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出手極快的拿了過來,照片年代久了,而且像素極差,即便是打印出來了,還是看不太真切,我盯着跟陸暻年接‘吻’的男人看,光影的關係,我只能看到他高聳的鼻樑,其他的,還真是無法判斷。
心裡難免有些失望。
嘆口氣擡頭,自然是看到夏亦寒也正在盯着我瞧,他眼中有很強的求知的‘欲’望。
Wшw▪ тт kǎn▪ ¢O 我無奈的說:“我真的也不知道。”
我是真的不知道的。
到現在爲止,陸暻年沒有跟我說過這件事情的始末,賀蓮城一臉的茫然,我總不可能真的跑去問方笙吧,這事情實在不太可能。
夏亦寒的手放在桌上,一下下的敲擊着桌面,他的模樣看起來高深莫測的很,然後他問我:“陸暻年還沒打算要娶你?”
這個問題........
我也是回答不出來。
是求過婚,而且送了戒指給我。
我看看自己的手指,孩子出生之後爲了照顧孩子,我是什麼首飾都不敢帶了,戒指早早地就摘下來放在首飾盒裡,所以現在我的手上,什麼東西都沒有。
結婚,似乎陸暻年從我懷孕之後就再也沒有跟我說過這個話題。
黯然。
無論感情多麼的好,無論我們之間是不是有了孩子,結婚這件事情還是非常令人重視的,他不娶我。
我不知道怎麼地就想起陸暻年媽媽說過的話,她說,她決不會讓陸暻年娶我的。
當時我是怎麼回答她的。
哦,對,我說,我不在乎。
但是爲什麼夏亦寒問起來的時候,我會覺得黯然,會覺得難以啓齒,甚至有些難堪呢。
這都是無法回答的問題。
我搖搖頭。
夏亦寒敲着桌子的手指一停,“那你就這麼忍着?”夏亦寒冰冷的臉上隱隱的有些怒氣,他很少發怒的,這時候發怒,我還真是有些發愣。
馬上接話說:“他不是不娶我,只是沒時間。”
完全是下意識辯解的一句話。
夏亦寒沒好氣說:“顧夏,難道你是十七歲的少‘女’嗎?這種理由你也相信?”
不相信又能怎麼辦,難道真的去找陸暻年鬧嗎?先前我不是沒有鬧過啊,更何況現在,陸暻年的真的沒有時間
。
我急的腦子裡起火,想要馬上轉移話題,不在說這個問題。
誰知道我的話還沒有說出口,就有一個爆炸頭娃娃衝進來,指着夏亦寒大聲說:“大冰山,你爲什麼跟大大說那些話,他現在都不敢接我的電話了!”
我實在是有點沒‘弄’清楚眼前的局面,爆炸頭娃娃我當然是認識的,她是米蘭,給我做過衣服的那位。但是她這樣指責夏亦寒到底是爲了什麼呢。
夏亦寒的臉‘色’更冷,冰涼涼的說:“他跟那個‘女’人還沒有斷,被我撞見,我什麼都沒有說。”
這就是他的解釋了。
米蘭大哭,“你胡扯,你騙人,大大不會那麼對我。”
不僅哭,手還將身上掛着的布頭啦,面球球之類的東西往夏亦寒臉上丟,米蘭穿着一件特別怪的牛仔衣,滿身掛着‘亂’七八糟的東西,破布頭、兔‘毛’的棉球球、還有徽章之類的東西,她好像是把她能找到的邊角餘料都掛在了衣服上。
我看她丟完柔軟的東西就丟堅硬的,那徽章丟過去,夏亦寒臉上馬上就有一道血印子,但是她似乎由不解氣,還在丟。
我看不下去,站起來拉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情,他怎麼你了,你跟我說說,我替你出氣。”
夏亦寒這人也真是的,說話的時候氣勢洶洶的,但是真把忍‘逼’急了動起手來,他不不吭聲,不阻止,就這麼直‘挺’‘挺’的等着人發火,這樣的行徑真的對嗎。
米蘭被我拉住,心情並沒有恢復,還是怒意十足,甩着我的手說:“你怎麼還跟這個大冰山在一起,他是最壞的人,沒有之一。”
這話才說完,那邊夏亦寒就爆發了,“米蘭!”
