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律希望蘇蔓早點走,不走留下來又實在沒的可講,蘇蔓有不會陪病人,就算是和他老婆說話也說不到一起去。
蘇蔓完全掩飾不住臉上的笑容。
“真的不想和我一起去流浪?”
紀以律苦笑,他要是走出這道門,可能直接就死在外面了,很現實的問題,他的身體經不起折騰,他也不認爲蘇蔓能走的出去,理想都是完美的,不帶錢出門?吃喝都哪裡來錢?
太過於理想化了。
紀以律知道自己的錢要自己賺,不然就是親哥都沒用,他當時爲了替李時鈺留條路,他哥那麼稀罕他,他都給跪下了,最後送到他老婆手裡的全部都是不能變現的錢,並且這個錢以後是誰的都不好說,他相信以他哥的聰明勁,錢會給的,但只能落在三個孩子的身上,不會有李時鈺什麼事兒的。
所以他不反對老婆出去謀生路,抓到手裡的錢纔是自己的,其他的再多都是枉然,他是這個家的孩子,他想要他媽他哥割肉賣血也能給他,但李時鈺就是個外人,除了他能掛着。
看明白了也就不會要求了,他也不敢死,真的死了,扔下他們娘三就要遭殃了,他怕死他大哥到時候連個孩子都不留給他老婆。
蘇蔓等時鈺回來說了兩句就離開了,她在醫院一點幫不上忙,而且這是小叔子有些事情真的不方便上手。
“我扶着你坐會兒。”
時鈺把丈夫扶起來,不能坐太久,現在還不大能到走廊上。
大主任帶着人來查房,笑呵呵的進門,幾個負責紀以律病情的大夫都來了,看着他精神好,其實大夫臉上的笑容也是多。
時鈺和大主任在外面說話。
“不要推他出去,他抵抗力太差。”
李時鈺點頭,人才好點她也不敢冒險。
“一般覺得難受的時間都是在幾點?”
李時鈺回答:“早上一般起來都很好,很精神,九點之前可以說基本上都沒什麼問題,九點之後就不行了,需要躺着,如果睡覺呢,醒過來精神就會好些,不睡就難受,晚上只要過了五點,就特別精神。”
幾乎只要過了五點,你會認爲這個人一點毛病都沒有,要多精神就有多精神。
“五點之前他睡覺嗎?”
李時鈺點頭,每天要睡兩個小時左右,就因爲睡的那兩個小時,晚上他都很晚睡,因爲睡不着,睡眠質量還可以,還是一樣的不能吹風,病房裡有一絲的風第二天起來就糟糕,靠近窗子的位置已經全部都封上了,怕進風,晚上還會在他的被子上在填一層,沒有辦法。
裡面查房結束,和紀以律都算是認識,大家在一起說說笑笑的。
估計未來一個月之內想要出院有點勉強,到底還會不會有變化都不好講。
“一會兒推着他下去做個常規檢查,剛剛測了一下血壓,血壓很是正常,但心臟跳的太弱。一點勁兒都沒有。”
主治醫生也還是強調,以律的心臟不行,問吃飯吃的怎麼樣,李時鈺說最近還可以,因爲怕他胃負擔,輕易不敢讓多吃。
等醫生走了,時鈺把他放下去,叫他躺好。
“躺的渾身都疼。”
時鈺摸摸他的頭髮:“生病了,沒有辦法,在躺一段就好了,現在不暈是嗎?”看着以律點頭和他說醫生剛剛都說了什麼,他最好的就是這點,從來不會猜忌醫生和李時鈺背後講什麼,更加不會認爲自己是情況不好了,所以醫生不當面來說:“剛剛查了血壓,說是你心臟跳的沒勁兒。”
