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靜依傷心之餘,軒轅清冽也不免心疼難忍。
當初一心要吵着讓軒轅清冽娶她的紅梨,最近倒是出奇的安靜,一直在曦月宮中不外出。
明太妃幾次前來曦月宮,見紅梨亦如往常一般,好像一個沒事兒人。
本以爲此時就此作罷了。
直到一個小宮女前來告訴裴靜依,軒轅清冽要見她,有話跟她說,約在蘭芝殿。裴靜依本不想見他,可是這件事拖着也是拖着,總得說清楚的。
她就跟鳳輕語說了一聲,出去了。
裴靜依一打聽才知道,蘭芝殿是西垣宮中一處荒廢的宮殿,早些時候先皇的一位妃子曾經住過,後來那妃子得病去世了,這座宮殿也就廢了。
裴靜依想既然要跟她談談自然是尋一處僻靜的地方了。
裴靜依找了半天也沒找到蘭芝殿到底在哪兒,她根據小宮女說的找到這裡,可是好像沒有。
“裴姑娘這是要去哪兒?”海棠疑惑的問道,她已經好幾天沒看到裴姑娘出門了,她怎麼來這兒了,難道也是身子不舒服嗎?
“海棠?你怎麼在這兒?”這裡都沒什麼人走動。
海棠將手裡的東西拿給裴靜依看,是包好的草藥。“昨兒個夜裡,葉秋着涼了總是咳嗽,小姐讓我到太醫院給她抓點藥。”
海棠指了一下太醫院的位置,“我看從這裡回西偏殿比較近就直接從這兒穿過了。”
裴靜依點頭,原來是這樣。
“裴姑娘在這兒做什麼?”這裡周圍都空蕩的很。
裴靜依向四周看了一眼,“海棠,你知道蘭芝殿在什麼地方嗎?”
本來是想讓個小宮女帶她去的,可是她們都有自己的活兒,索性她就自己找,可是她轉來轉去的也沒看到蘭芝殿。
蘭芝殿?海棠仔細想了一下。
“我到太醫院的時候看到太醫院後面不遠處有座荒廢的宮殿,不知道是不是。”她方纔還瞅了一眼,想着哪有將宮殿建在太醫院後面的。
裴靜依眼睛一亮,那應該就是了,因爲給她指路的小宮女也說在這附近。
可是從這兒可怎麼過去,她又犯難了。
“要不我帶你過去吧,我方纔看了一眼應該知道大致位置。”海棠看裴靜依面露難色就知道她找不到。
裴靜依一下子咧嘴笑了,“太好了,謝謝你,海棠。”
海灘搖頭輕笑,“沒事兒,不過裴姑娘到那裡做什麼?那兒好像已經荒廢很久了的樣子。”她實在想不通。
“還不是軒轅清冽,她約我見面,說是有話要說,不知道爲什麼找這麼給鬼地方。”裴靜依見海棠也不是外人直接就說了。
海棠瞭然,原來是這樣,怪不得裴姑娘會出來。
“五皇子可能是想着不想被人打擾吧。”這裡確實僻靜,很少有人走動。
裴靜依點頭,“我也是這麼想的。”
海棠帶着裴靜依來到蘭芝殿的時候,真是大吃一驚,這座宮殿真不是一般的荒廢僻靜。
光是門前的雜草都已經長得比人還高了,宮殿上的牌匾已經被厚重的灰塵矇住了,而且風吹日曬的牌匾爛了不少,依稀能看見一個“蘭”字。
想來這裡應該就是蘭芝殿了,可真夠破的。
“這是什麼鬼地方,裡面污漆八黑的看都看不見。”裴靜依皺着眉頭,手在鼻尖扇着風,好重的發黴的味道。
海棠也覺得,五皇子怎麼選這麼個地方,黑漆漆地確實看不太清楚。
海棠拍掉身上沾着的蜘蛛網,“要不我先陪你進去看看?”