要我說呢,這人也是怪,明明看着夏亦寒已經怒起來了,偏偏米蘭就是不退縮,反而變本加厲的說:“怎麼?我說錯了嗎?你這個人冷血又無情,我跟大大多少年的感情了,你就跑來破壞,你這樣損人姻緣,就不怕遭報應嗎?”
夏亦寒眼睛眯起來,那樣子就跟蓄勢待發的豹子似的。
他說:“行!我冷血無情,許凱上學的哪會兒就跟低一級的那個學妹在一起了,後來要不是你一哭二鬧三上吊,人家能跟你複合。這些年他好吃懶做,什麼錢都不掙,就吃着你的,用着你的,你自己不在乎,別人當然說不了什麼
。我再說一遍,我那天就是去酒吧喝酒的時候看到他跟那個學妹在一起,我什麼都沒有說,至於後來的事情,我根本就不知道!”
難得聽夏亦寒說出這麼一大串話出來我有些發愣。
“你胡說!”米蘭吼起來,“你胡說!”
“我用得着胡說?”夏亦寒刻薄起來,那也是真的讓人受不住,他直言不諱的說:“他是個什麼東西你不知道?還是你自己是個什麼貨‘色’你不知道?好好的一個姑娘家,非要‘弄’的自己跟賠錢貨一樣的,上趕着上‘門’去給人糟蹋,誰又能把你怎麼樣!”
這話怎麼罵着罵着,就殃及池魚了啊,我都有些中槍的感覺。
米蘭哪裡經得住這個,哭的尤其的慘,但是這姑娘也不是一般人啊,都被罵成這樣了,還不忘了反擊說:“就你好!假大空,你以爲你高高在上,顯得禁‘欲’就真的是神了,我告訴你,我最討厭你這樣假面假心的僞君子了!”
“我用的着你喜歡?你要是隻喜歡人渣,我還是拜託你別喜歡我!”
這真是簡直了,這樣的‘脣’槍舌戰,我還真是沒見過。
這要是我,早就被夏亦寒罵的血槽清空,之後吐血生亡的份了。
米蘭可跟我不是一樣的人,她站起來,手指指着夏亦寒,大罵說:“你別得意,我就是愛人渣怎麼了,我高興我爽,怎麼啦?總比你這樣孤獨終老的好,你就等着一輩子當你的大冰山吧,遲早凍死你自己。”
說完也不過夏亦寒在反駁的機會,她轉身就跑。
米蘭是跑了,但是我不能跑啊。
剛剛目睹完他們兩個的爭執,這時候我跟夏亦寒之間的氣氛,那真是尷尬到了極點。我這個人吧,就是慫,僵笑着說:“那什麼.......其實.......她就是生氣了胡說的,........你別當真啊。”
我也不知道爲什麼,好像我本身就有一種要當和事佬的心態,總不能真讓這兩個人就這樣鬧掰了吧。
夏亦寒的朋友本來就少的可憐,好容易有一個,我不想讓他失去了。
但是夏亦寒卻又冷又硬,“我跟她不是很熟。”
他一句話,倒是說的我沒了話說。
這無論怎麼勸都繞不開這一句啊。
我沉默下來,夏亦寒站起身,看樣子是準備要走了,我急忙站起來送他。
夏亦寒跟我一起往外走,然後說:“你放心吧,能幫上你的地方,我絕對會幫。”
他能這樣說,我自然是很感‘激’的。
“謝謝。”
說完我都覺得自己這話說的敷衍,似乎我已經跟夏亦寒說過太多的謝謝,但是往往,沒有什麼實際的迴應,但是除了這句謝謝,我又能做什麼呢
。
夏亦寒說:“顧夏,別太早感謝,你要知道,人不可能沒有‘私’心,也不可能十全十美。”
他走後很久,我都在想他說過的話。
到底是什麼含義。
回到am集團,紀清有些興奮的給我看新聞。
我以爲是股市有什麼厲害的消息,誰知道卻不是的,是很小衆的一家金融網站的新聞框,我並沒有看到什麼驚爆的消息。
紀清恨鐵不成鋼的說:“看到沒有主管下馬!”
