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到了這個時候,歐麗雯也只能把那些條條框框的規定拋之腦後了。殺一個人和殺十個人是沒什麼區別的,既然李愚已經開了殺戒,那這件事就不可能再有什麼迴旋的餘地,只能是一路殺進去了。
在此之前,鮑魚張已經通過內部關係爲他們繪製了一張營區的地圖,從地圖上看,整個營區像是一箇中國的四合院,北、西、南三個方面各有一排房子,東面臨海,有幾個簡易的工事,還有兩道棧橋通到海里,便於停泊船隻。院子的西北角就是歐麗雯在望遠鏡裡看到的那個高腳樓,上面也有一名哨兵。
根據鮑魚張的介紹,被扣押的26名中國漁民,目前就關在北邊那排房子裡,而海警隊的士兵們則分別住在南邊和西邊這兩排房子。
有關營救的方案,李愚與歐麗雯已經推敲過多輪,也設想了各種可能的情況。現在箭在弦上,哪還容他們有什麼猶豫。
兩個人心念相通,互相掩護着,一前一後通過營房小門,進入了營區。時值半夜,除了哨兵之外,其他的f國海警官兵都已經進入了夢鄉,從西邊和南邊兩排房子的窗戶裡傳出一陣又一陣的鼾聲。歐麗雯蹲在牆角的陰影處,擡眼看看高腳樓上那名哨兵,向李愚比劃了一個手勢。
李愚會意,再次掏出手弩,裝箭上弦,趁着那哨兵轉身之際,擡手放弩。短箭呼嘯而去,正中哨兵的後心,哨兵哼了一聲,栽倒在高臺上,手機還緊緊地攥在手上。
“幹掉了,我監視,你去救人。”李愚向歐麗雯說道。
“小心!”歐麗雯叮囑了一句,身形一閃,直衝關押漁民的那幾間北房。
來到北房前,歐麗雯細細打量,發現每間房子的窗戶上都焊上了粗壯的鐵條,房門也是鐵條製成的,門上掛着大鎖,儼然就是幾間牢房的樣子。歐麗雯用手摸了摸門上的鎖,伸手從懷裡掏出一串********,開始嘗試着開鎖。
“叔,有人……”
開鎖聲驚動了屋子裡一位尚未熟睡的年輕漁民,他揉了揉眼睛,看看門外,然後用手捅了一下睡在自己身邊的另外一位漁民,低聲通報道。
“別聲張,我是來救你們的。”
歐麗雯聽到了屋裡的聲音,生怕這些漁民會突然喊叫起來,連忙向衆人交代道。
這一交代可不要緊,剛被捅醒的那位中年漁民一下子從地上爬起來,撲到門邊,隔着鐵欄杆激動地問道:“你是我們中國人?剛纔你說什麼,你是來救我們的?”
“沒錯,我是國家派來救你們的。”歐麗雯應道,她藉着外面的燈光看了看對方的臉,驚喜地說道:“你是蘇大叔?我是小歐,你還記得我嗎?”
說來也巧,這位中年漁民,正是蘇荷娟的父親蘇國平,歐麗雯曾在漁泉口與他見過面,相互也算是有幾分熟悉的。蘇國平聽到歐麗雯的自我介紹,又認真看了看歐麗雯的臉,不由得喜出望外,道:“你是歐警官!你怎麼來了,是咱們國家派部隊來救我們了嗎?”
這一番動靜,把整間屋子裡的漁民都吵醒了,蘇國平趕緊安撫住衆人,讓大家不要亂,接着又回到門邊,向外看了看,然後狐疑地問道:“歐警官,怎麼,就你一個人來了?”
歐麗雯輕聲道:“蘇大叔,你別急,我們這一趟來了很多人,不過因爲是在f國,我們不便太大張旗鼓,所以今天晚上只有我和李愚來了。你讓大家不要亂吵,聽從我們的指揮,我們一定會保證你們的安全,把你們平安地營救出去。”
蘇國平也是經歷過一些風雨的人,一聽就明白是怎麼回事了,他連連點頭道:“歐警官,你放心,我們一定聽指揮,你讓我們怎麼做,我們就怎麼做。”
“沒錯,我們都聽你的!”
“警官同志,給我們發槍吧,我們跟那些兔崽子們拼了!”
“對,乾死他們!”