“好。”讓她一個人進去她還真有些害怕。
裴靜依走在前面,海棠跟在她的身後。
“吱呀”一聲禁閉的殿門被裴靜依推開,一推灰塵落下來,“咳咳咳”嗆死她了,裴靜依趕緊擡袖捂住口鼻。
海棠走到裡面,隨手掛掉殿門,看到眼前的陳設,看外面倒是挺破的,裡面倒也十分寬敞,是個說話的地方。
不過總是有股刺鼻的味道,很難聞。
怎麼沒有看到五皇子?不是他叫裴姑娘來的嗎?
“軒轅清冽,軒轅清冽,怎麼不在?”裴靜依大叫了兩聲,沒有人回答。
怎麼回事,叫她前來他又沒有出現。
裴靜依往前走兩步。
“啊……”她不知道踩到哪裡了,一根繩子絆住了她的腳,將她整個人掉在房樑上,頭朝下腳綁住了繩子。
海棠被這突如其來的一下嚇了一跳,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
她趕緊扔下手中的藥包,左右看了一下,“裴姑娘,你等着,我看能不能找到東西將繩子弄斷。”
海棠看了四周,唯一的東西就是幾根枯朽的棍子,根本就不管用。
剛走兩步,海棠的頭猛地一下有些暈眩,倒在地上,渾身沒有力氣。
吊在空中的裴靜依,本來頭朝下就有些大腦充血,現在頭也開始暈,渾身軟綿綿的,看到海棠倒在地上,心裡的恐懼逐漸加深。
“海棠,海棠……你怎麼了?”裴靜依的聲音越來越虛弱。
海棠的頭很沉重,依稀聽見裴靜依的話,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就是渾身無力。”
蘭芝殿外,紅梨一雙怨毒的眼睛冷然看着這一切,紅脣邊扯起邪笑。
隨即視線落在躺在地上的海棠,先是一驚,海棠?海棠怎麼也來了?
紅梨想到若是此刻放了海棠,她勢必會回去給鳳輕語報信,那豈不是壞了她的好事,又想到前日她好心送她首飾,她竟然毫不領情還出言讓她難堪。
海棠,你可千萬不要怪我,怪只怪你太倒黴,誰讓你跟那個女人一起來的。
“不是說一個女人嗎,怎麼有兩個?”一個彪壯大漢站在紅梨的旁邊。
紅梨勾脣一笑,“都送給你了不是便宜你了嗎,記住,完事後處理乾淨,不要留下痕跡。”
男人抹了一把鬍子,拍拍胸脯,“公主放心。”
紅梨看了一眼緊閉的殿門,轉身頭也不會的走了。
“啊……你是誰,你要做什麼,放開我……”身後是海棠的尖叫聲,聽在紅梨的耳中尤爲動聽。
都是她們,都是她們先對不起她的,那就別怪她心狠。
還有五皇子,死都不願意娶她是吧,如果裴靜依死了他會不會有那麼一絲絲的後悔,哼,到時只怕後悔都來不及了。
吊在空中的裴靜依急得紅了眼,“混蛋,你放開她!我要殺了你……”她不停的踢着腿,然而渾身的力氣都抽乾了,根本沒有用。
“彆着急,一會兒就到你了。”男子笑着看了一眼裴靜依,真真是個美人兒。
男人不顧裴靜依的威脅,繼續撕扯着海棠的衣服。
這個女人躺在地上比較方便,一會兒就是上面的那個女人了,別說,這麼好的差事還真是可遇不可求。
兩個女人都是水靈靈的黃花大閨女的,長得真他媽漂亮!
地上的海棠根本就掙脫不開,頭一直不停的搖着,淚水順着眼睛流到冰涼的地面,下脣都被牙齒咬破了。
男子終於扯掉了海棠身上最後一絲阻礙,伸出手撫着她光滑白皙的肌膚。
男子噁心的笑聲充斥着海棠的耳膜,一邊還發出“嘖嘖”的咂嘴聲,真別說,別看穿着是個丫鬟模樣,這肌膚竟跟小姐們也差不了多少。
“放開我,滾……滾開……”海棠的聲音沒有一絲力氣,聽在男子耳中像是撓癢癢一般,更是激起了他更大的興趣。
男子一把扯掉身上礙事的衣物,覆在海棠的身上……。
隨着身體一陣刺痛,海棠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裴靜依更是哭得撕心裂肺,都是她,是她害了海棠,都是她的錯,她不應該叫海棠陪她來。
……
軒轅清冽已經幾天沒有看見裴靜依了,也不知道那丫頭有沒有好一點兒,不知不覺竟然走到了鳳輕語這裡。
鳳輕語正在給葉秋鍼灸,她已經去叫海棠抓藥了,鍼灸好的比較快。
而軒轅璃夜則在一旁坐着看書。
“你怎麼在這兒,你不是找裴靜依出去了嗎?”鳳輕語猛地看到軒轅清冽還有些疑惑。
按理說,他回來了,裴靜依也該回來了纔對,怎麼沒看到她的身影。
軒轅清冽也是一臉疑惑,“沒有啊,我什麼時候叫裴靜依了?”
