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着天，看着那些漫灑着的雪，每一記打在我臉上的時候，有着一種刺骨的疼，刺疼到我的全身，我所有的經脈之間。
爲什麼連帶着我的脊背都已經了疼痛之感呢？
爺雖然幹了很多的壞事，但是也不用這麼整我吧？所謂的報應，真的是存在的嗎？
“小妞，你的身子抖什麼呢？”我看着小妞，她似乎抖得很厲害。也是，在雨水之中浸泡了這麼長的時間，不變成醃菜已經是一種幸運了。
小妞盯着我，還不服氣，瞪着眼睛一直鄙視着我。看吧，越是美麗的女人就越是兇悍，才溫柔了這麼短的時間，她又恢復了兇悍的樣子。爺從來都沒有見過這麼反覆無常的女人。
女人是水做的麼？是的，看小妞的樣子，的確像是水做的，只不過是洪水猛獸而已。
“小妞，你怎麼還在那抖呢？女人就是女人，要是冷的話，那就不要這麼用力地把爺推開嘛。至少爺還是一個蠻好的取暖工具啊！”
跟着小妞在一起，似乎一直都沒有什麼好運氣，每天被她損來又損去，沒有得到半點好處也就算了，還總是把自己弄得這麼狼狽。比如現在，爺好好的一身衣服……誒……衣服就不用說了，看吧，這張絕美的臉就此刻早就已經沾滿了泥濘之水，什麼風流倜儻的樣子也已經看不出來了！
“咔！”
小妞直起身子，甩開了我的手，徑直在我的頭上下了一個重重的爆慄。
好痛啊！
“風流蘇！你到底罵夠了沒有啊！我什麼時候抖了！”她的手環着我的脖子，勒緊，再使着勁。
謀殺親夫麼？
我的腦海裡蹦出這幾個詞的時候，我又遭到了小妞的一番大轟炸。
“風流蘇！哈哈……”小妞笑得有些許的猥瑣，女孩子嘛，特別是美女，總應該笑得矜持一點纔對嘛，哪會像小妞這樣，連臉都沒洗乾淨就開始嘲笑人了。莫非，爺的樣子真的是很搞笑嗎？
“其實呢，一個大男人發抖是沒有關係的。”小妞蹲着身子，雙手抵在水潭之中，笑得前俯後仰，“大不了，本小姐可以大發善心，送件衣服給你。”
“好吧，你拿來啊。”
小妞看了看自己單薄的身子，只是一件單衣而已，要是脫了的話，恐怕就只剩下裡面粉嫩的帶着無限春光的褻衣了。想着的時候，我開始想象這樣一個畫面，小妞躺在我的懷裡，然後依偎着我，小鳥依人的喊着我的名字。
“人家大白天做春夢也就算了，這麼大的雨虧你還能露出這麼色的表情！”小妞的話猶如當頭棒喝，我差點忘了，我們纔剛剛脫離險境。
她的臉上帶着幾分囧意，而生起氣來的樣子，卻已經是理直氣壯的。
“是你說要給我衣服的啊，我又沒有逼你。”
所以說，人有時候就是這樣，越是得意的時候，越容易做錯事，要是爺是什麼壞蛋的話，會死命死命地咬着小妞剛剛的承諾不放，有便宜，不佔白不佔嘛。這個是男人的道理，女人的世界永遠無法體會。
“哇！”
小妞又開始轉移我的視線了，這樣的小把戲，似乎是男人哄女人的手段，怎麼被這個小妞給全學會了呢？看來，驚仙居這個地方，是個太大的染缸，把爺的小妞都變成了這般模樣。
“風流蘇！你的臉色看上去好蒼白啊！”
切！我揮着一隻手，沒有理會小妞的想法。
是啊是啊，很蒼白，就跟白紙一樣蒼白而已。“既然這麼蒼白的話，那你的手還不趕快從我的脖子上移開，你知道的，那雙爪子真的有點那個啥的。”
爪子？
小妞的龍鳳長空掌已經再次襲來。
“啊！”
小妞又開始尖叫了。
突然有暈眩的感覺，要是小妞再這麼叫下去的話，那些被引開的神秘人，指不定就要遠路返回了。
“喂，小妞，想要我再次用我的方式讓你閉嘴嗎？”我瞪着小妞，嘆了口氣。
“手……”
什麼手啊手的。
