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禹心疼媽媽是吧?”李時鈺笑吟吟的看着兒子,紀禹仰高着頭,擡得高高的。
難怪紀極喜歡老大,李時鈺就總覺得紀禹像是一個人,像是誰?紀極。
目中無人,哪怕他就這麼大,他看人的眼神都是輕蔑的,不要說小孩子不會瞧不起人,她兒子會。
紀禹拉着紀瞻兄弟倆往裡面進,時鈺跟在後面,她看着大兒也是滿心的憂愁,怕養不好,孩子的個性非常的糟糕,這絕對就不是誰養的問題,雲起和雲嬌都在紀母的身邊就包括小二也是跟在婆婆的身邊,爲什麼別人沒有這樣?還是孩子個性的問題。
她現在也確實抱不動任何一個兒子。
紀以律知道李時鈺所謂分的那些都是不能動的錢,他很氣憤,他求了這麼久,他哥還是這樣待他,將屬於自己的那份給時鈺也不行嗎?不是說這個家有他一份嗎?
看着妻子領着兩個孩子推門進來,以律對着兒子笑笑,紀瞻抱着李時鈺的腿,也是有點怕,主要他爸現在瘦的有些嚇人,紀禹也是跟在李時鈺的大腿後。
以律看着兩個兒子誰都不上前,說不傷心那是假,他就想摸摸孩子,將來真的要是死了也就沒遺憾了,雲起是真的沒辦法,孩子太小了,不能讓孩子冒危險。
“小瞻……”
小二跟他的感情一直不錯的。
紀瞻不吭聲,臉埋進時鈺的腿上,他想回家,想回幼兒園,回姥姥家回奶奶家,不想待在這裡,很怕。
倒是紀禹向前走了兩步,小孩子步子邁得大大得,頭仰得高高的。
上前兩步,以律的手都縮了回去,怕嚇到大兒子,一直以來小禹就不喜歡醫院的味道,這臭小子很討厭醫院,過去抱着上牀,腳都不肯放平的。
“我兒子來看爸爸了……”
紀禹回頭看看自己媽,時鈺在哄紀瞻,讓小二上前跟爸爸說說話。
“爸爸等着呢,你聽媽媽的話好不好?媽媽一會兒給你買袋糖。”
紀瞻不幹,死也不幹。
李時鈺覺得鼻子一酸,孩子是小,孩子以後也會長大飛走,很現實的問題。
倒是紀禹往紀以律的眼前湊了湊,他是男人,是男子漢,叫一個女人哭,心裡不得勁,腦子也沒那麼多想法,看不得那個女人哭,儘管她會打自己,打起來他是真的不留情。
握住自己爸爸的手。
“我大兒知道心疼爸爸了……”
一屋子裡就沒有一點愉悅的氣氛。
正好趕上方瑾過來探病,買了不老少的吃的用的,有些禮盒用不上也得買,看病人嘛就是要買些好看的,管它實用不實用。
方瑾也是想安慰安慰時鈺,過去都說小孩兒啊現在靈魂還沒安定呢,能看見一些別人看不見的,說話也準,就因爲是童言無忌,她拉着紀瞻開口問。
“小瞻,你說你爸爸會不會好?”
紀以律看向兒子,他自己也不知道會不會好,反正後事也已經安排好了,就是他也給不了李時鈺什麼,主要自己沒有,他大哥也不放手,這點他真是盡力了,他求也求了,現在算是明白爲什麼時鈺堅持要自己賺錢花,和別人要錢真不是那樣容易的,你說她什麼都不做,將來自己沒了,她就得怎麼來的怎麼走,他哥的心思太深。
方瑾也是挑人問的,方歌說小二和他爸爸關係好,那紀禹就是個活驢,在醫院待都不待,方瑾挑這個關係好的來問,就是圖個吉利。
“不會……”
紀瞻的聲音很小,方瑾沒有聽清,她笑呵呵的又問了一句,等聽清紀瞻的話,臉上的笑容就如同一整片的鏡片被人砸了一塊石頭,咣噹一聲,上面滿是裂痕。
誰能料到他們親生養的孩子,會說出來不會的話,方瑾尷尬的要死,要是早知道這樣,她就不問了。
方瑾看着李時鈺,你說這叫什麼事兒吧,不知道的還以爲她是故意問的呢,不是說孩子和爸爸關係好嗎?
