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媛媛啊來吃飯。”苗淑蘭將雞翅膀夾到陳文媛的碗中,她不最愛吃的就是雞翅嘛。
陳文媛用筷子馬上將雞翅給挑了出去,扒着飯:“我最近不吃雞,禽流感……”說着沒什麼反應的繼續吃,苗淑蘭被她的動作語氣閃了一下,這是過去從來就沒有過的,過去的陳文媛那是被葉靜牽着鼻子走,苗淑蘭有心想發飆吧,你個小賤人給你吃東西還錯了,但是想想陳文媛的錢決定還是算了,倒是葉靜的父親直接摔了筷子。
他這輩子最見不得的就是女人爬到男人的頭頂,你們女人就是天生做奴才的命,出身多好的女人最後還不是要嫁給男人給男人生孩子操持家,女人就不應該有地位,想打就打想罵就罵。
“不吃你就滾蛋。”說的話是這個霸氣。
苗淑蘭就瞪自己老頭子,你叫她走,她這個月的生活費還沒給呢。
“你少說兩句……”
“爸,她現在不吃雞肉……”葉靜維護了陳文媛兩句。
他現在就是擰不過陳文媛,她想怎麼樣就怎麼樣,不然說出口的話就傷你,前幾天說說話她就扔出來了,不過那就離,誰離開誰都能活,葉靜能離婚嗎?他知道陳文媛手裡有錢,陳文媛一直說一直說要買奔馳,他還等着開奔馳呢。
“我不吃了行嗎?”陳文媛將飯碗直接扣了過來,站起身去拿包就要走。
“媛媛啊,你爸就是個土老帽,咱們不聽他的……”苗淑蘭是連拉帶拽的才把陳文媛給拽回了房間,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就制服不了她了,也許就是從陳文媛開始大勢的賺錢之後,她在家裡的地位越來越高:“你消消氣,你公公當自己還活在過去年代呢,媽和他受了一輩子的氣,媛媛啊咱們有話好好說,葉靜說你不想和他過了?”
無緣無故怎麼會不過?
陳文媛一天沒有離婚,她也不能就真的把葉靜給踹了。
“媽,我現在很累,你知道有多少人罵我……”陳文媛就訴苦說多少人買完東西就說她收人家回扣,雖然這個是真的有,她辛辛苦苦的養家,就連生活費都是自己出,她還不能埋怨埋怨了?苗淑蘭就安慰。
陳文媛和葉靜從家裡離開,苗淑蘭推着葉靜,叫他陪着陳文媛出去吃頓飯,帶着笑臉關上門。
“就這樣的貨還要她幹什麼?”葉靜他爸發飆。
前一個不怎麼地,這個也不行,怎麼現在城裡就都是這樣的女人?一個個的連懶帶饞的,過去他們的媳婦兒天不亮就開始幹活,操持一家子的家務侍候公婆,你在看看現在的,不吃飯就把飯給扣桌子上了。
苗淑蘭嘲弄的瞧着自己的老頭子:“不要她,你出去賺錢?她說的沒錯,我們全家都是吃她的喝她的。”
這就是事實,過去她不說而已,現在撕破臉她有什麼是不敢說出口的?真的叫葉靜離婚,葉靜能剩下什麼?陳文媛雖然現在語氣不好,但是能賺啊,說出去有面子,她兒媳婦又會穿又會賺錢。
葉靜他爸瞪着眼睛:“她走就自己滾出去……”
“那這些可不是你說了算,葉靜叫人光着屁股給攆出來的,法律不是你和我說了算的,對着她……”苗淑蘭指指門口:“就得哄,哄不住我們倆帶着葉苗就都得滾蛋走人,葉苗以後嫁誰?”她現在想起來女兒都覺得頭疼,一輩子都毀掉了,將來嫁誰?只能結婚的時候裝什麼都沒發生過,這要是去做檢查能不能查得出來苗淑蘭都不知道,她都要愁白了頭髮。
苗淑蘭去師孃家串門,她實在沒有地方可以去,唯一能走動的就是師孃家,兩個人見面很有話題說。
師孃也是抱怨兒媳婦,現在的孩子都不知道父母是怎麼把他們給養大的,自己的孩子自居不帶,指望誰給帶呢?這兒媳婦更思想超前,人說了要帶着孩子一起長大,話說的輕巧,帶着孩子一起長大不出去上班,生活費哪裡來?
