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牆上,戰火仍在燃燒,怒吼聲、哀號聲始終沒有停歇。一個橡樹國的士兵剛剛爬上城頭,還未來得及翻過女牆,便被匆匆趕來的紅葉國士兵一劍砍倒,倒栽蔥似的掉下城牆。可是這位剛剛立了大功紅葉國士兵還未來得及喘息,就被一支突如其來的流矢射中面門,不甘的晃了兩晃,摔倒在城頭上。
這樣的畫面,不斷上演,並且一遍又一遍的重複。沒有人會爲這些死者傷感,也沒有人願意去傷感。因爲替別人傷感,只會讓自己變得更加怯弱,在戰場上死的更快。只有心如磐石麻木不仁,才能讓自己活的更久一些。
從王宮匆匆返回到北城區戰場,威廉沒有腦殘的爬上城頭,而是遠遠的躲在一處屋檐下,在後面替正在廝殺的戰士們加油、爲陣亡的勇士們祈福。當然,這只是官方說法,如果要說的更直白一些的話,那就是威廉還不想死的太早。
雖然北城區是橡樹國的主攻方向,可是有紅葉國經驗最豐富的迦頓將軍在,還不至於會馬上出現險情。趁着這個機會,威廉也從尼爾那裡瞭解到更多有關這個世界的知識。
荒古大陸和地球一樣,一年有12個月、54個星期、365天,每4年還會多出一個天,這個時候就會有1個閏月。再比如荒古大陸的一天有24個小時,每個小時有60分鐘,但是還沒有精確到秒。因爲這個時候的荒古大陸雖然已經出現了計時器,但還比較原始,工藝也相當的粗糙,只能以鐘樓的形式出現,並且計時。
在其他的度量衡方面,荒古大陸也和地球沒有太大的區別。長度單位有公里有米、重量單位有噸有公斤。但是和時間單位一樣,這些計量單位也因爲受到技術限制,無法做到更加精確。
荒古大陸的面積很大,已知的人類帝國就有6個,分別是西部的黑暗帝國、中部北端的胡克帝國,中部南端的索恩帝國和奧卡帝國,還有就是東部的光明帝國,南部的普利斯帝國。其中黑暗帝國和光明帝國都是中央集權制的教宗國,分別信奉黑暗神和光明神,教皇是最高領袖。索恩帝國和奧卡帝國則是分封制帝國,一個國家中又分爲若干個小國。而位置偏北的胡克帝國是一個以遊牧民族爲主的國家,南面的普利斯帝國則海權意識更強烈一些。
除此以外,荒古大陸上還有三個被稱爲人類禁區的地方,一個是最北端的冰原大陸,一個是最西端的泰特斯羣山,還有一個就是東南角的迷霧森林。相傳,這三個地方分別生活着獸人、矮人和精靈。但是從來沒有任何直接證據能表明,荒古大陸上存在或者曾經存在這些種族。而且深入這三個地區的人類,也從來沒有一個人能活着走出來。
總的來說,荒古大陸和中古世紀的地球沒什麼區別。如果非要說有區別的話,那就是荒古大陸有魔法師。
在地球上,魔法師只存在與許許多多的文學作品中,可是在荒古大陸,魔法師卻是活躍在人類視線裡的一類人。而且根據考古資料顯示,在荒古大陸的上古時期,魔法文明相當的發達。已經達到了吃飯不用自己做,走路不用自己跑,睡覺不用自己躺的地步,所有的一切都能用魔法來完成。
可是這種高度發達的魔法文明,在大約一萬年前突然從荒古大陸上消失了,只留下少數低等級的魔法師,荒古大陸上的人類也回到了茹毛飲血的時代。不過魔法文明的突然消失,也給其他文明的發展帶來了契機。從這個時候開始,人類學會了製造和使用工具,開始藉助機械的力量來完成一些人力所無法完成的工作。從此,荒古大陸進入了一個魔法和科技並行的時代,只是從威廉的角度看來,好像這兩種文明都還處於初級階段。
“尼爾,你確定這個世界有魔法師麼?”雖然一想到魔法師就有點小興奮,但是以威廉所受的教育,根本無法理解魔法是個什麼東西。
“當然!”一聽見威廉質疑魔法師的存在,尼爾就急了。“王子殿下,難道你沒有聽說過魔法軍團麼?荒古大陸的每一個人類帝國,都有魔法軍團這個編制。而且就連我們紅葉王國,也有高貴的宮廷魔法師!”
“我們紅葉王國也有宮廷魔法師?