“你沒有找過裴靜依?”鳳輕語的聲音猛地提高。
軒轅清冽搖搖頭,“沒有。”
“就在剛剛……糟了”鳳輕語想了一下,“一定是有人假借你的名義找裴靜依出去了。”
鳳輕語忙把剩下的幾根銀針從葉秋身上拔掉。
聽到她這麼說,軒轅清冽的心猛地一緊,抽疼地厲害。“她去哪兒了?”
鳳輕語好像聽到裴靜依隨口說了一句什麼蘭芝殿,她衝出去拉過外面做事的宮女,“蘭芝殿是什麼地方?”
那宮女想了一下說:“蘭芝殿是宮裡一座廢舊的宮殿,已經很多年沒有人住了。”
軒轅清冽也衝出來一把扯住宮女,“快,快帶我去。”連他都沒發覺,說話的時候聲音都是抖的。
小宮女點了一下頭,扔掉手中的掃帚走在前面。
“快一點。”軒轅清理吼道。
鳳輕語也是緊緊皺着眉頭跟在後面,軒轅璃夜自然是陪着鳳輕語一起。
“在太醫院後面不遠處的地方。”宮女兩條腿都快走斷了,終於走到了太醫院,然後指着不遠處的宮殿。
這裡還真是不好找。
軒轅清冽像是發瘋一樣,紅着眼往蘭芝殿的方向奔去。
在外面就聽見一陣撕心裂肺的哭泣聲,聲嘶力竭,是裴靜依的聲音。
軒轅清冽呼吸一滯,一腳踹開緊閉的殿門,一眼就看見地上一個黝黑的壯漢覆在裴靜依的身上。
軒轅清冽身上的氣息陰沉的可怕,一把揪起男子,另一隻手狠狠的掐向他的脖子。
男子反應過來先是大驚,隨即出手反抗,軒轅清冽現在就如同一隻發了瘋的猛獸,手背的青筋暴起,運起全部的內力聚集雙手,活活地將男子的脖子掐斷了。
即使是這樣仍舊不解氣,依然使勁地掐着,全身劇烈地顫抖,男子的頭竟然被軒轅清冽生生擰掉了,滾落在地。
直到聽到裴靜依的低聲哭泣軒轅清冽纔回過神,低眸看着已經嚇得臉色發白,嘴脣青紫的裴靜依。
還好,她的外衫被撕破了,裡面的衣服還是完好無損的。
鳳輕語一眼就看到了不遠處躺着的女子,瞳孔不由得放大。
海棠。
“海棠,海棠,嗚嗚嗚……”裴靜依的嘴裡也是喃喃地念着這個名字。
鳳輕語飛快的跑過去,看到海棠衣不蔽體,雙眼圓睜,眼神已經沒有了焦距,身下更是有血跡斑斑。
鳳輕語心中猛地一痛,眼睛酸澀地哭了。
她脫下外衫披在海棠的身上,緊緊摟着她,給她溫度。“海棠,不要怕,我來了……”
鳳輕語溫熱的淚水順着臉頰滴到海棠的臉上。
海棠的眼眸終於動了動,虛弱地叫了一聲,“小姐……”然後就昏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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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輕語緊緊捏着披在海棠身上的外面,手上的骨節都被她捏的發白,到底是誰,這麼狠心,目光落在地上已經死透了的男子,殺氣驟現。
她已經好久沒有這般想殺人了,哪怕是當初被黑衣人打下懸崖,她有的也只是恨。
站在一旁的軒轅璃夜看着鳳輕語臉上的淚水,雙手緊握,別人的死活他不在乎,可若是讓娘子流淚那就另當別論了。
將海棠和裴靜依帶回了鳳輕語的西偏殿。
