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4年春節一過,曾紀澤便率領淮揚水師的主力艦隊,大小艦船及新式炮艦,共六十餘艘隨同西征。
曾紀澤按計劃兵分水陸兩路,沿江西進,沿途掃蕩太平軍殘部,攻城掠地,抵達金陵,與曾國荃部一起,加入圍城之戰,進行最後的戰役。
到了白葦鎮,由於沒有適合大型戰船停靠的碼頭,曾紀澤遂命水師靠近江岸,全軍搭乘小船上岸,在鎮中暫住一晚。
江北太平軍已爲湘軍肅清,主力雖已爲消滅,但仍有潰散的小股部隊流竄作戰,曾紀澤此次天京之行,也意在掃清這些毛的散兵遊勇。
上了岸,曾紀澤和劉銘傳率淮軍一千多人馬輕裝前行,半個時辰便距白葦鎮不足一里多地,卻見鎮中大火滔天,槍聲不斷,彷彿在進行一場激烈廝殺。
“怎麼回事?”曾紀澤眉頭一皺,問劉銘傳。
“大公子,可能是土匪襲擊了鎮子,我馬上帶人去看看。”劉銘傳道。
“去吧,要是土匪,格殺勿論。”曾紀澤道。
劉銘傳立即率銘字營六百人馬殺入鎮子,裡面有毛在搶劫。
“該死!殺光毛!”劉銘傳見城中已是一片狼藉,處處銷煙,殘暴的匪徒們搶劫一切值錢的》》》》,@.£.n≈et東西,洗劫過後,便是將民居店鋪,盡皆付之一炬。他們見人就殺。不分男女,抓到婦人便就按倒,無論老幼,這些禽獸行徑讓劉銘傳大怒,下令將這一夥百餘人的太平軍散兵流勇殺光。
劉銘傳的將士們在蘇州休整已久,加上換了新裝備,如今遇上了這幫子小股髮匪,正如虎入羊羣。劉銘傳一聲令下,淮軍便如秋掃落葉向正在劫掠中的太平軍發起進攻。
這夥潰兵原屬侍王李世賢的部下,自九洲一役後,逃竄於江北一帶,平日裡深藏於山林之中,一旦偵知某處鄉城附近無官軍,便是傾巢而出,肆意劫掠。今日碰巧被曾紀澤偶然經過的淮軍撞上,算是自尋死路。
這一夥太平軍被淮軍殺得鬼哭狼嚎,沒命逃竄,劉銘傳早令封住鎮子上的四門,關門殺狗。一百多人半個時辰之內便被消滅殆盡,還有十幾人連逃也不敢逃,直接伏地投降。
曾紀澤進來城時,戰鬥已經結束,他派人通知附近的州縣衙門,派人來處善後之事。
曾紀澤一般不殺降卒,劉銘傳綁了十來個毛,向曾紀澤請命。
曾紀澤環視着這座被蹂躪如此的小鎮,到處是燃燒的房屋,遍地是被砍殺、姦殺的百姓屍體。就在他不遠之處,一個還在襁褓之中的嬰兒,竟被串在一柄矛尖上。而在那慘死嬰兒的身邊,是脖子被砍斷的母親。
“殺人者償命,天經地義!全部殺光!!”曾紀澤惱怒不已,人性的惡在吃人的戰爭中暴露無疑,毛以“天下平等”爲口號,現在卻是一支無惡不作的暴軍。他們擴充的重要手段就是拉壯丁,凡不肯從者,全家誅殺。他們擄掠、姦污、殘害婦女。下至黃毛幼童,上至花甲老婦,他們均不放過。他們虐待、殘害老人。強迫五、六十歲的老人爲其挑擔運輸,老人力不能任,常被鞭打致死。他們所過之處,佛寺裡的佛像一概搗毀,常有僧侶或信徒爲保佛像而慘遭毒手。他們以殘酷的手段報復地方團練,剜心、剖腹、斬斷手足等酷刑一應俱全,團勇地妻兒老小也遭屠戮,常有滅門慘禍發生。
“洪秀全該死!”在曾紀澤看來,無論他是否要推翻滿清,太平天國這個邪惡組織,現在必須被掃除,洪秀全即便不病死,也該千刀萬剮。
曾紀澤率領大軍西征,不久就跟曾國荃的吉字營勝利會師,天京城危在旦夕。
天京城內,李秀成在忠王府氣得暴跳如雷,一進大堂,就將手中的配刀拔出,狠狠的砍向面前的檀木椅子,幾番揮刀,將那椅子砍碎。
“天王息怒。”跟隨在後的親兵隊賀城棟從旁勸阻李秀成。
李秀成一腔的怒火無處發泄,他瘋了一般狂舞手中的刀,將這大堂的座椅毀了個乾淨。趕來的忠王妃不明就裡,下跪問道:“忠王,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李秀成沒有說話,賀城棟恨咬牙切齒,憤憤不平說道:“今天在殿上,姓洪的幾位王爺誣陷忠王收買民心,圖謀奪權,他們還當着天王的面罵王爺是奸臣。天王也信了,竟然當着滿朝武地面斥責王爺由忠變奸。”
忠王妃聽完解釋,滿心替李秀成覺得委屈,便勸道:“王爺,天王被那幾個洪姓王欺瞞。我看王爺也不必留在天京受氣,明天咱們就辦法離城與叔叔他們相聚吧。”
忠王妃指的叔叔便是侍王李世賢,儘管他的封地浙江已淪於左宗棠的楚軍之手,但他還保有數萬人馬,坐守十來座城池負隅頑抗。
李秀成發泄完怒氣,斟酌了半天,嘆道:“罷,既然天王這般不信我,咱們走吧。”
賀城棟道:“現下天王將天京各門都劃歸洪姓王爺們把守。王爺要出城,只怕他們不放行呀。”
李秀成奮然怒道:“本王離城正合了他們的心意,他們若敢阻攔,真就當本王好欺負麼!”
