就是借了父輩光的紈絝子弟,一輩子也就在衡山派混,我師父那是能混成武林上有頭有臉的人物的!”
“呵。”聽完辰星的話,展昭倒是先樂了,笑道,“好小子,我說你挑撥你師父跟人打仗呢,原來打這如意算盤呢?”
辰星挑挑眉,道,“展大哥見笑……我這師父呆,如果徒弟再呆,那可就要受欺負了,所以說,君子師父,小人徒弟麼。”
白玉堂和展昭都失笑,這辰許靈精怪的,爲了自家師父不惜做起小人來了,也不枉費駱桐清那麼慣着他。
白玉堂點點頭,想了想,道,“我今天吃你師父一頓親手做的炒餅,來而不往非禮也。”
“嘿嘿。”辰星一拱手,乖乖給白玉堂做了個揖,“多謝曾師叔祖。”
說話間,那頭唐彌和駱桐清已然打上了,兩人招來招往,打了個勢均力敵。
白玉堂和展昭對視了一眼,有了主意。
“停下。”白玉堂突然說了一聲。
駱桐清和唐彌都退到了一旁,不解地看白玉堂,白玉堂對駱桐清招招手,駱桐清不解,但還是走了過來。
白玉堂在他耳邊,低低的聲音說了兩句……駱桐清一皺眉,想了想,恍然大悟,對白玉堂一禮,“多謝師叔祖。”說完,回去了。
再打,唐彌明顯落了下風。
“等等!”唐彌跳出圈外,指鬃玉堂道,“白耗子,你耍賴護短向着自己人。”
白玉堂一挑眉,道,“我也沒說什麼。”
唐彌不幹了,道,“那不成!不打了!”
展昭見他說不打了,就笑了笑,坐到了一邊的石桌子上,對唐彌招招手。
唐彌走了過去,展昭在他耳邊說了兩句。
唐彌一笑,道,“展小貓,還是你夠義氣!你那壇梨花白,我給你贏回來!”說完,又回到了圈中,跟駱桐清打了起來,沒多久,又難解難分了,而且唐彌還佔了些優勢。
白玉堂一擺手,招手叫駱桐清,說了幾句,回去接着打……唐彌沒捱上幾招,跑去找展昭……
如是一來二往,停了三四趟,辰星就蹲在一旁,再看駱桐清,武功幾乎是一時千里……展昭和白玉堂不同,白玉堂給駱桐清的那是點撥,讓他更好地領會了衡山派功夫的精妙之處,自己悟透,打開死門從而進步。而展昭不過是給唐彌支招,換句話說,白玉堂教駱桐清,展昭指揮唐彌陪着駱桐清練功……
辰星看得大喜過望,嚷嚷道,“沒過癮沒過癮,要比刀劍!”
唐彌是個聰明人,早看出門道來了,他也白吃了駱桐清做的炒餅,樂意做這個順水人情,就陪着駱桐清過起了招來,擡手揮鞭,跟駱桐清打到一處。
白玉堂看着駱桐清的刀法,皺眉搖頭——這於萬方太不像話了,駱桐清多好的料子,不好好教他,這刀法幾乎都是自己悟的,根本使不連貫。打打那些小混混還行,若是遇到了高手,那是要送命的,而且他心法和內力都使用不當,長此以往,內息受制,不止不能強身健體,還會傷了xing命。展昭也大搖其頭,心中對於萬方和於萬海,有些反感。
白玉堂喊了聲停,讓駱桐清過來,細細地給他講了大概有一炷香的時間,展昭捧着杯子在一旁喝茶,唐彌坐在桌邊,笑問,“我說展大人,小白那是教人要我命啊……你不給我支招啊?”
展昭含笑瞄了他一眼,道,“唐大意,你連一半功夫都沒使出來呢,裝什麼可憐……我可提醒你,再跟你打的駱桐清,跟之前那個可不會是同一個人了,你要是再大意,小心丟了xing命。”
唐大意乾笑了兩聲,伸手摸摸脖子。
這時候,駱桐清走回了院中,看唐大意,唐大意提着鞭子過去了……兩人再交手,唐大意和辰星都倒抽了一口涼氣……真是誰教的像誰,駱桐清雖然使用的還是剛剛的招式,但是出招快準狠了數倍,刀法威力也是強了數倍。招式連貫如同釁流水,大開大合乖戾狠辣……活脫脫白玉堂之風。
辰星暗暗稱奇,心說於萬方和於萬海都不撿的能使得出這樣的刀法……轉臉看了一旁和展昭湊到一起接着喝酒的白玉堂,辰星暗暗下決心——白玉堂,曾師叔祖,你的馬屁我拍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