就她這麼一點的退休金夠幹什麼的?她丈夫現在還沒退休呢。
“天天就知道睡,睡醒了就玩,不是玩手機就是玩電腦,反正不正正經經的乾點什麼,吃完飯筷子一推,是活不幹,孩子醒了也沒見她帶啊。”
苗淑蘭勸師孃,說現在的孩子都這樣,她還巴不得能有個孫子抱着玩呢,可惜陳文媛現在不生孩子,她說了生孩子會耽誤她的事業。
“我要是有你家文媛這樣的兒媳婦我都滿足,我也就不嘮叨了。”
“等你有了就知道了,最近脾氣見漲,擺臉色給葉靜看……”
“文媛?”師孃疑惑,陳文媛給葉靜臉色看?
葉靜和陳文媛也很久沒有來師孃這裡了,兩個人都忙,苗淑蘭要不是想來訴苦她也不會來的。
苗淑蘭點頭:“掙錢了嘛,就想在家裡說了算了,可不是過去的那個陳文媛了……”
壓不住她了。
師孃心裡就想,也難怪人家文媛不願意,從結婚錢就是交給婆婆的,買房子都是她的錢,結果寫名字還寫的葉靜,換了誰誰能幹?現在不是精明瞭,是終於腦子正常了,她要是生這樣的一個女兒,自己能拍死她,錢都是天上刮來的啊,可惜這不是自己的女兒。
兩個人嘮嘮叨叨的說,師孃拍着自己的大腿,還給苗淑蘭嚇夠嗆。
“你看我這記性,李時鈺生孩子了……”
苗淑蘭聽着有點膩歪,還能生得出來孩子呢?怎麼就沒死在病牀上呢,應該弄個終身難以受孕纔對啊,真不公平。
“生個女兒……”苗淑蘭淡淡的說,這就是一定的,看看她那副福薄的樣子,勉勉強強也就能生個女兒。
師孃砸着嘴,這回你可說錯了。
“兒子,雙胞胎。”
苗淑蘭不愛聽,覺得眼前的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和自己說這些幹什麼?李時鈺怎麼樣和自己有什麼關係,那都是她家不要的,過的再好也是葉靜踹的玩意兒。
拿過來自己的東西,從牀上離開。
“我先回去了,我家裡還有點事兒。”
師孃挑着門口的門簾看着苗淑蘭跟逃難似的就離開了,你看自己是好心好意的告訴她,結果她還不肯聽,師孃對李時鈺的生活就可感興趣了,覺得一個女人離婚了還能嫁這樣好的少見,嫁也就嫁了,一生就生倆,那家肯定也是稀罕小子的,你說這日子叫她給過的,越過越好了,只能說明她和葉靜真是八字不合,他們倆在一起的時候哪裡這樣過了。
苗淑蘭一邊走一邊恨恨的罵。
“小賤人生得出來你也養不活……”
往家裡走,走回去的,公交車沒有坐,反正不是很遠,轉彎的時候往裡面去,看着前面的人像是方歌。
方歌是過來看看這邊工作室的,那沒有家裡人勤過來溜着能行嗎?
現在沒有發貨,店裡基本保持不動的狀態,東西都是有數的,方歌所擔心的那些就都不會發生,但是她就是不放心,覺得想要替女兒分擔分擔,還是過來了,慢悠悠的走着。
上面的客服下來買飯,正好撞上方歌了,認識方歌,也有見過。
“阿姨,你過來了呀。”
方歌點頭,問她去哪裡去。
“我去買飯。”
“這附近有什麼吃的?你早點說,我從我家那邊就給你帶了,那邊賣的樣數多……”
客服就笑,說沒事兒的自己趕緊的就出去了,方歌進了樓棟就上去了,家裡很乾淨,地方很大,門口擺着衣架子,有個臥室是專門留着拍照用的,地上鋪着一個白色的地毯,爲了拍照好看的。
苗淑蘭覺得納悶,攔住那客服。
“那是方歌吧……”
客服不記得方歌的名字,但知道老闆娘的媽姓方,點頭,苗淑蘭問她李時鈺沒在家嗎?