李秀成遂命賀城棟召集天京城中他的近三千嫡系人馬,由北面太平門出城而去,有敢阻攔者,他就強行殺出去。
王府中人一聽說忠王要離天京,上下頓時忙成了一團。也不知是誰將忠王要離城的消息傳了出去,金陵城內一時人心慌亂,附近的百姓扶老攜幼,自發的聚集在了忠王府前,不出一個時辰便有數千人之衆。
這些百姓全跪在王府前,或是嚎陶大哭,或是磕頭不止,衆人盡皆央求忠王不要棄他們而去,“忠王一走,我們必死無疑!”
王府門前擠了這幾千號人,將近把一條街都堵得水泄不通。李秀成無奈之下,只得出了王府,親自來見這些請願的百姓。衆人一見李秀成的面,頓時起來,嚎的比原來更響亮,咚咚撞地磕頭。
李秀成忙將跟前的一位老人家扶起,朗聲向衆人道:“各位兄弟姐妹,天京糧荒已久,秀成此番離去,只是多籌集些糧食,再回來解天京之困。”
此番話一出,衆人哭得更是聲嘶力竭,只是不肯讓路。那骨瘦如柴的老者撲嗵又跪了下來,抱着李秀成的腿哭道:“王爺是天國的頂樑之柱,若是去了,這天京哪還能守得住呀。王爺就忍心把我們留給清妖的屠刀嗎,你不能走呀。”
幾千人磕得頭破血流,仍不放棄,鮮血染紅了地面,一個個飢餓瘦弱的身軀,挽留李秀成。
李秀成仰天嘆了一聲,心中道:“莫非天意如此,我李秀成註定要與這天京一同覆亡嗎?”
感慨良久,李秀成苦笑,向衆人高喊道:“不走了,本王決定留下來,與天京共存亡。”
話音一落。絕望的百姓們彷彿在滾滾淵流中抓到了最後的一根救命稻草,他們大呼“忠王千歲”。
“咳咳”,在天王府,躺在龍榻上的洪秀全連連咳嗽,他只覺肺中似乎有滾燙的痰水在往上涌,但到咳時,卻是乾燥得連一個唾沫星子也噴不出來。他的嗓子眼像是堵了個一座火山,每一喘氣,都有熊熊烈火在升騰。
“主上,快飲一口蜂蜜,潤潤嗓子吧。”身邊的蘭妃急從侍女那裡接過一盞玉杯,邊撫順着洪秀全的背,邊輕輕喂他服下。
洪秀全不顧威嚴,搶過蘭妃手裡的杯子,一口氣灌了個乾淨。捱過了這一陣痛楚的他,忽然又發覺什麼不對勁,皺着眉頭說道:“這是什麼劣等蜂蜜,朕的紫金玉液呢!”
金陵城外的紫金山,每到夏日便是山花爛漫,蜜蜂採集此處之花所釀之蜜,最是甘甜可口,且紫金山向來被稱爲王氣龍脈所在之所,洪秀全最是相信,故他平素只服這紫金山所產的蜂蜜,號爲紫金玉液。
“主上……”蘭妃的聲調有些哽咽,但她強顏歡笑,說道:“紫金山在金陵城外,現下采之不易,待趕走了清妖,臣妾立刻叫他們去採集紫金玉液來。”
洪秀全一怔,這才恍然起,他這太平天國早已不復當年如日中天之勢,別說一口紫金山的蜜了,現在就是一碗江之水,恐怕他也難以再喝到了。
洪秀全的表情頓時變得落寞起來,他低垂着頭,久久不語。蘭妃還以爲剛纔自己的話刺痛了天王,起前不久所受之刑,心中嚇得要命,生恐天王降罪降罪。忙是笑顏更盛,柔聲細語道:“主上洪福齊天,我天國有天父護佑,轉危爲安指日可待。”
蘭妃的討巧之言令洪秀全爲之一振,心情好些。忽又聽到宮外喧囂聲起,似乎無數人在哭喊哀求。
洪秀全拍案喝道:“外面是誰在大吵大鬧!”
侍女忙去將御前侍衛喚了來,一問之下才知。原來是有數千饑民跪在宮外,請求天王開恩,賜給食物讓他們活下去。
洪秀全大怒道:“朕不是吩咐忠王將甜露分給他們食用嗎。怎麼還在這裡喊餓,李秀成又沒有執行朕的旨意?”
