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影,斜射着。
老婦人依舊跪在地上,兢兢戰戰地不敢去看眼前的男子。
炎飛雨沉寂了一會,然後靠近了前面的老人,“那,後來呢?”不管他的心裡有多麼的着急,他也沒有表現出來,只是靜靜地等待着眼前的人。既然已經等了這麼久了,也就不會在乎多等這麼一刻了。
“後來。直到有一天,那個姑娘告訴我,她要走了,讓我拿着那個令牌,去幫她辦一些事情。而她,則是抱着病牀中的妹妹,出去了。”
“她沒說去哪裡嗎?”
老婦人搖着頭,無奈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個姑娘什麼都沒有說。只是,她今晚應該是會回來的。因爲,那個令牌還在我的手中呢。”
今晚?!現在,不就已經是晚上了嗎?江水九歌,你怎麼還沒有回來呢?
炎飛雨的手中把玩着那塊令牌,突然想起一些事情,這個令牌,記得在當初打造的時候,還是他親手畫的圖案,因爲九歌說很喜歡這個圖案,所以纔會命人用這副圖畫打造成令牌的樣子。
握在手中的時候,每一個細節都是那麼的清晰。
那是自己畫的啊。炎飛雨在心裡默唸着,而臉上,卻還是那麼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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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到底是在那一刻被踹開的,他已經記不太清楚了。他只是知道,他已經看着那盞燈,看了好久好久的時間。
“炎飛雨,你實在是太卑鄙了,居然連一個老婆婆都不肯放過。你是不是瘋了!”江水九歌放下一大袋的乾孃,扔到了一旁,扶起那個老婆婆,用着怨恨地眼神看着他。
“原來,你還是有人性的嗎。你也說了,那只是一個老婆婆。我是怎麼訓練你的,而你,曾經又殺過多少像她一樣的人呢?不要在這裡給我說慈悲。因爲,我們都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他突然地沉寂了,也不知道爲什麼,他還是發了很大的脾氣。在那之前,他有想過要好好地跟九歌說話的,真的好好地說話。可是,他還是沒有做到。似乎,他們之間,已經再也免不了爭吵與冷戰。
九歌把老人安置在一把木凳子上面,然後從懷裡掏出來一把銀子,放在她的手中,“謝謝老婆婆。這個是給您的。”
老人看着被荷包包裹着的鼓鼓地外形,再用着手掂量了幾下,震驚地看了一眼俊秀的女子,“這個……”
九歌在嘴角擠出一絲微笑。這一刻,她是在賭氣的,對着自己賭氣,也對着炎飛雨賭。或許只是在心底的最後一絲驕傲在作祟,然而,人就是那麼的驕傲。從炎飛雨認識她的那一天起,她便是那麼的驕傲,有如刺蝟一般的驕傲。
“好了。其他的我也不想管你,也沒有興趣去管你。你只要告訴我,到底你把血司謠藏到哪裡去了?你只要告訴我,我便不會再去追究了。”炎飛雨看着她,靜靜地等待着她的對話。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九歌的眼睛看向了一旁。
炎飛雨逼向了九歌,把她推到了一旁,桌子上面的瓷碗,噼裡啪啦地甩落在了地上。“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不要以爲我救了你,就永遠都不會殺你!更不要以爲,我對你的縱容,就是你應該得的。快說,血司謠到底在哪裡!”他吼着,連帶着整個聲音都是顫動着。
他不知道,還能有更好的方式去表達他此刻的一種心情。已經十幾天了,他一定要找到血司謠,一定要,不管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即便是犧牲九歌。
他的手從一直拽着她的脖子上面緩緩地鬆開,額前的劉海一直遮住了眼睛。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有那份薄涼的嘴脣,微微地顫動着。“你要是以爲,你把血司謠藏起了,我就會喜歡你的話,那麼,我想說,你徹底地錯了。你不是一直想知道那個問題的答案嗎,那我就告訴你,我喜歡血司謠。如果只能在你們兩個中間只能選擇一個的話,我選血司謠,血司謠,再怎麼也是血司謠。永遠都不可能會是你,江——水——九——歌——!當初,我不說,只是因爲我覺得,不想去傷害你!”