其他的漁民也紛紛應和,有些年輕人話裡話外已經流露出想報仇雪恨的念頭了。
歐麗雯一邊勸着衆人,一邊抓緊時間開鎖。時候不長,只聽得咔嗒一聲,大鎖被打開了。歐麗雯拉開鐵門,對蘇國平說道:“蘇大叔,你們的船就在海邊上,你快帶人去看看能不能開,讓大家不要喧譁,以免驚動了f國的海警。我去開另外兩間房子的門,等所有的人都救出來了,你們就開船離開,只要出了十二海里的區域,就有咱們的海軍在接應你們。”
“明白了!”蘇國平答應一聲,帶着衆人向海邊的方向跑去。這幾天,他們被關押在這個營地裡,每天也是有放風時間的。趁着放風的時候,他們已經觀察到自己的那兩條漁船就停靠在海邊。也許是因爲堅信這些漁民不可能逃出來,所以f國的海警並沒有對漁船進行破壞,也沒有上鎖,漁船處於隨時可以出港的狀態。
“叮鈴鈴!”
就在營救行動緊鑼密鼓展開之際,一陣急驟的電話鈴聲,打破了營區的寧靜。李愚、歐麗雯以及蘇國平等人都是一怔,不知道出了什麼變故。李愚循聲看去,只見響鈴的地方是位於營區南邊的一間房子,隨着鈴聲的響起,那間房子一下子有了燈光。
“喂喂……”
電話被接起來了,接電話的是營區的小隊長,名叫拉特。正做着美夢的時候,突然被電話鈴聲吵醒,他自然是沒什麼好情緒的。不過,因爲不知道來電話的是誰,拉特也不敢亂說話,只是規規矩矩地向對方詢問着事項。
“你說什麼?哦,你是大隊長?是是,我是拉特,什麼?吉夫斯死了!你怎麼知道的!”拉特的聲音一下子升高了幾度,他扭過頭,透過窗戶向高腳樓看去,見上面的哨兵已經撲倒,不由得臉色驟變。
原來,在李愚用手弩射殺高腳樓上那名哨兵的時候,此人正在與自己的相好女友通過手機做視頻聊天。弩箭射入哨兵的後心,哨兵一命嗚呼,他的手機卻仍握在手上,還在忠實地傳輸着這邊的畫面。相好女友正聊得開心,突然發現畫風變了,仔細一看,鏡頭裡那名哨兵雙目緊閉,面色猙獰,相好女友當即就嚇暈過去了。
片刻之後,相好女友清醒過來,對着手機拼命地呼叫着自己的男友,卻沒得到一點回音,於是趕緊報警。經過一番烏龍迭出的折騰,這個消息最終傳到了海警隊的大隊長那裡,他問明出事地點,給這邊的小隊長拉特撥通了電話,向他詢問營區的情況。
“大隊長,吉夫斯的確倒在高腳樓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讓我看看,不好,是那些中國漁民逃出來了!”
拉特從窗口看了一眼,便發現了異樣。營區本來也不大,從南到北不到100米,北邊那幾間房子出了什麼變故,拉特豈能看不到。
“警報,警報!中國人跑出來了!”
拉特手忙腳亂地套上衣服,抓起一支手槍便向外跑,一邊跑還一邊大聲地招呼着睡在其他屋子裡的士兵們。到這一刻,他仍然沒想到是有外面的人闖進來救出了漁民,還以爲是漁民自己弄開了門鎖,出來殺掉哨兵,準備奪船逃命。
拉特這一喊,李愚便知道風聲已經走漏了。拉特接電話用的是f國的當地語言,李愚聽不懂是什麼意思,但拉特到窗口向外瞭望,又拿着槍大喊大叫地衝出來,顯然是發現了漁民逃走的事情。而此時,其他房間的海警士兵也已經被叫醒了,各個屋子裡都傳來雞飛狗跳的起牀聲。
“別叫!”
李愚一個箭步衝到了拉特的房間門口,正值拉特從屋子裡衝出來,二人打了個照面。沒等拉特反應過來,李愚手起刀落,拉特脖子上出現了一道深深的刀痕。他瞪圓了雙眼,想說什麼卻沒說出來,掙扎了一下就倒下去了。
“呯!”
槍聲響起來了,這是從另一個房間衝出來的一名海警士兵發現異樣,向李愚開的槍。可惜他的槍法實在是太爛,子彈離着李愚還有十萬八千里,沒構成一點威脅。
李愚毫不遲疑,伸手撿起拉特掉在地上的手槍,轉回身便是一槍。他的槍法是跟着榮雲健練出來的,如今已到爐火純青的地步,黑暗之中倉促還手,一槍正中那名海警的胳膊。那海警慘叫一聲,長槍落地,人也迅速地縮回屋子裡去了。
“有敵襲!”
“中國人來了!”
“中國軍隊登陸了!”
槍聲一起,海警士兵們的瞌睡算是徹底驚醒了,他們大呼小叫,亂作一團。在他們看來,能夠在他們營區裡放槍的,顯然就是中國的軍隊了。他們敢於明火執仗地欺負中國漁民,卻沒有膽量和中國軍隊過招,所有的人都龜縮在屋裡,沒命地通過窗口向外放着槍,與其說是反擊,還不如說是給自己壯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