“海棠和裴姑娘怎麼了?”葉秋看着小姐的臉色有些可怕,又看到小姐抱着海棠,五皇子抱着裴姑娘。
“先別問了,立刻去準備沐浴的水。”
葉秋點頭,立刻跑着出準備了。
軒轅清冽看着懷裡臉色蒼白地沒有一絲血色的裴靜依,之恨不得再將那人殺一次。
裴靜依的嘴裡一直念着海棠的名字,還有軒轅清冽的名字,剩下的全是呼救的聲音,一聲比一聲急切。
每一聲呼喚都在煎熬軒轅清冽的心,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上次在醉春風的時候她就已經受過驚嚇,這次又是,讓他怎能不自責心痛。
葉秋已經準備好沐浴用的水,鳳輕語親自抱着海棠到後面,軒轅清冽將裴靜依交給葉秋,自己坐在外面。
“到底是誰做的?”現在想來那個男人根本不像是宮裡的人,他當是氣急也沒想着留活口。
軒轅璃夜看了他一眼,“很明顯,誰最想讓裴靜依消失。”
軒轅清冽猛然想到一個人,“是紅梨!”一定是那個女人。
從她那天設宴開始,事情就接二連三的發生且都與他有關,讓他不懷疑都難。
“還不算笨。”軒轅璃夜喝了一口茶,淡淡地說道。
軒轅清冽頭也不回地衝了出去,他不讓那個女人加倍奉還就難消他心頭之恨。
此時的紅梨正躺在貴妃椅上喝着熱茶,舒服地享受着一旁的小宮女給她按摩。
突然,門被踹開。
軒轅清冽健步如飛,走到紅梨面前,看着這個女人明豔的笑容只覺得刺眼,隨手將紅梨提起,像拎小雞似的抓起她後頸的衣服。
紅梨先是一愣,隨即惡狠狠地說道,“五皇子這是做什麼?”
“哼,你自己做了什麼自己心裡清楚。”軒轅清冽的聲音刺骨冰寒,他運起輕功往宮外掠去。
紅梨心中不由得咯噔一下,難道是五皇子知道了什麼?不可能,他不可能知道。
“放開本公主,你要做什麼?”紅梨扭着身子去抓軒轅清冽的手。
軒轅清冽便如她所願,鬆開手,將她丟在地上。
已經出了宮門,這裡是一處偏僻的巷子,軒轅清冽一腳踩在紅梨的手上,疼得她眼淚都出來了。
“這點都受不了?本皇子說了,你對裴靜依做的,本皇子會加倍奉還!”軒轅清冽加重腳力,將她手中的骨頭全部踩碎了。
紅梨的慘叫聲讓人頭皮發麻,十指連心,可見她是真的疼。
他從來不打女人,可眼前這個女人,他卻想將其折磨致死都還嫌不解恨。
“哈哈哈,裴靜依?裴靜依被人玷污了,我倒要看看五皇子會不會還要她。哈哈哈……”紅梨顧不得手上的疼,放肆的笑了起來。
軒轅清冽一腳踢向她的肚子,將紅梨整個身子踢得撞向一邊的牆,髮絲瞬間散落了下來,嘴角也流了血。
軒轅清冽俯下身溫柔的說道,“很抱歉讓你失望,靜依她好好的,比誰都好。”可是海棠卻……這個女人真夠狠毒的,連自己的好姐妹都不放過。
“不可能,不可能,我明明找人將她……”
“終於說實話了,嗯?”軒轅清冽又是一腳踩到她的另一隻手上。
“啊……”雙手骨頭的碎裂疼得她實在受不了,五臟六腑也是翻江倒海的疼。
紅梨仰着頭看着從來溫柔的五皇子,眼中癡迷絲毫不減,“你爲什麼不娶我,爲什麼?你若是娶我,我也不會如此。”
“娶你?本皇子不想噁心自己。”
他眼中的厭惡那麼明顯,紅梨笑着笑着就哭了,呵呵,他說噁心,他說她噁心?