李時鈺把小二拉進懷裡,給二兒子整理整理頭髮,親親他的小臉:“沒事兒,爸爸會好的。”
童言無忌,兒子說了什麼,她都不會往心裡去的,就是一個無知的孩童而已。
包括紀以律在內,他也是這樣覺得,一個小孩子講的能算做什麼,聽聽就算了,該死也留不了。
方瑾坐了一會兒就走了,自己出病房的門還怪自己的嘴,早知道就不來了,你說還惹人厭,鬧的大家都不開心,自己圖什麼吧,白來了,還不如不來呢。
紀母來醫院聽見護士說了,小護士也是多嘴,她沒當成什麼,一個年紀輕輕的,也沒放在心上,隨口就說出來了,倒是紀母也沒放在心上,這話要是李時鈺講,她能恨死李時鈺,但講這話的人是她孫子,孫子纔多大,懂得什麼,根本沒往心裡去。
晚上要帶着紀禹和紀瞻回去,睡醫院肯定不行,紀母眼下這麼做也是有考慮的,萬一真的以律不行了,在嚇到孩子,在一個醫院實在就不是個什麼好地方,成天有死人的,衝了孩子。
紀極找人問過,就問了一句,他弟弟能不能撐得過去,對方說沒事兒的。
“你們要聽奶奶的話,不能吵架不能打架。”
紀母把孩子領回去,到家紀瞻喊餓,兩孩子食量都大,她才轉身叫阿姨去給準備,她大孫子喜歡吃蝦,就轉身這麼一會兒的功夫,紀禹就把紀瞻給打了。
這孩子身上貌似就帶着暴力的因子,易爆易怒,就這麼小說打人就打人,等紀母聽見二孫子的哭聲出來,自己都嚇傻眼了,老二臉上都是血,不知道哪裡流的血。
“打電話叫醫生,叫醫生來……”
紀母抱着小瞻,認真的去看孩子的臉,摔到了,碰到了鼻子,臉上還摔破了,小禹這手下的有點黑。
紀母過去覺得疼孩子這沒什麼錯,她就這麼幾個孫子疼怎麼了?紀禹伸手打人也沒什麼錯,他沒伸手打自己,孩子的本性都是善良的,慢慢的等長大,你在告訴他,他什麼都會懂的,但現在一看,這孩子……
紀禹完全就是頭上長了兩個角的小惡魔,像誰?
老小個性軟的和一團面似的,他媽呢?表面上來看是挺溫和,但李時鈺骨子裡很不聽話,紀母怎麼想老大這遺傳的因子都出在李時鈺的身上。
顧不上管紀禹,醫生來了給小的看過,說是沒有太大的問題,孩子多,年齡差的又不是很多,鬧打架都是正常的,醫生也是挺溫和的笑着。
“你過來……”
紀母拽過來紀禹的手,和他講道理,紀禹鬧着要吃飯,這給紀母氣的。
他吃的還特別的香,原本食量就大,纔打完自己弟弟,轉身就去吃飯了?紀母覺得頭疼。
紀禹這孩子……她覺得以後要糟糕。
原本家庭就出色,還不得養成霸道的個性,才這麼大個性就這樣的毒。
李時鈺坐在牀邊,手裡端着碗,一口一口的喂他稀粥,能多吃點就多吃點,每天準備好幾餐,但他吃進嘴裡的東西太少。
吃了三口,看樣子是飽了,他沒吱聲還在繼續往肚子裡吞,他稍稍多吃一點,他媽和李時鈺就特別的開心,以律不想掃興,李時鈺收了手將飯碗放到一旁給他擦嘴。
“我還能吃兩口。”
“一會兒的給你買點別的吃,在等等。”
一小時她給喂一次,自己也不嫌麻煩,反正醫院也有跑腿的人,你點什麼總會有人送,要麼就是有人去買。
