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穿越過一個又一個的城鎮,但是不知道是爲什麼,越接近水明山莊,就越覺得這些地方愈加的死氣沉沉,總是有着說不出的怪異之感。
“外面是什麼聲音?”
又是一個比較繁鬧的小鎮,飄碧自然樂得下車一路遊玩着過去。
“你看,爺,這個好看吧?”
“想衣姐姐,這個適合你哦?戴在你的頭上一定很漂亮。”
“哇,那邊是什麼東西,好香啊,我越發地餓了。”
我和想衣跟在後面,陪着她一起逛着。
“爲什麼不說話?”想衣突然地開了口。
“說話?我該說些什麼嗎?”
“那你難道沒有話想要說嗎?”想衣反問着。
“小心!”我一把拉過小妞,轉過幾圈,一直到了街道的最旁邊,長長的馬蹄聲,由遠及近,直到往着再遠的方向跑去。
好險,剛剛那個也不知道是什麼人,橫衝直撞的,一路過來,整條街道似乎已經變得狼藉一片。我遠遠地看着那個騎着馬的背影,手中執着一條鞭子,形色匆忙,而口中還是一直在大聲地喊着,“都給我讓人!閒人退避!閒人退避!”
這條街總共才這麼點的地方,要退避的話,退到哪裡去呢?我漸漸地鬆開了還掛在想衣腰間的手,不由地皺起了眉頭,也真的不知道是什麼人居然這麼的猖狂。
“是水明山莊的人。”
想衣淡淡的回答着,那個是屬於水明山莊的侍衛的同意配服,我看了這麼多年,哪怕只是一個背影,我也能夠一眼便認出來。
我問着就在我們旁邊的一個大姐,她匆忙的把打翻了的一藍菜重新拾回到籃子裡,往着最外沿的牆壁上靠着。
“大姐,到底是出什麼事情了?”我小聲地問着,也就是因爲剛剛的騎馬過去的人,這條街上的人,似乎都安靜了下來,不約而同的退開了一段距離。
“你們也快點推開啊,造孽啊。誒……”
“大姐,到底爲什麼?”我繼續追問着,但是那位大姐卻只是擺着手,怪到了後面的牆角。
我把飄碧拉了回來,要是她一個人,肯定是要闖禍的。
街道的兩旁似乎所有的人都與着我們一樣有着一副好奇的表情,靜靜地等待着些什麼。
“爺,想衣姐姐,你們看那邊!”飄碧幾乎是跳竄着告訴我們不遠處的情景的,所有的人都投來了異樣的目光,做着噤聲的手勢。
前方有一隻浩浩蕩蕩的隊伍向前走來,嗩吶聲想着,奏出緩慢而悠遠的曲調,顯然,這不是迎親的隊伍,更像是喪隊。
近了,纔看清了一切。
所有的人都穿着白色的麻衣,長長的隊伍之中,領頭的那個人,提着高大的帳簾子,醒目的“奠”字,似乎在展示着一場盛大的喪禮。而這其中的主角卻讓人莫名的猜測他的身份。
隊伍之中,有着一羣專門哭喪的人,他們的聲音響徹在整個街道之中,激起一段不小的迴音,此起彼伏。
再接着便是一個巨大的棺槨,上面鑲着金黃色的邊沿,從陽光下之下看到那樣的色澤,應該是真的金邊無疑了。鑼鼓聲,嗩吶聲,哭喪聲,炮竹聲,似乎一樣都沒有少,而從形式的浩大,出手的闊綽,葬喪的規格上來說,這個人的確不是什麼普通的商賈之家。
還有雪睡蓮,一對金童玉女安坐在馬車之上,手中提着兩盆的黑瓣。水明界獨有的黑瓣花,形似雪睡蓮,但是卻有着一些不同,比如那樣讓人覺得驚心動魄的顏色。
花,是今天才開放的,從花瓣之間的鮮嫩程度上可以看出,還可以聞到那樣淡淡的幽香之味。然而,在這樣的氣氛之下,更給了人一種難言的壓抑之感。
是誰死了呢?是當地頗有名望的鄉紳?還是什麼達官高人呢?
所有的人都是低下了頭,默然不敢說話,周圍靜悄悄的,但是卻因爲這實在是太靜了,才能讓我偶然間聽到百姓之間的一段對話。
我看到附近有一個男人雖然低着頭,沒有動彈,但是他卻用手指扯了扯旁邊男人的衣服,稍稍的偏轉過腦袋和眼睛,好奇地問着,“這到底是哪個死了啊?這麼隆重?”
另一個男人一臉的驚訝之色,“這麼重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嗎?告示,十幾天之前都已經貼出來了,你怎麼不看呢?”
男人一聽臉上更加顯示出了幾分好奇,趁着那些在旁保護着的侍衛們不注意的時候,便偷偷地挪動了身子,然後靠近了對方,“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哪識字啊!這告示,就是貼了一百天,我也不會知道啊。只是說有一個很重要的人死了,水明山莊就要大亂了,而我們整個水明界也就要大亂了。”
對方馬上左看看右看看着,在確定沒有人在偷聽他們之間講話之後,纔敢把捂着男人嘴巴的手給放了下來,“這種事情怎麼可以當街隨便說呢,而且還是在這麼敏感的時候,你小心被抓進去,聽說,也就是因爲這個人死了,導致水明界很多人都受到了牽連,都被關了進去,也也想呆在裡面不想出來了嗎?”