小妞伸出自己的手掌，然後擺到我的面前。
她的手心，全部都是血水一樣的顏色。
咦，這灘東西怎麼這麼像是血啊，而且連濃烈的味道都那麼像呢！
“笨蛋風流蘇！這個本來就是你的血啊！”
小妞翻起我的身子，然後讓我的頭枕在她的膝蓋之上，她的手真真切切地發抖着，撫摸着我的後背。
小妞說，我的後背有一道很深很深的傷口，而且血流不止。
我淡淡地笑了一下，順勢做了一個怪臉，不知道爺我做鬼臉的時候是不是會比滄際要可愛一點呢？怪不得，剛剛在滾落的時候，似乎覺得有什麼咯着了。
小妞的眼裡閃着淚水，然後抱着我的大半個身子，連同這雨水，一直打在我的臉上。
有點鹹，儘管嘗不太出來。
神智，開始有點不清醒了。爲什麼？爲什麼我的眼前看到的都是蒼茫的一大片，什麼都沒有，只是小妞的一對眼睛，純白，純白，然後漸漸地模糊着焦點。
“風流蘇！你不準嚇我啊！你快點起來給我打啊！我不准你死啊！”
小妞晃着我的身子，脊背之間劇烈的震動，讓我的背裂開骨髓般的痛，每一次，都讓我在快要昏昏欲睡的時候，漸漸地有了點模糊的意識。
小妞，你真的是很強呢！只是，這一句話，我已經沒有力氣在小妞的面前完完整整的說出來。
“咦，小妞怎麼變矮了幾分，”我眯着眼睛，不是因爲陽光的刺耳，因爲根本就沒有光亮，只是爺真的好睏，沒有更多殘餘的力氣來看到更多的風景。
我的周圍，我的視線之下，似乎都開始沉降了幾分。爲什麼我總是覺得斜上方那顆老樹上的那塊斑駁的年輪似乎離我又遠了一些。看來，我的幻覺又嚴重了。
“風流蘇，我們似乎是在下降……”
小妞的手指勒緊了我的後背，似乎在害怕着些什麼。
難道不是幻覺？
是地在下降！不對，應該說，我們處在的這塊地方本來就是一個不小不小的泥潭，卻因爲暴雨的作用下，它下面的地面根本不是硬時的，所以，也就是說，我們要沉下去了。
泥水已經漫了大半個身子，我能感覺到小妞使勁地拖着我的身子，然後往着兩邊的方向遊動着。說來也真是奇怪，纔不過一會的功夫，水潭中的泥水已經變得如此鬆軟，不堪一擊了。
“小妞，你放開我！”
我從嘴中吃力地吐出幾口氣，灰黑的泥潭早就把我的背後的傷掩住，看不出任何的異樣。
“幹嘛？你不要亂動，我要沒有力氣了。”
我抖動着自己的身子，然後迫使小妞放下一直抓着我的手，“放開，不然的話，我就要乘機摸你了！”
“不放不放！你說什麼我都不放！”
這個時候，難道爺說的話像是在開玩笑嗎？
泥水已經到達了她的胸間，我努力地睜開眼睛，伸着顫抖的手，慢慢地去解開小妞胸前的繫帶。真的是很好解開的結呢，一拉，上衣便漸漸地鬆散開來。
小妞在泥潭之中稍稍的移動着，只是換了換手，摟得我更緊了。她眼裡是不是已經掛滿了淚珠了呢，至少與那些雨水混雜在一起的時候，我分不清，看不清。只是那樣低沉的抽泣聲卻已經飄進我的心底，一點，一寸，襲來，重傷。
“小妞，你聽我說。現在要是乾等着別人來救我們，那是基本不太可能的時候。”
小妞很聽話的點了點頭。
我繼續着，“我們必須分開着逃出去，要是兩個人在一起的話，只會沉入這泥潭之中，然後一起死。爺還沒有泡盡天下的美女，怎麼可以死呢。現在你，趁泥潭還不是很深，你試着全身浮在上面，不要動彈，隨着風的方向，一點一點地飄到離我們不遠處的那根枝杈旁，只要抓住它的話，你就可以安全了。”
小妞盯着我，只是說，“那麼你呢？”
“真是的，我蘇雲流天，不止這這張臉傾倒天下，這武功嘛，也是一等一的高手啊，我要是想從這裡飛出去，實在是再簡單不過了。”
“那這樣的話，你帶我一起飛出去好了！”