洪秀全現在是越看李秀成越不順眼。凡有不悅之事。皆不分清皁白地怨在李秀成身上,然後洪秀全怒哼一聲:“這些賤民,朕將天父所賜聖物分與他們,他們竟還不足知,貪得無厭,實在是令朕氣憤。傳朕之令,速將宮外賤民趕走。若有不退者,格殺勿論。”
成澤洲一愣,正待要退下去執行命令時,蘭妃貼近了洪秀全,攬着他的脖子媚笑道:“主上息怒,甜露乃天父所賜,我天國子民們自然都爭相搶食,有人搶不到也是正常。這些人未受天恩,所以纔來向主上哭訴吧。我主仁慈,自不與他們一般見識。不如賜他們些甜露。驅散算了吧。”
蘭妃一番話正合洪秀全心意,他的表情瞬即轉怒爲喜。揮手道:“罷了,就依愛妃說的去辦吧。”
成澤洲暗鬆了口氣,忙是領命退去。
洪秀全心情甚好,今時已至初夏,蘭妃身着薄裝,雪白的股膚若隱若現,最是勾人心魄,她又施了從外國進口洋香水,濃濃的鬱金香味直撲鼻中,洪秀全也不顧一干侍女在側,旁若無人將手伸入了蘭妃的裡衣中,隔着肚兜揉抓她的一對豐胸,旁邊的侍女趕緊閉上了眼睛。
蘭妃知道天王急待發泄,向下邊侍女道:“你們先退下去吧。”
洪秀全手一擺,高聲道:“都給朕留下,睜開眼睛,朕就是要在她們面前享用愛妃,這樣纔夠刺激。”
洪秀全平生好色成性,多年以來,總是變着各種各樣稀奇古怪地方式來折騰她們,蘭妃也早已習慣,而這次他竟要在衆目睽睽之下,行男女**之事,未免也太不知廉恥。蘭妃一時片刻還難以接受,嬌媚的表情變得猶猶豫豫。
洪秀全見她有不願之色,頓時臉色一沉,冷哼一聲,道:“怎麼,你不願受朕的雨露之恩嗎?”
洪秀全這一哼,頓時勾起了蘭妃對那日杖刑的痛苦記憶,她雖百般不情願,但只得緊緊摟住洪秀全,在他那蒼白的臉上吻了又吻,暱喃說道:“臣妾能受主上深恩,是三生修來的福氣……”
洪秀全大笑,向榻下侍女喝道:“爾等賤婢,統統給朕將衣服脫光,違逆者,處以重刑。”
洪秀全荒淫無道,宮中無論是妃子還是侍女,都被他蹂躪慣了,淫威之下,誰還敢有所違逆情。
侍女們雖是心中苦楚,恥辱萬分,但仍是忸忸怩怩的,各自將衣衫褪盡。而此時,洪秀全亦將蘭妃地衣衫粗魯的剝光,自己也是赤條條的一身,便在這十幾個的面前,將蘭妃反身按倒在榻上,如野獸般侵襲起她的身體。
洪秀全那天迴光返照,動作越來越猛烈,陡然間,他的臉色煞白如紙,只覺下腹劇痛無比,一聲嚎,吐出幾口鮮血,俯倒在了蘭妃身上,再也動彈不得半分。
蘭妃大吃一驚,急是從洪秀全身下鑽出,喝了衆侍女將他輕輕翻轉過來,不由嚇得是花容失色:“快叫御醫,快叫御醫。”
經過一番診治,洪秀全還是昏迷不醒。蘭妃問御醫道:“御醫,天王之病可有得治嗎?”
那御醫卻咳了一咳,低聲道:“主上年累月的操勞,積勞成疾,如今已是病入膏肓,只怕是,唉……”
“洪秀全該死!”蘭妃驚得一下子坐在了椅子上,雙目神色無光,直到那御醫退下已久之後才漸恢復了神智。那驚駭的表情漸漸消退,到最後,臉上竟是浮現出一絲暢快的笑容,她忍不住低頭在笑,喃喃道:“洪秀全要死了,洪秀全該死……”
這時,侍女報說忠王前來探視天王。蘭妃一聽李秀成之名,笑容頓時浮現,重新梳裝打扮了一番,才前去見李秀成。她便吩咐左右不得近前,獨自一人見了李秀成。
“王爺,叫你久等了。”蘭妃笑盈盈地說。
李秀成一見蘭妃,忙是躬身施禮:“臣見過蘭妃娘娘。”
“王爺跟哀家還這麼客氣呀,快快免禮吧。”蘭妃走近李秀成,伸出雪白玉臂,將他扶起。
以前蘭妃從未有如此動作,李秀成吃了一驚,在起身的同時,下意識將手往回縮。而蘭妃卻又用力,抓緊他的手不肯鬆,步子更往前,豐滿的身體已乎要貼到李秀成的臉,她氣吹如蘭,幽幽道:“王爺,天王已經不省人事,這裡別無他人,你無需太過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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