以律哦了一聲,他自己聽着,覺得跳的還是挺好的,怎麼就沒勁兒了呢。
要說他有沒有遺憾,其實是有的,想當個醫生,想圓她一個夢,好不容易攀關係後門進去了,竟然都沒念到畢業,也真是廢材,太不成功了,各種門路都擺自己的眼前,他都抓不住,多少人就需要一點的關係,可能就會改變一輩子。
紀母來接班,李時鈺和婆婆說了,紀母讓她去工作室。
“沒勁就沒勁吧,他原本心臟就不好,好在三個孩子沒一個像他……”
要是有一個孫子是這樣的,估計她就沒的活了,好就好在孩子的身體都健康,都隨李時鈺了。
紀禹和紀瞻才檢查過身體,紀母剛剛跟着去的,所以才耽誤來兒子這裡,紀禹那是真的特別的爭氣,不只是身高超了一般的孩子,體重什麼都好,孩子生下來就沒太生過什麼病,這話紀母不會放在嘴上,小孩子怕招病,不能講孩子身體好,不然被聽見了就完蛋了,吃什麼吃的麻利,胃口好,抓着自己吃,什麼都能吃,好養活,醫生就說紀禹是典型的屬於先天腎氣足,後天脾胃好。
醫生都講,按照紀以律這遺傳因子,孩子能健康到這地步,是找了一個好老婆,媽媽健康其實也不是很重要,最重要的是孩子要像,這孩子會像。
“你是沒看見,你大哥讓人給空運回來的香水菠蘿他吃的可好了……”紀禹的嘴不委屈,什麼地方的水果只要他想吃就能吃得上,紀禹自己就吃了小半個,他纔是多大的孩子啊,胃口真是太好了,他吃,紀瞻就跟着吃,紀瞻沒紀禹能吃,但兄弟倆也不相上下,吃完菠蘿又要的椰子,西瓜也啃了一小塊,中午的水果都預定了出來,要吃芒果。
孫子身體好,紀母就樂呵呵的,總有一件能讓她開心起來的事情。
說着話呢,方歌進來了,方歌是聽見了,她也是長輩,是覺得這麼大點的孩子總給亂吃不好,孩子底子再好,你要考慮他父親的身體情況,會有遺傳的可能性,水果都涼,委婉的勸了兩句。
紀母當時不高興就掛在臉上了,她最討厭的就是這樣的,你懂不懂的就開口說,說吃什麼要定量,不能多給,菠蘿吃多了怎麼怎麼上火,醫生懂你懂?醫生都沒有講不能吃,都說孩子很健康,可以讓他這樣吃,你瞎關心什麼?
不往這上面說,方歌也聽出來對方的意思了,李時鈺要去檔口那邊,方歌和她一起下樓。
“小孩子水果什麼的還是少碰。”紀禹和紀瞻吃東西就嚇人,吃蝦說吃一盤子就吃一盤子,腸胃都負擔不了的。
時鈺這耳朵聽那耳朵也就冒了,養孩子她也是新手上路,自己買了一些書看,說實話覺得作用不是很大,孩子的情況不一樣,醫生說沒有問題,孩子喜歡吃那就吃吧,多吃多健康,這兩兒子將來都不會矮的,現在就看出來了。
方歌也是好意,所以自己媽說什麼,她就聽聽然後笑笑就好。
誰都是爲了孩子更好更健康,誰都不想去害孩子,她明白的。
紀極現在晚上都要過來醫院看上一眼,兄弟倆依舊說着話,紀極照樣守着弟弟,但有些東西早就發生變化了,以律不恨自己大哥,這個家裡的一切都是他哥的,他就是一個分享者,他哥願意給也好,不願意給也罷,他不去爭,不能傷了兄弟感情,但情理上他覺得對不起李時鈺,以後也不會再和家裡張這個嘴了,不然就是給她難堪。
