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在一個叫做冥暗鎮的地方停下。
這裡,是暗流界與滄明界,水明界三界的交界之地,這裡的人大多不屬於三界的管轄之地,偶爾的時候,也會有來自斯域的商人,用着斯域特產的一些絲織品或者斯域雪山上的珍貴藥材,來換取一些日常用品。
那些來自斯域的人,穿着大都不同於乾坤四方城中的人,他們偏愛白色,更加崇尚白色,而且不管男女都喜歡赤裸着腳踏在地上。用斯域人的說法,是要感謝來自大地的恩賜,與天同在,與地同眠。
傾慕藍瞥了幾眼怪異的斯域人,緩步走進村子,這裡,不像在外邊一般,所有的人都會用一種很敬畏的目光看着他,因爲他滄明界界主的身份,相反的,似乎沒有人發現他的存在。
在一處偏僻的院落裡,傾慕藍下了馬,走了進去。
開門的是一個看上去很俊秀的男人,着一身純白色的長衫,長長地縷了一地,柔和的眼神落在傾慕藍風塵僕僕的臉上。
他,傾然一笑。
斯域人?
“這件衣服看上去似乎大了一點?”傾慕藍匆匆地進了門,掩住所有的愁色,打量着眼前的男子,有着說不出的滋味。
對方很淡地笑了笑,露出半個深深的酒窩,將腮邊的一束髮絲夾在白皙的耳朵後,露出厚實的耳垂。他提了一杯茶水,遞到傾慕藍的手中,不管是從哪個角度看,都是那樣的閒淡而溫和,“大就大了點吧,這個衣服我倒是挺喜歡的。”
“還好麼?”傾慕藍放下杯子,剛剛纔舒展開的眉心,又上了幾道深深的鎖痕。
三道,才幾天的時間,他的額前又多了幾道細細的痕跡。
白衣的男子溫潤的嘆了口氣,即便是傷神的樣子,看上去也是靜謐的猶如一朵純白的睡蓮。
房間裡此時就擺着一朵新鮮的睡蓮,純淡的味道充斥在簡潔的屋子中,只是可惜,早已斷了根。
有時候傾慕藍也想,眼前的人,前世本就是一朵睡蓮,因爲太過於玄美,卻終究逃不過被攀折的命運。
白衣男子沒有回答,依舊用着一個清笑來回答一切,似乎,他的世界裡,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左右他的性情。
二百八十一個假新娘一個都沒有少,而從白衣男子的表情中更不難看出,真新娘更是安然無恙,那麼,到底是誰在製造這樣一場動亂來擾亂所有人的視線呢?
陡然間,傾慕藍問了一個比較怪異的問題,“有沒有什麼可疑的人出現過?”他平靜地提起,卻始終不曾提起新娘被劫的假消息。
“我算不算可疑的人呢?”
一股清亮的聲音穿過屋檐,漸漸地落在他們的面前。青銅色的面具上,栩栩如生的花瓣,有如鮮活的生命一般,在綻放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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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妖豔的銅色面具,很耀眼的光。彷彿眼前的這個男人,本就帶着這樣的光芒,銳不可擋,漏盡了鋒芒。
那個散播傾家與蘇雲兩家聯姻消息的人,似乎也就是這樣一個帶着花色面具的男人。
傾慕藍下意識地把白衣男子護到了身後,很顯然,這個細緻的男人,並不怎麼懂得武功。
“我來只是想帶走你的新娘。”
面具之下,看不清那張臉的輪廓,只是那雙眼睛裡,有着些許戲虐的味道,似乎,他是在一個太過於真實的玩笑。
傾慕藍退了幾步,一手抵在身後,一手暗暗地握住盤於腰間的龍敖劍,青玄的力量在劍身之處慢慢地積蓄着,準備着隨時的沉擊。
“這裡,沒有新娘,或者,你的新娘,是個男人。”傾慕藍冷冷的迴應着,試探着對方的底細。
對方訕訕地笑了幾聲,帶着幾分輕蔑的味道,“你身後的,那不就是麼?”
傾慕藍的眼神中閃過驚訝之味,也許眼前的這個人,他是認識的。他隨着對方的輕笑也笑了幾聲,“那只是在下斯域的一個朋友而已。”
青銅色的面具間,抽動了幾分,一雙亮眸閃了一下,“他是穿着斯域的衣服,可是,你別忘了,他腳底下的四方朝陽鞋真的是特別啊。”
一句話,便把所有的東西都點破了。傾慕藍自以爲算到了所有,卻沒有想到,斯域人是絕對不會穿鞋子的。穿鞋子對於他們來說,是對雪神的不敬,對於這樣一個以神明爲尊的部落,斷然不會犯這樣的錯誤。
所以,這個身着白衣的男人,絕對不會斯域人。
“看招!”
