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我的表情實在是太驚恐了。
所謂的黑子哥扭頭呵斥剛纔叫囂的男人,“喊什麼?!你知道這人是誰嗎?要是弄砸了夏老闆的大事,你給我錢?沒腦子就給老子閉上嘴!”
說完他又轉回來,看向我,“小美人,你別害怕,到時候黑子哥我呢,對你絕對會很溫柔的。”
我機械的搖頭,身體儘可能的往一起縮。
黑子哥轉身回去跟他的兄弟們繼續打牌,我看着他們,警惕的像是在看着隨時都會攻擊上來的野獸。
不知道明天會面對什麼樣的事情。
我身上疼的不行,並不知道到底是哪裡受了傷,眼皮一下下的往下耷拉,真的有些撐不住了。但是我告訴自己不能睡,這時候要是睡過去,到時候要真的發生了什麼事情,我連最基本的應變能力都沒有。
實在熬不住的時候就掐自己的大腿。
讓自己清醒一點,不要沉睡。
這樣的時光無疑是一種煎熬,我看着剛纔暈過去的那個女人醒過來,看着她臉上露出特別滿足的笑容,然後她爬向我,她抓住我的腳,用一種完全是鬼片裡的女人才有的聲音說:“你看我是不是比你過的好,我有這麼多人疼着愛着,可是你什麼都沒有。”
我被她的樣子驚的只想尖叫。
她這麼說,我就點頭,然後躲她的手。她的手指頭攀在我的腳腕上,簡直令我毛骨悚然。
“哈哈,你也承認了。哈哈,看吧,我纔是最幸福的女人。”
這個瘋子!
有那麼一刻,我真的在想,明明都是出身豪門的貴公子,怎麼差距就這麼大呢。無論是陸暻年還是夏亦寒,或是陸駒,賀蓮城,他們哪一個不是風華朗朗的人,怎麼就偏偏夏天佑身邊的人都是這種不堪入目的人。
像是被拖進了另外一個世界,一個我從來沒有進來過的領域。
很奇怪的,我原本特別的害怕,怕的恨不能當時死過去,但是望着眼前這個女人癲狂的樣子,我突然絕對荒誕。
就像是穿越進了另外一個時空,那種劇烈的不真實感充斥了我。
我看着周遭的一切,發現似乎眼前的畫面都變的光怪陸離了起來。
就在我覺得自己精神都出現扭曲的時候,夏天佑回來他,他推開這件密閉的空間的大門,我纔看到外面的光亮。
原來是天亮了啊。
整整過去了一夜,不知道外面現在怎麼樣了,我整夜未歸,陸暻年怕是擔心壞了吧。
夏天佑顯得志得意滿的,哈哈笑着走進來說:“早知道你這麼有用,我又何必花那些冤枉錢,直接綁了你也就完事了。”
我不明所以。
他拿出電話來說:“人呢,現在還是好好的,你聽聽聲音,確定了之後就趕緊召開新聞發佈會,我這還等着看呢。”
說完就再一次的將手機貼在了我的臉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我覺得我跟夏亦寒的呼吸都在瞬間沉重了下來,他有些試探的喚:“顧夏?”
“嗯。”
我到這個時候,已經哭不出了。整整一夜的煎熬,能留的眼淚都已經流乾了,沒有給我水,更沒有人給我食物,我已經接近虛脫。
只能發出微弱的聲音回答他。
“你還好嗎?”他問。
我張張嘴,不知道該怎麼說我現在的情況,夏天佑看我不說話,復又踹了我一腳,我疼的悶哼。夏亦寒在那邊有些發慌,“顧夏!你怎麼樣?!”
我哪裡還回答的出。
夏天佑拿過手機,叫囂着,“聲音你也聽到了,現在可以開始新聞發佈會了吧?”
不知道那邊夏亦寒說了什麼。
夏天佑暴怒着吼,“給這女的喂點水!”
