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曦晨一旁急速掠過的那個奇形怪狀的動物,曦晨曾經見過,而且十分的熟悉,正是他小時候居住在山村裡最常見的耕牛。
可是面前的這隻牛的樣子卻十分的古怪,和曦晨記憶中的不甚相似,它寬闊的背部長着四隻蹄子,而身下代爲奔跑的的東西,竟出奇的是兩隻未長羽毛的肉翅,因此這隻怪牛在奔跑的時候一蹦一跳的,像是兔子一般靈活,它背部的四隻蹄子隨風有規則的來回抖動,彷彿欲扇動着騰空飛起。
那隻怪牛彷彿也發現了曦晨的存在,它在經過時,瞪着如銅鈴般大小的牛眼迅速的瞥了曦晨一眼。曦晨的心又猛地收縮,這隻怪牛眼睛瞳仁竟呈現灰白色,而四周的底蘊卻漆黑如墨,看起來煞是駭人。
可是令曦晨驚訝的事情還遠遠沒有結束,他繼續向前走了兩步,來到一棵參天巨樹前,卻發現此處的樹木也和外界的截然不同,茂密的樹冠直插地下,而其粗壯的根鬚卻高聳入雲端,彷彿章魚的觸手一般,隨風亂舞,四周的其他的樹木也盡皆如此。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曦晨心中彷徨的有些不知所措,面前的這一幕實在是太令人吃驚。這個世界彷彿一切都是扭曲變形的。
狂風在巨樹之間呼嘯而過,刮在曦晨臉上,滲出了層層血絲,他擡起右手,將臉上的血跡輕輕地去,擡着沉重地步子,朝前方繼續走去。在風裂境界之中,颶風無規則的吹着,彷彿來自四面八方一樣,曦晨無論朝哪一邊走,都是頂風而行。
“出路大概就在前方吧”看着眼前的景色逐漸的由荒蕪過渡到生機勃勃,曦晨心中暗喜,他相信,只要沿着這一個方向堅定不移地走下去,肯定可以找到出境的方法。
這樣枯燥的日子又過了一個多月的時間,曦晨腹內早已是飢腸轆轆,狂風已經劇烈到一個駭人的地步,曦晨的身體表面的皮膚早已經被鮮血染紅,看起來似乎沒有一處完整的地方。
曦晨的身邊各種各樣奇形怪狀的動物,還是不停地來回奔跑,彷彿永遠不知疲倦一般,似乎這裡的風對他們而言,絲毫算不了什麼。
曦晨此刻面臨着沒有食物,也沒有水,體內元力不停透支,又不斷恢復的窘境。有時候實在是餓的受不了了,曦晨只有強忍住內心的反感,抓住那些奇怪的動物,飲其血,食其肉。他要生存下去,如今也顧不了那麼多了。
風裂之境中的風沙可以說是鋪天蓋地,根本沒辦法生火,曦晨只好過起了茹毛飲血的原始人的生活。他的頭髮眉毛已經長出了少許,身上的衣服卻早已碎成一條條的,臉龐上的血跡已經凝固,變成一層厚厚的血塊兒附着其上。
“爲什麼還沒有出口?我究竟該怎麼做?”曦晨痛苦地跪在地上,用盡全力捶打着地面鬆軟的泥土,這個世界的一切都是如此的令人陌生,呆在其中太久,曦晨的精神始終處於緊繃的狀態。
曦晨仰面躺在草地上,四肢張開,他微眯着眼睛,看着天空中的日頭再次落下,一彎皎潔的月亮再次爬上來,曦晨深深地喘着粗氣。
清水真人放出神識,觀察着面前眉頭緊鎖的少年,他輕輕地嘆了口氣:“還是沒有發現麼,再不快點兒的話,可是真的要迷失在幻境之中了。”
此刻的曦晨,感覺胸口彷彿被一塊兒萬斤巨石壓住,悶得有些喘不過氣來,他仰觀於天,看着月亮在雲中穿行,一隻麻雀在他面前飛過,腹下的兩隻小翅膀不停地扇着,它弱小的軀體隨風飄來飄去。曦晨心神猛的一動,坐起身來,迅速將麻雀一把抓入手中,他仔細地觀察着手中不停地掙扎的奇怪動物,嘴角露出一絲微笑,“原來是這麼回事”。
“天即是地,地即是天,我真是笨,竟然被騙了這麼久”,曦晨站起身來,來到自己不久前曾遇到的一個萬丈懸崖,這裡風勢更大,山石被風化的棱角盡去,曦晨輕輕地笑了笑,縱身一躍。
曦晨的身形迅速的墜落向崖底,他緩緩地閉上了眼睛,周圍的景色在一剎那間劇變,天地也隨之顛倒,不一會兒的功夫,曦晨感覺自己的身軀接觸了地面。他睜開眼睛,看着面前的清水真人,淡淡地笑了笑,真亦假,假亦真,原來風裂之境顛倒了乾坤。
玄明子二人來到殺戮之都已經有一段日子,在他們的幫助下,黑烈率領着黑煞幫將先前的失地一舉奪回,甚至比以前的地盤還大出了不少。
如今的黑煞幫的人數也擴充了數倍不止,又有許多的人慕名前來加入了這個再次崛起的幫派,其中甚至還不乏一些通靈境界的高手,但是在玄明子二人的震懾之下,那些通靈境界的妖族倒是非常的乖巧,他們心裡極爲的清楚,面前這位看似人畜無害的大長老,可是能夠獨自一人將蝮蛇擊敗的大神通之士,雖說自己與他的境界相同,卻也不敢太過於放肆,更不敢自擡身價,與其平輩相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