九歌看着眼前的男子,他的臉很少像現在這一刻這般的,充滿着紅暈。漲紅的臉,到底暗藏着多少的慷慨激情。這番話,原是對着她說的。
她想笑。很想很想。
詭異的燈火之間,她拔起劍,把放在桌子上面的令牌硬生生地給劈成了兩半。那樣嫣然的一笑,像極了百里瑤臨死之時的表情。“令牌已毀,從此之後,血司謠再也沒有一個叫做江水九歌的副主。”
她的聲音還是那麼的強盛,即便是在憤怒之極的時候。
她什麼也不曾去顧及,只是靜靜地收回自己的劍,安放在劍鞘之中。“炎飛雨,你以爲,天下的人都會喜歡你嗎?什麼時候,我說過喜歡你呢?呵呵。至於血司謠,我沒有興趣知她在哪裡,也不會知道她在哪裡。希望,這是永遠!我們,永不相見。”
她從着門檻跨了過去,掃了一地的灰塵。炎飛雨立在原地,沒有在說話。
久久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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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車停在鬼斬門的大門前的時候,花想衣就呆呆地站在門口望了很久,然後默然地離開。
夜非凰牽着夜想若的手,走在了後面。
以前,不管有什麼事情的話,夜非凰一定會站在花想衣的這邊,不管那件事情是多麼的渺小,只是現在,他不會了,以後的以後,再也不會了。
這不是她一直都希望的嗎。她總是那麼憂傷地在他的懷裡說,“夜,不要對我這麼好,我會傷害你的。”
而那個時候夜非凰,便固執地像一個永遠也不知道回頭的孩子,“那你就傷害我吧,只要我可以這樣看着你。”
可是,她還是傷害他了。
此刻,夜非凰真的不對她這麼好了,真的遠離她了,而真正綁着他們之間的那個人,卻是自己。花想衣不禁覺得,這個是一件很可笑的笑話。
每每想到這些的時候,她總是會有這樣的感覺,酸楚,誰也不能說起的酸楚之感,甚至不恍惚地不知道自己所做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對的。
沒有人可以說話,因爲,那些可以說話的人,或者死,或者離開,或者陌路。
算命先生總是說她,桃花落漫天,傾了天下權。
那的確是一個很可笑的笑話。
不管是對於她,又或者是對於對這一切深信不疑的花百萬。
權力,可以成就一個人,也可以害死一個人。她不看未來,夜非凰的未來,該有什麼樣的結局,爹的未來,又該是什麼樣的結局。
有時候,她在想,若是保持現狀,若是保持着三家的力量的平衡,那就很難有什麼戰事發生,也許,什麼煩惱也不會有了。有時候,她也想,要是有那麼一個人,平復了三界,同一個整個乾坤四方城,那麼,也許,以後的千千萬萬年,都不會有這樣的戰事發生。
“小姐,這幾天我觀察一番。少爺的行爲有些許的怪異,說什麼回家省親,我已經打聽過了,少爺家裡根本沒有什麼親人了。”一個交做五孃的女人,在她的身邊嘮叨着。這個女人,是在臨行之前,花百萬特地爲她安排的,說是在關鍵的時候可以幫着出些主意。
五娘看着花想衣沒有多大的反應,又繼續地說着,“姑爺的確是很用心地去招納賢士,但是,卻從來都沒有讓小姐一起參與。你看,我剛剛就看到姑爺鬼鬼祟祟地在見着一些人。莊主猜的沒錯,果然,姑爺是想要把人才招攬在自己的身邊,好和水明山莊抗衡呢!”
花想衣緩緩地起身,她在想,要是再不起身的話,是不是會被眼前這個小心眼多得實在不能再多的五娘給嘮叨死呢?“走吧,去你說的地方看看吧。”
五娘高興地眉飛色舞着,向着身邊的丫鬟使了一個顏色。
看來,身邊盡是花百萬的人。似乎,能信任的人只有水煙和水月了。爹還是對自己不太放心,這樣,又是何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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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主,我們甘願效忠在您的旗下。”三個穿着黑色衣衫的男人,坐在右邊,恭謹地看着大堂正中的那個男人。
“要是你們真心跟着在下的話,歡迎你們的加入。”夜非凰提起了酒杯,對着衆人示意着額,淡淡地裂開了嘴角,掃視着全場,依舊帶着詭異的笑容。
“誰?”其中的一個男人突然地止住了奉承的笑意,破開了門,“有人!”
偌大的一扇門,便已經被這個稍稍健壯的男人給劈開了,映在眼前的便是一個女子,臉上卻繡着雪睡蓮花圖。一種有如鬼魅般的感覺,涌到了整個房間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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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章已解禁。從30號開始,沐沐會陸續解禁前面的VIP章節,一天一章,不間斷。感謝訂閱過的親們,謝謝你們的支持。另:第四卷,第21章,是免費章節。
在第一卷中,沐沐會放一些關於本書的評論和番外歪歪等小短片,也興趣的親可以告訴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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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去吃飯了。所以早點更新。
好吧,沐沐果然是一個不催不更新的孩子啊。
喔。要去見見傳說中死也不肯給照片的軍巨了,這個心情,果然是有點不太一樣啊。
蹭蹭訂閱的靈氣,阿彌陀佛
親們,請多多評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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