“老闆去工廠了……”
就這麼一句,苗淑蘭心想着,老闆?她當什麼老闆了?
這年頭就是當個老闆也不怎麼稀奇,一板磚砸下來,死十個裡面有八個半都是老闆。
自己晃悠回家,想起來師孃說的李時鈺生的是雙胞胎,苗淑蘭就鬧心,她是聽說吧,雙胞胎都是有點毛病的,就是看多少而已。
方歌在這邊轉了兩圈就回家了,李國慶來電話,說是老太太摔了。
李奶奶早上去散步的時候就覺得身體有點不舒服,自己覺得撐撐就過去了,這些年了沒生過太大的毛病,就算是多重的病,吃片藥自己就好了,沒放心上,結果到了晚上李國慶一家三口下來吃飯,給人做飯,摔了,地上有水,她自己也沒有注意,端着鍋後面就是水槽子她想倒水,就一轉身,誰知道那麼寸。
“在哪裡醫院呢?”
“媽說不去醫院,你過來看看吧,我這馬上就要上班了,來不及了……”
李國慶叫方歌趕緊趕回去,方歌掛了電話,李國偉還沒回來呢,可能晚上有飯局,估計又和齊大山出去吃飯了被,方歌想着問題不大,自己去就得了,就沒告訴李國偉,打車去的老太太家。
李國慶這是好兒子啊,自己媽給他們一家三口做飯摔的,絕口不提。
王愛霞就說必須得送醫院了。
“嫂子,媽這年紀摔這麼一下子,可不是小事兒……”
那就送被,方歌也不至於攔着,三個女人把老太太給送到醫院,檢查了一圈,醫生說沒太大的事兒,以後注意着一點就行,人年紀大了不像是年紀輕的時候,這次是萬幸,醫生給李奶奶做了檢查,李奶奶說早上就有點頭暈,化驗個血,當場就出結果了,還說呢,李奶奶這血液就像是年輕人的血液,和年紀一點都搭不上。
問李奶奶平時都是怎麼保養的,看着身體不錯。
李奶奶就說自己每天都散步,早晚都要走,這習慣都堅持幾十年了。
王愛霞就攛掇李奶奶去方歌家住:“媽,你跟大嫂回去吧,現在你自己動也不方便……”
方歌就心想,我是兒媳婦你不是?怎麼不領回你家?你家就在老太太家的樓上啊,非得我領回家?
王愛霞家裡擺一排的所謂的神明,她是很相信這個的,說自己不方便,老太太要是去自己家的話,可能老太太也覺得不舒服。
“你們倆都不用說了,我誰家都不去,我就回我自己家……”
李奶奶不去,人到了老了就叫人討厭了,你去人家家裡,說不定哪點就讓人看不習慣了,叫人背後講究你,有自己的家非去人家家裡做什麼,她也不是不能動,她還能走呢。
方歌也沒吭聲,方歌現在是不想接,老太太才這麼大她就給接回家裡去,她以後還怎麼過?
方歌承認自己的心就是自私的,可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哪裡有不自私的?除了親媽對親女兒親兒子不會自私除外,她自認自己沒有花到老太太的錢,她和李國偉結婚就搬出去住了,沒和家裡伸過手要錢,結婚就單過,生了李時鈺她也沒用婆婆給帶,反倒是老二家,結婚就和老太太一起住,吃老太太喝老太太的,李時珍也是老太太給帶大的,難道不應該老二進行贍養?
