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溪忽然小聲說:“快到停船地方了!”我回過頭,藉着手電光一照,發現距離我們幾十米遠的地方停着幾艘木船,幾個兵卒在黑暗中把守着。
觀察忠王這邊,他們距離我們已經不足二十米。春兒低聲向我說道:“你帶那丫頭與朱待言快去搶船,我和牛隊長抵擋一會。”
我沒想到春兒在這個時候居然頭腦冷靜,能夠以目前最佳人員分配方式安排人手,不由對他刮目相看。見牛復明也沒有反對,我一拉王若溪和朱待言說:“跟我走!”我們三人轉過身向不遠處的船隻奔去。幾乎同時,身後的槍聲如同爆豆般響起來。
我無瑕去管身後如何,現在我唯一的選擇就是打倒前面看守船隻的兵丁,搶得船隻。否則我們所有人可能都要喪在這裡。
到達停船處時,我用手電略一掃便看清,把守船隻的兵丁大概有十人,每個都是身披鎧甲,手持長矛。見我們衝來,兵丁兩個一組,形成攻防陣形,嚴陣以待。
距離已經足夠近了,我藉手電光亮瞄準,扣動了手槍扳機。火光冒處,在不大的響聲裡,一個兵丁倒在地上,沒想到這麼容易就打倒了一個。我心裡沒有喜悅的感覺,只有無奈,因爲我沒有別的選擇。
那幾個兵丁一愣,隨即舉着武器衝了過來。我不再猶豫,手槍連續點射。我雖然沒有打過槍,不過距離如此之近,絕無打不到之理。瞬息之間,幾個兵丁全部倒在我面前,不再動彈。我心中暗道:這日本鬼子的武器質量真不錯,放置幾十年,還這麼好用。假如擊發不了,兵丁們擁了上來,勢必要逼我露出手段。
槍聲還在響着,幾乎已經到了我身後。我來不及想什麼,縱身躍上一條小點的船,解開纜繩,拉王若溪二人上了船,呼喝牛復明與春兒快上來。這時他們二人已經距船不遠,幾乎就是十來米的距離。但忠王的兵士已經把他們與我們隔開,讓他們上不了船。
他二人手裡的槍又響了幾聲,便寂靜下來,我知道,他們沒有子彈了。衆多兵士把二人圍得緊緊的,眼看他們就要血濺當場。情急之下,我欲躍過去解救他們。忽然,春兒丟掉手裡的槍枝,將他永不離手的大棍緩緩舉起。
電閃石光之中,只見他以橫掃千軍之勢將大棍揮動一圈。立時,一片鬼哭狼嚎響起,燈籠全部熄滅。
手電光中我看得清楚,圍在四周的兵士被春兒一擊之力,打掉了七七八八,餘下的都僵在原地,不會動了。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是春兒麼?莫不是天神下凡吧?
正愣神間,聽得春兒大喊:“快把船推離岸邊!”我醒悟過來,與王若溪朱待言急手忙腳把小船移離岸邊。春兒與牛復明衝破包圍圈,騰身躍上小船,衆人使用船上木槳,一齊發力,小船緩緩向河心行去。
一批不怕死的兵士涉水追來,被我們用槍射倒。但聽得岸上一片漫罵之聲,不絕於耳。
朱待言忽然說:“快伏下身,用東西遮擋!”我們來不及問他什麼意思,依言照辦。片刻間,嘣嘣之聲響起,但聽得嗖嗖破空聲音不絕,原來是對方使用弓箭向我們射擊。牛復明大喝:“關閉手電!”聲音落處,我們手中的手電同時熄滅,整個世界陷入一片漆黑之中。
我們全部爬在船艙裡,用一切能夠抓到的東西蓋在身前。利箭射在船上,發出連綿不絕的嘣嘣聲。沒有人劃,小船順着水流漂盪下去,漸漸離開了弓箭射程。待四周寂靜下來,再也聽不到半點聲響,我們才直起身,摸索到船上的木槳,大致瞄着回去的方向划動。
王若溪小聲問朱待言:“他們會不會追過來呀?還有幾條船呢。”朱待言沉吟了一會說:“極有可能追來。我那忠王兄長是個烈火脾氣,受不得一點氣。或許我跟你們逃出來會害了你們。”
他說的沒有錯,就連當年的日本人都受到忠王攻擊,何況區區我們幾個?但事已至此,別無他法,我們只有安慰朱待言,讓他別多想。
又過了一會,在確定岸上人看不到我們的時候,牛復明亮起了手電。我們判別了一下方向,齊心合力,使用所有東西,奮力向對岸劃去。
我輕輕觸碰了一下春兒說:“你是春兒嗎?”他咧嘴一笑說:“難道我像李遠峰嗎?”見他那付表情,我知道他是春兒無疑,但着實驚怖於他那橫掃千軍勢的一棍。在我意念中,春兒絕無此能力。
他知道我心裡疑惑,接下來解釋說:“行了,別琢磨了,我告訴你。你還記得以前我和你提起我家的鎮家之寶紫藤神棍嗎?”我當然是記得,不過當時春兒並沒有說是傳家之寶,只是說有此物。我也只當江湖騙子騙人的玩藝,沒當回事。現在聽春兒一說,我心裡一動,眼睛看向他手中的大棍,嘴裡說:“莫非就是這棍?”春兒點點頭說:“正是。”
朱待言和王若溪聽我們說話,也都轉臉看過來。朱待言甚至伸手想撫摸一下春兒的大棍,被春兒阻擋住了。
春兒把大棍伸到我面前說:“你拿一下試試。”我伸手接過來,感覺大棍冰冷異常,非金非木,不似平凡之物。除此之外,卻也沒有別的特異地方。
春兒又說:“你集中精神,想像面對不死不休的敵人。”我依照他的話去做。猛然,一股大力自棍上生出,如同勢不可擋的烈火,瞬間便衝擊向身體各部位,讓人感覺像是古代統兵作戰的軍帥,身後是萬千兵士,而對面,則是馬上要決一死戰的敵人。
熱血沸騰之間,心裡無任何想法,唯一就是將敵人全部掃於棍下。
未待我將大棍揮動,春兒一把將它搶了過去,納入懷中。沸騰的心緒也一下冷靜下來。大驚中,我嘴上叫了出來:“好厲害!”
這棍好生了得,任憑我服下靈藥,有了不可估量的能力,仍然心神被其所控,看來此物確實是件神品。偷眼看時,見牛復明盯着大棍的雙眼露出貪婪的綠光,心下尋思私下時要提醒春兒小心點。
槳聲零亂,波光鱗鱗。不知道劃了多久,手電光照中,依稀看到了對岸模糊的影子。衆人狂喜間,操作划水工具的手上不自覺間多了幾分力氣。岸,於是快速向我們靠近了。
距離岸邊還有百餘米的距離時,我靈機一動,用船上一些破舊繩索編織了一個醜陋難看的網兜,在裡面放上些吃的東西。
我把網兜用一根粗繩繫住,投入水裡拖行。我想用這種方式釣到幾尾鮮美異常的食人魚,拿去給鄧薇許小楓嚐嚐。
離開一天時間,不知道她們在這種險惡的環境下是否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