睡覺不敢好好睡,害怕半夜就真的出問題,只能睡在椅子上。
一大早起來,看着他還睡的挺好,以律這幾天犯一個毛病,他自己躺着躺着就說要掉到牀下,自己總有那種感覺,有時候腿就跟着踢,彷彿自己真的會掉下去一樣,還有的時候覺得自己往後面仰,躺在牀上,靠在牀上也不行,沒有安全感。
時鈺進了洗手間洗了一把臉,看看鏡子裡的人,她從來就不是那種皮膚狀態特別好的人,更加不是那種娃娃臉,怎麼看都很年輕的狀態,多大的年紀就是多大的臉,自己對着鏡子嘆口氣,上了一個底霜塗了一個口紅,越是這樣越是要帶點妝,原本他就夠難受的,病房裡都是這個色兒。
方歌一大早就起牀給忙活了,能不能吃進去做了再說,不能吃總會有吃的人吧。
送到醫院,李時鈺和紀以律吃完,剩下的,方歌在給方兆南和盧嘉麗送過去,東西剩了扔了就白瞎了,以律這病也不是傳染病,再說吃的時候都是隔開的,夾到他的碗裡的,沒有動筷子亂翻。
李時鈺今天難得把頭髮掉高了起來,整個額頭都露了出來,最近出去的時間少,也曬不到太陽什麼的,皮膚白了點,不是那種健康的白,但怎麼白都比不上紀以律,他的臉是越來越白,就連脣色都跟着變,身上白的可以把血管看得清清楚楚的。
等着他睡醒,把他的牀頭調調,讓他試着坐一會兒,曬會兒太陽。
“你看什麼呢?”
他發現她手裡有本書,李時鈺拿給他瞧瞧,是個挺有名的兒童專家出的書,這方面她想惡補一下,過去也沒時間想怎麼教育孩子的問題,可現在老大這個性……
“有用嗎?”
以律是覺得沒用的,寫的那些說的那些都是大道理,真的養起來孩子,哪裡能是定論呢,你怎麼按上面走的都不行,孩子不同,方式也是不同。
李時鈺堪堪搖搖頭:“你大兒我看見就頭疼,媽昨天來電話,說把小瞻給打了……”
紀以律忍不住問二兒子怎麼樣了,時鈺嘆口氣:“好像是摔到鼻子了,出血了,當時說是滿臉的血給媽都嚇到了,他爲什麼打他弟弟,你知道嗎?”
她其實心裡懂,老大覺得自己是這個家的男子漢,他得當家做主,小小的人兒,也沒教過這些,不對,不能說沒教過,她一直在告訴大兒,他就是這個家的頂樑柱,也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對還是錯。
“因爲什麼?”
以律想不到,二兒受傷了,心疼的厲害,就怕孩子打架,結果還真的打架了,老大過去不打自己弟弟的啊。
他也覺得這孩子身上有暴力因子,喜歡動手,這對一個男孩子來講不是好事兒,男孩子應該是溫文爾雅的,哪裡能一言不合就動手,小時候都這樣,那長大呢?
“因爲紀瞻昨天說的話。”
李時鈺猜得到原因,倒是以律一愣,不會吧,就是個小孩兒而已。
“我和他說,爸爸生病,媽媽很累,沒的依靠,他是大兒,只能依靠他了,他在幼兒園作,老師說管不住,但是我說完他再去幼兒園就不作了,不睡覺就躺在牀上睜着眼睛,老師和他講不睡覺可以,但是不能吵其他的小朋友。”
以律脣角的笑掩飾也掩飾不住,他兒子是天才啊。
這麼小就懂得替媽媽分擔了?
