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天若冠,雖說前來參加冠禮之人並不是很多,除了一些官家女眷之外,大部分都是些公子小姐。與王婉上次笄禮時所來之人幾乎相差無幾。
待到招待賓客的宴席結束,便已經是申時過半,直到申時他們纔算送走所有賓客。
剛剛步入酉時,所有賓客皆以離開,唯獨留下傅彥、章靖和龔炯,以及江氏姐妹,還有江河與王雲夫妻二人,都留在了雙王府中。
然後都紛紛將王天和王婉二人團團圍住,都紛紛向他二人表示恭候。
等到衆人恭賀結束,王天便開口言道:“說實在的,若非父親母親還有舅父舅母,早已提前做好了安排,陛下又下了旨意,我還真不想這麼着急跟二妹妹成婚,畢竟二妹妹的孝期還未曾過去。”
江雪開口言道:“這這可是太上皇和太后娘娘親自參與操持,陛下又下了聖旨,你有怎敢不從?還是在府裡,安心等待成婚吧!從現在起,我們大家可都是你們的伴郎伴娘團,今晚都是要住在你們府中的。”
江月開口問道:“鳳姐姐?妹妹我可真是搞不明白,太上皇和太后娘娘以及皇帝陛下,都讓你進皇宮待嫁,可你偏偏執意不從,硬是要待在雙王府之中,省去那迎親環節?”
王婉長嘆道:“現如今,我雙親皆已不在,朱雀鎮的黃府玉宅又有些遠,時間來不及。除了那裡,我在這裡所住時日最久,這府中兩位尊長,先前又是我的義父義母。故而,此處不僅是我之後的婆家,更是我以前的孃家。再說我與哥哥之間情誼深厚,送親迎親那些凡俗禮節不要也罷。”
傅彥轉頭很是疑惑地詢問王天,“玉鳳有這般想法,你也願意?”
王天笑着回道:“這有什麼好不願意的?而且我覺得,只要我們彼此愛慕傾心,就不必在乎那些形式上的東西。”
章靖感慨道:“你們呀!還真是天生一對!”
傅彥再次開口言道:“明日咱們還有得要忙,還是趕緊早些回去休息吧?”
衆人會意點頭,紛紛回屋休息了。
在雙王府的其餘衆人都做着最後的籌備,準備着明日的婚禮婚宴。
然而,雙王府衆人都不得而知的是,一場蓄謀已久地陰謀,正在悄然向他們襲來,甚至都等不到王天和王婉明日的大婚。
深夜亥時三刻,衆人正準備上牀安寢。
就在這時……
“衆將聽命!包圍雙王府!沒有本將號令,誰也不許進出半步。連只耗子都能放過,一定要抓住刺客,否則,你們這腦袋也都別想要了?”
“是!”
外面頓時喊聲震天,就連剛剛萌生出的睡意,也都立時全消。
衆人聞聲而動,都不約而同地來到前院集合。
東方霸高聲吼道:“龔炯?近衛軍不是在保衛仁兒嗎?怎麼都到這兒了?他們來此何爲?”
就在這時,衛棟拖着傷重地身軀,來到衆人面前。
衛棟用長槍支撐起自己的身軀,帶着焦急而又疲憊地聲音說道:“咳咳……大事……大事不好了!九王爺趁……趁妹夫不在,掌控了近衛軍,他……反了!”
聽聞此言,衆人皆驚,丁月容頓時慌忙問道:“陛下和皇后娘娘現在如何了?”
衛棟痛哭流涕道:“陛下……和皇后娘娘爲了護送末將出宮給你們報信,已被名王格殺。陛下生前來不及寫下遺詔,便傳下了口諭,特請太上皇替陛下詔書,命三位小王爺平定叛亂,誅殺反賊,並且將皇位禪讓於逍遙王殿下。”
傅彥問道:“現在何人統帥近衛軍?”
衛棟帶着一副極爲疲累地神情道:“是……是一個,叫做,滿豐滿子成的近衛軍護衛。”
衛棟話音剛落,頓時連人帶槍一同摔落在地,隨即便陷入昏迷,不省人事。
蕭成竹隨即吩咐身邊如意、吉祥、青梅、臘梅和李全忠等幾個丫鬟小廝,將衛棟帶進王婉的那間小酒坊,通過酒坊進入密室,暫避一時。除此之外,還有江月、江雪這些武藝平平的女眷,以及像王雲這樣不會武藝的女眷,也都隨着一起進了酒坊後的密室。
現在的雙王府前院,除了下人,就是剩下的那些人。
江月、江雪他們那羣人前腳剛走,近衛軍後腳便已趕到。
而那領頭之人,就是現在的近衛軍統領。只見那名頭領,是一名稍顯瘦弱的青年漢子,只見那青年漢子面色蒼白如紙,沒有絲毫血色表情,就如同是地獄歸來的鬼王一般。即便現在的他面色猙獰,卻也看不出絲毫表情。
傅彥大踏步上前詢問:“你是何人?又是如何掌控的我近衛軍?”