快告訴我,那個宮廷魔法師是誰?我一定要見識一下那個所謂的魔法!”聽到這個消息,威廉立刻驚訝的大喊大叫,渾然忘記了自己正在扮演紅葉王國王子的事實。試想一下,如果紅葉王國真的有魔法師的話,身爲王子的威廉又怎麼可能不知道呢?
可是令人感到奇怪的是,聽見威廉這麼問,尼爾忽然扭捏起來。躲在兜帽裡的那張慘白的臉,也漲紅成了豬肝色。
“那個……王子殿下,其實這是紅葉王國的一個秘密,從來沒有公開過,所以您不知道也不奇怪。”
威廉聞言一愣,完全沒有想到自己誤打誤撞居然還逮到了紅葉王國的一個秘密,頓時大喜道:“哈哈!我最喜歡的就是打聽秘密了。快!快點告訴我!這個宮廷魔法師是誰?”
“呃……其實……這個宮廷魔法師就是……”尼爾的聲音越說越低,等他說出真相的時候,已經變成了細不可聞的低喃。就算威廉的聽力再好,也根本聽不出尼爾在說些什麼。
“什麼?你剛纔說的是什麼?麻煩你再說一遍!”威廉此時十分的惱火,居然聽到最關鍵的時候就沒聲了。這跟踢足球臨門一腳不射,開房遇到大姨媽有什麼區別!
看見威廉的臉色漸漸有些不善,尼爾終於鼓足了勇氣大聲道:“王子殿下,紅葉王國的宮廷魔法師就是我!”
“啥?!紅葉王國的宮廷魔法師就是你?”威廉先是一愣,接着捧腹哈哈大笑起來:“啊……哈哈哈……笑死我了,紅葉王國的宮廷魔法師居然就是你……哈哈哈……這怎麼可能……”
看見威廉笑的前仰後合,尼爾一臉委屈的道:“我不說,你偏要我說。可我說了,你又不相信……”
“不……不是不相信你……只是……你的身份不是我的僕人麼?又怎麼會……”此時的威廉早已笑得有些脫力,就連說話都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那是因爲我是跟着您的母親陪嫁過來的,而且我只是一個魔法學徒,算不上真正的魔法師。”一臉鬱悶的尼爾解釋道。
正所謂孩子沒娘,說來話長。如果要解釋尼爾爲什麼會跟着威廉的老媽一起嫁到紅葉王國來,其中的曲折,恐怕就是說上三天三夜也說不完。而且尼爾現在似乎也不願再提及這段往事,因此立刻轉移話題道:“王子殿下,您不是想要見識一下魔法麼?我現在就能表演給你看!”
表演?爲什麼尼爾要說表演?威廉被尼爾的用詞弄得一頭霧水。
看見威廉一臉困惑的樣子,尼爾解釋道:“王子殿下,宮廷魔法師不同於其他魔法師。宮廷魔法師通常很少參與戰鬥,平時只負責製造一些魔法幻想,和協助皇室成員完成一些無法完成的事情。簡單的說,宮廷魔法師就是半個演員。”
演員?他哥哥的,我看是小丑還差不多!
威廉不好好意的上下打量了尼爾一番,發現要是把他送進馬戲團,根本不用化妝就直接能上臺。因爲他的這張臉,完全就是按照小丑的樣子長出來的。不過現在閒着也是閒着,見識一下什麼是魔法也好。
“嗯,那你就表演一下吧!”威廉非常配合的道。
尼爾見主子發話了,立刻向後退了幾步,右手從長袍的口袋裡掏出一把黑乎乎的粉末,左手在胸前打出一個手勢,口中虔誠的念道:“無所不在的火焰精靈啊,請聆聽我最衷心的召喚,火球術!”
接着右手向前一推,一個成年人拳頭大小的球形火焰呼的一下就飛了出去。筆直的飛出大約20米後,這個球形火焰終於沒能擺脫地心引力的影響,成拋物線狀墜落到地面,轟的一聲騰起一團濃烈的黑煙。煙霧散盡,泥土地上出現了一個碟子狀的淺坑。
“哇~好棒!啪、啪、啪……”儘管臉上寫滿了失望,但威廉還是對尼爾的表演報以熱烈的掌聲。人家忙活了半天,就算沒有打賞,總不能連個叫好的都沒有不是。
“謝謝!謝謝!”尼爾忙活的滿頭大汗,一邊道謝,一邊拿出一塊手帕反覆的擦拭着自己的右手。可是正當他準備將手帕扔掉的時候,卻被威廉給叫住了。
“等等,那個是什麼
?給我看看?”