以律閉着眼睛休息,臨睡之前他就想,其實人和人就是這樣的,不要講什麼自私,沒有人應該爲你的一輩子負責,特別是婆婆或者大伯。
紀極等着他醒過來,他是親自上手,會扶着以律去衛生間,幫着弟弟洗手,你讓紀極給以律洗腳他也能做,但紀以律不會讓的,他有老婆,李時鈺更加不會讓,自己的老公自己來照顧,這是理所應當。
李時鈺九點回來的,護士將快遞遞給她。
“有三份……”
李時鈺說了一聲感謝,她有時候都是在醫院,店裡不經常去,所以都郵寄到這裡來,拆着快遞。
靠近門邊聽着裡面有說話的聲音,是許翹的聲兒,她不會聽錯的。
時鈺推門進來,她不太明白,爲什麼紀極就會把許翹弄到醫院來,真的遇上紀母的話,就不怕紀母會發飆嗎?她婆婆有時候晚上也會來的。
“回來了。”紀極淡淡的開口。
李時鈺應了一聲,紀極就連一點視線都沒放到她的身上,對他來講,這就是個外人,是個如果弟弟馬上有事情就能逼死的人,有關係有能力就是這樣,他也不怕別人詛咒他,更加不怕別人報復他,有本事就來,沒本事就活該被人欺負,被人玩死,這世道就是這樣的,誰讓你的出生如此下賤了。
紀禹某種程度上來講,他真的是紀家的孫子,小孩子的腦思維還沒有固定,但潛意識裡的想法做法包括行動都是標準的紀家人狀態,他只是不屑瞧不起,紀極是把這些人都放在了低賤的位置當中,懶得去說懶得溝通,他也懶得去聽別人的辯解,你的出生在你一出世就註定了,誰讓你沒有攤上一個有錢的爹媽,沒有一個好的環境,這樣的人註定就是失敗,就是下賤。
他心疼弟弟,可以答應弟弟的任何要求,但他絕對不會可憐李時鈺,李時鈺姓李,是外人。
這個世界上有些不是愛情就說了算的,裡面摻雜了很多家世家產,聽話與否,如果紀以律的身體不錯,哪怕就是現在這樣,但是他劈腿,紀極就會支持,離開一個女人不會叫人死亡,相反的,你的家世可以爲你帶來更多的女人,女人就需要臣服在男人的腳下,都是髒的。
李時鈺沒有和許翹打招呼,紀以律在睡覺,她不和許翹說話,不和紀極說話,自己就似乎沒有事情可以幹,拿着手機自己玩着手機,不然做什麼?丈夫睡覺,你動一動就會讓他感覺到。
紀極挑着眉頭,他很容易看見李時鈺就心裡不爽。
他媽提過一次,以律情況非常不好的那時候李時鈺也是化妝的,現在看樣子也挺好的,臉上不見一絲的憔悴,沒有把丈夫放在心上吧,覺得丈夫死了就是解脫了吧?
只要用腦子去想想,他就越來越不喜歡這個女人,虛僞,不聽話,逞強,愚蠢,所有不好的詞語他都可以用到李時鈺的身上。能讓紀極去尊敬的女人恐怕只有他的母親或者他的一些長輩,其他任何女人來說,不過就是瞧不起多些,瞧得起少些的分別。
“醒了?”
紀極看着弟弟動了動,果然就醒了過來,從椅子上起來,李時鈺快速的壓住紀以律,紀極要扶着他弟弟起來,兩個人的動作是完全相反的。
“他身上現在有汗。”
時鈺開口,真的把人扶起來,他吹了風,儘管病房裡沒風,第二天就會難受的。
紀極淡淡的抿抿脣,到底還是把人給扶起來了,讓他靠在牀頭上,拿着水杯遞給以律,他端着喂,李時鈺沒吭聲,才睡醒喝水最好是湯匙喂,但明顯她大伯今天就是來找不痛快的。
“我不渴。”
