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
子九弦被千陌一番大膽出位的問話給震駭住了,他一不小心便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不由得將身子彎成了弓,咳得喘不過氣來。
千陌鄙夷地看了一眼子九弦,不是號稱是風流倜儻、調戲過的良家姑娘數都數不過來的雙絕公子麼,怎麼這麼容易就被她的話給嗆到了?他也忒純情了些。
不再管他,千陌朝南夜太初臉上看過去,後者正一臉欣喜地看着她,欣喜中還帶着激動,激動中又有些羞愧,羞愧中還充滿着自豪,總之他的神色精彩極了。
千陌挑挑眉,故意噘着嘴,臉色不愉地說道:
“逍王殿下,你怎麼不回答我的問題?難道你真打算過河拆橋,利用我給你解了毒就一拍屁股走人不成?”
千陌太瞭解這個霸道王爺了,知道他這時一定是不敢面對她,怕她生氣傷心以至再次“休”了他,他是越愛她就在她面前越膽怯,所以她才以這樣的方式讓他明白她的心意。
南夜太初如夢方醒,趕緊三步並作兩步跨到千陌跟前,一把擁住她,喃喃道:
“陌兒,陌兒,我怎麼敢拍屁股走人呢!我是怕,我是怕……唉,你能原諒我不計較昨晚我的粗魯的話,我高興都來不及,真的,陌兒,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表達我自己內心的的想法了,總之,就是我很高興,我這一生,你是我的第一個女人,也是唯一的女人,今生有你足矣。”
南夜太初絮絮叨叨、語無倫次地將內心此刻的想法一古腦兒全說了出來,說完似乎還嫌不夠似的,他將手臂圈緊,將千陌緊緊地攬在懷裡,差點讓她無法呼吸。
千陌聽到他驚惶失措的表白,想想這個男人平時在別人面前是多麼的淡定從容、冷酷無情,卻唯獨在她面前纔會有患得患失、小心謹慎的這般表現,不由勾起嘴角笑了。
有夫如此,她亦足矣。
南夜太初和千陌旁若無人的擁抱在一起,旁邊卻有人看不下去了。
子九弦握拳放在嘴邊,使勁地又大聲“咳咳咳”了幾聲,見兩人無動於衷,只好邁步上前,大聲道:
“喂,我說你們兩位,是不是也要注意下影響?這大清早的,王府裡的下人們都起來做事了,人來人往的,你們就不能矜持一點,有點主子和當家主母的威儀好嗎?”
千陌從南夜太初懷裡探出頭,沒好氣地看着這個不識趣的傢伙:
“九弦,你做人不要這麼無聊好不好?這兒哪裡人來人往了?除了你這根大蜡燭,我就沒看見別的人!”
妻奴南夜太初也附和着老婆來指責他:
“就是,我看某人純屬嫉妒,看不得我們恩愛!”
子九弦並不否認,他將腰間的摺扇取下來放在手裡,“刷”地一下打開,笑嘻嘻地說道:
“本公子就是看不得你們兩口子當我的面秀恩愛,怎麼着?你們能吃了我不成!別磨嘰了,你倆趕緊分開,我要給阿陌把把脈,看看她的身體如何了。”
子九弦此時最擔心的,也是他沒有給南夜太初說的,就是他的醉顏餘毒是不是通過夫妻之事轉移到了千陌的身上。
如果是這樣,這纔是讓人更擔憂的:南夜太初有深厚的內力,配合着他的藥浴,可以將醉顏餘毒逼到體內一處,讓它不再輕易復發,可千陌不會武功沒有內力,若醉顏轉到了她的身上,他可沒有把握能控制住它的毒性。
和子九弦相交成爲好朋友已有好幾年的南夜太初,對他可謂是相當的瞭解,從他貌似嬉鬧的表情中,他隱隱感受到了他的擔心。
剛開始不明白是爲什麼,可是聰明的他馬上就和子九弦想到了一起,既然他沒事,那就極有可能是千陌有事了。
所以他不動聲色地鬆開雙臂,微笑着說道:
“陌兒,有人眼紅我們*愛,我看我們出於人道主義,就不要再刺激某位公子脆弱的心臟好了,畢竟,將來我們還有我們的兒子、以及兒子的兒子還要用得到這位神醫的。”
千陌笑盈盈地瞥了一眼假裝懊惱的子九弦,伸出手,脆生生地道:
“來吧,本王妃准許你替我把脈。”
子九弦輕嘆一口氣,翻了個白眼,將二指搭在了千陌的手腕上。
南夜太初站在千陌身旁,緊張地盯着子九弦的臉,想從他的臉上看出醉顏餘毒到底有沒有過到千陌身上。
千陌倒是一身輕鬆,反正她從醒來至今,沒有覺得身體上有任何不適,除了前一晚被某人折騰的那些痠痛外,其他地方都好好的。
子九弦的臉上露出訝異之色,似乎不敢相信,他又讓千陌伸出另一隻手讓他把脈。
他的眉頭先是緊鎖,好像有什麼難題在困擾着他,隨後又似恍然大悟般地舒展開,半刻鐘後,他終於把脈完畢,收回了自己的手。
南夜太初緊張地問道:
“九弦,陌兒的身體如何?要不要緊?”