她是當着李國偉的面說了,如果將來老太太真的有老的一天,真的癱瘓在牀上了,不能走了,沒人養,自己就接,這是特別無奈的表態,誰願意成天侍候一個老人,再說她沒覺得自己是欠李奶奶的。
李奶奶也知道方歌不喜歡她去家裡住,她也根本沒往這上面想過,現在身體還硬朗,老了再說老的了,反正現在還沒老呢。
王愛霞扶着老太太,看看方歌:“我嫂子,你就不給我哥打通電話?”
“你哥有事情,現在廠子忙,他沒時間,你有事兒啊?你有事兒就和我說……”
王愛霞笑笑:“我能找我大哥什麼事兒,時鈺家的孩子滿月什麼時候辦?”
方歌拉着臉:“你哥不讓辦,說是叫人來回的花錢不好。”
王愛霞跟着笑:“也是,我哥又不缺錢的。”
方歌懶得搭理王愛霞,自己送老太太打車回去,李奶奶說自己坐公共汽車就行了,那方歌能讓嘛,打車的錢她怎麼樣的都是有,不然就讓人戳脊梁骨了,把老太太扶回家裡,看着家裡也沒有飯,王愛霞不吭聲也沒打算做,方歌也沒準備伸手,別人不做,也別指望自己做,她又不傻,自己做了以後就都歸到她的身上來了。“媽,這個錢你拿着,時鈺叫我給你拿回來,她不缺錢花,將來真的缺錢了會和奶奶伸手的……”方歌將三千五又塞回了到了李奶奶的手裡,這說是時鈺的老姑和二叔一人花了一千,她敢要這個錢嗎?以後能說死她,這個錢她可不敢要。’
“這是給兩個孩子的,你拿着……”李奶奶推。
方歌心裡就來氣,給孩子的?孩子從小到大你給過孩子什麼?別人家的孩子是你總可憐,覺得條件不好,是,她家李時鈺條件是好,以前都沒對着特別好呢,現在也別裝蒜。
其實李奶奶對李時鈺不差的,只是方歌把孩子給照顧的太好了,根本輪不到李奶奶上場,在有就是,有李時鈺的時候老姑纔多大,家裡就靠着李奶奶一個人的工資,她哪裡有時間去呵護李時鈺,成天的圍着李時鈺轉,總體來說丹丹是生下來王愛霞自己帶不了,就扔她這裡了,她手把手給帶大的,完了現在王愛霞掉頭就不承認了,當着孩子說的很好聽,都是她一把屎一把尿給帶大的,李奶奶也不至於就和兒媳婦去爭什麼。
萬年老好人嘛。
“你拿着吧,時鈺不缺錢。”方歌堅持。
李奶奶也沒有辦法,方歌轉身就走了,那李奶奶飯還沒吃呢,去醫院折騰半天,你說她看着方歌這樣傷心不傷心?倒是王愛霞會說話:“媽,你等着,我給你做飯去,餓半天了,人家當沒看見,得,我看見,我管……”
王愛霞這是不知道被哪個雷給震過來了,開始上手去做飯。
就從這兒以後,王愛霞就放話了,將來老太太老了不用你大嫂侍候,我來侍候,包在我的身上,我管。
李國慶就說她腦袋上有泡,什麼事兒你就往懷裡拉?
真的將來不能動彈了怎麼辦?
王愛霞就數落李國慶:“你怎麼就那麼狠心呢?你學你大哥是不是?媽把你們給養大了容易嗎?今天就摔了,嫂子明明知道媽沒有吃飯,人家進屋子裡轉了一圈就走了,有她這樣做兒媳婦的?小心將來不得好報,做好事兒有好報,我們管,從今天開始你勤下樓一點,就帶媽吃一口吃不窮的……”
王愛霞和李國慶就說,老太太還有工資呢,你說她一個月花得了那些嗎?就說他們對着老太太好點,換點老太太的工資,還不是划算。
兩個人做了好事兒是一定要和老姑說的,畢竟老姑也是奶奶的女兒,王愛霞說過去是自己不懂事。
“媽對我不薄,我和你二哥結婚到如今,沒少吃媽的花媽的,以後媽的養老就由我和你二哥包了……”
老姑不感動?
