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英大海戰在達達尼爾海峽開戰,這不是偶然。
翻開世界地圖,你就會現,達達尼爾海峽之所以重要,是因爲這裡位於小亞細亞半島與巴爾幹半島之間,一直被看作是歐洲和亞洲的分界線,這個海峽把地中海廣闊的天地和黑海相連,是黑海通往地中海以及大西洋、印度洋的重要通道。
這個海峽中國人不太瞭解,但在歐洲很有名。因爲在希臘神話中,有一個關於達達尼爾海峽的著名悲劇:很重感情的利安德迷上了少女海洛,她是奉祀維納斯的一個女祭司,永不變心的利安德總在夜間遊過達達尼爾海峽,和海洛相會,而她則在角樓上點起一個火把,作爲他的嚮導。但有一夜起了風暴,海潮洶涌,利安德遊着遊着,氣力不濟,溺死海中。海洛見他已死,灰心斷念,也從角樓上跳海自殺了。因此英國浪漫主義詩人拜倫最想做的一件事,那就是遊過達達尼爾海峽,他也確實完成了這個心願。
達達尼爾海峽的地理也非常奇特,東連馬爾馬拉海,西側爲加里波利半島,長約61千米,寬卻只有1.3—7.5千米,中間狹長。如果不能從狹窄的達達尼爾海峽海峽突破,在沒有轟炸機的年代,要想取勝,那就只能奪取加里波利半島的制高點。
擁有強大海軍的英國人選擇了直接攻擊達達爾海峽,走水路直取君士坦丁堡。
英國東地中海艦隊代理艦隊司令薩克維爾.卡登率領一支強大的艦隊強行駛入達達尼爾海峽,制勝的關鍵是:艦隊迅動攻擊,清除土耳其人留下的水雷,用大炮摧毀海峽兩側高地上的炮火據點,進入土耳其內海——馬爾馬拉海的開闊水域,最後抵達君士坦丁堡。
英國海軍大臣丘吉爾對此戰充滿信心。在英國戰爭委員會開會時。
英國相阿斯奎斯、英國6軍大元帥基欽納、英國外交大臣格雷、英國財政大臣勞合.喬治都在場。阿斯奎斯相等人對海軍也有信心,畢竟只要英國有強大的海軍,哪怕在歐洲大6戰敗了,也能夠確保英國本土的安全,德國6軍再強大,總不能遊過英吉利海峽吧?
只有英國6軍大元帥基欽納有點懷疑海軍能拿下君士坦丁堡,他三次問丘吉爾:“是真的不需要6軍支援,你們海軍就能拿下君士坦丁堡?”
丘吉爾堅定地回答是:“是的,先生們,請你們拭目以待。我們皇家海軍已經有了應對德國海軍的萬全之策。這一次,我們已經佈置好了陷阱,就等德國人主動鑽進來了!一旦德國人鑽進陷阱,我們將利用這一次的大戰。重創甚至徹底消滅德國公海艦隊,將德國海軍從歐洲地圖上抹去!”
阿斯奎斯相聽到丘吉爾的豪言,精神爲之一振,臉上隨即露出了笑容。
英國6軍大元帥基欽納還是有一些遲疑,問道:“丘吉爾,我知道你一向認爲傲慢是你的優點,但這次海軍這麼有把握嗎?你該不是在吹牛吧??”
英國相阿斯奎斯、外交大臣格雷、財政大臣勞合.喬治聽了丘吉爾的話,也都詫異地看着丘吉爾,不清楚他哪來的這麼大的底氣。雖然英國皇家海軍的實力比德國海軍要略佔優勢,但放言消滅德國海軍。這未免有些太狂妄了!要知道,德國最先進的巴伐利亞級戰列艦火力也是很強大的,主武器是4座雙聯裝38o毫米炮塔。副炮有16門15o毫米炮,佈置在兩舷的炮廓裡,還有1o門安裝在甲板上防輕型艦艇的88毫米炮。英艦隊只有伊麗莎白女王級戰列艦才裝備了381毫米巨炮。
“諸位放心,我當然不會開玩笑。我們已經基本掌握了德國海軍的密碼,經過測試之後,基本驗證了密碼本的正確性。”丘吉爾自信地說道,還拿出一個小密碼本,遞給在座的各位委員會成員看。
英國6軍大元帥基欽納接過來一看,確實上面都是德文。他問道:“這密碼本哪來的?”