那青年冷哼道:“哼哼!問我何人?就不妨告訴你,我乃新任近衛軍大統領,滿封滿子誠。”
王婉歷史上前言道:“你這名和字,要是調轉過來,道和我的一個故人重名了?不過你倆倒是有些相似。”
那名叫滿封的青年再次冷哼道:“你怎知我們就不是故人?興許我們還真的就是故人呢?有可能咱們八百年前就認識?你們說對不對呀?”
沒錯,此人便是昔日的子成,字滿豐。後來被人用秘術改頭換面之後,就改名滿豐,滿子成。然而雖然改了姓,調換了字。可這二者之間有也太相近了,容易引人懷疑。所以後來他就取其諧音,再次改名爲滿封,滿子誠。而且這個名和字,也還有別的韻味在裡面。
王婷聽聞此言,毫不客氣地憤怒道:“誰有跟你這謀權篡位的敗類認識?你就別在那兒侮辱我們的人格了?”
滿封盛世趾高氣昂道:“人格?就憑你們也配有人格?簡直是厚顏無恥?”
傅青也沒有絲毫的客氣,立時反駁道:“我們沒人格?我們厚顏無恥?難道你不明白一個道理嗎?”
滿封毫不客氣地反問道:“什麼?”
傅青隨即也是一聲冷哼,“哼!若是一個人,很輕易就容易去說別人之人,他怎麼去說別人,那麼他自己往往就是哪種人!”
滿封有些氣急敗壞道:“隨你們怎麼說?反正我現在都這副模樣了,還有什麼可在乎的?”
而就在這時,卻從外面傳進來一個聲音。
“他們現在都已經是甕中之鱉了,還跟他們說那麼多幹嘛?都一併殺了就是,反正皇帝皇后我們都殺得,他們又有何殺不得?”
東方霸甚是氣急敗壞道:“東方懷名!你這個逆子!咳咳咳咳……”
東方霸隨後就是一個踉蹌,差點沒有站穩,幸好有丁月容和牛閒二人將其扶住,這纔沒有立時摔倒在地,而丁月容旁邊的小蘭,也同時扶住了丁月容的胳膊。衆人也都死死地盯着眼前來人。
沒錯,此人正是名王。東方懷名。
東方懷名來到東方霸等人面前站定。隨後語氣不善道:“我是逆子?哼哼!你說我是,我便是吧!不論你說啥我都承認,誰讓我是你的兒子呢?我說父皇母后,現在都這個時辰了,也不早了,你們就隨我一道回宮吧。從今往後你還做你的,太上皇,而且我也不會虧待了你們。”
東方懷名隨後伸出右手的中指和食指,狠狠地指向了東方霸丁月容道:“我能退讓成現在這樣,其實這已經很仁慈了。哦,不對!從現在起,我就應該自稱朕了。反正,五皇兄被貶,其他皇兄也都碌碌無爲,二皇兄和三皇兄也都不知所蹤。你這皇位呀,現在可是無人繼承,不如朕就勉爲其難,勉強接手了吧。父皇!你說我是不是很仁慈呀?跟大皇兄是否有得一拼?不過大皇兄再好也都已經不在了,現在這整個北秦天下都是朕的天下。”
蕭成竹心下憤怒大聲喊道:“你這個忘恩負義的東西,好歹你父皇也生養你一場,你竟如此絕情,想要軟禁你的父皇母后。”
東方懷名隨即很是陰陽怪氣地說道:“這生欲之情嘛,朕自是要感激報答的,不然又哪來的朕呀?若是朕不曾來到這個世上,又如何登上這至尊之位?不過這養育之情嘛,他們二位確實挨不着邊兒,這些年來,可一直都是母妃在教養於我,與他們何干?”
東方懷名在說,到最後時甚是歇斯底里,憤怒之極。
王虎怒道:“那全都是因爲你母后仁慈,才能讓你們嬪妃所處的子女,都能在自己生母膝下養着,你不僅不懂感恩,不知其中恩情!反倒如此來說,可不就是一個忘恩負義之輩嗎?又如何能坐天下?”
