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所有的事情都已經辦好了嗎?青石城那邊可有什麼動靜?”這一天,她穿了一件深紫色的長袍,端莊之中帶着幾分肅容。以後,要想服衆的話,免不了要樹立自己的威信。
“沒。石多光閉門不見客,持着觀望的態度。倒也沒有什麼多大的問題。”
“那……暗流界和水明界有沒有什麼反應呢?”
“表面上看起來是風平浪靜的。我們派去的人已經在暗中監視了,一有什麼情況,就會有消息送來的。”
“手底下的人呢?宗族之中可有什麼特別的反應?”
“大部分人還是沒有什麼意見的。像三表哥他們都還是蠻支持的。”
青紅沒有再問下去,她到底是個女人,她來當家,難免底下會有多少的不平之聲。而傾慕弘終究姓的是傾慕,再怎麼,也是會幫着自己家裡的人。這個三爺,倒是一個可以籠絡的人,對着她不像別人一樣有着很強的排斥的心裡。
“你站在這裡幹什麼?還有話要說?”
“這個是我去調兵之前,大哥交給我的,他說,在我回來之後,就把這個東西交給你。”
青紅接過盒子,裡面會是什麼,她不清楚,這個男人,還有什麼東西是不能自己交給她的。
“我也曾經問過他,爲什麼不自己給你,他只是說,只有在這個時間給你纔是合適的。也許到時候,他已經沒有能力交給你了。看來,他的話,已經成了真。不是嗎?”
她隨意地把盒子擺到了雪兒的手中,“等會我會看的,先放着吧。”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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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應付完了所有的人,青紅早已經疲憊不堪了。
界中的暗波洶涌,比她想象得要嚴重一些。多數的人都在起着一種觀望的態度,可是隻要有一個人敢站出來反對她,那麼便會有許多的人跟着效仿,到時候整個局面一定會一發不可收拾。也許,連傾慕弘這張王牌都會失去效用。
“夫人,您早點歇息吧。”雪兒爲她打來了一盆洗腳水。她不是不知道雪兒的刁蠻,但是對着她的時候,還算是衷心,所以這些年來一直把她留在身邊。
“那個盒子呢?”
“什麼盒子?”
“就是今天二公子拿來的盒子!”
“我看夫人根本就不想要,所以就扔了。”
“你這個丫頭膽子真的是越來越大了,誰讓你自作主張的,誰讓你扔的!”一巴掌狠狠地落在了雪兒的俏臉之上,盆子也已經被踢飛到了一尺開外的地方。
水,灑了一地。
雪兒慌亂地在地上拭擦着,“奴婢去找,奴婢去給夫人找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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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東西……”
等到雪兒回來的時候,手中正提着一個木盒子,上面還有着難掩的垃圾的惡臭味。
“夫人……”
青紅接過盒子,用着袖子逝去上面的污跡,沒有說話。
“夫人……”
“你先去下吧。”
“夫人……”
“同樣的話,想讓我說幾遍!”
“是。夫人!”
木盒顯然是在水中浸泡了一段時間,溼溼的,又是笨重。
她打開盒子,幸好裡面的東西還沒有完全的溼透。
錦囊之中放着一塊玉石。
上面刻着傾慕二字。
據說,這個東西,是每一個身爲傾慕家的人都會有的貼身之物。這些年,她不是沒見過傾慕弘帶過,但是,傾慕藍卻從來沒有給過她這樣的東西。
等到他現在終於死了,這個東西,纔到她的手上了嗎?
這簡直是一個極大的諷刺。
還有一張已經溼了一半的紙。
上面的字跡,有好些已經模糊不清了。青紅小心地打開,裡面只有一行字。
“青紅,當你看到這封信的時候,我已經不在了。只是,到死的那一刻,我想我都沒有勇氣向你承認,這麼多年,我早就已經愛上你,接納你了。”
呵,原來這個男人的心裡還有愛?
她把東西收回囊中,然後把木盒子放在牀榻下面的暗格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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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滄明山莊之中一大早便得了一場大熱鬧。
“三表哥死了?”傾慕弘坐在八角椅上,驚起。
“回稟二界主,是的。也就是在子時。據三爺府裡的人來報,是猝死的,因爲是三夫人也就睡在他的身邊,愣是沒有發現什麼異樣,直到今早才發現,屍體早就已經僵硬了。”
屍體被人搬了上來,傾慕弘仔細地看着,沒有一點點他殺的跡象。
“二界主,林管事昨晚喝醉酒嗆死了,還有張管事,不小心掉下了懸崖,也死了。”
底下的人一連又擡上來幾具屍體,死因與傷口都是相符的。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情?難道是青紅?傾慕弘想着,他也不是沒有懷疑過她,但是,這些傷痕確實可以排除他殺的現象。
他起了身子,問着身邊的人,“青夫人知道這些事情了嗎?”
“知道了,就是她讓小的把屍體擡到二公子這裡來的。”
“青夫人碰過屍體麼?”
“青夫人說怕看了會傷心,我們也沒敢怎麼耽擱,就直接擡到這裡來了。”
傾慕弘沒有再說話,只是盤着手,吩咐着出殯的事宜。
這一次,連所有的出殯東西都可以省下來了,整個滄明界之中都在說着這樣一句話,這前前後後突然就死了這麼四個人,剛好可以湊成一桌馬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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爲了省事,三爺,張管事,林管事的靈堂都是設在滄明山莊的第二大殿之中的。而這個,也算是青紅夫人爲他們爭取的最大的榮譽,對於這三個人的親屬來說,自然是感激不盡。
青紅着了一身素裝,在案臺之前上了三炷香,回憶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
昨晚,就在她把那個木盒子放到暗格之中以後,便發生了一些意外的事情。
“青夫人好興致!”
