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使出了全身的力氣,甚至將體內的元力滔滔不絕地貫穿至手臂,包裹在那柄鋼刀之上,也不能令手中的鋼刀動彈一下,那柄鋼刀彷彿生生長在了女子的芊芊玉手上一樣。
黑衣人被人阻攔,頓時勃然大怒,可是當他們放出神識,仔細打探一番之後,卻是睜大了眼球,顯得極爲地震驚,這看似柔弱的女子,修爲實則深不可測,她弱小的軀體內似乎蘊含着巨大的力量,比起自己,甚至比堂主白離也要高出許多。
在黑衣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那柄鋼刀逐漸地開始腐朽,鋒利的光芒盡去,刀刃上甚至發綠發青,令人驚訝的生長出了嫩芽,好像是肥沃的土壤一樣。
“好精妙的木系功法。”站在不遠處圍觀的衆人見狀,紛紛讚歎連連,這女子對木系元力的操縱已經爐火純青,甚至可以利用周遭的木元氣改變鋼刀的材質,這等精妙的控制力,可遠非一般人可爲,不僅功法上乘,而且天資絕對異於一般人。
女子輕笑了一聲,將握住鋼刀的玉手緩緩抽回,她望着手中依舊握着那塊兒爛木頭的黑衣人,撲哧一聲輕掩住檀口笑了起來,看的周圍那些遠遠圍觀的人險些傻了眼,如此的花容月貌,靚麗嫵媚的容顏,怎麼會出現在這種殺人不見血的骯髒地方,真好比天仙降臨凡塵,令人只可仰觀而不可褻玩,反而顯得頗爲的格格不入。
殺戮之都內絕大多數都是些流浪漢,女修卻是極爲罕見,即便是有,也大都是一些臃腫矮胖的貨色,而且修爲甚是低下,根本引不起他們絲毫的興趣,像這女子一般容顏的,卻是極爲罕見,甚至可以說是聞所未聞,而且這女子的容顏已經看似徹底化形,想必修爲至少達到了通靈巔峰,如此修爲美貌集於一身的傾城佳人,怎能不讓那些飢腸轆轆的漢子們爲之動心?
可是見獵心喜的他們,也只能在心中暗歎一聲,爲女子感到惋惜,修爲不錯又能怎樣,她此時得罪的可是天蛇盟的重要人物,蝮蛇最爲寵愛的親信族人,此舉動看似只是私人恩怨,可是必然會遭到天蛇盟的瘋狂報復,而此刻的天蛇盟可不比以往,實力遠非從前可比,不僅他們的盟主蝮蛇突破了通靈期,達到了問鼎境界,還藉助大地蒼狼的威名收集了幾位問鼎期的長老,常年坐鎮幫中,在殺戮之都這一畝三分地上,可以說是硬氣的緊,根本沒人敢觸及他的眉頭,即便是遠遠地看見了,也要畢恭畢敬地三鞠躬,至於每個月末的孝敬錢,更是一分也不能少,否則後果自負。
女子此時得罪了白離,就意味着得罪了整個天蛇盟,這其中的嚴重後果,人盡皆知。
“如此佳人竟要不幸喪生於此,實在是可惜了。”
一個共同的聲音呼喚在每個人的內心,可是他們也只能在心裡默默地想想,讓他們冒着不惜得罪天蛇盟的代價,跳出身來營救女子,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先不說自己有沒有這個實力,就算是能僥倖將女子救走,逞一時的英雄之氣,那接下來要面對的,將會是無窮無盡的追殺,被迫離開這殺戮之都的悲慘下場,內有仇殺,外有伏兵,他們可不願輕易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畢竟來到這裡的人,一方面即是窮兇極惡之徒,另一方面又是貪生怕死之輩,否則也不可能一輩子握在這巴掌大的小地方,做一個縮頭烏龜了。
再說了,像女子這樣的絕世佳人,定是心高氣傲的很,眼中定然輕易裝不下人,可不是一般的男子能駕馭的了的,別到最後吃不着魚兒,反而沾了一身的魚腥味。
“喂,你難道是砍柴的嗎?拿着這塊兒爛木頭出什麼神啊?”
詩倩瑤輕笑了一聲,伸出如蔥般修長的玉質,將額頭垂下的黑絲捋到鬢角,又指着黑衣人手中的朽木輕點了點。黑衣人聽見她的嘲笑,原本黑黝黝的麪皮瞬間漲得通紅,他一把將手中的朽木丟掉,怒目瞪着詩倩瑤,可是礙於她高深的修爲,還有一旁的白離並沒有出言示意,這纔不敢輕舉妄動,只得悶哼一聲轉過頭去,不再去理會她的嘲弄。
“這位姑娘,難不成你與這人有舊,爲何要阻攔我的手下?”