東方懷名蔑視道:“我說恩山王!你這老傢伙倒是提醒我了,滿護衛!哦,不對。滿將軍!立即吩咐下去,但凡我東方皇室後裔,今後若是遇上通通格殺,一概不許放過。還有那些妄想反叛之人,也都滿門誅殺。若是有誰膽敢放過,若是讓朕知曉,朕定當屠他滿門。”
滿封吞吐道:“那……那同陛下一母所生的那幾個,要……要如何處置?也要……一概格殺嗎?”
東方懷名很是無情的:“一母所生又如何?難道他們就不可能奮起反抗嗎?通通都以謀逆罪論處,一個都不許放過,誰也不能例外!”
院中所有兵將聽聞此言,全都默不作聲,他們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而她們把東方懷名的每一字每一句,都聽在了耳裡,記在了心裡。
他們也不想聽,也想反抗,可是主將要讓他們奮起反叛,否則就會危及家人性命,他們亦是無可奈何,只能是表面順從名王,心理反叛。而且這種順從很有可能就會,成爲不義之舉,甚至丟掉性命。
然而,他們唯一能做的就只有聽命,主將是誰就聽命於誰,就如同牆頭草一般,甚至連他們自己都覺得不恥。
東方霸憤怒道:“那朕就明說要反抗於你,難道你連朕也要格殺?”
東方懷名擺出一副冷漠的表情,心有不屑地說道:“父皇息怒,兒子可不敢!不過這一路上,道阻且長,結果究竟如何誰也說不好。雙王府趁逍遙小王爺冠禮之機,欲殺父皇,圖謀反叛。而宮中內應也幫着殺掉了朕的大皇兄和大皇嫂。結果被兒臣所擒,在押往回宮的路途當中,他們兄妹三人武藝高強,奮起反抗,殺掉了太上皇和皇太后。最後的結果也就只有兩個,要麼就是被近衛軍亂這樣格殺,要麼就是逃亡在外。反正不管怎麼說,雙王府是完了。無論如何也都完了!”
傅青憤怒道:“還真是個畜生,連自己的親兄弟姐妹都不放過?”
事情既然已挑明,東方懷名又怎會多言?又怎會容他人多言?
東方懷名隨即對滿封吩咐道:“滿將軍!多派幾人手護送父皇母后,還有牛總管和小蘭深夜回皇宮。還有,他們因爲今晚高興,去城外踏青不慎感染疫病,恐命不久矣。爲防他人感染,不得與任何人接觸,現在就爲他們戴上頭巾面紗吧。”
滿封詢開口問道:“那其他人呢?”
東方懷名面露兇狠道:“這還用問嗎?殺!殺!殺!”
滿封正準備讓人帶走東方霸和丁月容等人。
東方懷名卻再次言道:“慢着!讓他們都看完雙王府衆人的結局吧!朕倒是要看看,被他們父子二人一生所倚重的雙王府,最終鬧得一個家破人亡的局面,我這一向人善的父皇,究竟會做何感想?又該如何面對?”
滿封隨即命兵士上前,那些兵是用自己手中的長槍與盾牌,殺死了這裡所有的下人。
與此同時,又有人上前去殺其餘人等。
眼見衆人反抗,丁月容和蕭成竹都很是隱晦地說道:“你們都不要在此苦苦糾纏,都回去守護好自己家之人,讓他們都切莫有任何危險?”
可這東方懷名哪裡明白其中之一,便在一旁冷笑道:“你們還在想什麼呢?你以爲朕還能給她們可成之機?不妨告訴你們,現在的傅府、江府和章府,乃至整個京城裡所有,有可能反叛朕的官家府邸,下午就已經派人去查抄了。現在只怕有好些人都已經身首異處了吧。還要想着反抗,還真是癡人說夢?”
傅彥一邊打鬥,一邊對王天三兄妹喊道:“三位小王爺!勞煩幫我們一把!”
三兄妹同時應道:“你們放心,這裡就交給我們了。”
在雙王府之中打鬥場面尤爲激烈,所有人都無暇分身。而東方懷名自己卻和這幾名士兵,一起留下來,看護東方霸等人,因爲一個不小心,這幾個人就會趁機溜走,從而給他們造成更大的麻煩。
因此,他也就只能眼睜睜看着傅彥等人向着別處而去。
不過東方懷名的心裡倒是安穩,因爲他清楚的知道,這幾人的家,現在很有可能都已經消滅殆盡了,即便是他們現在趕回去也是無濟於事。待到明日登基之時,再給他們定個反叛的罪名,那他們今後也就只能逃亡了。沒有了家眷,不管他們逃往何處,也都只是喪家之犬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