爲什麼不感動?
覺得其實王愛霞是比方歌好,王愛霞也就是摳點,最後看明白事情了,哪裡就像是方歌一樣。
方歌自然也不知道別人是怎麼在背後講究她的。
李時鈺兩口子在外面,每天和兒子們視頻,她倒是沒有出現任何想孩子的情緒,想肯定是想,但沒想到那樣的程度,以律這個做父親的就是拿着孩子當玩偶一樣的來玩,有老婆在身邊,哪裡還能想到別人。
店裡的生意依舊在正常的轉動着,兩個人在外面待了能有十幾天,回上中的那天去了店裡,沒有看見盧嘉麗,李時鈺覺得很納悶,自己舅媽跑哪裡去了?客服說上午就走了,現在還沒回來呢,時鈺叫以律打通電話,看看是不是咪咪病了還是怎麼了。
盧嘉麗不是偷懶,而是陪着方歌在醫院掛針呢。
方歌開始幾天只是有些咳嗽,自己不想去掛針也沒有看醫生,頭有些發熱伴隨着幾聲的咳嗽,她覺得就是感冒拐帶的,自己買了一盒撲熱息痛又買了一瓶甘草片,這兩樣就都是管這個症狀的,多省錢,全部加在一起十一塊錢。
就盯着吃,她真是按時吃藥,但是效果沒有達到自己想象當中的那樣,越來越嚴重,她晚上幾乎就沒有辦法睡,咳的自己肋條骨兩側疼的不行,咳起來就收不住了,眼看着感冒已經好了,咳嗽卻沒停止,她現在哪裡都去不了,只能待在家裡,不敢出門,怕病嚴重了。
方歌不是不想去掛針,但是掛一次針就一百多,要就說現在看病看不起呢,她有這個錢留着,李時鈺現在用錢,自己給總比她和婆婆張手來的好,可十點多她的情況明顯就嚴重了,咳的時候眼淚鼻涕都下來了,這樣不算是什麼,直接嘔了出來,嗓子已經疼的實在不行了,走不動,身上也沒有力氣。
別人羨慕她嫁的好,其實李國偉也就是給收拾個屋子洗個衣服,方歌病成這樣就告訴她去醫院看看,其他的都沒有說,也沒說自己抽點時間陪着去醫院看看,她不去你就押着她去呀,你都知道她這人對自己向來摳氣的,可沒有,人就放心的去上班了。
“嘉麗……”
方歌在電話裡就咳,咳的盧嘉麗都嚇死了。
盧嘉麗跑過來拉着方歌去看的醫生,醫生說嗓子都充血了,怎麼會等到這麼嚴重的情況下才想起來看醫生?
“你這情況嚴重了……”
盧嘉麗前前後後的跑,怕方歌的手覺得涼,自己去灌水給放在下面,醫生給開了兩小瓶消炎藥,估計沒有四五個小時也是掛不完,掛針就不能太着急了,她心臟原本就不好,到了中午盧嘉麗又跑下去給方歌買飯吃。
紀以律打電話的時候,方歌咳的實在受不了,吐了一地,這是公用病房能不給收拾嘛,人家覺不覺得噁心,誰知道醫院收拾的人什麼時候來,盧嘉麗挽着袖子就開始給收拾,她是真的沒怕髒。
盧嘉麗和方歌之間的關係一直不錯,盧嘉麗有難的時候方歌也是真的管了,等到方歌身體真不行的時候,就說親女兒其實也沒做到盧嘉麗的這個份兒上。
盧嘉麗說方歌在醫院掛針呢,情況有點嚴重。
“媽住院了,我先過去,你在這邊吧……”李時鈺走不開,那邊貨馬上就要送進來,然後送到其他訂貨的地方去,她怎麼走得開?
