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想衣！我在心裡幾千遍幾萬遍地詛咒着這個名字。
她到底是想要怎麼樣，拿我們所有的人怎麼樣。
“而即便是你那麼乖，所刺向的那個人應該是我，而不是你自己纔對啊！小姐……”顧一顏用着全身的力氣，接住了快要昏厥到了地上的花想衣。也就是因爲那麼用力的觸碰，他身上的傷痕受到了又一次的撞擊，那麼強烈的疼痛，夾雜在一起的時候，卻讓兩個人都一起跌倒了地上。
他強忍着所有的痛，還有那已經麻木的身體，從地上扶起了想衣。“小姐，您……您這是……”他不忍再說些什麼，他只是把自己所有的思想，都埋到了更深的地方，用着那一頭的青絲嚴嚴實實的遮住。
我木訥地站在一旁，形如多餘。
“你走吧，我會跟爹說，我只是不小心闖到了這裡，不小心受了傷，讓你逃走了。這樣，你就可以不用死了，對不多，顏哥哥？”
他搖着頭，拼命地搖着頭，不說話。
想衣的手撫上了他的臉頰，那麼的清瘦。即便是在以前，她最多也就是在調皮的時候，很不安分地掐着他的臉蛋。然看看着顧一顏的臉，在陽光之下，顯得更加的紅潤。然後這一刻的觸摸，卻是一種恍然隔世。一種生死相離。非要這樣嗎？非要這樣纔可以嗎？“不管爹做了什麼，原諒他好不好？人恨着，總是特別的累的。”
他的全很都在顫抖着，而那些原本留下來的皮鞭的痕跡間，也已經都綻開了，皮肉是那麼的模糊。血，不斷地往外流着，還有那脂色的膿水。然而，他的臂膀，枕着她的頭的臂膀，卻始終沒有絲毫的鬆懈，“知道爲什麼我會在這個時候還要告訴你這些事情嗎，我就是爲了讓明白，不要再爲你的爹做出什麼樣的傻事了。他不值得，不值得。而我，也不值得。我之所以，還在這裡，就是爲了要告訴你這點。可是，現在，我才真正的發現，我錯了徹底了錯了，不管我告訴你什麼，你還是會這麼傻下去。因爲，小姐還是那個小姐，不知道變通，不知道如何去保護自己。”
“你走吧。顧一顏，你走吧，你快點走啊。”
誰都看得出來，花想衣只是想要顧一顏早一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早一點離開，那麼就會多多一份安全。
也許，這一刻，顧一顏應該架着她，這樣的話，所有水明山莊的人都不會在攔着他了，這樣的話，他就會絕對的安全了。“顏哥哥，你快點起來，快點架着我的脖子，用這把刀。”她很努力地用着把手中的刀放在顧一顏的手上，而那把刀，卻一直從他的手中脫落。
她用着蒼白的臉色看着他，那雙深邃的眼底到底藏了些什麼，讓她在一晃而過之後，便不再去看第二眼，只是很用力地不曾懈怠的讓他拿着那把刀。
就像這樣，架在她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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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夠了！”顧一顏狠狠地推開地想衣的身子。
在她毫無防備的情況下，頭與着牆壁發生着響亮的撞擊之聲，頓時烏青的額頭，帶着緩緩流下了血柱子。
我狠狠地踢着顧一顏的肚子，直到他的口中，噴出了濃烈的血味。
他，到底是想要幹什麼。
顧一顏慢慢地從地上爬起，狠狠地與我廝打在一起。儘管他手了很重的傷，但是卻還是有着深厚的底子。他推開了我，繞開了我，跌跌撞撞地走到花想衣的面前，狠狠地指着罵着。“你這個笨女人！夠了，一切都已經夠了！你要對我好是不是？你幹嘛要對我這麼好呢？說，是不是想要和你那禽獸的爹一樣從我身上得到那個秘密呢？我纔不會上當呢！”他半跌着，揮動着雙臂，笑聲徜徉到了天上。
“顏哥哥……”我在旁邊扶着想衣，而她的眼中，卻只是看着已經發了瘋的顧一顏，只是喊着這三個字，只是這三個字。
“夠了！不要這麼叫我！我實在是承受不起！你不用對我這麼好！事實上，爲了達到我要報復花百萬的目的，我甚至不惜利用了你的名節！”
我甚至不惜利用了你的名節……
他的話，隨着風，一直盤繞在枯井之中，綿延着不肯消散。
想衣只是搖着頭，只是搖着頭。
“什麼名節，什麼名節？到底你在說什麼？”一個重重地拳頭早就揮在了顧一顏的臉上，他就隨着拳頭的力道，一直飛到了井壁之上，然後落下。
他在乾笑，是那麼陰冷的乾笑。
“哈哈。還記得那一次，花百萬病重，我去驚仙居接你嗎。途中先是遇到了很多的殺手，那匹人，本來其實就是我和傾慕弘聯合派來的。他最想要的是你消失在他的面前，這樣的話，他就可以不用娶你這個白癡女人了，而我，最想要的就是用花百萬獨生的女兒來報復他了。我們就是這樣一拍即合的，但是真的沒有想到，蘇雲流天突然要跟着我們來了，大亂了我們所有的計劃。還記得那個溺死嗎，那個人，也是我精心安排的。還記得那天他對你做了什麼嗎，一切，都是安排好的，所有所有的事情。你以爲。我是怎麼在這麼多的殺手包圍之下還能活着突圍，還帶着你那個什麼用着雪魚人最珍貴的鏤空紗做成的嫁衣呢，你以爲，我怎麼會那麼湊巧地在溺死開心完了以後，我們再闖進來救人呢，你以爲，爲什麼我要這麼狠心，殺掉了那幾個跟了我這麼多年的手下呢。一切地一切，都是我的計劃。從蘇雲流天介入開始，我便覺得，殺了你，對於花百萬來說，只不過也只是傷心一段時間，要是找個人侮辱了你的清白，又有人在大庭廣衆在全武林的面前指出你的非完璧之身，這樣的打擊，對於花百萬來說，纔是更加巨大的吧。
