輾轉回到家已經是凌晨一點半,家中漆黑一片,高跟鞋踩在瓷磚上發出刺耳的聲音,下意識的就踮起腳尖。縮手縮腳的樣子,倒讓我像個闖入者。
臥室裡江哲年已經睡下,我換衣服洗澡出來,他見到我有些驚訝,聲音嘶啞的問:“不是說今晚在醫院陪你姐嗎?”
“你怎麼知道我姐的事?”我記得我並沒有通知過江哲年。
江哲年伸手摸到眼鏡,戴上後,纔回答,“是你姐給我來了電話,說你今晚在她那裡過夜。”
顧佳芸?從頭到尾,顧佳芸都沒說過今晚要我守夜的話,只讓我陪着陸駒而已,難道顧佳芸還打算讓我陪陸駒整夜?這怎麼可能呢。
我實在懶的去想這其中的心思,爬上牀睡覺,今天實在是累慘了。誰知我剛躺下不久,江哲年的手就橫了過來,放在我的腰上摸索着。像是被毒蛇纏上一樣,我全身僵硬不說,甚至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身體的反應是最真實的,即便我心裡想要虛與委蛇,可身體還是止不住的排斥。
他讓我覺得髒,尤其是今晚去過那家小吃攤之後,更讓我內心的厭惡多了一層。過去的感情有多美好,現在就有多骯髒不堪。
我翻了身,冷聲說:“快睡吧,明早還要忙呢。”
這是從前江哲年說的最多的話,如今卻從我口中毫無負擔的說出來。可見這世上果真有風水輪流轉一說,我這才明白那時江哲年說這話時的心境,累是真的累,可厭惡也是真的厭惡。
我沒有說謊,次日是真的很忙碌。衛翎再三交代各種事項,就怕我在與外國公司談判的時候丟臉,而原本就有些緊張的我,被衛翎這麼一遍又一遍的問詢,弄的更是坐立不安。
陸駒今天倒是來的早,不過他在他的辦公室裡,與我隔着一道門,並沒有存在感。
出乎意料的是,法國公司派往AM集團來談判的人是個地地道道的中國人,並且是個極漂亮的中國女人。她見到陸駒以及他身後的我還有衛翎,紅脣微勾,芳華美豔不可方物。
與陸駒用中文見到的問候之後,突然眼神直直盯上我,“顧夏,你怎麼都沒有變呢。”
我完全傻住,搜索記憶裡所有的人,實在想不起來這張臉。她認得我,我卻不認得她,這情形真的有些尷尬。
手足無措,完全不知道怎麼應對。
還好,她先開口自我介紹,“我是袁圓啊。”
“袁圓?”我驚的連禮儀都顧不上,小小驚呼。袁圓是我的大學舍友,對面牀的,大學四年,我跟袁圓的關係都不錯,可是記憶裡的袁圓是個人如其名珠圓玉潤的胖姑娘。
而眼前的法名名字叫做Alizée的女子,與那個胖姑娘完全沒有任何的相似之處。
陸駒對Alizée倒是頗有興趣,眼睛珠子自始至終都沒有離開過她,這時他調笑着說:“還是Alizée這個名字更適合你。”
Alizée風情一笑,“小陸總,咱們往後合作愉快。”
“當然。”陸駒用手做出‘請’的動作,指引着Alizée跟她身後的助理往辦公室去,“與你這樣的美人兒合作,我樂意之至。”
等他們都走開,我還有點緩不過神,不是我不明白,這世界變化快啊。
衛翎用筆戳上我的腰,提醒:“既然是認識的,你更要好好表現,搞砸了這單子,你第一個滾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