“我大兒真出色。”
李時鈺沒好氣的飛了他一眼:“別當成好事兒來聽,就你兒子現在這種狀態,以後下面小的有的受了,說一不二。”要是不聽,拳頭就上場了。
“打就打吧,弟弟聽哥哥的,我就聽我哥的話……”
他這樣的個性,不希望孩子像是自己,在這樣的家,自己沒本事,就連娶了老婆也跟着遭殃,讓老婆一點地位都沒有,伸手去要錢花,不是那麼好做的,紀禹個性強,他希望紀瞻的個性也能強些。
紀禹把紀瞻給揍了,按道理來說,兄弟倆感情應該破裂了,紀瞻不喜歡紀禹了,睡一覺起來跟着他哥後屁股轉,什麼都當做沒有發生過,而且兄弟倆真是做壞事兒一起做。
紀極的車送他回來換件衣服,紀禹不知道哪裡拿的是什麼東西就把紀極的車給颳了,紀瞻是同謀,那麼明顯除非是瞎子纔看不見呢,哥倆下手完全就沒考慮,不知道在上面畫的是什麼,等司機發現不對勁,一下車,紀禹的眼睛盯着他看,一點不怕人。
你瞪他,他就敢瞪回去,並且這雙眼睛叫司機看了不敢對視,說出來都可笑,他怕一個孩子。
說白了這種怕並不是紀禹瞪的,而是這個家,人家是有錢人的孫子,別說劃一輛車,就算是劃十輛車又能怎麼樣?人家也不差錢。司機就覺得這麼大點的孩子,會不屑的看着人,紀禹的白眼仁都送給他了,這是跟誰學的?
因爲正常的孩子不可能在話都說不完整的年紀會瞧不起人,他看的很清楚,那就是不屑的眼神,很不屑。
試問紀家的阿姨也好,保姆也好,誰敢對着孩子有這樣的眼神?
“怎麼了?”
紀極換好衣服從裡面出來,司機指指被孩子劃的地方,紀極把紀禹就抱了起來,小時候就喜歡抱他,他喜歡破壞力很強的孩子,喜歡紀禹他搗亂他亂動,能吃這些在紀極的眼睛裡都是好的,健康,孩子有個性,怎麼看都喜歡,自己的車他都敢劃,這臭小子還有什麼是不敢做的?
紀母當着紀極的面也說過,這孩子會用眼睛夾人,這是個不好的習慣,但在紀極來看,好的很。
爲什麼要瞧得起那些不如自己的人?
你原本出生和別人就不一樣,你應該有自豪的本錢,這樣就是對的,沒什麼不對,紀極也瞧不起那些不如自己的人,尊敬是個什麼東西?他們原本就生活在高出別人一截的地方。
“下次幹壞事別被人抓住。”
將孩子放在地上,讓司機換輛車,拍拍紀禹的頭,看看跟在紀禹身後的紀瞻,笑笑。
紀禹在幼兒園沒有被欺負過,別的小孩子都躲他躲的遠遠的,知道他厲害,就不敢惹他,包括比他年紀大的都不敢。
新聞上抱又有老師扎孩子,兩個幼兒園的老師就念叨,出點什麼事兒,就一窩端,大家都覺得所有的老師都不是好鳥,她們也很無辜啊,一個月才賺多少錢?費心費力的,回頭還得捱罵。
“當初念幼師就念錯了。”
另一位也很贊同,乾點什麼不好,跑來帶孩子,一天到晚累的半死,還擔心這個摔了那個摔了。
小孩兒也是有放風時間的,都在操場上玩呢,老師也不得清閒,要眼睛看着,跟着轉,生怕一個摔到。
“你們班紀禹的媽媽很有錢吧。”
看她開的車就知道了,這樣的孩子怎麼送這邊來念幼兒園了?
紀禹的老師笑笑:“應該是,他媽不是一般人,生了三個兒子……”
“我天,這年代還有生這麼多的?養不起啊。”孩子誰都想多生,問題生了首先養不起,其次就是教育問題,真的教育不好還不如一個都不生呢。
“你見過紀禹他爸嗎?”
那個老師搖搖頭,她還真沒見過,主要不是自己班上的。
“送孩子來幼兒園我見過,跟紀禹他媽一點都不般配,長得又小又好看,一個男的能好看成這樣我也是第一次見,特高,紀禹他媽的模樣就偏普通……”
那老師就笑,說人的運氣好擋也擋不住的,這演的就是偶像劇了被,因爲偶像劇裡纔有帥哥要醜女呢。
“紀禹他媽有點顯老……”
老師也是實話實說,那多大年紀就多大的模樣被,孩子的爸爸就顯年輕,怎麼想都覺得是女方家裡條件好,男方圖女方的好條件,她和盧嘉麗多少沾點親戚,知道這女的很厲害,爸媽條件都好。
“這就說的過去了,有一樣突出的,就不怕遇不上好人。”
這事兒羨慕不來的,就算是能遇上帥哥,自己敢養嘛,萬一到人老珠黃被人踢了怎麼辦?