“什麼病?”時鈺擰着眉頭,以律安慰她說就是咳嗽,沒敢說的太嚴重,自己出了庫房一路出小區,伸手打車,直奔醫院。
以律找到病房方歌還在咳嗽呢,看着就很痛苦。
“媽……”
“你回來了……”
方歌臉上都是咳出來的眼淚,看着以律回來就有點激動,想叫他走,她這病傳染的,他身體抵抗力都不好,在給傳染上了。
“舅媽你回去吧,我看着媽就行……”
盧嘉麗餓的胃疼,但是自己沒敢吭聲,你看方歌這樣她也吃不下去,看着就太難受了,也不敢離開太久,胃有點抽抽了,好不容易以律來替換她,盧嘉麗就想自己下樓去吃口飯,管着吃點什麼呢,能讓胃別這樣難受了就行了。
方歌坐着輸液,以律就坐在一邊陪着,她咳嗽的頻率幾乎就是兩三分鐘一波,咳起來就停不下來了。
以律上手給方歌順着,方歌自己給自己順着胸口,如果不是真的很疼,她是絕對不會當着女婿的面做這樣的舉動的,不想叫他擔心,可真是太疼了。
“媽,你試着大口呼吸……”
人家一般來輸液的都是自己,這陣子貌似上中就流行這個病,病房裡半大的孩子有,要麼就是談戀愛的小年輕這樣的都有人陪着,像是方歌這樣身邊跟着人的很少,幾乎這個年紀的人差不多都是能抗就抗過去了,自己隨便去藥房買點藥吃了就好了,抗不過去纔會和方歌一樣的來醫院掛針。
方歌一咳口水就都流下去了,她自己控制不住,嘴裡特別的沒味兒,咳的時候嘴巴里充水,順着嘴就流了出來,以律是真的沒嫌棄,抓着面巾紙就給接了過去,他抽的面巾紙也是少,結果一張都透了,方歌就推他。
女兒接她都不能用呢,何況是姑爺,自己看着都噁心了。
“媽,你別推我啊……”
以律是跑前跑後的,叫盧嘉麗回庫房那邊吧,就李時鈺一個人不行。
“我也幹不了別的,這個我還是能行的,你放心舅媽……”
盧嘉麗有什麼好不放心的,醫院就以律陪着,水都給準備好,那種溫乎乎的,涼了就出去給換,怕方歌難受時不時給溜點吃的,奈何方歌吃不進去,她這罪遭大了,醫生就說應該早點來的,早點來都不至於嚴重成這樣子。
等方歌打完針,下牀以律把方歌的鞋給擺好,拽着鞋舌頭叫方歌把腳踩進去。
“不用你……”
方歌不習慣別人來侍候自己,她自己就是這樣對婆婆的,她沒有辦法做婆婆的女兒,同理她也沒指望女婿能變成兒子,該怎麼是怎麼,自己要彎腰,結果咳的上不來氣,她的心臟現在開始找病了,方歌喘着粗氣。
“媽,你把腳踩進來……”
以律把方歌的鞋給提上,自己幫着把鞋帶給繫好,扶着方歌出去。
“看看人家這兒子養的,誰說兒子不心疼媽的……”
病房裡有人感慨了一句,其實還是分孩子的,有些男孩子就是大大咧咧的,有些男孩子其實很細心的。
以律叫方歌在門口等着,他出去找車,現在天氣有點悶,方歌原本就是有點感冒還沒好利索呢,方歌跟着就出大門了,她沒有這麼虛弱。
“時鈺辦事就辦的挺順利的?”
自己的病是其次,女兒要辦的事兒纔是主要的。
“媽,你怎麼出來了……”
紀以律打車和方歌到家,方歌上這樓梯完全就是上不去,沒有力氣,以往她還可以走走停停的,現在就是一點體力都沒有,她已經咳了好幾天了,自己窩在家裡都好幾天了,小病往往有時候也會發展成大病的,這要是真的那麼倒黴,真的就因爲這點小病掛了,你說是值得還是不值得?
“媽,我揹你吧……”以律覺得方歌上不去。
方歌能叫他來背自己?