不是這樣的,五皇子是喜歡她的,以前在璃王府的時候他還會對她笑,還會溫柔的叫她小紅梨。
都是裴靜依!都是那個女人,只有那個女人下地獄了五皇子纔會屬於她。
可是,爲什麼會變成這樣。
“本皇子現在覺得死都是便宜你了。”軒轅清冽一甩衣袖又將紅梨提起來。
走到乞丐聚集的地方將她扔在地上,“賞給你們的,好好享用,完事兒了這就是你們的。”軒轅清冽從懷中掏出一錠金子扔在地上。
一羣乞丐站起身,眼冒綠光,嘴邊的哈喇子都流出來了。
天下竟然有這等好事,有女人睡,還有金子拿,乞丐們一下子蜂擁而上將紅梨團團圍住。
紅梨這下知道怕了,她渾身疼痛,雙手被廢,根本就逃不了。
紅梨哭着喊着趴在地上,“五皇子,你不能這麼對我,不能……求求你,放了我,求求你……”
“本皇子說了要加倍奉還,所以,你還是老老實實地待在這兒吧。”軒轅清冽的眼中沒有絲毫憐憫。
紅梨轉而對着一羣身上發着惡臭的乞丐苦苦哀求,“求求你們,放了我,我可以給你們更多的錢,求求你們……”
乞丐沒有一個聽她的,他們都十幾年沒碰過女人了,現在還是她比較有吸引力。
“我告訴你們,我是西垣的公主,你們要是把我怎麼樣了皇上不會放過你的。”哀求不成轉而威脅。
乞丐撕衣服的手一頓,在紅梨還沒來得及竊喜的時候,乞丐仰天大笑,露出黑黃的牙齒,淫笑道,“公主?老子還是皇上呢。”
說罷將她的衣服撕碎了,爭先恐後的用漆黑髮臭的手掌摸着紅梨光滑白潔的身子。
直到這一刻,紅梨纔想到當初在蘭芝殿外聽到的海棠的聲音有多麼的絕望。
可是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
她想到四歲初認識海棠時,那個小女孩笑着將手中小到可憐的半塊饅頭分一半給她,然後他們一起蹲在角落裡吃。
後來,她們被賣到一處人家做事,那時她常常犯錯,都是海棠出來替她頂罪,最後被打個半死還笑着對她說,沒事兒,不疼。
再後來,她們每次都被賣到同一家,不是運氣好,而是海棠每次都拉着她的手告訴牙婆她是她的親妹妹。
直到後來,她們來到右相府,小姐面冷心熱,卻從來不拿她們當下人,那時只覺得每一天都是開心的。
現在,她好後悔,好後悔……
她害了海棠,傷了小姐的心,就連五皇子也對她厭惡至極。
“嘖嘖嘖,沒想到這小娘兒們還是個處子之身,兄弟們,我們有福了。”其中一個乞丐高呼。
全身的疼痛襲來,紅梨此刻只想死過去。
遠處站着的是她心愛的男人,然而卻無情地只留下背影,他就在遠處聽着這一切。
紅梨絕望的閉上眼睛,死死的咬住脣,就是不可發出一點聲音。
軒轅清冽就站在不遠處,背對着,他要知道這個女人被折磨致死才能安心。
卻沒有想到聽到了自己最想聽的,他沒有背叛裴靜依,他沒有睡過這個女人。
當時紅梨只是給軒轅清冽下了迷藥,本想着做出軒轅清冽玷污她的假象就能逼軒轅清冽娶她。
誰知道軒轅清冽並不暗常理出牌。
紅梨在絕望中找回一絲知覺,尋着空隙用最後一絲力氣,咬舌自盡,結束她卑賤的一生。
“媽的,怎麼就死了,老子還沒來得及爽呢,真晦氣。”其中一個乞丐衝着紅梨的屍體吐了一口唾沫。
提起褲子走到宣言清冽的面前,“報告公子,那女人已經沒氣兒了。”
“嗯。”軒轅清冽又扔下一錠金子,足尖輕點,向皇宮的方向掠去。
可憐的紅梨,被那羣乞丐直接扔到一旁……
軒轅璃夜見軒轅清冽回來了,難得出口,“處理完了?”