在還未從先前的驚訝中徹底地反應過來時,傾慕藍早已隨着青銅男子的一聲爆喝,厚實身子輕巧地往右邊一斜,提起重達千斤的龍敖劍,縱身向對方的側面刺去。
一陣風帶過,龍敖劍發出呼呼的響聲。傾慕藍展平右臂,掃開龍懸腿,一招長龍盤樑,狠,準,穩。
然而對方,輕輕地起了勢,騰空一躍,藉助一根粗樑柱,縱海翻云云依舊,早已飄逸地落在了傾慕藍的背後。
那雙腳踏落地面的聲響,在傾慕藍的耳朵中,引起了一陣騷動。
一個很大的空門就這樣暴露在外面,直到此時,傾慕藍才恍然發現,對方剛纔的那一聲爆喝,本就是虛招而已。什麼時候,他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沒能想明白,不覺得在心中生出幾許冷汗。剛想要掉轉身勢,卻發現早就已經被對方搶了先機,收尾的力道也顯得心有餘而力不足。
“藍,小心身後!”
白衣的男子惹不住去提醒傾慕藍,但是發覺,一切都已經成了定局。他定定地看着傾慕藍,在祈禱着他沒事。
青銅男子一手抓着白衣男子纖細的手臂,一手抵在傾慕藍的右肩下三寸的位置,然後輕巧地收起了內力。
傾慕藍只是覺得全身不能動彈一般,定立在原地。
“放開我,你弄疼我了!”白衣粉面的男子,溫柔的眼睛中夾雜着絲絲的憤怒,也許,他在恨,自己沒有任何的武功可以與之對抗。
這個屋子裡,即便發生再多的響動,外面的人,也不會聽到。因爲,這裡畢竟不如傾家勢力的強盛地,一有什麼風吹草動,便會遭到完全的監視。
青銅男子微微地咳了幾聲,嘴角滑落清淡的邪惡笑容,一絲狠絕的味道在他的周圍散發着。
“不要啊!”傾慕藍歇斯底里地叫喊着,對方要下手的人,是白衣的男子,而不是他。
白衣的男子,倔強地依舊在掙脫,然而,他的力氣顯得是那麼的微不足道。青銅男子高高地擡起一隻手,往着他的方向急速飛去。
他,閉着眼,想象着死亡的空氣,而即便是死,也是不要在這麼討厭的人面前有一絲絲的屈服的吧。
一秒鐘,兩秒鐘,等他再睜開眼睛的時候,他只是覺得自己盤在腦後的青絲帶已經被扯了下來,斷成了極小的碎片,如輕微地白色羽毛一般,悠悠地在半空之中盤旋而落。修長的青絲,頓時間一起散落在他起伏的胸前,他清麗瘦弱的背。而腮邊的紅暈,不知道是因爲先前的冷汗,還是因爲此刻的尷尬。
這個白衣華服的嬌小男子,本就是一個女人,而且是一個讓全天下男人都爲之傾倒的女人,炙手可熱的新娘。
“或許,我該叫她蘇雲錦。”
青銅男子一手撫上她嬌俏的臉頰,柔和而溫潤,然而隨即,他的手便已經滑至樂她細細白皙的脖子,在上面印上了三個深深的紅指印。
“你到底是誰?”
傾慕藍大聲地叫喊着。
因爲力道過大的緣故,蘇雲錦微微地喘着粗氣,艱難地咳出了幾聲,沉默就這樣伴着明朗的咳嗽聲,漸漸地掩去。半響之後,青銅男子才慢慢地揭開他沉重的面具,那一朵朵的花,似乎每時每刻都在進行着凋敗與復活。
面具下的那一張臉,有如一場驚心動魄的故事一般,呈現着溫俊的笑容。要是說,這是一朵神秘而陰陽的花,如此讓人窒息,那麼,他定是花中的妖媚,帶着毒也帶着刺,更帶着致命的死亡,就像是通往彼岸的地獄之花。
北弓凌日。
這個名字,似乎大家都忽略了。傾家與蘇雲家的聯姻,也許更多的時候,威脅到的是乾坤四方城真正的統治者曾國後人的利益,因爲,他們許久建立的平衡,即將被慢慢破壞,而水明界花家,更像是在充當着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角色,不費一兵一卒,便可以同時削弱兩方的實力,這樣的好事,何樂而不爲?
然而此刻,傾慕藍,無力迴天。
北弓凌日似笑非笑地留下了最後一句話,便挾着蘇雲錦消失在冥暗鎮的某個角落裡。
傾慕藍站在原地,保持着先前的姿勢,心中卻是苦悶地自嘲一笑。北弓凌日的確應該感謝他,要不是他奔騰着去找蘇雲錦,要不是他自作聰明地讓蘇雲錦穿上斯域人的服裝,要不是他如此輕易地看輕敵人,這一刻,又如何會落得如此悽慘。
臨走的時候,北弓凌日只是說,謝謝你給我帶的路,你的新娘,三日內歸還。
三日內?那不就是剛好是婚禮的那一天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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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啦啦啦。
北弓凌日登場,大家鼓掌。
馬上要揭開當年的一段往事了,大家要繼續往下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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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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