我仔細去看,纔看到經國家徹查,xx著名會計事務所,因涉嫌爲多家公司做假賬,以及妨礙司法公正等數罪併罰,主管已經被警方控制。
而這個會計事務所的名字,我很熟悉。
腦子想了半天,纔想起來,“你是說........”
我有些遲疑的問,但是眼睛是真的已經亮起來了。
紀清點點頭說:“就是她!之前她不是還信誓旦旦的想要收購咱們公司的股份嗎?現在好,徹底完蛋了。”
我真不知該說什麼好。
居然會是方笙的母親。
我迫不及待的打開自己的電腦,找到相關的新聞點進去看,關於她的新聞其實並沒有多少的點擊率,原本就不是什麼紅人,沒什麼名氣,只不過目前國家正在大力的嚴打金融市場,所以纔將她查出來了而已。
我看到新聞稿裡的這幾句話,‘與多人存在不正當關係。’‘收受賄賂暗箱‘操’作。’
這第二條沒什麼好深想的,現在被河蟹了的人,基本上都有這樣的一條罪過。
但是這第一條。
我心頭突突跳,沒想到關於方笙的秘密,突破口,竟然在她母親這裡。
現在方笙的母親出了事情。
方笙背後的男人,不可能不出面來解決,那麼方笙的事情就徹底的紙包不住火了。
我有些躍躍‘欲’試。
甚至打電話給了夏亦寒,想通過他找到一些人,嗯,就是那種所謂的‘私’家偵探,我想看看方笙到底跟什麼人‘交’往密切。
方笙做了那麼多傷害我跟陸暻?年關係的事情,沒道理我就只能坐以待斃什麼都不做啊。
夏亦寒對我說的要求,完全沒有意見,打算全力配合。
然後很快的,我就受到消息,方笙這幾天不停的在給一個美國的號碼打電話,而且敲定要在週三去機場接機。
我想着揭開謎底的事情終於來了
。
‘激’動興奮的不得了。
先不說公司的危機,股市的慘淡,只說方笙背後的男人要浮出水面了,我就覺得開心的不得了。這麼長時間了,方笙的事情對我來說簡直是如鯁在喉,真的是每一天安穩過,她好她壞,真的是每一件事都能牽扯到我身上來。
人總是會厭倦的吧。
對方笙我真的是厭倦急了。
只是我沒有想到,週三之前方笙居然來了我住的地方。
陸暻年還沒有回來,我對方笙的到來充滿了戒備,她那個人實在是做過太多挑戰我底線的事情,我不敢對她掉以輕心。
讓保姆把孩子都抱回臥室去。
我打算跟方笙去外面談,我真的連房間都不想讓方笙進來。
就在院子裡說吧,反正本市的天氣炎熱,晚上坐在外面,也不是什麼難受的事情。
方笙比我上一次見她的時候,消瘦了不少,我能看清她手腕上的痕跡,那樣的痕跡我也有,只是我的已經年代久遠了,現在看起來淡了很多,再者陸暻年也是個有心的,從陸暻年回來看到我的疤痕開始,他就到處的買去疤的‘精’華,從化妝品到‘精’油,甚至還有民間的偏方,反正只要說是能去疤的,他都往回買,而且還盡職盡責的給我擦,所以現在我手腕上的疤,是真的淡了很多的。
但是方笙不同,她的疤痕很新,泛着血‘色’的猩紅。
她還是高傲的樣子,穿着‘波’希米亞的長裙,開‘門’見山的說:“怎麼?不請我去屋裡?聽說你生了一對雙胞胎,不讓我看看嗎?”