“嗯。”
一旁的鳳輕語知道他是出去處理紅梨了,沒有說什麼。
按說她也有責任,明明早就知道紅梨對軒轅清冽有意卻也沒有阻止,只想着紅梨能夠自己放手。
去沒有想到事情竟然發展到如此地步。
鳳輕語在海棠、裴靜依的浴桶中放了安神的藥材,她們現在沉沉睡去。
她現在已經難以想象,等海棠醒過來後該怎麼面對。
“她呢?”軒轅清冽問鳳輕語。
鳳輕語知道他指的是裴靜依,“在裡面,你去守着她吧。”海棠那邊有葉秋守着。
軒轅清冽轉身往裡面走去。
“唉。”
“娘子嘆什麼氣。”軒轅璃夜站起身做到鳳輕語的旁邊。
“我在想,人有時候真的不能太仁慈。”早在那天紅梨傷害裴靜依的時候,她就應該出手解決了。
“娘子做什麼都是對的。”
“你怎麼知道?”
“因爲是爲夫的娘子。”
鳳輕語臉冒黑線。
軒轅清冽走到裴靜依牀邊,看着她就連睡覺都是皺着眉頭,雙手放在被子外面也是緊緊拽着,他就一陣心疼。
軒轅清冽彎下腰,伸手將裴靜依的手拿起來放到被子裡,她的手突然抓住他的。
他還以爲她醒了,再看時仍舊緊閉雙眼。
軒轅清冽任由她抓着他的手,就勢坐在牀邊,伸出另一隻手輕撫着她的眉頭,將她的憂愁全數拂去。
誰知裴靜依猛地驚醒,睜開眼看着他。
“你醒了,有沒有不舒服,我讓皇嫂過來看看。”軒轅清冽着急的站起身,卻發現她還拉着他的手。
裴靜依愣了一下神,左右看了一眼,“海棠,海棠呢,海棠在哪兒?”
昏迷前她知道了他來救了她,她知道自己沒事,可是海棠她……
軒轅清冽一把按住她的肩膀,藥效沒有過,她的身子現在還很虛弱,“海棠在你隔壁的房間裡,葉秋在照顧她。”
“我要親眼看到,我要看她。”說着裴靜依就掀開被子,準備下牀,卻發現身子仍舊沒有力氣。
軒轅清冽無奈,只能伸手抱起她往海棠的房間去。
鳳輕語說了這藥要四個時辰才能全部解掉。
他們來到海棠的牀邊,葉秋正在照顧她,海棠的情況比裴靜依嚴重多了,她的全身一直在冒冷汗。
鳳輕語已經讓葉秋給她餵了藥,現在還在昏迷中。
裴靜依咬着脣,眼淚又流出來了,“海棠她……是我連累了她。”別人顯然是想算計她,海棠的出現是個意外。
“不要多想了,還是先養好身體再說。”軒轅清冽抱着她離開這裡,抵着她的額頭,輕聲安慰。
裴靜依擡頭看着他,“是不是紅梨?”她猜。
“嗯。”軒轅清冽點頭,“她已經死了,我爲海棠報仇了,你不要擔心了。”
裴靜依靠在軒轅清冽懷裡,閉上眼睛,他聽見她平緩的呼吸,知道她又睡過去了。
晚膳的時候,誰也沒有心吃,鳳輕語好不容易在軒轅璃夜的千般誘哄下才勉強吃了一點。
可是有一個不速之客卻來了。
明太妃帶着貼身宮女氣勢洶洶的到了鳳輕語的住處。
“東璃國的五皇子在哪兒,她把哀家的月兒帶到哪裡去了?”聽曦月宮的宮女說,是東璃的五皇子親自過來帶走月兒的。
軒轅清冽站起身,嗬,現在纔來是不是有些晚了。
“太妃娘娘還是想想有沒有人給你的女兒收屍吧。”估計是沒有。
既然是他軒轅清冽做的,倒也沒有什麼不好承認的。
明太妃釀蹌了一下,“你說什麼?”