要不是千陌還在身邊,他恨不得直接問“陌兒身上有沒有醉顏”了。
子九弦嚴肅地看了他一眼,這一眼可把他看得心裡七上八下,忐忑不安,大掌不自主地就將千陌的小手緊緊的握在了手裡。
千陌有些奇怪地看了看他,覺得他太緊張,現在的他可一點都不像那個傳說中的冷麪莊主呢。
子九弦見吊足了南夜太初的胃口,心裡暗暗得意了一把,總算是報了剛纔兩人當面秀恩愛、以及他從他手裡搶走了千陌的心的仇了。
這位妖孽神醫“噗哧”一聲笑了出來,隨後聲音清朗地說道:
“太初你放心好了,阿陌一點問題都沒有,身體好着呢,你也沒有將醉顏過給她。不過,阿陌的身體還真是奇怪,她似乎曾服過用金蠶草和白見蝶的粉,這兩種都是傳說中的解毒聖藥,所以阿陌其實是百毒不侵的,不僅如此,她還通過房事將太初你的醉顏解了。”
南夜太初聽得子九弦如此說,不由大大鬆了口氣,緊緊攬着千陌的纖腰,側頭對她柔聲說道:
“陌兒,這次還真是多虧了你,一次就幫我解了兩種毒,完全免除了我的後顧之憂,你真是我的福星。”
子九弦適時地插話道:
“而且,這也解了我原先的疑惑,一直以來我都很奇怪,太初中的醉顏,如果沒有白見蝶的粉,其實是無法解的,可是我在遇到他的時候,他已經中了醉顏有一段日子了,我在給他把脈之後,發現他雖然體內有餘毒,但已經被解了一半走了,所以我纔有機會將他的命保住,原來當初,也是阿陌你的功勞呢。”
六七年前千陌和南夜太初春風一度,他破了她的處子之身,她給他解了一半的醉顏毒,說起來,千陌真的是南夜太初的救命恩人。
所以,南夜太初才說她是他的福星。
千陌雖不知道自己體內的金蠶草和白見蝶的粉從何而來,不過她也懶得去管原先柳千陌的過去了,反正,從現在起,她和南夜太初之間再也沒有任何阻礙了。
想來,這真是件讓人高興雀躍的事呢。
不過,一想到現在的自己全身仍然痠痛難忍,身上遍佈紅痕青印,她就不免有些哀怨:這個食髓知味的男人,以後會不會變本加厲地折騰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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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九弦見千陌的思緒又不曉得飄到哪裡去了,而南夜太初的一副心思又全放在了她的身上,於是便識趣地告辭。
這兩個人好像並沒有聽見他道別的話,連他悄悄離開也沒有發覺,直到很久後,被幹活的下人們的聲音驚動的兩人才發現天已大亮了。
南夜太初的親衛們知道主子的醉顏毒完全解除乾淨之後,都很高興,尤其是在得知這一切全歸功於他們的王妃時,對千陌更加的尊敬和崇拜了。
本來大傢俬下里想要爲他們的王爺和王妃辦一場慶祝會的,還是夜魅建議推遲,因爲至今記肇事者罪魁禍首蘇染還沒有抓到,自那天深夜她消失在一條小巷子後,整個京城就完全沒有了她的消息,她似乎從人間蒸發了。
爲保險起見,這場值得大慶特慶的喜事便沒有對外大肆宣揚,只有南夜太初的親衛和好友這個小衆圈子裡的人知道,逍王府裡一切照舊。
只除了沒有了蘇側妃。
南夜太初對府裡的下人和外界的解釋是,蘇側妃不忍見他和王妃因爲她的存在而失和,也不忍看見王妃和他和離,讓他和他的兒子們不得相見,所以蘇側妃主動離開了王府,沒有告訴任何人,除了留下一封信外,便一個人悄悄走了。
南夜太初感念蘇側妃的善良與成人之美,在將晚晴塢的下人和丫環遣散之後,他從善如流地搬回了知微苑居住。
當然,爲了在大家面前做做樣子,他很誠懇地當着全府下人的面給千陌母子鄭重地道了歉,並做下了永不離棄、一生一世一雙人的保證。
千陌原本態度很猶豫不決,還想再觀察他一陣子,架不住夜魅和丫環們的幫勸、遊說,便勉爲其難地原諒了他,讓他重新住了回來。
暗地裡,南夜太初派出了所有的手下,去尋找蘇染的下落,她一日不被抓到,他和千陌就一日難以過上平靜安寧的生活。
如今南夜太初的醉顏已解,在他和千陌之間再也沒有了不能行房事的障礙,本以爲從此就可以抱着心愛的人一枕到天明,可悲催的他依然不能得償所願。
因爲沒了蘇染這個障礙,還有三個小包子們這三座小山的存在啊!
他們已經習慣了和千陌一牀而睡,每天都要聽她講晚安故事才能入睡,所以在南夜太初試圖給小包子們分房讓他們獨立入睡時,遭到了包子們、尤其是千羽和千潯的強烈反對。
本以爲這事會很難辦,沒想到這次千陌居然站在了南夜太初這邊,她認爲兒子們長期和她睡在一起不利於他們健康茁壯的成長,會養成他們依賴她的心理,所以小男孩子必須要讓他們培養獨立生活的能力了,這個能力就從分房睡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