“我覺得這個世界上其實也不是充滿了惡意,有些帥哥倒是比一些醜的好說話,內心也純正的很……”
她最近不是在相親嘛,倒是遇上長得比較周正的,說話也比較客氣,行不行的這原本就不是強求的事兒,倒是那些歪瓜裂棗,上來就要求東要求西的,越是不好看越是工作不錯的,越是要求高。
賤人總矯情。
*
“你們結婚這都幾年了,還不要孩子?”苗淑蘭嘟囔葉靜。
這些年斷斷續續的也從盧愛芬的嘴裡知道李時鈺是一個兒子接着一個兒子的生,就跟批量生產似的,苗淑蘭不是不着急,可再着急也得陳文媛願意生才行,加上女兒在背後攛掇。
葉苗現在長大了,心眼是越來越多,交朋友都是分幾等分的,沒本事沒錢的她一概不結交,教那麼窮的朋友能起什麼作用?
葉苗很早就會打扮自己,男朋友是一個接着一個的處,也沒上升到結婚的地步,兩個人在一起誰還管過去怎麼樣了。
“媽,你就沒想過,我嫂子一直不生孩子,她是不是身體有毛病呀。”
葉苗看陳文媛不順眼,陳文媛這幾年紅的厲害,每月到手裡的錢叫葉苗嫉妒,她也想當網紅,並且自認自己不比陳文媛差在哪裡,叫陳文媛帶帶自己,之前她看過一個帖子,說網上的那些網紅一個月賺的錢,葉苗很是心動,可陳文媛不爲所動。
第一次她不能介紹小姑子跟自己搶飯碗,這圈子裡也不是那麼幹淨的,她和土豪的那點事兒現在風浪還沒壓下去呢,知道的人不老少,真的葉苗聽到風聲,那自己就完了。
陳文媛現在混的很好,給葉靜買了奔馳,雖說是最低檔,但開出去有這個牌子,誰不羨慕?周遭都是一羣上班族,一個月掙上一萬的那就叫多,陳文媛現在一個月混個兩三萬那就是小意思,錢賺的多,自己也有底氣,貸款買了一套大平數的房子,家裡裝修的很好,砸了不少的錢,葉靜也算是上進,現在一個月一萬多,小日子過的不要太好。
小夫妻倆的錢是怎麼花都夠,陳文媛把葉靜攏的老老實實的。
葉靜也很聽陳文媛的話。
“媽,今天給我打電話了。”
晚上約好要一起出去吃飯的,葉靜走到哪裡把陳文媛領到哪裡,能叫自己很有面子,老婆長得好看又年紀小。
葉靜在陳文媛的打扮下現在真的和過去不一樣了,手裡錢多了就捨得往自己的身上砸本錢,葉靜原本就長得不醜,現在也是讓很多小丫頭着迷,不細瞭解的話,會認爲這人家庭一定很好,不深入的瞭解也一定會認爲他很儒雅。
“現在要孩子會耽誤我賺錢,你看我們倆現在還貸……”
臨時花的錢是有,但肩膀上也是有壓力,葉靜賺的那些錢和陳文媛比較起來就不算是什麼了,陳文媛也想早點生,但一但懷孕,她的事業就要斷了,怎麼選擇?
