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緊盯着江哲年的臉,不敢放過他臉上哪怕一點點的表情變化,這樣類似於自虐的問題,是我心底最在意的,女人的傻,或許只有在這個時候體現的最爲淋漓。
江哲年抿緊了嘴脣,爲難的說:“夏夏.......”
“從什麼時候開始的!”我低吼着,壓抑的情緒在身體裡亂闖,每撞到一處就撕心裂肺的疼。
“半年前。”他說的極乾脆,那張從來冷靜的臉到了此刻也沒有露出半分心虛或者慚愧的表情,而是極其冷情的說:“那時候我剛升職不久,壓力特別大,需要發泄。”
我怪怪的勾脣,像是笑,其實是心疼的麻木了,牽動着面部表情一同失了常態。他的每一個字都像是敲擊我的心尖,他說他壓力太大,他說他需要發泄。一切都顯得如此的合理,似乎毫無半點不應該的地方。像是被抽乾了精神,我癱軟的坐在牀上,看着他那張我曾經愛的入骨的臉,才明白,原來冷情與冷酷之間,不過淺淺的一字之差。
江哲年弓下腰,正對上我的眼睛,很鄭重的說:“當時我只是一時糊塗,我心裡愛的人是你,夏夏。現在我需要你的幫助,何梔的父親已經晚期,她母親照顧病患這些年,精神不太好。如果被他們鬧起來,我的前途就完了,所以我必須安撫好何梔,上次的事,不能再發生,否則這事兒絕對瞞不住。”
在我如此痛徹心扉的時刻,江哲年卻說的如此理智,這樣的態度讓我疑惑,傻傻的問:“什麼上次的事?”
“何梔自殺了一次,你也知道青春期的女孩子,最是愛的濃烈的時候。”
“所以呢?”我反問。
“何梔會繼續住在家裡,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等明年她考上大學,就什麼事情都沒了。夏夏,你不會想看我這麼多年的努力全部化爲烏有的是吧?”
我瞪大了眼睛,只覺得這個世界怕是崩壞了,我的老公非常嚴肅精明的告訴我,他出軌了,是壓力大作祟。而現在,他說他會留小三繼續住在家裡,日日與我們相對。面對冷靜如斯的江哲年,便是心裡有再大的火氣,都是發泄不出的,我喪氣的問:“那我呢?”
讓何梔登堂入室,住進我的家裡,那我又該怎麼辦?
“你平常怎麼樣以後繼續怎麼樣,她要上課,不會無時不刻在家的。”
哈,想的真是好。我定定的看着江哲年,也許我是真的錯了,怎麼還會想着挽回這段感情呢。當年喜歡他冷心冷情,冰山男的樣子簡直讓我無力抗拒,而如今才發現,他的冷情本就是最鋒利的刀鋒。
我無法想象與何梔朝夕相處的日子,那樣的畫面對我來說每一分鐘都是煎熬,我沒有這個忍心。能忍耐同丈夫的情人同住一個屋檐下。
呼吸變的困難,婚姻到了最艱難的時候,哭鬧都顯得無力,只餘下那像是有人捏住你脖頸的窒息感,像是下一刻就要窒息而死。
“那我們離婚。”簡單五個字,我輕輕說,用盡所有的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