曦晨哭着臉,艱難地轉過頭去,只見一個相貌甜美可愛,身穿黑衣的小女孩,正蹦蹦跳跳地來到他的面前,她天真無暇的臉龐之上佈滿了驚喜之色。小女孩如今雖尚還年幼,但姣好的面容,以及白皙勝雪的細膩皮膚,打眼一看就知道長大後肯定是個傾國傾城的美人胚子。
“小哥哥,你來天權峰做什麼?有事兒要找我爹爹嗎?”曦晨聞言,突然間想起玄星子師叔曾向自己提起過,面前的這位豔麗少女,這就是他唯一的女兒。
曦晨輕咳了兩聲,掩飾了一下內心的尷尬,拱手道:“我奉師父玄明子之命,前來天權峰隨師叔玄星子修習光系仙術,不知師叔他老人家可在?”
“當然在啦,我剛纔還在議事大廳見過爹爹,我這就帶你去找他。”小女孩伸出肉嘟嘟的小手,也不經曦晨同意,牽着他就朝議事大廳走去。
“小哥哥,這裡就是天權峰的議事大廳,爹爹就在裡面。”小女孩輕笑了一聲,鬆開了曦晨的手,指着一個寬敞的石洞說道。
“有勞師妹帶路,在下不勝感激。”可能是因爲第一次見面的方式太過於特別,曦晨面對林宛兒總是有一種怪怪的感覺,所以言語之間也是略顯疏遠。
小女孩也沒有在意,笑盈盈地說道:“小哥哥已經知道我的名字了吧,我叫林宛兒。我還不知道小哥哥的名字呢!”
見小女孩如此天真無邪,絲毫未將先前發生的尷尬之事放在心上,曦晨心中芥蒂稍霽,暗道慚愧。對方只是一個小姑娘,自己卻一味地斤斤計較,也太沒有男子漢的風範了,於是笑着回答道:“我叫夏曦晨。”
看到曦晨衝着自己甜甜地笑着,林宛兒粉酌般的臉上染上一層紅暈,“曦晨哥哥笑起來真好看。”宛兒心裡暗道。
見林宛兒低着頭不答話,曦晨奇怪地問道:“怎麼了?”
“沒什麼,沒什麼”林宛兒漲紅着小臉拼命地搖着手,好像做了什麼壞事急欲辯解一樣。“娘吩咐我給玉衡峰的玄霖子師叔送東西,那我就先走了。”林宛兒還不等曦晨反應過來,說完後慌慌張張逃逸似的離開。
曦晨看着林宛兒逃跑的背影,笑着搖了搖頭,“沒想到這小丫頭也有這麼可愛的一面。”
林宛兒跑出很遠,扭頭看曦晨仍在遙遙地注視着自己,便衝着他用力地揮了揮手,大聲喊道:“等我送完東西回來,就去找曦晨哥哥玩喲!”
曦晨也擡了擡手,微笑着點了點頭。自己身邊的師兄、師姐,最年輕的也有將近二十歲,更不用說師叔伯和師父他們了,都不知道是活了多少歲月的老傢伙了。他們平日裡雖對自己寵愛有嘉,但那種內心的隔膜卻是如何也不能逾越的。如今出了一個比自己還小一點兒的小師妹,曦晨嘴上雖不說,但心中也是有着一絲竊喜。畢竟在枯燥的生活中,有這樣一位兩小無猜的玩伴,也的確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曦晨又衝着宛兒揮了揮手,便轉身向議事大廳走去。林宛兒看着曦晨離去的背影,又低頭看着自己的芊芊玉手,一抹紅暈再次浮現在了她的臉頰之上,“曦晨哥哥的手,好溫暖呢!”
