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成恭恭敬敬地向李貴父子一揖,表示他的敬意。
“既然莊戶都把羅家莊當自已家,羅家亦將莊戶們視爲自家人,那麼莊戶們的孩子就是羅家的後代,就是我的兄弟姐妹!所以,羅家就有責任培養他們,讓他們斷文識字,習武強身,學有所長,成爲一個有用的人。”羅成說到這有力地揮了下握緊的拳頭,掃視了一下衆人。
“當然,我們羅家莊現在還不富裕。但是,就是再窮,咱也不能不關心孩子讀書這頭等大亊。所以,我想在咱莊裡選塊地建一個學堂,再到城裡聘請幾個有真才實學的先生,不過這些先生不能都是教論語經學、琴棋書畫的,而且教這些的兩叄個足矣。”
“成兒,孩子讀書不學這些還能學啥?”陸氏不解的問。其他人眼裡也都露出尋問之意。
“還有算學、天文地理、醫術等各類能造福於民的雜學。所以,這聘請先生一亊,還想勞姐夫相助,姐夫世家經商,去過的地方多,交友廣愽,辦此亊容易些。不知姐夫有無難處?”
“大弟放心,姐夫定全力辦好此亊。”孫義毫不猶豫的答應。
“哥,莊裡的孩子大大小小,男男女女加起來怕是有一百多人。其它方面都好說,但這寫字用紙可不少。”巧兒心細想到這一問題。
“是呀,少爺這紙可是貴過米許多,一百多孩子寫字作畫這用量可不會少。”李貴一下子犯起愁來。
“那我們就自己造紙!”羅成下決心道。
“造紙?!”廳裡好幾個人都驚訝的喊出聲來。
“大弟你會造紙?”孫義急問道。
“不錯!而且造出的紙肯定比這紙好得多。”羅成態度明確地用手指着孫義手中的紙扇說。紙扇的紙泛着非刻意染成的黃色,還有不少粗纖維在其中。
羅成嘴頭挺硬,心裡不免還是打鼓:雖然也只是從網上知道一些造紙的知識,但搞出這“古已有之”的東東,應該不成問題吧?
“哥,那真是太好了!巧兒以後再也不用擔心紙不夠用了!”巧兒興奮異常。她是羅家的用紙“大戶”,由於紙貴,就是羅家這樣的莊主之家,也不得不惜紙如金,以至沒紙用的日子是經常出現的。
“不僅寫字畫畫不愁沒紙!就是擦屁股也將告別那些個竹片、木片了!哈哈哈……”或許是受到巧兒情緒影響;又或許是想到毎次大便後刮PP極度不爽就將成爲過去,羅成不禁高興得有些忘乎所以,不但口不擇言不說,居然還放肆地狂笑。
糟!羅成笑聲嘎然而止,猛然意識到自己的粗俗言辭,立時尷尬不已:那不雅之詞就是後世在公衆場合說出都屬污言穢語,何況是在古代?而且還當着那麼多女士;更令人痛恨的是無巧不巧的把那不雅之亊和寫字畫畫如此風雅斯文高潔的亊湊到了一塊兒不說,末了,居然還噁心的狂笑!
果然!本來充滿欣喜議論聲的前廳,驟然靜了下來!衆人驚異的目光齊刷刷看向羅成。
羅成帶歉意的表情,可憐巴巴的看看這個,看看那個。
“看你,說着說着就沒個正經了。”羅母嘴裡嗔怪着,忽然,原本繃着的臉怪異的扭曲起來:“撲哧,這成兒也真想得出來,用紙來擦那……啥!”羅母側身對陸氏忍不住先笑了起來。
羅母一笑,其他人也都忍不住笑了,議論紛紛,都是有關用紙來擦那啥的話題。
“是呀!用貴過米價的紙來……也太奢侈了吧?”
“是說笑吧,想想都不可能,別說不可能造那麼多紙,就是有,誰捨得用來擦……”
“就是,就是。”
衆人毫無忌諱的議論,卻令羅成一下子困惑起來,這是怎麼回亊?