以律乾脆選擇不喝,他不敢喝,才睡醒身體虛,隨時都能嗆到,一個喝不好馬上就會吐出來。
紀極將杯子移開,帶着許翹沒有再待就離開了。
“他們過來幹什麼?”時鈺拿着湯匙小口的喂丈夫,他抿了半湯匙,推開,喝不進去,覺得反胃,時鈺把他放躺下,伸手去摸他的後脖子,可不是上面都是汗。
“算了……”
時鈺笑笑:“估計在你哥的眼裡,覺得我虐待你了,對你不好。”
她今天換了一種顏色的脣膏,他說看着她塗鮮豔顏色的,心裡可好受了,像是感覺到了春天,李時鈺就把自己的脣膏都換成了粉色的,以律是覺得看見了春天,八成紀極會認爲她是在盼着丈夫早死吧。
紀極回家換衣服,和母親暫且提了提,要讓護工去照顧以律,讓李時鈺歇着。
“我不差這個錢……”多好的護工他都能請到,想要什麼樣的就能請到什麼樣的,最高級的,最優秀的。
紀極說話的時候一臉的霸氣,身上就差貼個標籤了,他有錢。
紀母看着老大,輕輕地李時鈺解釋,她自己有眼睛能看見,挑理是挑理,在婆婆的眼裡可能並沒有完美的兒媳婦,只有完美的兒子。
“他們覺得需要人了,你在請,他就願意時鈺照顧他,別人也照顧不到點子上。”
“她每天似乎都過的很高興。”紀極只是礙於自己不能開口要求李時鈺將脣上的顏色給去掉,他也看不慣李時鈺身上穿帶顏色的衣服,更加不喜歡她穿白色或者黑色的東西,但每一樣她都似乎碰觸到他的禁忌了。
紀母委婉的在電話裡提醒了李時鈺一聲,她大兒子確實不太喜歡女人穿黑色白色的東西,這是一種禁忌,蘇蔓這種顏色的衣服都偏少,現在幾乎不穿,那時鈺也是這個家的兒媳婦。
李時鈺應了下來,只是不讓穿黑白色的,有什麼不能答應的。
丈夫幾次病危她都挺了過來,還有什麼是忍不得的,她不能和丈夫的家人正式開戰。
自己沒有能力和對方去對抗的時候,就要忍得,服小,但這些並不代表她的心裡就是這樣的認爲,早晚有一天等待她強大的時候,那時候別人也就管不到她的身上了。
李時鈺賺的多,她可以獨立養活丈夫和孩子,但紀以律的病很燒錢,真的自己負擔下來,她扛不住,所以她不說違背婆家的話,對方讓她把這兩種顏色去掉,她就從自己的衣櫥裡去掉這兩種顏色。
清晨四點半他醒過來的,昨天睡的太多,就醒的很早,餵了他一口水全部都吐了出來,說胃不是很舒服。
早上就有點發熱的症狀,紀母來醫院,問明瞭情況,確實不怪時鈺。
“你當時怎麼不說他。”
時鈺笑笑:“大哥怎麼可能會聽我講的話。”她說這樣,紀極就一定會繞八個圈去聽。
紀母一想也是如此,老大的那個個性,過去還能緩和一些,現在的局面是越來越……
紀極就是想收拾李時鈺,想要讓她聽話,他骨血裡有殘暴的一部分,能爲自己所用就留下,不能爲所用就直接弄死,這樣也不用怕留給別人了,偏偏就是對着李時鈺不能整死她,不能逼她,這點讓他很鬱悶,他那麼喜歡許翹,該逼的時候也逼了,很不爽這種不能掌握的感覺。
時鈺去接兩兒子,今天休園,她要帶着兩兒子在身邊,不知道是誰給買的水槍,在屋子裡就玩上了,紀禹就對着自己媽噴水,時鈺把兒子摟在懷裡。
“想和媽媽一起玩是不是,媽媽要忙工作,忙完了就帶你們一起玩好不好?”
