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霄不知道的是,就在那天,他和楚伊雪在桃花觀蜜意濃情的時候,劉馨正滿臉惶急的找到了在籃球場上馳騁縱橫的豬兒。
“豬兒,我手機掉了。”劉馨哭喪着臉。
豬兒不以爲然:“掉了就掉了唄,等打完比賽我陪你再去買一個就是了。”豬兒父親是建築工地上的包工頭,一年下來賺個四五十萬根本不費吹灰之力,豬兒又是朱家三代單傳,雖說當初中考時離雁城中學分數錄取線還差了幾分,全憑朱父託關係走後門花費過萬纔將其送進了雁城中學的大門。然而,好歹終於還是進了,進了雁城中學便意味着一隻腳已經跨進了大學——那傳說中美輪美奐的聖學殿堂,這可是他老朱家光宗耀祖的大事。
朱父一輩,雖說是靠經商白手起家,但學而優則仕的觀念卻是根深蒂固,考大學吃國家飯纔是他們眼中的“正途”。因此,自豬兒上了雁城中學以後,朱父在物質上對他甚是優渥,故而爲劉馨買一隻千餘元的新手機還真不會放在豬兒眼裡。
“可是……可是那上面有你上次轉發給我的一摸答案。我一時大意,沒有來得及刪……要是被有心人拾到,那……”劉馨急得都快哭了。
豬兒面色微變,不過仔細一琢磨,旋即釋然:“這世界上哪有那麼巧的事。今天是週末,以你的性子在家肯定是閒不住的,多半和同學一起在外面逛街,那手機很可能就是掉在街上什麼地方了。拾到手機的人躲你都來不及,怎麼會傻得自己跑出來沒事找事呢。”豬兒越想越覺得這解釋甚是合理,是寵溺,亦是寬慰的輕笑道:“你啊,就是典型的杞人憂天。”
劉馨想想確實如此,提起來的心不由放下去大半,吃吃道:“那……萬一……”
“沒有萬一。”豬兒豪氣的揮揮手,“就算真被有心人拾到了又怎樣?我們大不了來個死不認賬而已。就說我們的手機早就掉了不就得了嗎?”
“你啊,別看笨頭笨腦的,原來還有些小聰明的嘛,呵呵。”劉馨終於包袱盡釋,小雨轉晴了。
“那是,你也不看看我豬兒是什麼人,老大常說我是那什麼大……”豬兒不好意思的撓撓頭,“那大什麼我忘了,反正就是扮豬吃老虎,挺聰明的意思。”
“大智若愚。”劉馨促狹道。
“對對……大智若
愚,就是大智若愚。”豬兒頻頻點頭。
“噗嗤”一聲輕笑,劉馨含笑帶嗔,纖指輕點豬兒額頭:“你啊,看來你老大真沒說錯,你就是頭豬,名副其實的豬。”
“嘿嘿……你當真以爲我傻啊,大愚若智和大智若愚我都分不清嗎?我這麼做不過是爲了逗你開心罷了。”豬兒呵呵傻笑着,並未將心底的想法說與劉馨知道。
與此同時,一個身影躲避着夕陽金色的光輝,在陰影裡逡巡着遲疑着戰戰兢兢的敲開了高三年級主任家的大門。
一摸的成績尚未出來,韓霄估摸着580分應該問題不大,這分數如果放在高考也能勉強上一個好點的重點大學。對於素來喜歡隨遇而安的他來說,能夠滿足了韓父韓母的期望那就萬事大吉,至於上什麼大學,學什麼專業,不要說規劃,哪怕是丁點的概念他都沒有。他倒無所謂,車到山前必有路,他相信到了那一天他會自然而然的踏出屬於他人生的那一步。現在,他的心思更多的還是放在了即將開始的“雁城杯八強爭霸賽”上。