我苦笑着，指了指自己的身體，“我都傷成這樣了，要是帶着你的話，一定飛不出去，要是一個人的話，就可以很輕鬆的飛出去了！”
小妞懷疑地看着我，婆婆媽媽的樣子，真想立刻就把她撲倒享受着她柔軟的身子。
“沒有時間了，爺不想被你害死在這裡。”我大聲地對着小妞吼着，“這個時候，人不爲己，天誅地滅，何況，爺本來也就是一個人而已，自己的性命永遠都比別人的重要。花想衣，你不要再在那裡浪費時間了，趕快飄走，不要礙着爺做事。”
小妞就是這麼一個倔強的一個人，不願意成爲別人的累贅。
她沒有說話，而是以着最快的速度藉着風力飄到了那顆預先看好的枝杈邊。
快點快點，我在心底默默地數着，雨絲毫沒有要減弱的意味，泥潭之中的水，似乎又下陷了幾分，已經漸漸地漫過我的脖子，只剩下一個歪垂的腦袋裸露在外。
“風流蘇！我已經上來了，你快點啊！”
“風流蘇！你怎麼還不上來啊！”
小妞在離我不到幾尺的地方呼喊着，她吃力地趴在乾地上，急切地呼喊着我的名字。
我淺淺地笑了一下。這一生，也許，我只有這一次是笑得這般的沒有心機。原來，卸下僞裝着的面具，在我最心愛的女人面前笑一笑的時候，真的是那麼一件幸福的事情。
很淡很淡的感覺，就像是一場漫長的夢醒之後，帶着一束陽光，盡情地享受着，沒有負擔，也沒有遺憾。
我知道，我是出不去的，因爲，我根本沒有一絲絲的力氣來逃出這個地方，何況，我的意識，從很早開始的時候就已經模糊不清了，要不是爲了騙走小妞，我想，我一定撐不下去了。
“風流蘇，你騙我！”
小妞站在那，絕望地看着我，生氣，她依舊在生氣。
我笑着，沒想到，在生命的最後一刻，我還是惹了小妞生氣了。這樣也好吧，這樣的話，小妞應該會記得我更深一些吧。，
“小妞，你聽着，我蘇雲流天，此生，只愛花想衣一人，僅此一人，蒼天爲證！”
呼吸已經開始有點困難了，水，真的是漫得好快啊。
我可不可以睜着眼睛死去呢？我要看着小妞，就這樣看着小妞，然後下輩子投胎的時候，就可以再賴在她的身邊了。
“風流蘇！我恨你！”
恨吧恨吧，只是不要恨太久哦，不要在閻王爺的面前說我的壞話哦。
慌亂之間，一雙手牽引着我的身子，一股冰冷的流，圍繞在我的周遭。
我聽到一個聲音在我的耳畔響起，“風流蘇，我怕萬一你去地府的時候勾引了閻王爺，所以，我只好很不放心的跟來了！”
“什麼？閻王爺是女的嗎？”
“萬一是女的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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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着那些虐虐的章節，心裡開始有一股衝動，對於微妙的感情。
也許，並不是所有的愛情都是天長地久的，因爲，每一個人都是人，天長地久只是神話而已。
只是，我依然相信，在人類的最初，是有這樣的愛情，不是叫做天長地久，而是叫做執手相隨。
平淡也好，轟烈也罷，不管是哪一刻，都是屬於兩個人的曾經。
突然突然地很想念一句話，那日碎念，是你拭不去的錦年。
更新了，這捲開始，沐沐會盡量把情節寫得快一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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