紀禹點點頭,紀瞻也跟着點點頭,兩孩子弄到的工作室到處都是水,紀禹就喜歡往客服的身上噴,被李時鈺說了一次,就再也不噴了,擰開水槍把水都倒在地上,自己覺得這樣有意思,脣角微挑,跑到衛生間的小桶裡裝水然後繼續倒地上。
孩子倒她就得來擦,沒時間也得找時間來幹,打孩子她不打了,因爲打完紀以律上火。
他嘴上不說,也說不管都支持他,但打完孩子他就好幾天都緩不過來,可見這是親的。
下午三點多領着孩子去超市,一輛車裡面坐兩個孩子,紀禹和紀瞻到處跑,她得看住,想買什麼就麻煩了,等他們跑累了她才能藉機趕緊得去買,有沒有精力,這是她的兒子,她必須得帶。
領着要回家,手裡提着一個袋子,紀瞻困了,紀禹也困了,時鈺就哄着兒子。
“走到車邊就能回家了……”
上車就是睡了,她也能把人弄回去。
紀瞻困的不行,抱着自己媽的大腿,時鈺把孩子抱起來,手裡還有一個袋子她提着就有點吃力了,紀禹眼睛也是睜不開了,李時鈺就想,不行就扔了袋子吧,雖然是用錢買的,可實在拎不動了,抱兩個短距離她還是行的,她胳膊挺有勁的。
紀禹上手去扯李時鈺手裡的袋子,時鈺一愣,低頭看着大兒:“媽媽自己拎就行,小禹走到車前就行。”
紀禹還是上手拉,他力氣大,本身這個高度就不行,他要是在扯,東西就得散一地,其實叫孩子來幫着拎,李時鈺才累,她多高紀禹多高,不但不會幫她減輕一點的重力,相反的還會讓她更加的累。
可紀禹要幫着拎,時鈺鬆了手,姿勢保持的很奇怪,還要擔心二兒掉下去,真的走這麼一段還不如在地上爬着走,走的過程當中她臉上一直在笑,腦門上都是汗,紀禹就是幫着拎個表象,袋子順着地面在拖。
把小二放到安全座椅上,還要留神站在自己腳邊的大兒在不在,紀禹一步都沒離他媽,在淘氣這種時候肯定不會跑開,等他媽安頓好了小弟,自己要往車上爬,可惜不得力。
時鈺把孩子抱到車上,她現在只想找個地方蹲在地上將頭靠在車門上休息一下,好累。
親親大兒的頭:“我們家大禹長大了,會幫媽媽幹活了,媽媽覺得特欣慰。”
帶上後面的車門,自己上了車,多辛苦多累,她不是不想念叨,也想找個人說說,晚上坐在一起,挽着丈夫的手臂,頭輕輕貼在丈夫的肩膀上,然後等待着丈夫安慰兩句,但是她家,她是做丈夫的那些,以律身體不好,就不能要求那些,真的去想,估計她就會覺得老天爺對自己不公平,所以時鈺從來不想。
兒子再不好,在混在把她氣的腦門要炸了,在兒子願意伸出手幫她拎個袋子的時候,她感恩,她的大禹是個好孩子,是個會體貼媽媽的好孩子。
帶着孩子去醫院看一眼他們爸爸,就要讓紀母給帶走。
紀瞻下車也沒醒,睫毛動都沒動,困的夠嗆,還是媽媽給抱下車的,紀禹跟着走,老大你看着都困的不行了,但是他沒伸手要抱,東西她也沒拿,實在沒有那個力氣。
晚上紀母帶着孩子回家,紀極回來吃飯,當着母親的面說了李時鈺兩句不是。
因爲沒把紀禹紀瞻當成大人對待,他們懂什麼?
在紀極的眼裡他們是侄子更是小屁孩。
李時鈺虧欠兩兒子的,更是虧欠老三,她帶老三的時間壓根就沒有,只能送兩兒子回來才能順帶着看老三一眼。
一大早紀母來醫院,臉上的表情有些怪,時鈺沒開口問,她不喜歡打聽別人的事情。
蘇蔓要出去,她提出來紀極就翻臉了,纔回來又出去,還有她說的是什麼屁話,去流浪?紀極氣的牙疼,他覺得女人都是神奇的動物,不作就會死,她沒有錢她還得瑟什麼?不是他看不起蘇蔓,蘇蔓原本就沒有被人看得起的資本,她是紀太太,她要出去給自己丟人嗎?
紀母也是覺得蘇蔓真的是瘋了,她又不好開口說蘇蔓,她想不通蘇蔓是怎麼想的。
你覺得悶,那你就出去買點東西,花點錢解解壓,去國外呀去哪裡度假都可以,可蘇蔓呢?
紀母被夾在中間,覺得很難爲,她很縱着蘇蔓,但現在的蘇蔓……
讓她有點蛋疼。
李時鈺是直接不管,這是你們婆媳之間的問題,她只管自己範圍之內的。
紀以律這次感冒好的很快,只要捂一捂就是一身的汗,出過汗他就好很多,自己能坐起來,但依舊不敢出去走。
“雲起會喊人了嗎?”