“本皇子的話說得很清楚,你的女兒已經去見閻王了。”軒轅清冽見她難以置信的樣子,不介意再說一遍。
明太妃像是有魚刺卡在嗓子裡一樣,她的女兒……
突然,明太妃像是發了瘋一般衝向軒轅清冽,“你還我的月兒,你還我的月兒,月兒……”
早在她撲過來之前,軒轅清冽一個側身躲過,明太妃摔倒在地上。
“月兒她做錯了什麼,你要殺了她!”明太妃吼道。
“做錯了什麼,就憑他動了不該動的人。”敢動裴靜依,她就沒命活在這個世上。
什麼叫動了不該動的人。
“你以爲她傷害了東璃的皇子妃,還能活着?”軒轅清冽又說道。
在他看來,裴靜依就是他的皇子妃。
明太妃突然想到前兩天,月兒問她宮裡哪處最爲偏僻,宮人不常走動的,她記得當初她還疑惑月兒爲何問這個。
當時月兒只說有用處,她便說了蘭芝殿。
難道月兒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情,不可能,月兒那麼溫柔善良是不可能傷害別人的。
“五皇子不想對月兒負責也沒必要找出這樣的藉口,據哀家所知,好像沒有什麼皇子妃來我西垣皇宮。”明太妃怒視着軒轅清冽。
“不管太妃信不信,人是本皇子殺的,太妃若是有能力只管找本皇子報仇便是。”
“五皇子這是在威脅哀家?”
“太妃,是想我東璃出兵?”軒轅璃夜忍不住出口。
棕色的眼眸神秘詭異,盯着明太妃,聲音更是冷地猶如來自地獄。
明太妃一下子閉了口不敢再說。
東璃的皇上,軒轅璃夜,前些日子才一舉滅了南靖,各國人心惶惶,不知下一個輪到誰,若是此刻惹怒了他,說不定就會給西垣招來滅頂之災。
她只是一介婦人,萬萬不敢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事情來。
明太妃勉強站起身子,“哀家只想知道……月兒她,屍體在哪兒?”明太妃閉上眼睛,不願說出那兩個字。
“本皇子說了,死無全屍。”
他絕對不會讓人去給那個女人收屍。
明太妃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西偏殿的,只知道現在她的雙腿彷彿不是自己的一樣,要不是身旁的宮女扶着就要倒在地上了。
她的月兒……
是她們母女無緣,幼時她弄丟了月兒,害的她在流落在外吃盡苦頭。
如今好不容易母女相認,還不到十天的時間,她還沒有好好享受天倫之樂就要承受天人永隔之痛。
現在就連她的屍體她這個做母妃的都看不見。
她將來去了那邊如何有臉面見她的月兒。
軒轅清冽感激地看了一眼軒轅璃夜,“多謝皇兄。”若不是皇兄出言,他還不知道要跟那老妖婆糾纏多久。
“朕只是不想她打擾語兒的休息時間。”天都晚了,那個女人還一直在這裡。
軒轅清冽嘴角一抽,當他沒說。
海棠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亥時了,葉秋立刻告知了鳳輕語一聲,鳳輕語也還沒睡下就直接過來了。
“海棠,你還好嗎?”