就這不幹活動不動就得進醫院去躺着去,哪裡敢用他啊,說自己在等等,紀以律也是真的背不動方歌,他的身體條件真的就沒有那樣的好,甚至估計很多人看了如果不知道他身體情況的前提下都會想,他媽到底是怎麼養他的,一個男人身上一點勁兒都沒有,拎個七八斤裝肉的袋子,他拎着都很吃力。
方歌多少斤呢?
方歌是挺過了五分等十分,等了二十分鐘還是覺得身上沒力氣,但是絕對不能讓他背,走不動也得走,自己上到二樓的時候就趴在臺階上了。
其實方歌心裡很喪氣,她現在就恨不得一口氣直接走到家裡,多少苦她都熬過來了,這算是什麼呀,怎麼體格子就這麼差呢?
“媽,我揹你吧……”
不管方歌同意不同意,紀以律就要背,方歌說那你扶着我就行,以律沒幹,他真是背不動,揹着方歌顫顫巍巍的,自己咬着牙硬往樓上去的,方歌和李國偉住在七樓,這樓梯就真的很考驗人,方歌的手就抓着扶手,她不敢全然放手,怕以律把她給摔了。
反正總算是安全無恙的到了樓上,紀以律的後背都溼透了,全部都是汗,腿一直在發抖,他就想,如果他媽看見了會怎麼樣,他想他媽一定會哭的。
“趕緊休息……”
以律當着方歌的面還逞強說自己一點事兒都沒有。
他坐了能有二十分鐘,又開始買菜做飯,方歌自然不能下樓了,他下樓的時候覺得自己好像被幾個人給輪了一圈似的,勉強撐着,回來做飯做着做着到勉強也就撐過去了。
晚飯做的還挺豐富的,六個菜,有豆腐有魚有蝦有青菜有湯,他都練出來了,和李時鈺單過的時候就不是白過的。
方歌想上手,以律不讓她上手,一看咳成這樣,第一一邊做菜一邊咳,容易把口水咳進去傳染別人,第二就是咳的都嚇人。
不幹活都喘不上來氣了,幹活能成什麼樣。
李國偉下班上樓,開門進來,方歌在客廳咳呢,他看着廚房好像有人,以律腰上繫着圍裙,端菜出來。
“爸,回來了……”
“什麼時候回來的?”
以律笑:“今天上午,時鈺那邊有活,得晚一點回來……”
沒有辦法,家裡的大事兒都得她來負責,她就是個勞碌命,他也就是管管擦邊球而已。
紀以律把碗筷都給擺好,叫老丈人準備吃飯,方歌沒有上桌吃,她現在咳的根本就吃不進去什麼。
“忙完了嗎?飯都做好了……”
“還得一個小時,我媽吃過了嗎?”以律說沒有,時鈺又問了幾句方歌的情況,紀以律沒有吃,是李國偉先自己吃的,以律等着時鈺回來一起吃的,她還是吃的不多,主要以精爲準。
兩個人在方歌這裡吃過飯就得回家了,她回來到現在孩子還一眼沒看呢。
“媽,明天上午我過來接你。”以律說着。
他知道李國偉是什麼樣的個性,你指望李國偉去陪着方歌去醫院扎針,除非太陽打西邊出來吧,李國偉身上的有些沉重的思想是任何人都無法改變的,他那麼喜歡李時鈺,爲了李時鈺自己多辛苦都值得,賺多少錢搭女兒他都願意,可李時鈺出生完了,方歌要出院他就愣是沒管,因爲覺得髒。
那時候不就是李奶奶借了一個推車,叫方歌蒙着大被躺在上面摟着李時鈺這樣給推回去的。
“不用你來,我自己就能去……”
“媽說好了啊,我明天沒有事情。”
自己不來,李時鈺會擔心的,她原本就是一根蠟燭幾頭燒,以律寧願自己多累一點,她能清閒一點是一點,回自己家,她也不輕鬆,她嘴上是沒說,但以律知道她是個要強的人,有什麼話輕易也不會真的說出來的。
紀以律的心也是操不完的操,爲老婆考慮的再多他都不覺得多。
兩個人開車回去,紀母看見小兒子回來了,自然是高興的,時鈺換着抱兩個兒子,紀母笑呵呵的問他們有沒有吃飯。
“吃了,我丈母孃做了六個菜。”
以律很爲方歌長臉,他自己做的飯菜他不說,他推到方歌的身上,說是方歌親自做的。
聽進紀母的耳朵裡,紀母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兒子和兒媳婦回來了,人家孃家媽就下廚做了六個菜,別管做的怎麼樣,心思盡了,紀母聽着也覺得高興。
李時鈺瞧了以律一眼,以律摟着自己老婆,逗弄着兒子。
“媽,你們晚上吃什麼了?”