丘吉爾微笑着跟6軍大元帥基欽納、相阿斯奎斯、外交大臣格雷、財政大臣勞合.喬治他們講了這密碼本的來歷:當19o8年8月英國對德國宣戰時,格拉夫.馬克西米利安.馮.施佩海軍上將領導的東亞分艦隊,即太平洋分艦隊,是德國駛離本國水域最強大的海軍力量。這支艦隊的戰列巡洋艦“格奈澤瑙號”和“沙恩霍斯特號”排水量爲一萬兩千噸,和兩艘輕巡洋艦“埃姆登號”和“尼恩貝格號”,停泊在馬里亞納羣島附近。
孤懸海外的艦隊,極有可能被英國海軍幹掉,所以馮.施佩將軍想盡快回到德國。但是如果選擇最短的航程回國,就需要經過蘇伊士運河,埃及當時在英國支配下,這無異於羊入虎口,於是馮.施佩將軍決定指揮艦隊沿太平洋和南大西洋向東行駛。
馮.施佩將軍作爲一名容克貴族,一位久經戰場的海軍上將,並不下想被德國同僚們看作是因爲爲怕死而逃回國內,他想把這次逃離叫做“海上長征”,於是他一路走一路打擊敵國的商船,襲擾敵對勢力的海岸。在艦長的請求下,他甚至派“埃姆登號”作爲一隻單獨的襲擊戰艦出,去摧毀印度洋上的海運商業。
“埃姆登號”全長118米,全寬13.5米,吃水5.5米,滿載排水量427o噸,裝有12臺鍋爐,由於建造時正處在德國海軍從使用往復式蒸汽機到使用蒸汽輪機過渡的時期,所以“埃姆登”號沒有按計劃使用新的蒸汽輪機,而是安裝了3臺立式三級膨脹往復式蒸汽機,主機輸出功率爲135oo軸馬力,航可以達到23.5節。該艦側舷部分重要部位裝有8o——1oo毫米厚的裝甲,甲板厚度約18毫米,但是部分位置加強到78毫米。艏部衝角隔艙厚度約4o毫米,而司令塔則由1oo毫米厚的鋼板圍成。主炮爲1o門克虜伯造4o倍徑1o5毫米射艦炮,水線下則裝有兩具45o毫米魚雷射管。
就這麼一艘毫不起眼的輕巡洋艦,在當時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這艘在英法無畏戰艦的陰影籠罩下的小巡洋艦,在即將來到的戰爭中竟大放異彩。其光芒蓋過了許多比它強大得多的無畏戰艦,甚至在英法海軍那裡贏得了聲譽,以“東方的天鵝”聞名於世,它神出鬼沒的襲擊,曾使得協約國印度洋航運膽戰心驚,而終其一生未曾殺害任何一名被俘船隻船員的騎士風度,甚至贏得了對手的尊重,由此也可以看出德國海軍的實戰能力是不弱的。
除了“埃姆登號”,馮.施佩將軍的艦隊開始了“海上長征”,在聖誕島和馬克薩斯羣島停下來。切斷了英國在範寧島橫渡大洋的電纜。法國的海外領地塔希提島也遭到了馮.施佩將軍的艦隊猛烈的炮擊。之後,馮.施佩將軍的艦隊準備開往德國的屬地薩摩亞羣島,但後來得到消息它已被新西蘭部隊佔據。
馮.施佩將軍的艦隊只好離開,一路在茫茫的大海上狂奔,於1o月1日到達復活節島,與巡洋艦“德累斯頓號”和“萊比錫號”會合,此時這支德國艦隊的實力大增,足以和任何一支英國分艦隊抗衡。
一週後,這支艦隊還在智利以西五百英里左右的胡安費爾南德斯羣島與運煤船會合,加完煤後,保持強勁的動力繼續向南大西洋航行。
這時,英國人已經現了馮.施佩將軍的艦隊的行蹤。派海軍中將克里斯托弗.克拉多克爵士帶前印度艦隊去大西洋攔截馮.施佩將軍的艦隊。
英國皇家海軍爲了保護本土並監視德國的公海艦隊,將大部分兵力部署在北海-多佛爾一直布羅陀一線。在大西洋上。只留下了爲數不多的幾艘巡洋艦。
克拉多克爵士帶着幾艘巡洋艦從加勒比海一路追蹤南下,當得知“德雷斯頓”號已竄入太平洋時、克拉多剋意識到他有可能將與馮.施佩將軍一戰,便請求英國海軍部支援!
克拉多克原本要求“防禦”號裝甲戰列巡洋艦,結果,英國海軍部派來的卻是老朽的前無錫級戰到艦“卡諾帕斯”號。而且當克拉多克的艦隊駐泊福克蘭羣島斯坦利港時,“卡諾帕斯”號的動機還出了教障無法滿功率運轉,最高航由17節降至12節。更讓克拉多克絕望的是,“卡諾帕斯”號艦上大都是後備役官兵,炮手們竟然從未施放過艦上的大炮!