白離望着詩倩瑤舉世無雙的俏麗容顏,銳利的眼睛微微眯起,其中閃爍着淫邪之光,顯然也是被其驚世駭俗的美貌所震驚,他故作文雅地上前一步,衝着詩倩瑤輕輕一拱手,看起來好像是謙謙君子的作爲,只不過身材卻有些不太令人苟同。肥胖的肚皮搭拉到大腿,看起來頗爲臃腫,真的很難想象剛纔出手如此迅速的人,竟然會是他。
“這人的確和小女子有幾分淵源,不知道道友能不能看在小女子的薄面上,寬恕他這一次,小女子在此謝過了。”
詩倩瑤望着平躺在地面上,昏迷不醒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後暗藏着一條毛茸茸的尾巴,被寬大的衣襟遮擋住大半,只不過此時衣襟破碎了,下襬處露出的一角卻被敏銳的詩倩瑤看在了眼裡。
詩倩瑤美眸一閃,臉上帶着一絲擔憂之色,卻被其很好的隱藏了起來,他衝着白離微微欠身,端的是婀娜多姿,風情萬種,即便是她剛纔被她出言戲怒的黑衣人,也險些看傻了眼睛,忘記了一切的不愉快,直勾勾地盯着她看。
白離比起他的手下更是不堪,他看着朝自己微微欠身的詩倩瑤,眼睛睜得老大,眼珠子瞪得差點兒搭拉下來,他還不停地拼命吞嚥着口水。
“這娘們兒不錯,盟主賞給我的那幾個黃臉婆和她比起來,簡直就上不了席面,連路邊的大白菜都不如。”
想起當初自己潛入黑煞幫內部,蝮蛇爲了獎勵自己而賞給的那幾名女修,白離就是一陣唏噓,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嚇一跳啊!當初讓自己覺得甚是滿意的侍妾,如今卻根本就入不了法眼,想想都覺得倒胃口。
白離的小心思此時開始活絡了起來,他見如今女子有求於他,依照他一貫的陰損作風,自然是落井下石,他可不會去做什麼善人善事,好人不長命,禍害傳千年,白離一直信守這條規則。
白離望着詩倩瑤的一顰一笑,心裡都快樂開花了,他上前一步輕聲說道:“姑娘若是想要讓白某放了他,倒也不是件多困難的事情,只是白某有一事相求,還望姑娘可以應允。”
“哦,白道友有什麼話明說便是,小女子洗耳恭聽。”
“白某對姑娘一見如故,若是姑娘不嫌棄的話,是否可以給白某個面子,讓白某盡一下地主之誼,怎麼說在這殺戮之都的一畝三分地上,白某也算是能說得上幾句話的,相信日後對姑娘也能有所幫助,在這裡生活的更加方便一些。”
白離一出言便是自擡身價,顯然是想用權勢來打動女子的心,凡是來到這殺戮之都的人,都是貪生怕死之徒,爲了生存可以不顧一切,而生存下來的最好方式,便是依附一個比較有實力的幫派,而白離自認爲他便是最佳的人選,天蛇盟作爲殺戮之都獨一無二的實力幫派,自然非同一般,而他作爲天蛇盟的肱骨之臣,自然也是水漲船高,受人尊敬。
躲在暗處的衆人紛紛朝白離射來不屑地眼光,這胖子也實在是太無恥了,竟然拿這種事情來變相地要挾,可是他們的眼神中卻又流露着不甘,對方有實力,這就是能夠坐擁美人的籌碼,自己一無所有,也只好眼巴巴地看着,連出手相助的勇氣都沒有。
聽到白離的一番言語,詩倩瑤並沒有同意,也沒有反對,而是捂住檀口咯咯地笑了起來,她輕移蓮步,轉身朝着後方走了兩步,那裡佇立着一個高大的身影,一襲藏青色的長袍,不染絲毫塵埃,而四起的黃沙,則是圍繞着他身體來回地旋轉,就是不能靠近其分毫。
曦晨看見詩倩瑤微笑着朝自己走來,無奈地抽搐了一下嘴角。“這丫頭,還真是個惹禍精!”
“幫幫忙啦!求求你!”
詩倩瑤望着曦晨無語的目光,調皮地衝其吐了吐舌頭,低聲對其說道,她的表情甚是無辜,看起來倒好像是曦晨欺負了她一樣。
曦晨冷眼相對,沒有答話,想根木頭一樣地杵在那裡,一動不動,詩倩瑤聳了聳小瑤鼻,冷哼了一聲,也不顧曦晨究竟同不同意,便強行將他給拖了過來,而且還故作親密地地摟住了他的胳膊,像個乖巧懂事的小媳婦兒一樣。
詩倩瑤嘴角含笑,信步回到白離的面前,她輕捋了一下發絲,略帶一絲歉意地對他說道:“白道友,實在是不好意思啊!小女子如今是有夫之婦了,實在是不便前往,承蒙您的錯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