鳳輕語將她伸手將她扶起來,拿過一旁的被子放在她的脣邊。
海棠下意識的喝了一口就不願意再喝了。
“小姐,你去休息吧,我沒事。”海棠擡眼看到小姐眼中的疲憊有些不忍心,她知道小姐是在擔心她。
鳳輕語將海棠平放在牀上,看着她,“海棠,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貞潔或許對一個女子來說很重要,但是絕對不是重於性命,若你不想記得這些,我可以配置藥讓你忘了,但是,海棠,我想說的是,若是真愛你的人,自然不會介意這些。”
她怕海棠會想不開。
速風四人被軒轅璃夜派去執行任務另外,早已經不在西垣。
鳳輕語想若是速風知道了,也一定不會在意的。
“小姐,你放心,我不會想不開的,我不想忘記任何人。”她知道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無法挽回。
“裴姑娘呢,裴姑娘她……”海棠突然想到裴靜依也在。
“她很好,你放心。”鳳輕語不願意讓海棠知道害她的人是紅梨,只怕她會更加傷心。
葉秋端着一碗藥汁走進來,看到海棠的精神好些了。
鳳輕語接過葉秋手中的藥碗,“這是,避子湯。”小心一些總是好的。
海棠起身接過來毫不猶豫的放到嘴邊,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口氣全部喝光了。
“小姐,你先去休息吧,我在這裡陪着海棠就行了。”葉秋說道,現在快到子時了,已經很晚了。
鳳輕語點頭,起身,“那好吧。”
等風輕語走出房間的時候,海棠看着在一旁滿路的葉秋,“葉秋,你也去睡吧,我一個人沒事的。”
葉秋看着她一臉平靜的樣子反而更加心疼,不願違了她的意思,點了點頭離開了房間。
整個房間就剩海棠一人,桌上的蠟燭還燒得噼裡啪啦作響。
海棠翻了個身面朝着牀裡面,終於默默地流出了眼淚,她剛纔不想讓小姐和葉秋擔心,才一直強忍着。
身體傳來清晰的疼痛時刻得提醒着她,她已經不是清白之身。
當她受到侵犯的時候,首先想到的就是速風,恐怕他們此生算是無緣了。
就想小姐說的,速風就算是因爲愛她而不介意,她也會介意,速風那麼好,他值得擁有更好的女子,而不是她。
她現在只想待在小姐身邊,哪兒也不去。
“唉……”
“娘子,你都已經嘆了好多聲起氣了,現在都什麼時辰了,還不睡。”軒轅璃夜翻身摟過鳳輕語,在她耳邊說道。
鳳輕語實在睡不着,她知道就算海棠嘴上說着她很好哪裡又會真的好。
她都不知道該怎麼安慰海棠纔好。
“娘子,既然你睡不着不如我們來做一件有意思的事情。”軒轅璃夜繼續在她耳邊誘哄。
鳳輕語翻了個白眼,哼,有意思的事情,只有他覺得有意思。
“我現在困了,想睡覺了。”說完鳳輕語立刻閉上眼睛,像是困極了的樣子。
軒轅璃夜一陣無奈,娘子都說困了,他能怎麼辦?陪睡唄。
一大早,軒轅清冽到裴靜依的屋子裡就發現屋子裡空空如也,根本沒有裴靜依的影子。他心裡突然一沉,不會是……
軒轅清理立刻衝出房間,就聽到隔壁的房間一陣哭泣的聲音,是裴靜依的,才猛地鬆了一口氣,最近他的心臟也實在不能承受任何打擊了。
“海棠,都是因爲我,她是想害我的……海棠,你殺了我吧。”就算是死也不足以補償海棠。
“裴姑娘,你先起來吧,我不怪你。”海棠拉着裴靜依的手,想把她從地上拉起來,畢竟這樣的事又不是她能預測的。
裴靜依跪在地上就是不起來,一個勁兒的搖頭,臉上都是淚水,“不,你聽我說,紅梨,她是想害我的,她是衝我來的……”
海棠拉着她的手猛地一鬆,“你說什麼?紅梨?”這事怎麼會跟紅梨有關係,不會的。
門外的軒轅清冽聽不下去了,直接走進房間,將地上的裴靜依拉起來,“不要再自責了,這件事誰都沒有想到。”
“五皇子,裴姑娘的話是什麼意思?”海棠怔怔地看着軒轅清冽。
軒轅清冽也不想騙她,“就是你的好姐妹紅梨,找人想要害裴靜依,你恰巧跟着一起去了,就……”他沒有往下說。
紅梨?是紅梨做的。
怎麼會,她爲什麼要這麼做,爲什麼要害裴姑娘,“紅梨呢?”她要當面問清楚她。
“她已經死了,不過死不足惜。”軒轅清冽平靜地說道。
死了?海棠在心中默唸這兩個字,她發現當她聽到紅梨死了的消息時,眼睛竟然能幹澀地流不出一滴眼淚。
爲什麼?
“都怪你,全部都怪你,若不是你惹了紅梨也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都怪你。”裴靜依哭喊着捶打軒轅清冽。
軒轅清冽知道她心裡不痛快,無處發泄,任由她一拳一拳地打在他的胸膛。
她說的也沒錯,確實是因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