紀母就失笑,說孩子太小了,哪裡現在就會喊了,不過這小孫子可真是聽話,叫人喜歡,從來不鬧,真的是不鬧的,特別的安靜,家裡從來就沒有過這樣的孩子,紀極和以律小時候都不算是好帶。
“那像他媽媽,我岳母說時鈺小時候很聽話……”
方歌和李奶奶有別扭就是,她的孩子她沒用婆婆給帶過,李奶奶就是想帶,方歌還信不過呢,她上班就把孩子送到單位的附屬幼兒園了,那時候職工都有這樣的待遇,早上給送出門,晚上下班接走,李國偉不能做飯,一大早她就得帶着李時鈺做飯,晚上回家也是,李時鈺就拿個小椅子坐在她一邊,方歌說起來自己女兒小時候,心情就可好了,覺得沒有像是她女兒這樣好帶的。
不是沒有,只是因爲李時鈺是她女兒,她看李時鈺就覺得女兒一身都是優點,旁的都不如她女兒聽話懂事。
“你小時候也挺安靜的……”
有優點的話,紀母還是更加願意把優點按在自己兒子的頭上,好的基因都是她兒子遺傳下來的。
以律看着他媽,其實他是覺得大兒比較像是自己,雖然他小時候脾氣不爆炸,但折騰人,因爲身體不好,他媽總的看着,眼睛都不能離開他的身上,大哥就像是個野孩子似的,沒人管,父母的重心都在他身上,因爲怕他死,紀極呢身體太健康了,反倒是沒人管了。
這點他老婆做的特別的好,目光放在小禹身上也會放在小瞻身上,不偏不疼,就是對雲起……
“她說以後,不讓叫小禹了,改成大禹……”
說大兒要頂天立地了,會幫媽媽分擔了,那麼一點的閃光點,被李時鈺放大了無數倍,她晚上和以律說話,念念叨叨的說,其實大禹混也好,脾氣暴躁也好,會疼媽媽,那就是好孩子。
她不能奢望更多。
紀母這點同意。
“大禹小禹都好,他打人這都是一時的,等他慢慢長大,你和他說,他就不會這樣了,孩子骨子裡是不會有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的……”
她家裡請的照顧孩子的阿姨都是最好的,怎麼會教不出來好孩子呢,打人這只是一種行爲上的動作,可能就像是撓癢癢一樣,那大禹現在爲什麼聽話懂事,會心疼媽媽,這就是教育出來的結果。
方歌拎着保溫桶正好就要進門口,病房的門開着呢,她聽見裡面說話的聲音了,自己就沒進去,聽不得。
兒子有病其實她能理解,心疼的這個勁她也能理解,但紀禹的毛病都是奶奶給慣出來的,孩子打人她從來沒阻止過,總是說孩子大了有思維了就懂了,那時候都晚了,孩子懂什麼?你教什麼就是什麼。
紀禹現在對他媽好,方歌覺得這是她女兒的功勞,是她女兒成天的哄着孩子帶着孩子教,掰着手指頭在告訴,那紀禹打他媽臉的時候,那是什麼孩子?
李時鈺在中間起了多大的作用,結果就變成她家裡的那些阿姨有知識有文化,會教。
方歌嘆口氣,她不會去爭的,就是覺得有些人有時候真的就讓你想不透,想不透她們的腦思維,好的都是他們家的,不好就都是孩子媽媽的。
以律坐了能有十分鐘,坐不住了,紀母把兒子放下,方歌笑呵呵的就進門了。
“離老遠就聽你們母子在說話,說什麼呢,這麼高興……”
神情自若,李國偉總說她就是閒的,天天往醫院跑不嫌累,聽了人家說話不贊同還得回去生個悶氣,你說你身體不好能怪別人嗎?自己就是瞎操心,誰都不用你操心,是你自己偏要這樣幹,不會有人感激你的。
以律現在還是不能吃米飯,米飯太硬,就是弄的軟軟的他吃不進去,兩口就飽,完了回頭醫生還是說心臟跳的沒勁兒。
血糖方面也是差些。
方歌脫了大衣,看着紀以律頭出汗。
“是不是熱了、”
以律就說是有點熱,方歌把他的被往下給拉拉,紀以律就笑呵呵的和丈母孃說,他嘴裡沒味兒,真是沒味兒,吃不到什麼。
“那你想吃什麼?”