紀以律根本自己媽吹噓他丈母孃知道他喜歡吃魚,做了兩種魚呢,還有蝦,做了一個不知名的湯就特別好喝。
“怎麼做的?你喜歡喝,明天媽也做給你喝好不好……”
他們夫妻倆要上樓去休息,紀母叫住他們兩口子。
“時鈺啊,這是你大哥給你們的,你的那輛車就放家裡,開這個吧……”紀母手裡拿着車鑰匙,以律笑嘻嘻的跑了下去,順手就接了過來,在自己媽的臉上親了一口:“謝謝媽,就一輛車呀,我們家的功臣啊,總得有個房吧……”
紀母板着臉,裝不高興。
“你要房子幹什麼?你想搬出去住?你們住在樓上也沒人打擾你們倆……”
以律正色:“要房子不見得就是爲了搬出去住,她費了老大的勁兒把孩子給生下來,媽,你就一點獎勵都不給啊,摳門的惡婆婆……”
紀母笑:“給給給,你說要什麼就給什麼,是啊,我們家的大功臣……”
她原本沒打算給,但是小兒子開口了,這點東西她還真的就不差,現在看着李時鈺覺得能過得去的就過去吧,畢竟能把兒子給哄開心了,她媽對以律那也是真好。
以律推着李時鈺上樓,進門她就要說話,以律用手指按壓着她的脣。
“你先聽我說,等我說完了你在說話,我是這樣想的,我們現在缺錢,缺流通的錢,有了這筆錢呢,手裡能寬裕不少,老婆我知道你好強,不想在從我家裡拿錢,但是這不一樣,我覺得你能行,你就行,將來咱們給利息,利息不用多給,我媽和我哥的錢放着也是放着……”
以律撓撓頭。
“先借用,我知道你早晚都會成功的,就當是我借給你的,將來等真的賺了錢,你分給我一些,叫我在家裡有點家庭地位,你說可好?”
耍個賤賣個萌這就是他的特長,只要你心裡有我那麼一咪咪的位置,我就覺得滿足,他不需要李時鈺對着他又是心肝又是寶貝的叫,只要她願意將心裡給自己騰那麼一點的位置,他這輩子死而無憾了,這些東西你覺得難以承受的,我都來接住,就算是要壓也是壓死我,有我在,我就不可能叫你受到任何的傷,債我來償,你只要奔着自己高興的方法去做,所有你願意不願意做的事情我都可以代替你來做,紅塵千山萬里路,我可以朝朝又暮暮。
“我老婆怎麼會這樣的好,又會生又會做生意,這個家都是你撐起來的,我就是吃軟飯的……”以律拍着胸脯,很是認真的說着,摟着李時鈺的肩膀,她就是有氣現在也發不出來了,捏着他的臉。
其實李時鈺心裡都明白,這個家不像是他說的那樣,他就是嘴甜,有功勞都推到你的身上,剩下的那點苦他都嚐了,他難道願意去醫院陪着母親打針嗎?一待就是幾個小時他哪裡能願意,無非就是因爲愛自己,有愛的這個成分在裡面。
時鈺摟着他的頭。
“傻子,大傻子……”
換做自己,也不見得能對他的母親到如此,他哪裡是吃軟飯的,他作用很大,幫着自己解決前方後方的問題,他是自己的軍師。
“我找你是佔盡了便宜,你找我卻損失了太多……”
“怎麼會,能給你的就是我的全部,不要客氣,通通都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