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我殺!”焦急的楊善會大喝一聲,既然這五百騎兵已經陷入了陣地戰,不能發揮出最大的作用,那麼,就讓我率領步行衝鋒,儘量的救回這些被圍困的騎兵。
隨着楊善會的大喝,衆軍士摩拳擦掌。剛纔看着騎兵衝陣殺敵,衆人已是熱血沸騰,恨不得衝上前去,如今將軍下令,自是人人興奮,一時間,隋軍殺聲震天,向盜匪中央殺去。
楊善會帶着五千餘鎧甲精良的步兵衝殺而去,而被包圍,速度衝不起來的五百騎兵卻陷入了苦戰。雖說在馬上佔據了一定的優勢,可是那些盜匪有聰明的,專砍馬腿,一時間,數十匹馬兒前蹄一彎,哀鳴着倒下。被馬兒甩下尚未站起的幾名士兵當即就被幾刀砍中,斜斜的倒在地上,激起一片灰塵。鮮血,灑在這片土地上,多年後,還有人記得,他們曾經爲國燃盡青春的時刻嗎?
有幾個手臂被砍斷的隋軍,一聲怒喝,悍不畏死的撲上前去,用僅剩的手臂死死的抱住盜匪,要與盜匪同歸於盡,更有甚者張嘴就咬,頓時被咬的盜匪發出一聲慘叫,手捂着被咬掉的耳朵、鼻子,哀叫不已,有幾個強悍的匪兵,卻是忍住了疼痛,舉刀將隋兵砍倒在地。一時間,鮮血、哀叫,響徹在寒風凌厲的空氣裡,攪動着,直衝雲霄。那些爲國捐軀的士兵,多年後,即使沒有人記得你的名字,可是大隋的英烈碑上,是該有你的一份,正是有着你們這些有名甚或無名的士兵,用你們的生命譜寫了一曲英雄的讚歌。爲了保衛百姓、興復國家的士兵們,是不該被忘記的人,因爲這段歷史,是你們用鮮血澆築而成,是你們用生命堆砌而成!是永遠值得尊敬的人!
看着四周的兄弟不斷的倒下,楊嘉不由一陣大怒,手中的大刀如旋風一般砍去,可是孫宣雅也非浪得虛名之輩,知道楊嘉不過仗着怒氣,是以才招招辛辣,式式奪命。他穩穩的防守,就是等楊嘉這股狠勁一泄,就是取楊嘉小命之時。
果然,在楊嘉一陣毫不吝惜體力的進攻中,漸漸體力告竭。他久攻不下,士氣爲之一墮,一時爲孫宣雅所趁,險些被砍中。呼嘯而過的大刀,颳着他的髮梢而過,讓他心中不由一悸。楊嘉一回頭,又看見幾個兄弟倒在盜匪的刀下,他頓時心中一急,手中慢了半拍,被孫宣雅一刀劈在身上,頓時黑馬一聲嘶叫,竟是受不住那股力道,將楊嘉顛了下來。
楊嘉摔在地上,只覺得頭昏眼花,肩膀卻是血肉模糊,裂開一個深深的口子。若非她身上的鎧甲打造的頗爲精良,爲他阻擋了大部分的衝力,恐怕他的這隻胳膊就得當場報銷。
“哈哈。受死吧!”孫宣雅大喝一聲,舉刀劈了下去。
倏地,一支長槍刺來,將他的大刀震開。
“楊善會?”孫宣雅瞳孔收縮,臉上漾起笑意,怪叫道:“來得好!吃老子一刀!”說着,揮舞着大刀要取楊善會性命。
楊善會領着五千士兵,奮力衝殺,這才接近了楊嘉的位置,剛好救了他一命。看着受傷的侄兒,楊善會來不及與楊嘉多說,手中長槍一抖,毫不畏懼的迎了上去。
楊善會的槍法在於狠、快、準。只見他虎虎生風,那孫宣雅竟是一時招架不住。只因他的大刀沉重,走的是穩、猛的路子,竟是被楊善會的快槍所限制,勉強招架了幾招,只覺得壓力大增,不由焦急起來。
忽地,孫宣雅怒吼一聲,手中大刀一舞,捲起一陣風聲,竟是以攻代守,向楊善會劈去。勢大力沉,楊善會沒有硬接,他撤槍一舞,正要刺出,那孫宣雅早已撥馬而逃。原來是裝着進攻,就是要逼退楊善會,爲逃跑爭取時間。
楊善會心疼楊嘉受傷,也不追趕,下馬看了楊嘉傷勢,還好,不是很嚴重,至少,性命是無礙的。他站起身來,環顧四周。此時,衆盜匪因孫宣雅的逃跑,如喪家之犬紛紛逃去。楊善會大喝一聲,吩咐幾名心腹親兵護送楊嘉回營,自己卻是引了餘下的騎兵一陣追殺。一直追到曲周城下方回。曲周雖然城小,可是盜匪還是很多,硬攻城池,不是好辦法。
是役,楊善會損失騎兵一百零五人,步兵傷亡六百餘人。不過,孫宣雅的損失更大,傷亡超過六千人,其中多是在硬憾楊善會陣地和楊嘉帶領騎兵衝鋒時所傷。
“你,好些了麼?”楊善會望着楊嘉受傷的手臂。仔細的檢查後,才發現那一刀,居然劈在他的骨骼之上,留下了一個不淺的印記,幸好,隨軍的大夫檢查後,敷上了藥,只要安心養傷,過些日子就好了。
“悔不聽叔叔之言!。”楊嘉眼裡滿是悔恨的神色。是役,楊浩一直精心打造的騎兵居然傷亡了五分之一,這是一個好麼大的損失。要知道騎兵的培養,比起步兵需要耗費更多的精力、時間、金錢。光是馬的培養,就需要花費很多的心血。所以楊浩打造的這支騎兵更多是多爲奇兵使用,並在楊善會出徵前,再三叮囑。
“嘉兒,你就安心養傷吧。”楊善會微笑,隨即,他走出了營帳,擡頭,聞着風中依稀傳來的血腥味,看了看星斗,深深的吸了一口氣,這才走回了自己的大帳,提筆,寫信。隨即安排了心腹的士兵將信函送往清河,希望王爺能讓我打贏這帳在懲罰吧。
與此同時,曲周縣城內。
孫宣雅躲在縣衙裡,喝着悶酒。今日一戰,受損不小,可恨!