“想吃口重的。”
“這個你就別想了,不行,醫生不讓你吃。”
“我也知道,就說說看,要是你不讓吃就算了,胃口原來就不好……”
他討厭酸的,甜的也吃太多了,苦的不喜歡,就想吃辣的,想那牛板筋,雖然嚼不爛但是放在嘴裡,辣的滿腦門都是汗,越是嚼越是香。
方歌無語,越是不能吃的你越是想吃。
“你腸胃原本就弱,吃這個……”
說話呢,他就是想想,嘴裡不停的冒酸水,直接捂着胸口吐了出來,早上吃的那點東西都嘔了出來,真不是方歌不給吃,就是想想你看看他的反應。
方歌和紀母最大的分別就是,方歌會馬上拿着拖布去擦,但紀母不會動。
紀母會讓醫院的人來清理,畢竟錢都是包括在內的,爲什麼非要自己動手呢,可方歌不,等不及別人,覺得病房裡兩個人呢還用等醫院的人來清理?再說氣味也不好啊。
“你呀,還惦記着吃,看看自己都什麼樣了,想想就得了,我中午給你做個豆腐,我自己親手做的豆腐,把水分都弄出去然後過油,用湯匙一碰就會碎的,滑滑的有奶味兒的,加點甜豆,裡面一點湯都沒有,好不好?”
紀以律勉強應了一聲,又躺了回去。
就比如清理這些東西,方歌就覺得是個媽就應該馬上動手,她不是很能理解紀母坐着不動的原因,方歌也看不慣。
店裡拍定金,客服都分兩撥,李時鈺電話打個不停,她現在是肯定過不去了,樣品只能靠工廠郵寄過來,因爲有關係在,她不需要怕工廠會糊弄她,工廠惹誰一般不會惹到她的身上來,畢竟她家是真的有辦法,大家也都是想把生意搞好了。
樣品看了幾次,都覺得不是很滿意,最近不知道爲什麼突然有人針對店裡開了一個扒皮貼,上面說紀老師家的東西太貴,利潤太大,是,別人家做工不見得有紀老師家好,但紀老師家賺的都是黑心錢。
所有買家也不見得都是冷靜的,有些就是認爲你利潤這樣的大,明明可以壓縮的,在微博下面給建議,說是價格下來了,其實買的人多,你到時候利潤還不是一樣的多,你賺黑心錢到時候買的人越來越少,人家用數字給擺了一個比例,就像是這樣的留言,李時鈺從來不看,可能有些人就是想這樣,用最便宜的價格買到最好的貨,即便你真的到時候達到這程度了,人家還是不會滿意,覺得這裡不好哪裡不好的。
有些是新買家,新入圈的,覺得看着道理是對的,東西是太貴了,越來越貴,買不起了,看看就得了。
這扒皮貼一下子就火了起來,有幫着紀老師家說話的,人家直接就說對方是水軍,說對方腦子有問題,省錢那是大家省,你願意被坑,不代表大家都願意被坑,這不是上新款了,多少都會有些影響的。
陳文媛買了一件紀老師的舊款,當時又看上別人家的一件,這件就不想要了,和客服說好了,客服也說給退,就是退錢的時候發生了問題。
支付寶上面顯示的名字,陳文媛研究了半天,她想,難道是自己認識的那個李時鈺?
紀老師家的現在的模特都是擋着臉,所以這人到底是不是李時鈺她不清楚,可合作的團長是知道一些底細的,雖然知道她們兩個人合不來,但也沒想裡面會有什麼過節的。
李時鈺的真名團長是真的知道,她也給李時鈺發過東西,那個地址等陳文媛一看,她就知道了。
自己在這個圈子裡,李時鈺也在這個圈子裡,怎麼就會那麼湊巧?