葉靜也知道,陳文媛這兩年撲騰的厲害,家裡的一切都是她帶來的,她很有幫夫運,同事來家裡誰不羨慕他娶了一個好太太,在同齡人裡,葉靜就算是過的最不錯的那個,家裡裝修的好,房子大,開的車能拿得出手,老婆能帶出場。
陳文媛把球拋到葉靜的眼前,怎麼做你來選,你要是想讓我懷孕,我就懷孕。
葉靜嘆口氣,摟着老婆,想想還是在拼兩年吧。
葉靜回家去看自己媽,順帶着給扔點錢,他改不了給自己媽扔錢的習慣,畢竟他這個是個親媽,對自己丈母孃卻從來一百塊錢都沒有給過,因爲那個不是親媽。
去他媽家難免就會想起李時鈺也是住在一個小區的,李時鈺到底現在做什麼,葉靜聽盧愛芬唸叨過幾次,說是生意鋪的可大了,還有自己的檔口什麼的,葉靜沒太信。
說給自己聽的,那都是李家人爲了炫耀的。
李時鈺領着兩兒子來工作室,今天必須要過來一趟,以律還在醫院呢,昨天她還推紀以律在走廊上能晃了三四分鐘,後來他說暈的厲害,自己才把他給推回去。
帶着兩兒子在樓下玩,紀禹和紀瞻真的太淘氣了,特別紀禹,你一眼看不到他就到處跑,小孩子活潑是好事兒,但她跟不上節奏,真的生孩子生的太晚了。
李時鈺就想,如果自己將來有女兒,一定不會告訴孩子,念大學別處對象,上大學一定要找,找了覺得靠譜就交往下去,畢業就結婚,結完婚就要孩子,早點生早點解放。
“紀禹……”時鈺喊他,沒時間帶着孩子去遠的地方玩,也沒精力,領來工作室順帶着忙一下手頭的事兒,小區環境還是挺好的。
方歌現在人在醫院照顧紀以律呢。
李時鈺發過去視頻,給以律看。
“你兒子真得個好人來帶,人來瘋啊……”時鈺和以律說着話,簡直就是一個小溜球,老三千萬別和老大老二一樣,不然自己得操死心。
以律就是笑,覺得孩子有活力是好,其實他和李時鈺生孩子都是再賭博,自己的身體不好,萬一要是有孩子遺傳下來,那情況就慘了,萬幸就萬幸在這裡,竟然沒人遺傳他,但是紀母也是講,他們倆不生女兒是對的,萬一生個小丫頭要是心臟不好,那問題就大了。
“小禹……”
時鈺說掛了,自己去追兒子,覺得玩的也差不多了,得領回家了。
一手牽着一個,車沒開進來,原本就想着要去買點東西的。
領着兩兒子向外走,李時鈺是沒發現葉靜,她也沒有精力到處去看,走路也沒有這樣的習慣,紀瞻往自己媽大腿上貼,自己走不動了。
時鈺一把抱起來兒子,那個大的也沒放過,一起抱着,抱不動也抱,母子三呵呵的笑成一團。
葉靜不知道這是緣分還是什麼,總能碰上,他回他媽家好幾次都碰上了,不過前幾次李時鈺都是在車裡。
葉靜看着她懷裡的那兩個孩子,生了兩個兒子她肯定是有,心裡嘆口氣,覺得自己也沒什麼好後悔的,就是吧陳文媛的家庭條件不如李時鈺,陳文媛再會賺就是自己一個人賺,賺的這些李時鈺也能達到,她還有她爸媽呢,她爸媽都有退休金,媛媛的父母可是一毛錢的退休金都沒有,將來老了生病了這都是要錢的買賣。
自己和李時鈺沒離婚,那她家裡的一切不都屬於自己的,光是房子就能賣好多的錢。
葉靜叫自己的腦子冷靜冷靜,不去想這些,分都分了,還有什麼好後悔的,李時鈺的個性不好。
陳文媛可是什麼都聽他的。
他看看天空,吐口氣,不能覺得遺憾,爲了自己的自尊也不能覺得遺憾,是李時鈺對不起他,自己當時是想和她好好過的,是她的問題。
苗淑蘭看見兒子回來,臉上馬上就帶了笑容。
“趕快進來……”
葉靜把自己的工資卡交給了母親,苗淑蘭沒有客氣的接了過來,“媽紀不和你客氣了,文媛能賺。”撂下這句話,她試探的問問:“她一個月賺那麼多的錢,給她爸媽嗎?”