青紅警備地用着自己的身體掩住機關的所在,鎮定下心神,平靜地道,“你怎麼來這裡?不是說好了嗎,有什麼事情的話,我會聯繫你的。”她壓低了聲響,深怕隔牆有耳。
“放心,這一路過來,我都看過了。何況,你的那個小丫頭,也已經被我點住了穴道,暫時昏迷了。”來人毫不客氣地坐了下來,就像這個家的一切都是他自己的一般輕車熟路。
“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麼辦?傾慕弘隨時都會出現在附近。”青紅皺起了眉頭,眼前的這個人,似乎已經越來越不按章法辦事了,要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再出點什麼事情,那麼,所有苦心經營的一切就會白費了。
“放心,我早就已經打聽清楚了他的動向,這一刻,他恐怕是沒什麼多餘的時間來這裡。”
青紅上前一步,看着他,“你做了什麼?”
“沒什麼,只不過是一些小事情罷了。我派人往着傾慕弘的住處放了一些關於銀藍姑娘行蹤的蛛絲馬跡。所以……”
“所以……他也就乖乖地被你牽着跑了。”
“放心,他這個時候,應該是在整個滄明界之中,轉悠着,忙得不亦樂乎呢!”
“你!以後不要拿銀藍來……”青紅有些生氣。
那人停頓了一會,手託着下巴,未有變色,“難道就許青夫人用這招嗎?”
“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甩着袖子,走向了窗口,密切地注意着四周的動靜。“你還說呢,你那個是什麼藥,也不知道是完全沒有用呢,還是與我以前給傾慕藍服用的*有些衝突,那一天,他俯下了最後一貼以後並沒有立即死了,還害我費了一些力氣在他的頭上補了一掌。”
那人也尾隨而上,面帶着微笑,似乎她說的情況,完全是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藥絕對是好藥,更加不會有什麼問題,也不會與你先前下的毒藥有任何的衝突,那一天把藥給你的時候,你急得連我的下半句話還沒有聽就走了,我也是無奈的很啊。這種藥,最大的特色就是能讓大夫檢查不出真正的死因,只能當做是一般的癔症來草草下葬。這樣,誰都不會追查到你的頭上。青夫人,我可是用心良苦啊!”
青紅的臉上稍稍的緩和了一些,這話說的也有道理,語氣也自然平柔了許多。“三叔那邊怎麼樣了?”
“自然是在自己的府邸裡面密謀着,這些天一直在往着自己的府邸運送着兵器,爲了掩人耳目,居然還用了拉鹹魚的車。本來的話,這連我也已經瞞過去了的,可是,即便他府上有再多的人,也不需要天天往自己家運這麼多的鹹魚啊。這個笨老頭,實在是不打自招了。”
“聽說,這幾天大會的反對者當中,就是以他爲首的,這個老狐狸,在我面前,一口一個支持,沒想到,居然今天的反對我的力量,都是他在暗中操控的。他仗着是傾慕藍的表弟就以爲能坐上界主的位置,簡直是太可笑了。”青紅的手不由地握緊,窗臺之上,一根木栓已經被捏得扭曲了形狀。
“放心,他很快就沒有機會再讓青夫人生氣了。”
青紅笑了笑,看着眼前的年輕人,有着一種另眼的相待,“那其他的一些人呢?”
“青夫人是在懷疑我的辦事能力嗎?”那人只是笑笑,沒有回答。
“不是,從你第一天敢單身闖入我的房間,說要和我談交易開始,我就覺得,這筆交易,我是賺到了。不是嗎?”她看着眼前的男人,突然又幾分好奇,這個人到底是誰,殺了傾慕寬欄,對於他來說,又有什麼樣的好處?
還好是有他在的,雖然有着銀藍在牽制着傾慕弘,但是,若是要他真的去對付他自己家裡的人,他恐怕還是會陽奉陰違的。所以,青紅早就已經準備好了,由眼前的這個男人,在暗中幫助她剷除一些干擾着她的勢力。
傾慕弘也好,他也好,沒有人是可以真正信賴依靠的,只有自己,也唯有自己纔是永遠也不會出賣自己的人。
而作爲交易,對方要的也很簡單,就是給他一個機會,幫助她來剷除傾慕藍。
“我一直都想問你,到底,你爲什麼這麼想要剷除傾慕藍?”
那個人沉默着,似乎在回想着什麼情景,回頭的時候,卻是一樣懂得僞裝自己的情緒,“我想,這個不是不在我必須要回答的範圍之內吧。”
青紅自然明白他的意思,然而,他越是不說,她越是好奇,到底,傾慕藍做了多少不堪的醜事?她笑着,“事成之後,你要什麼獎勵,只要是我青紅能夠辦到的,你都可以要!”
那人笑笑,正要推辭,但是又突然改了口,“我要一筆很大的銀兩。”
銀兩?
是的,銀兩。
銀兩?這個答案,對於青紅來說,多多少少是有些失望的。原以爲,這個男人還有什麼特別之處,原來,也不過就是爲了區區的銀子罷了。說到底,這世間上的人,有幾個是不懂金銀珠寶動心的。
“好,我會兌現給你的承諾,給你一輩子都享用不盡的銀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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