她到不會認爲李時鈺是爲了針對她,她現在嫁的那麼好,不會捨不得葉靜的。
來點小動作還是有必要的,能噁心噁心她,自己也打從心眼裡覺得高興,她不爽了,自己就高興了,就達到目的了。
那位扒皮的人是挺有名氣的,在這個圈子裡混的很開,一般店家也不願意得罪她,多少會給些優惠,團是團,她是她,之前也和別的店主幹起來過,當時那店主差點都要當面撕扯了,鬧的很大,因爲對方買東西肯定是留地址和姓名的,把名字和地址都給扔了出來,這件事起因也是對方的旺旺羣裡有些買家,她們都是混在一起的,幾年的交情了,和店主談談有時候說自己和誰認識,一些店主都願意給面子,給比團購還低的價格,旺旺羣裡的買家找過李時鈺談,李時鈺就看了兩眼就推了,她店裡不玩這些,團就是給的最低價格,沒有面子錢。
那人就過來問了李時鈺一句,說自己羣裡的買家來問過,爲什麼不肯給便宜一些,李時鈺壓根就沒回應。
那之後就出現了這帖子,指名指姓的針對紀老師家,買家當然都是希望東西便宜的,但時鈺做這個生意就是爲了賺錢,不賺錢她這麼辛苦何必呢,活雷鋒那不是生意人。
拍定金也有退的,客服就有點擔心,畢竟對方還是有點影響的。
“超過三次直接拉黑。”
誰面子她都不給。
陳文媛點開網頁看看,她笑笑,李時鈺我倒要看看你機會有多好,你再有本事沒有辦法控制買家不來買你的吧?
陳文媛自己也有小號,換上小號,說自己曾經買過紀老師家的衣服,沒有傳說的那麼好,之前出的那款PU的皮褲,質量就特別的不好,一扯指甲就能把褲子給扯破了。
那批貨因爲價格很低,質量就不敢說能和一千塊錢的比,當時做也是爲了回饋,她在頁面寫的很清楚,貨品這東西就是這樣的,有誇的自然就有罵的,下面一個帖子跟了幾百條的留言,有些新買家覺得啊,原來紀老師家也不是無堅不摧。
陳文媛敲着鍵盤,說那條褲子和十塊錢的街邊貨就是一個德行,信任你家纔買的,結果呢?難怪都說是暴利。
外面怎麼颳風,她不看不管,也懶得去分散精力,客服倒是有一些負責微博頁面的,畢竟現在紀以律身體不行,有時候想解釋吧,覺得越是解釋,人家就覺得你在掩飾,不解釋把,那些在觀望的就會覺得,你家肯定裡面有貓膩,不然爲什麼不吭聲?你要是你沒問題怕和誰打起來?
店鋪裡的訂貨量不高,但檔口方面接了很多單子,作爲她來講,她其實願意檔口賣的更多,因爲檔口的價格更加能提上去,她是加錢賣的,她是老闆,這個賬目只能在她心裡,她也沒有必要和員工去解釋,檔口的工作人員是檔口的,和這邊不發生關係。
“我怎麼看紀老師從來不露臉呢?”陳文媛笑呵呵的問着團長。
團長敲回來幾個字:“我也不願意露臉,一個虛擬的世界,何必讓人知道那麼多呢。”
“是長得不好看吧……”
------題外話------
紀極的這種想法哈,我問過幾個男人,大部分來說,就說不給李時鈺錢的這事兒,沒人認爲不對,因爲她是姓李的是外人,就算是親兄弟都不一定能做到把屬於自己的一部分分割出去,何況是個弟妹,按照我寫這個人物的個性,時鈺萬幸的就是以律活着,沒有以律這個人,一個孩子她都別想,真的打官司,沒有所謂的邪不勝正,會用盡一切的辦法叫她淨身出戶,那些離婚能拿到贍養費的,我覺得很大程度上來講,還是有些婆婆或者公公心思比較發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