礦泉水瓶,在我的頭上傾斜,水順着我的臉往下流,我只能張開嘴巴,儘量讓自己多喝一點。這種時候,真的是什麼都顧不上了。
手機再一次貼上我的耳朵,這一次夏亦寒的聲音變的堅定的多,“顧夏,你在堅持一下,我現在就來,你等着我。”
“嗯。”我應着。
其實腦子已經是空白了的,我不知道人在這種密閉的空間裡呆這麼長的事情會發生什麼情況,但是就我本身來說,我是真的已經頭腦發暈,人是真的沒有思考能力了的。
夏天佑接着說話,不一會兒,他冷冷的笑起來,“可以啊,夏亦寒,竟然跟我玩這種腦子。不過你既然這麼想要來跟你那相好的當亡命鴛鴦,那就來好了。我們在東港碼頭,你自己來,要是讓我看到條子,你就永遠別想看到你這個相好的了。”
除了等,還是等。
不過這一次沒有像昨晚一樣那麼漫長,過了一段時間,外面有人進來報告,說:“夏老闆,有人來了。”
夏天佑原本是坐在椅子上抽菸的,聽到這話,邪惡的將煙壓滅在桌子上,然後站起來振臂高呼,“兄弟們,抄傢伙!今天,我非要弄死這個雜種不可。”
我已經處於半昏迷狀態,腿腳上扯着我的女人卻還沒有鬆手。
房間裡男人們身上的荷爾蒙迸發,似乎下一刻就真的要殺人般的狠戾。
進來報信的矮個子男人聲音有些弱弱的,“可是夏老闆,來的是個女的。”
“女人?”夏天佑有些驚訝,眼珠子斜着,瞪大了眼睛。
聽到來的是個女的,屋裡的人好似都鬆了口氣,卻有換上了另外一種神色,猥瑣的跟夏天佑說:“該不會是夏老闆的仇家特地找來慰勞咱們的女人吧,想着能打入我們內部?夏老闆,既然是送上門來的,咱們不要白不要啊。”
夏天佑這時候到底還不是真的傻了,他太清楚夏亦寒的爲人,送個女人來這種事情,萬萬不可能的夏亦寒能做的出來的。
他謹慎的說:“讓那女的進來,你們看着些,敢耍花樣,當場綁了。”
“是。”
不一會兒門打開,我看到我穿着一身連身褲的袁圓。袁圓的穿衣風格受了法國人的影響,從來都是浪漫的長裙之類的,咋見古墓麗影般的裝束,我有些認不出。
但是等我看清了她是袁圓之後,我就儘自己最大的可能掙扎開來。
人到底還是有求生的本能的,即便是在我此時如此虛弱的情況下,我還是盡力的讓袁圓能看到我。
袁圓能進來,不是沒有原因的。
她一出現,原本的那些很囂張的男人都低下了頭,就連所謂的黑子哥都有些驚訝的說:“七小姐?”
袁圓看到我,眼中是不容錯辯的震驚。
她下意識的就要往我這邊跑過來,卻被夏天佑攔住,夏天佑說:“圈圈,我還真不知道你這麼關心我,這種時候還能來看我。”
袁圓對夏天佑特別的鄙視,“你在別的地方幹這種傷天害理的事情,我管不着,可是東港可是我家的地盤,你這樣明目張膽,難道就不怕我爸的人過來滅了你。”
夏天佑對袁圓顯然又是另外一種樣子,他幾乎是陪着笑的說:“咱們誰跟誰,就算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袁伯父也不會對我動手的。”
“夏天佑,你怎麼這麼沒臉沒皮的!我當初真是瞎了眼,纔會找上你!”
袁圓是真的後悔,她怎麼就能有個這樣的初戀男朋友,他錯開夏天佑一步,就要往我這邊走。但是夏天佑不讓,甚至伸出手抓住袁圓的手臂,他說:“我這還不都是爲了你,要是我能拿到股份,我就是夏氏的第一把交椅,你跟着我也能做個總裁夫人。你小媽最後沒同意我們的婚事,還不是見利忘義,看着夏亦寒那個雜種得勢了,就放棄了我。”
“爲了我?你爲了你那個事事都要管的媽吧,爲了我!騙誰呢。”袁圓說的氣憤,“再說了,顧夏是我的好朋友,你這樣對我的好朋友,竟然還能說是爲了我,你也真是空口白牙什麼都敢說啊。”
夏天佑被袁圓說的沒了話,但是身體還是擋在袁圓面前,不讓她過來。
“讓開,我要帶顧夏離開。”
夏天佑態度突然就冷下來,涼涼的說:“圈兒,你可別忘了,這地方是你老豆的勢力範圍,這裡的人除了我以外都是你老豆的手下,這件事情無論你們願意不願意,都已經脫不了關係,我勸你還是不要管,否則的話,連你老豆都難保能脫身。”
袁圓愣了片刻,這才罵起來,“你卑鄙!”
夏天佑從來都是任意妄爲的性格,但是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要承擔責任,上一次對着夏亦寒用槍,他下一步動作就是將責任推給陸暻年,這一次綁架我更是準備周全,直接將袁圓的父親拉下了水。
袁圓怒不可遏的瞪了一圈站在房裡的男人,惡狠狠的說:“我爸要是知道你們今天的所作所爲,你們猜,你們會是什麼下場?!”
這話無疑是有威懾力的,房裡的人明顯都是一震。
最後還是黑子哥先開口,“夏老闆,這件事情我們可都是爲了幫你。現在我們的安全受到了威脅,無論如何,我們的這位七小姐,是走不成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