你看，你看，我做了這麼多的事情，你這個傻女人，也只是傻乎乎的要對我好，你說，你笨不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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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比花百萬更加的畜生！”我狠狠地道，所有的痛苦，我以爲都是我的錯，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切，都是人爲的。“顧一顏，即便是殺了你，也不能解我的恨。”全身的血管似乎在蓬髮，我正要衝向這個可惡的男人，但是我的身後，卻有一雙手，看上去那麼的瘦弱，卻還是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抱着我的身子，不然我前行。
想衣，難道你在這個時候，還要維護這個男人嗎？
我恨，我恨我自己，更加跟顧一顏。爲什麼，他可以對着想衣這麼殘忍。爲什麼？
“你讓開！”想衣捂着胸口的傷痕，“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會處理好。”她緩緩地走了過去，甩開了我的攙扶，似是一種絕望，又似是一種冷淡。
她看着顧一顏，凝視的神色，是溫柔或者是憐憫。
爲什麼，爲什麼她還可以用這樣的眼神看着他！
“啪……”想衣居然很突然地給了顧一顏一記耳光。而對於我來說，顧一顏所犯下的錯誤，並不是一記耳光可以解決可以一筆勾銷的。
想衣的嘴角微微地蠕動着，“這一巴掌，是打你從來都不會說心裡的話，即便這些年，我已經很努力想讓你說出你心底的話，而不是嘴上的那些！”
“啪！”又是一聲響亮的動音。
想衣的手利索的舉起，緩緩地落下，“我纔是水明山莊的大小姐，這一巴掌，是打你這個奴才沒有規矩，居然敢不聽我的話。我命令你馬上從這裡離開，拿着這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
顧一顏是差異的，卻終究抱之一個輕蔑的淡笑。
“啪！”
還是一巴掌。
“這一巴掌，是打你，你永遠都不瞭解我在想些什麼。”她突然地軟了下來，“那件事情，我就已經知道了。你知道爲什麼我沒有說嗎，因爲我知道，你從來都不想要得到這樣結果。顧一顏，你明白嗎！你明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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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隆……”
也不知道是從哪裡傳來這麼巨大的響動，枯井之中，似乎已經越來越暗了。那幾個通風的口子，也已經越來越小了。不好，似乎，有人故意在把這裡的空氣給堵塞住，好讓我們都被埋葬在這裡。
顧一顏警覺地讓我們靠着井壁，不要發出任何的聲音。
井口之上，明晃晃間，能夠聽到人的聲音，只要靜下心來，便可以斷斷續續地聽到一些。
“怎麼沒有人聲音了？”
“不會就這麼死了吧？”
“剛剛還有聲音呢？怎麼可能這麼容易死呢，我纔不信呢。”
……
所有的聲音突然地靜止了，洞口之處，似乎有一個腦袋張望着，但是因爲洞內的漆黑，而看不太清楚。
“顧一顏，你在下面還好吧？”
是爹的聲音，是爹的聲音，花想衣是那麼的激動，剛想要出聲，卻被顧一顏阻止了。
“託莊主的洪福，我在這裡還很好，下面的空氣也很好，你要不要下來坐一坐？”
“我沒用跟你廢話，你說出雪魚族人的寶物到底藏在哪裡，要是你說了的話，我還可以饒你一條命，不然的話，你準備在這裡活埋吧。”
顧一顏冷笑着，“難道莊主不知道，我是從來都不怕死的嗎。我還是那一句話，你想要做什麼就做什麼吧，我都奉陪到底。”
“恐怕這一刻，你應該不會那麼想了吧。我從來都不知道，原來你對我的的女兒是如此的情深意重，既然這樣的話，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我就讓她來給你陪葬好了。你看，這樣的話，你還要不要說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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