“雁城杯八強爭霸賽”定於2月22日舉行分組抽籤儀式,2月28日由各參賽球隊提供參賽隊員名單,3月7日確定最終參賽隊員名單、比賽場次以及比賽具體時間,3月15日正式開賽。比賽總獎金高達47000元,其中冠軍15000元,亞軍10000元,季軍7000元,第四名到第八名從5000元起每落後一名遞減1000元。也即是說每支參賽隊至少有1000元的收入。
屈指算來,離比賽正式開始只有不足一月的時間。這對於志在奪冠的新月隊來說,既是激勵,也是壓力。如何挑選隊員,做好訓練計劃,尋找球隊熱身以及球衣贊助,尤其是在高考即將來臨,不少隊員多少有些猶豫之際,這就像一副沉甸甸的擔子重重的壓在韓霄的肩上。畢竟,若是進入決賽,一人一千餘元的獎金對於一個農家子弟來說也不是一個小數目,差不多能抵三個月的生活費了。況且,韓霄還有一點小小的私心,從獎金中拿出一部分來爲楚伊雪買一枚項墜,“鑽石恆久遠,一顆永流傳”,藉此向佳人表明心跡。
當然,眼熱“雁城杯八強爭霸賽”冠軍獎金的人員可不少。近日來,已有不少自以爲和韓霄關係混得不錯並且球技還行的前來毛遂自薦,要求加入
新月隊,即便是替補也行。正常來說,一支球隊原則上報名參賽人數爲18人,新月隊目前加上名譽替補豬兒(當然豬兒從不這麼認爲,他覺得他是超級替補)也才12人,雖說這種業餘比賽12人在體能上已足堪應付,但業餘比賽往往比職業比賽更容易受傷,準備替補幾乎勢在必行。只是這支球隊並非是韓霄一個人的球隊,尤其是還涉及着利益分配,由不得韓霄不慎重。
這不,高三年級主任,素有“滅絕師太”美譽的葉茉莉之子孟伯符又不請自來。孟伯符這名字確實取得叫人歎爲觀止,伯符,伯父,無論你輩分多高,無論你是否叫他的時候在名字前加姓,都讓他佔盡便宜。不過,孟伯符這廝倒與其母心狠手辣冷酷無情的性格不同,見人三分笑,從不頂着其母的威名狐假虎威,爲非作歹,故而在雁城中學內尚有一定人緣。
“韓霄,我用一個秘密換一個新月隊參賽名額,怎麼樣?”孟伯符神秘兮兮的攔住了剛送楚伊雪回到宿舍後折返的韓霄。
“我身上可沒什麼能夠和新月隊參賽名額等價的秘密,我看你小子還是別打新月隊的主意了。”韓霄不爲所動。
孟伯符“啪啪啪”的拍着胸膛:“我保證這個秘密足以驚天地泣鬼神,讓你只賺不賠。”
“孟兄(這是韓霄等人多方考慮後折中的叫法)”,韓霄瞥了瞥孟伯符那明顯營養過剩的身材,無奈的擺手:“實話對你說了吧,你的體重和體能都絕對無法勝任一場90分鐘的比賽,儘管你腳法勉強還行。要不你去和八班的楊軍、喬南他們商量商量?”
“要是能去八班,我還費這麼大勁幹嘛?”孟伯符嘀咕着,一擡頭髮現韓霄已經準備離開,不由脫口而出:“你就真的一點都不想知道,這秘密可關係到你和朱林的前途大事啊!”
“我和豬兒,年級主任,一模考試?”韓霄眉心一跳,難道?念頭電轉,韓霄心中咯噔一下,驀地涌起一股不好的預感。“成交。”
“君子一言?!”孟伯符猶自不肯相信自己的耳朵。
“快馬一鞭。”一旦有了決定,便立即快刀斬亂麻,乾淨利落,這素來便是韓霄的性格,除了感情。
只是,萬般天註定,半點不由人,有些事情冥冥中早已註定,早知晚知,於結局而言並無半分區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