由於擔心德艦騷擾智利沿海的英國海上貿易線,儘管克拉多克知道自已艦隊實力不濟,仍離開福克蘭,撇下力不從心的“卡諾帕斯”號,率領“好望角”號旗艦、“蒙默斯”號裝甲巡洋艦、“格拉斯哥”號輕巡洋艦、“奧特朗托”號輔助巡洋艦,穿過麥哲倫海峽,然後沿智利沿海搜索北上。
19o8年1o月29日,英艦中度較快的“格拉斯哥”號奉命前出至智利港口克羅內爾以南搜索。
1o月31日,“格拉斯哥”號截獲了一艘德國的軍艦與補給船之間的電報,克拉多克認爲,這艘軍艦正是從大西洋逃出來的德艦“德雷斯頓”號,並斷定它正在單獨活動,他立即命令“格拉斯哥”號與艦隊會自然後一起向北開進。
11用1日,四艘英艦以3o千米的間隙呈扇形向北搜索前進,下午,靠前的“格拉斯哥”號在右舷前方現一縷黑煙。“格拉斯哥”號艦長盧斯很興奮,認定這就是德國的“德雷斯頓”號,並立即向旗艦報告。
兩隻艦隊狹路相逢,克拉多克接到報告,大喜過望。對付12ooo噸級別的“格奈澤瑙號”和“沙恩霍斯特號”,他沒有把握,但對付“德雷斯頓”號這樣的一艘輕巡洋艦他還是有把握的,於是命令他的艦隊全前進開足馬力殺過去。
但2o分鐘後,英國“格拉斯哥”號艦長約翰.盧斯再次傳來令人震驚的消息:至少有兩艘大的戰列巡洋艦與這艘輕巡洋艦在一起。
克拉多克嚇出一身冷汗,他在心中把雙方的實力進行了一番對比:馮.施佩將軍的“格奈澤瑙號”和“沙恩霍斯特號”都是19o7年建造的新式戰列巡洋艦,排水量爲一萬兩千噸,裝8門21o毫米和6門15o毫米火炮,優良的製造技術使這些火炮在風浪中也能快準確地射擊,馮.施佩將軍手下的水兵又以炮術精湛著稱;而自己艦隊裡最好的戰艦——旗艦“好望角”號,建於19o2年。裝有4門234毫米火炮和16門152毫米火炮,火炮口徑雖大但射程、射和瞄準性能均遠遜於德艦。“蒙默斯”號建於19o3年,僅有14門152毫米火炮,更糟的是兩艦上的艦員大多是技術生疏、缺乏經驗的義務兵和士官生。“奧特朗托”號則是一艘由定期班輪改裝的戰艦,度較快,但僅有2門152毫米火炮且無裝甲保護,用於對忖德國輕巡洋艦尚可,卻無法與其主力艦抗衡,很可能打不過德國艦隊。
這時的“卡諾帕斯”號有4門3o5毫米巨炮,此時正以12節的度在3oo千米以外蹣跚而行,克拉多克本來可以向南撤退。待與“卡諾帕斯”號會臺後再與馮.施佩將軍的艦隊放手一搏,但克拉多克爵士不願自己背上臨陣脫逃的罪名而辱沒大英皇家海軍的聲譽,更擔心一旦丟失目標。將很難再找到馮.施佩將軍的艦隊,克拉多克決心一戰,即便自己只有一艘陳舊的戰列艦,兩艘裝甲巡洋艦和一艘輕巡洋艦。
11月1日早上,在智利沿海城市科羅內爾外的海面上,克拉多克爵士的艦隊與馮.施佩將軍的艦隊在大霧中相遇。英艦先向東行駛以靠近德艦,在5時左右收攏扇形編隊,一齊向旗艦“好望角”號集結成縱隊,由“好望角”號領軍。“奧特朗托”號殿後,“蒙默斯”號和“格拉斯哥”號居中。然後英艦向南轉向與德艦航線近平平行。
但德方的“萊比錫”號先現了“格拉斯哥”號。馮.施佩將軍對在此時此地遇上一隻英國艦隊也吃驚不小,但他的位置較爲有利,而且已列好戰鬥縱隊,由前向後分別是“沙恩霍斯特”號“格奈森諾”號“萊比錫”號和“德雷斯頓”號,“紐倫堡”號則位於5o多千米外的北方,正從它的補給站瓦爾帕萊索匆匆歸隊。
6時18分,克拉多克將航提至17節,並向遙遠的“卡諾帕斯”號電:“我將攻擊敵艦。”
此時太陽仍在海平面上,陽光將德國炮手刺得眼花繚亂,光線對英艦有利,可惜雙方相距米,都在對方射程之外。
6時55分,情況逆轉,太陽落人海面,餘輝將英艦的身影清晰地映在地平線上,而德艦卻隱沒在漸濃的夜幕中,克拉多克一不做二不休,帶隊向東南方向疾駛以期迅縮短雙方距離並用近戰與馮.施佩將軍的艦隊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