“哪個?哦!”尼爾不解,順着威廉的眼神低頭看去,發現威廉關注的焦點居然是手帕。尼爾不明白威廉爲什麼會對一方弄髒了的手帕感興趣,但還是伸手遞了過去。
威廉拿着手帕反覆的看了看,然後湊到鼻子下面嗅了嗅,最後又用舌尖輕輕的舔了舔,嘴角頓時露出一個古怪的笑容。
“尼爾,一個魔法師要想釋放魔法,必須具備什麼樣的條件?或者說有哪些步驟?”威廉沒有解釋自己爲什麼要這樣做,反而打聽起魔法師釋放魔法的程序來。
聽見威廉問這個,尼爾立刻拿出專業人士的派頭,像教授在授課一樣一本正經的道:“要想成功的釋放出魔法,咒語、手勢、媒介缺一不可!咒語就是我剛纔唸的那段話,是用來呼喚元素精靈的;手勢就是我剛纔左手做得這個動作,是用來確定魔法類別的;至於媒介,就是……”
“等等!”威廉突然打斷了尼爾的話,一臉神秘的道:“至於媒介,我想就是用來確立魔法威力大小的,對不對?”
“咦!您怎麼知道的?”尼爾驚訝的道:“王子殿下,難道您也是魔法師?不對!你是我從小看着長大的,我可不記得您學過魔法啊!”
“我是沒學過魔法,但是我認得這個!”威廉揚了揚尼爾的手帕,眼中閃過一絲戲謔。
“現在,就讓我來猜猜,這個媒介裡有些什麼。”威廉故作深思狀,沉吟了一會兒道:“這裡面有木炭的粉末,我說得對麼?”
尼爾信服的點點頭,但又有些不以爲然。因爲這個魔法媒介本身就是黑色的,猜出木炭的成分並不難。
“我想……這裡面應該還有一種只有在火山附近才能尋找到的材料。這種材料呈淡黃色,本身毒性不大,但是燃燒後會產生劇毒。如果大量吸入就會造成窒息,甚至死亡。尼爾,我猜的對麼?”威廉微笑着道。
這下,尼爾終於有些動容了。如果說威廉能猜出魔法媒介中含有那個物質,是因爲可以通過氣味辨別出來。但是能說出這種物質的產地、特性、甚至危害,這就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了。如果不是資深的鍊金師,根本不知道這種物質的危害性以及病理特徵。
“那麼,您能說出魔法媒介的最後一種成分麼?”這個時候,尼爾已經完全忘記了到底是誰再問,又是誰在答。而且他也不小心露了底,變相的說出了這個魔法媒介中只有三種成分。
聽見尼爾這麼說,威廉心中大定,更加肯定自己的猜測是正確的,於是十分淡定的道:“好吧,既然你這麼迫切的想知道,那我就來說一說這最後一種成分是什麼吧!”
此時,威廉的語氣已經有猜測變成了直述,顯得相當自信:“這最後一種成分,是一種易溶於水的白色粉末,吃到嘴裡有些苦。如果用來入藥,可以緩解頭、心、腹等處疼痛。”
威廉說完,老神在在的看着尼爾,明顯是一副勝利者的表情。但心裡卻道:他哥哥的,這東西明明就是古華夏人的四大發明之一,沒想到在荒古大陸卻被當成了魔法材料。而且從目測的成分上來看,三種材料的配比明顯沒有達到最優化。如果讓自己來配,至少能把威力提升三倍。
可是尼爾呢,此時卻是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
“王子殿下,您……您難道不但是一位鍊金師,而且還是一位醫師?”尼爾忽然發現,自己已經完完全全不認識這位在自己眼皮子底下長大的王子了。要知道威廉剛纔說的那些知識,已經不僅僅屬於鍊金術的範疇,而且還涉及到了醫術。
尼爾帶着懷疑的眼光,仔細的打量了威廉一番,最後一拍腦袋恍然大悟道:“哎呀!我真是笨啊!怎麼連這個都沒想到。王子殿下,您一定是偷偷的看了國王陛下的鍊金術方面的書籍對不對?因爲整個紅葉城裡,也就只有國王陛下那裡才能接觸到這些東西!”
威廉讚賞的看了尼爾一眼,不置可否,但是心裡卻樂開了花。原本威廉還擔心該怎麼解釋自己知道的這一切,現在尼爾自作聰明的一解釋,所有的不合理全都變得合理起來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