“將軍。”一個小頭目湊上前,此人是他的心腹,喚作金錢豹,其實他本人叫做金謙葆,想來他的父親應該也算個小有文化的人。衆人因其名音似金錢豹不呼其名。此人在家鄉時乃是個混混,常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被抓時,還常常將主人說的啞口無言,倒頗有幾分聰明。這時見孫宣雅不高興,便想了一想,上前討好。
“將軍,小的有一個計謀,定能叫那楊善會有來無回。”金錢豹上前,笑嘻嘻的。
“哦?”孫宣雅頓時精神一振,白日裡的大敗,讓他感到沒有面子,居然一路被追殺至曲周縣。猛灌了一口酒,道:“有何妙計,快快說來。”
“是,將軍。”金錢豹湊近他,輕聲說了起來。
良久。
孫宣雅皺眉,道:“這,若是被衆兄弟發現了不太好吧。”
“將軍。”金錢豹端起一杯酒,一口喝盡,心中暗讚美酒。這才擦了擦嘴角,又湊到孫宣雅面前,低聲道:“有道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更何況,軍中尚有不服將軍的人,不如藉此機會除去。一來消滅了隱患,二來更能擊敗楊善會。屆時,將軍威名遠播,自然四方義軍來歸。”
那孫宣雅自然也不是什麼善人,思考片刻,當即笑道:“好!就這樣辦!”隨即,他一臉的笑意,道:“我身邊的那個女子,長的倒也漂亮,就送給你了。”
“多謝將軍。”金錢豹退下,滿臉的喜氣。
一連幾日,楊善會出兵挑戰,曲周城中的孫宣雅只是高掛免戰牌,也不知道在搞什麼。這段時間,楊善會收到了楊浩的指示,讓他安心的打完這仗,不要被前幾日的一時不甚而影響心情,打出清河的威風,打出隋軍的士氣!屆時他楊浩一定率領清河的文武百官爲他接風。
楊善會看完,暗暗的涅拳,一定要打贏這仗。可是,那人終究在搞什麼?閉門不戰,是害怕了,還是另有目的?
楊善會靜靜的思考,又仔細的看了一遍信函,這才注意到幾句話:曲周臨洺水,請將軍慎之,或可掘洺水以助將軍破敵。難道王爺的意思是,掘地挖壕,將河水聚集一起,待到水多時,再絕提淹城?楊善會輕輕的敲打着案几,思考着,王爺應該不是這樣的人。他思考半響,不得其解,眉頭一皺,叫過幾名親衛,前去查看洺水地勢。
當楊浩帶領着十餘名親衛沿着洺水一路行走,他這才發現幾日不見,河水居然淺了許多,他不覺皺眉,問道:“如今天氣逐漸暖了,爲何這河水反倒淺了?”
一名親兵道:“將軍,據兄弟們說,這種情況有好幾日了。”這人說的,乃是取河水做飯的士兵。
“哦?”楊善會感覺到了一絲不妙,他喝令士兵加快了腳步,漸漸地,看見了遠處的異樣。
那裡,有很多盜匪不停的忙碌着,似乎在挖着什麼。
難道……楊善會暗想,這幫盜匪想出了要水淹大營嗎?
“將軍,要不要殺過去?”一個親兵低聲。此時他們正伏在一個山丘後,靜靜的看着。
“不可妄動!”楊善會冷靜的想着,面前這羣盜匪,人數衆多,至少有一兩百人,就憑這幾個人,能有什麼效果?若是我將計就計,那需要怎樣呢?楊善會想着。他站起身來,領着衆人向一旁走去。
那邊,是孫宣雅駐紮在城外的大營,似乎他有補充了一些人,或許是爲了挖掘的方便吧。可是……楊善會眼前一亮。爲了隱蔽,不被隋軍發現的緣故,所以孫宣雅在離隋軍大營很遠的地方進行挖掘,可是居然離他自己的大營沒有多遠。而且,孫宣雅的大營居然是在幾個不小的山丘之下,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