他一聽,馬上用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巴,自己給自己打了幾下嘴巴子。
“你是說死的那個人是……是我們水明界最重要的人?”
“噓……當然是他了,難道你還以爲,還有人的排場會比他更大嗎?”
水明界最重要的人,誰是水明界最重要的人?最重要的人,這麼大的排場……當這一切都聯繫在一起的時候,我想只有一個人纔能有這樣的待遇,那就是水明界的界主花百萬。
死的那個人是水明界界主花百萬?
我驚了一驚,擔憂地看了一眼想衣,我在祈禱,剛纔那段話,她並沒有聽到。
嘴角,很艱難的擠出一抹笑容,“想衣,我們還是快點走吧,人家辦喪事實在沒有什麼好看的。”
我護着她的肩膀,想要拉走她,但是她卻在一動不動的站在原,臉色慘白。
“想衣………”我輕輕地叫着她的名字。
“剛剛的時候,我就在懷疑,你知道嗎,按照水明界的習俗,只有水明界的界主纔可以在喪禮之上用水明界最聖神的花,黑瓣,但是,這次送葬的隊伍,卻也偏偏用了黑瓣。其實,我早就應該猜到,是爹,一定是爹。爲什麼我連他的最後一面都無緣見到呢?”想衣淡淡的說着,異常的冷靜。
我深吸了一口氣,“想衣,你聽我說,也許事情沒有你想得那麼糟,也許只是這個地方的某一個富商,不知道規矩,然後又特別的喜歡黑瓣花,你看你也說了呀,黑瓣是那麼的動人,有很多的人迷戀也是很正常的一件的事情,對吧?再加上……再加上……再加上炎飛雨也說了啊,花百萬的身體已經有所好轉了,絕對……應該……大概……可能……不會出事的。”
想衣直愣愣地盯着我的眼睛,說到最後的時候,連我自己都覺得,我說的話是如此的笨拙,如此的牽強。到底,就連我自己也無法騙過,又怎麼去說服想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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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衣……”
就在我走神的那一剎那間,她早已經掙脫開我的手,向着棺槨的方向奔去。
不遠處,她一躍到了棺槨的頂上,看她的樣子,是想要把棺槨打開,想要親自看看裡面躺着的人是不是花百萬。
她拔出自己收在靴子裡面的短刀,一點一點的翹着隔世釘子,不管怎麼樣,她都要把棺材蓋子打開。
擡着棺槨的六個侍衛因爲突然的襲擊,而受到了驚訝,連擡在肩膀上面的木棒也已經從肩膀上面滑落了,隨着一聲“噼啪”的巨響,連帶着棺槨也已經沉沉地撞擊到了地上,激起了一陣不大不小的塵霧。
想衣依舊不肯停歇地翹着,任憑那些侍衛們怎樣的阻止。
就憑她那麼一點點三腳貓的功夫,還只用一隻左手跟着一擁而上的幾十個人打,怎麼可能會招架得住呢?她的神情冷肅,似乎周圍的一切都與她無關,都不會對她產生什麼影響。
“飄碧,你在這裡呆着,不要亂動,我去幫忙。”飄碧連連點了點頭,還未從整件事情的前因後果之中完全的反應過來。
我趕連我過去,幫着想衣清除着旁邊還不斷在聚攏上前的侍衛,而前面的人馬也已經掉轉回頭,趕了過來。侍衛已經越來越多了,我盡着最大的努力幫着想衣擋開一些敵人。
猛然間,我瞥見她依舊很專心地在撬開最後一顆隔世釘,刀盾了,她便用着自己的去拔去挖。她臉龐之上的淚水,帶着幾分的粘稠之意,落在棺槨的頂上。
“啊!”突然,她的背後一涼,被劈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我看着她突然地擡頭仰着天空,用着手中已經頓掉的刀,插到了襲擊她的那個人的胸口。
那個人倒下了,可是想衣,也已經倒下了。
她的身子微微的晃動着,最後在棺槨的頂上發出一聲劇烈的聲響。
“想衣,笨蛋花想衣!你怎麼不說你身份呢?即便那些從小就看過你的侍衛已經認不出的容貌,你還有玉佩啊,那塊天下獨一無二你爹給你的玉佩啊。”我狂奔着過去,想要抓住她的身子,可是,我的前面,卻已經有了更多的人擋在我的前面,讓我與想衣的距離越拉越遠了。
“想衣!”我試圖呼喚着她的名字,希望她還能有幾許的意識。但是,在這四面的打鬥之中,想衣被幾個侍衛從棺槨之上很隨意地扯了下來,放在地上快速地拖動着。
我擋開這最後的刀劍夾擊,對着想衣的方向,“你們都給我住手,那是你們水明界的大小姐,花想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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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第一卷中,沐沐會放一些關於本書的評論和番外歪歪等小短片,也興趣的親可以告訴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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