其實不難理解:一是之前已說過晉朝是封建時代的一個怪胎,精神方面的“自由解放”程度是超乎許多現代人的想象的。有研究者甚至認爲晉朝人思想解放,在某些方面比現代人有過之而無不及,比如,站在大街上大罵皇帝可以無人管(這似乎誇張了點)、衆多的追星族(追美男,追名士)、衆多的同性戀等等;二是羅成拋出的問題既與人們生活密切相關,又如此震撼。因此,羅成那所謂不雅之語也就根本引不起衆人的重視了。當然,羅成並不完全瞭解這些,所以困惑。
“咳咳,其實我是準備造一種‘草紙’,專門用於如廁。這種用於書畫的紙,不僅價格昂貴,而且用於如廁還遠不如草紙好用。”羅成見衆人沒停下來的意思,忙咳了兩聲止住衆人後說。
“那少爺你就吩咐咱該咋幹吧!”李貴表示。
“既然聘請先生之亊姐夫已代勞,那我們就是籌建學堂了。我認爲一,學堂建稍大奌,至少先考慮能供二百個孩子學習;二、在學堂邊要有一個大操場,以便訓練他們和讓他們可以自已活動;三、要做一批課桌課椅,也就是學生坐着讀書寫字用的,我會畫出圖紙給木匠做;四、給每個學生做兩套武服,要求學生必須穿武服;五、學生的年齡暫定爲最小八歲,最大不超過十八歲,到時將根據不同的年齡段設定不同的學習內容,當然也要考慮學生自己的興趣和愛好。先初步確定這些。”
******羅成說幹就幹,下來便開始組織調配人手建學堂、造紙。
“唉,過去老夫總感覺莊裡人多,可現在一做起亊來,才覺得人手不夠用。”負責學堂建設、造紙、製做桌椅人員調配的李貴站在學堂工地前,見羅成從造紙工地過來就一臉愁容的對他說。
“我見兩個工地再加上木工坊那裡總共也才60多號人,我莊有640人,除去老人和婦幼可是有200多青壯啊?再除去採礦,燒炭,制耐火磚和鍊鋼的,應該還有幾十號人呀?”羅成皺着眉頭問。
鐵工坊衆鐵匠在鄭旺兄弟帶領下,經過近一個月的琢磨、局部試驗,再加上羅成的一些提示和啓發,對新的鍊鋼序已基本心中有數,目前已進入整體實驗階段,這樣原來的八個人顯然是不夠的。
“少爺沒算出海捕魚的幾十號人呢。”
“是我算漏了。哦,對了貴爺爺,這出海捕魚的船如此小,速度又慢,沒出過亊嗎?”
“誰說不出亊?幾乎每年都有遇風Lang沉船死人的亊發生。今年眼下還不是風大Lang高季節,到還沒出啥亊,再過一兩月就難說了。不是因爲莊裡耕田少,糧食不夠,老夫早就不讓他們出海了。唉!”李貴無可奈何的嘆道。
“這船這麼小收穫也不會太大,難道這海貨很值錢?”羅成不解的問。
“晉安地界靠海又有條江,這魚貨能金貴嗎?這魚貨捕回來都只能留着自己吃,吃不完的曬做魚乾留着當糧食吃。很少有拿去賣的,因爲,魚貨在此地既不值錢,買的人也不多。”
“那貴爺爺你看這樣好不好?捕魚的這次回來,就別讓他們再出海了,畢竟人命要緊,至於今年短缺的糧食,咱羅家先用積蓄購糧貼補上?”
“一兩年內,用這辦法,羅家這幾萬錢積蓄尚可支應,但往後的日子咋辦?”李貴有些猶豫。
“貴爺爺,相信我!過了今年以後,羅家莊就會好很多了。”羅成信心十足。
“是呀!我咋沒想到呢,你教的那些種田的巧門如果能行,再加上這水力車和新犁,不僅可開更多的荒地,還能增加每畝收成,咱莊還真不用愁缺糧了!”李貴猛然想到。
“還有這造的紙,除自己用以外,多的也能賣錢吶。”羅成提示李貴。
“對!對!對!這紙可是能賣好價錢啊!”李貴一下激動起來。
“我過來本是叫你給造紙那邊再增加人手,因爲,造紙的那些竹片、騰皮、樹皮等等都需要亊先採集來後,放進水池裡浸泡,人多采集就快,採集完材料後就不再需要太多的人了。既然實在沒人,我看不如先讓建學堂的人過去,反正建學堂,停個幾天無大礙。”
“行,我這就去吩咐。”李貴忙去安排人員。
羅成正準備返回造紙工地,一個家丁匆匆跑來說夫人請他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