我看着她臉上的笑容,不知道是燈光的關係,還是夜‘色’的關係,我就是覺得她的表情怪的很。
有些扭曲,有些瘋狂。
我怎麼可能放這樣的‘女’人進去見我的孩子,我躲她都來不及。
我也不想跟她多說廢話,直接說:“你來幹什麼?”
方笙看我的樣子,笑着說:“你緊張什麼?怕我吃了你?”
我是緊張的不得了。
陸暻年不在家,就算是別墅裡還是有安保的人,但是我到底還是覺得心虛,方笙大晚上的跑來,絕對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你有話快說。”我不想跟她糾纏。
方笙看着我笑起來,她愜意的坐下,就在我佈置在‘花’園裡的白‘色’涼椅上,悠悠閒閒的看着我種的白玫瑰‘花’,她說:“我從前以爲陸暻年不過是看上了一個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的傻‘女’孩,能滿足男人的好勝心,涉獵心態,但是現在我卻發現,也許是我錯了,你哪裡傻,你聰明的跟什麼一樣
。”
我實在不想聽到她說這些閒話,而且陸暻年爲什麼喜歡我,我也是真的不想跟方笙去討論。
這完全是一個沒有結果的論題。
可方笙顯然談論的興致很高,她說:“你看,我跟了陸暻年這些年,他也只是對我不錯,但是像對你這樣‘精’心的護着,守着,還真是從來沒有過的事情,這麼些年下來,我是不是真的做人做的很失敗。”
我覺得她說這些話都不是沒有意思的,可是該死的,我聽不懂她其中的深意,爲了不顯出我的笨拙,我就抿着嘴巴不說話,等着她說。
我不說話,她一個人反倒沒有了說話的語境。
拉回正題上來說:“我媽媽現在出了事情,我身邊也沒有個能依靠的人,我現在來呢,也就是想要你一句話,只要你們能救出我媽媽,我保證往後呢,不來打攪你的小日子。”
她這話其實是求人的,但是她說的語氣實在是不像是求人的,那種高高在上,施捨的語氣,實在令人討厭。
我搖頭說:“我無能爲力。”
她媽那是觸犯了法律好不好?哪裡能說救出來就救出來的,她把國家的法律當什麼呢。
開什麼玩笑。
而且,就算是能有力量幫她媽媽一些,又爲什麼要幫呢。
現在陸暻年自己都自顧不暇了,哪裡還有閒情逸致去幫助別人,說實在的,我不怕別人說我邪惡,對於方笙,我巴不得他們家出事呢。
方笙站起來,她還是微微笑着,她的樣貌實在是美,而且三十幾歲的‘女’人,有三十幾歲‘女’人特有的那種風範,烈焰紅‘脣’,在這樣有些暗的光線下,簡直跟吃人的妖‘精’完全就是一樣的。
她說:“你怎麼無能爲力了,你別以爲我不知道,你是夏家的‘女’兒,夏家那可是地頭蛇,本地的事情,跟官員的關係,夏家的人只要出面,怎麼可能搞不定!”
這話說的可真是霸道,好似她實在命令我一樣的。
我火起來,“就算是我有這個能力,我爲什麼要幫你?”我就這麼大剌剌的說。
方笙笑的好開心,那種笑容真的燦爛。
“既然如此,那我就只能去找陸暻年來幫忙了!”
我個人認爲她這個話是在威脅我,但是我並不怕,她找陸暻年又能怎麼樣呢,從前她還能說是掌握着陸暻年的把柄,但是現在,陸暻年的醜聞已經公開,雖然我還不知道那照片裡的男人到底是誰,可對方笙來說,她已經沒有底牌了。
我不怕,“你大可以去找,他不會幫你的。”
我說的篤定
。
方笙很自信的一笑,“是嗎?”
“那隻能走着瞧了。”
她就這麼走了,我心裡突突跳,總覺得有事情要發生了。
不過好在週三很快就來了,我跟夏亦寒一起出發,跟着方笙的車子,想要知道她背後的男人到底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