曦晨走到議事大廳的洞口,擡頭望了望,只見洞門高約三丈,並沒有經過任何的修飾,古樸中帶着一種遠古的蒼老氣息,還真是有些返璞歸真的感覺。
曦晨擡腳走了進去,山洞裡面卻看似甚是寬敞,沒有自己料想中的那種沉悶之感,而且不知道是什麼原因,洞內的石壁始終散發着璀璨的光芒,使得洞府之內比尋常的房屋還要明亮了許多。
曦晨放眼四顧,可是沒有看見玄星子師叔的身影,他料想師叔此刻可能有事出去,便盤膝坐在一旁的蒲團上,運功吐納。突然間,曦晨猛地睜開雙眼,瞳孔閃爍着睜向洞內的石壁,面容之上盡是不可思議之色,他身體也因震驚而微微顫抖。
“怎麼樣?很神奇是不是?”玄星子從洞外信步走進,笑眯眯地看着曦晨,一如既往的和藹可親。看到曦晨如此震驚不已,玄星子似乎早已預料到一樣,古樸的臉上波瀾不驚。
玄星子還不等曦晨開口詢問,便對他解釋道:“這個山洞頂部蘊藏着一個陣法,是我的師父,你師祖清雲真人所佈置的,師父他老人家學究天人,一生熱衷於鑽研陣法。一次偶然的機會,他無意間闖入一上古遺蹟,機緣巧合之下得到一冊上古陣法,名爲‘聚光陣’,旨在通過陣法之玄奧,彙集天地間的光元氣,來改善修仙者的修煉環境。但是由於年代久遠,陣法已經殘破不堪,師父他不甘心就這樣讓此陣法消逝與天地間,於是閉關數百年,苦心研究,最終將其殘缺的部分補充完整。”
“師叔祖他老人家對於陣法之道竟然如此的執着,實在是令人欽佩。”曦晨面露佩服之色,由衷地讚歎道。
玄星子聞言,眼神突然一黯,他繼續說道:“當師父佈置完此陣法後,剎那間臉上血色全無,他好像丟了魂兒一樣呆呆地看着洞頂,我和衆師兄弟都不明所以,也不敢出聲打擾師父。過來半晌,師父他才慢慢緩過神來,將我們遣出洞外,說要一個人靜一靜。我等當時只以爲師父又在陣法上遇到什麼難題,也未曾多想,便退出洞外,在洞口守候。”玄星子深深地嘆了口氣,似是不願回憶起那段往事。
曦晨沒有打擾玄星子,他知道,師叔接下來要告訴自己的,將會是一件驚心動魄的大事。
玄星子穩定了一下心神,繼續說道:“我們師兄弟一直守候到傍晚,也不見師父出來。於是,我不顧其他師兄弟的阻攔,強行闖入山洞,結果就看到了那令我終生刻苦銘心的一幕:師父他平躺在地上,早已命斷氣絕,而書桌上則是放着一封書信,告訴我們事情的始末。原來師父雖彌補好了陣法的缺陷,卻發現自己忽略了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便是陣眼。一般的陣法,只需普通的仙晶或仙器爲陣眼即可,而此陣法,卻爲上古大陣,逆天級的存在,需要極品光屬性的仙晶方可運轉。在我們修仙界,極品仙晶早已是傳說中的東西,更不用說還需要光屬性的。師父萬念俱灰之下,燃燒了自己的元神,將全身的修爲以及神識融入此陣法之中,化作一顆世上絕無僅有的極品仙晶,來作爲此陣法的陣眼。”
說到這兒,玄星子痛苦地閉上眼睛,雖然他一直平緩地訴說着這個故事,但從他顫抖的聲音就知道,他的內心並不像表面上看起來那樣平靜。
玄星子深吸了一口氣,拍了拍已經完全呆住的曦晨的肩膀,說道:“你師祖在信中囑託我們,一定要潛心修煉,不要學他一生碌碌無爲。”
“師祖纔不是碌碌無爲呢,他纔是真正的世間偉男子!”曦晨擡起頭,望着玄星子的眼睛,堅定地說道。
玄星子輕輕地笑了笑,“你師祖他爲人偏執,而且不善與人交際,可是他的的確確是一個了不起的人啊!”玄星子的臉上充滿着對師父的崇敬之色。
曦晨朝着這四周的石壁望去,石壁一閃一閃地發着璀璨的光芒,似乎是在歡迎着這個天資卓越的弟子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