葉靜搖頭。
“傻兒子,你得看住她了,女兒家出嫁就是別人家的人了,錢哪裡有花回孃家去的,葉苗這將來誰都指靠不上,你是她哥哥……”
“媽,我知道。”
葉靜早就想了,葉苗的大學費用自己都要掏,將來葉苗結婚,他也會想辦法給打點的,錢多就給買個房子,錢少就給個幾十萬的。
再怎麼說自己現在也一個月一萬多了。
葉靜到底還是葉靜,一個月一萬多,他還的房貸是苗淑蘭現在住的這個,這個上面可是根本沒寫陳文媛名字的。
車子的話,是他自己開的,難道還能算在別人身上?
“我生了一個有用的兒子,現在他們都可羨慕我了……”苗淑蘭很自豪,她的兒子拿出來那就絕對是個人物,一個月一萬多,誰的兒子有了?
“就是這孩子,你們現在還不要,要等什麼時候?”苗淑蘭看着兒子,她着急的很,不說在數量上壓倒李時鈺,生那麼多,你當生豬崽子呢,李時鈺那孩子肯定智商就不行,自己兒子一生就是個聰明的。
葉靜有葉靜的想法,他既然答應陳文媛了會做到,爲陳文媛着想?
不。
是爲了自己着想,現在陳文媛賺的多,她的錢就是自己的,葉靜過的富裕,真的陳文媛一旦懷孕,手頭緊了,這日子要怎麼過?
葉苗放學回來的也是早,進門一看見葉靜,就高喊,她好多天沒出去解饞了。
“哥,我們去吃烤肉吧,我都饞死了……”
葉苗和葉靜私下沒少要錢,說是自己的補習費,要麼就是要買雙鞋,她媽給買的都是便宜的,再不然就是各種藉口,葉靜不是不瞭解,但自己上學的那時候太過於委屈了,看着別人吃看着別人花,他就捨不得妹妹受苦,再來葉苗曾經走過錯路,葉靜希望她能好好的,女兒就要富養,如果她衣食無憂,那麼別的男孩兒肯定就騙不了葉苗的。
“好啊,你給爸打一通電話……”葉苗趕緊的去給自己爸打電話,葉靜他爸回來的很快,身上就穿着以前方歌買給葉靜的那件衣服,他穿大衣不扣着生怕別人看不見似的,喜歡炫耀,炫耀自己的兒子多能賺錢。
葉家的這對夫妻很虛榮,沒人說錢都是陳文媛賺的,房子票子車都是葉靜買的,葉靜對他們孝順,兒媳婦就是閒在家裡,兒子賺的錢足夠的多兒媳婦上班不上班都不要緊的。
葉父現在也是每天出門必定西裝,他個子不高,撐不起來衣服,加上身上的衣服也不是他的,那都是葉靜淘汰下來的,在高級的衣服他挑不起來,穿着就怪異,原本就不是個時髦的人,褲子給你扯的很高,襪子看的清清楚楚的,上衣很大,和打鑼似的,他覺得自己這樣帥死了,他在誰的面前都能力壓別人一頭,卻不知道這一片的老頭兒背後都覺得他不好,背後沒少說他的閒話。
樓下老張大爺就住在苗淑蘭家樓下,這邊樓房的平數都不算是大,有些都是兒女畢業了結婚了,就在這邊順帶着給買房了,那孩子辛辛苦苦的賺錢,別說平數小了,給買就是夠孝順的了,葉靜他爸一張臭嘴,嘲笑人家,說兒子畢業一個月就賺那麼一點,買個房子還一家擠在一起,這個房子是他的,他把兒子給供出來,兒子就得報答自己,他兒子買的車是奔馳,大衣也是他兒子給買的,怕他冷。
人家張大娘在背後就叫葉靜他爸老騷頭子。
自己弄成那個德行還以爲是好看呢,和漢奸似的,呸!老不修。
總之葉靜他爸得瑟的挺大,對外說自己兒子一個月四五萬,給他們就一萬多的零花錢,隨便花,花完了還能要。
“你車在樓下嗎?”
葉靜說自己沒開車來,他爸的臉子就兜着,苗淑蘭也覺得是,你說來一趟車還不開來,買車不就是爲了給別人瞧的。
“樓下老張家的那個兒子,買了一輛四萬多塊錢的車,那也叫車?以爲有四個軲轆那就是車呢……”苗淑蘭捂着嘴偷偷的發笑。
你看她家的日子現在過的,紅紅火火的,所以當初只能說李時鈺是喪門星,沒有幫夫運,葉靜和她一起生活是一點希望都看不見。
全家出門去吃飯,下樓難免會看見鄰居,葉靜他爸裝深沉,苗淑蘭樂的和老母雞似的,笑聲有點刺人。
“我兒子回來給我們送生活費,說我們捨不得花錢,帶我們出去吃頓好的……”
“可真是好兒子啊……”
苗淑蘭要的就是這句。
吃飯只是自己家吃那多沒意思,得找個捧着自己說的。
“給你師孃去個電話。”
葉靜沒吭聲,這兩年他和他師傅關係也不像是以前那樣好了,主要是爲了爭崗位的事情,這不怪他,師傅那腦子都生鏽了,現在是互聯網時代,他懂得什麼?到底後來葉靜上來了,師傅還是原先的位置沒動,但那以後兩個人見面就連話都少了。
“你這孩子,給你師孃打通電話……”
“自己吃吧。”葉靜擰着眉頭。
苗淑蘭親自打過去的,邀請盧愛芬過來吃口飯,盧愛芬來了,她是真的沒客氣。
心裡對葉靜的看法和當初也是不同了,人嘛一開始看不透慢慢的你也就研究透了,就比如一開始她覺得葉靜這樣那樣好,站在葉靜一邊爲葉靜說了多少的好話?結果呢?葉靜就是個白眼狼,轉回頭就和自己師傅搶位置。
“愛芬坐我這裡……”
盧愛芬在桌子也沒客氣,該吃就吃,該喝就喝,閒聊天就說李時鈺現在了不得。
苗淑蘭的臉色就變了,對於他們一家人來說,就聽不得說李時鈺的生活多好。
盧愛芬心裡覺得痛快,我今天來就是爲了叫你們覺得膈應的。
“我聽嘉麗說,時鈺的這個丈夫大哥是四海的老闆……”
苗淑蘭不知道五海四海的,葉靜他爸就更不知道了,葉苗小現在還沒開會碰觸到工作這塊都不知道說的是什麼,但葉靜知道,已經的心裡就好像是口井,現在盧愛芬站在上面對着下面就砸下去了一塊石頭。
四海老闆的弟弟?
可能嗎?
怎麼想都不像是真的,人傢什麼樣的女人娶不到?自然娶雙別人穿壞的破鞋嗎?
葉靜抿着脣開口:“師孃她家可真是不予餘力的在通過你的嘴來告訴我們,她生活的怎麼樣,她是生活的好生活的不好,我們家不在乎。”
苗淑蘭笑的很假。
“他師孃我們家葉靜現在也算是有出息了,就算是李時鈺嫁給那四海老闆的弟弟了,一個酒店的老闆和我兒子能比嗎?我兒子現在可了不得……”
盧愛芬覺得不是一個層次的,就溝通不了,她從自己的包裡拿出來報紙,那上面有紀極的採訪,照片還是黑白色的,叫人看的不是弄清楚,又從包裡掏出來一張照片放在旁邊。
“這是什麼?”
“我從嘉麗那邊要的,李時鈺的三兒子辦滿月宴說是他大伯給辦的,人家光是吃這頓飯就花了幾十萬,呵呵,有錢人可真是不要把錢當成錢來看,聽說老大和老二的也是如此,吃頓飯就花出去幾個房子的錢,到底是不一樣啊,我們手裡有個十幾萬的就覺得是多了,人家那都不放在眼裡……”
苗淑蘭不信,覺得這都是盧愛芬在扯謊,不是盧愛芬那也是盧嘉麗在撒謊。
葉靜的目光對上那兩張臉,第一感覺兩張圖是一個人,絕對是一個人。手緊緊的捏着,越捏越緊,牙也緊緊的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