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越來越多的鳥, 野狼風趕緊俯下身想用自己的身體爲落心擋住任何可能的危險。可當他的身體剛一碰到珊瑚牀面,他驚訝地發現珊瑚牀上的溫暖已被刺骨的冰冷代替了,野狼風頓時就嚇出了一身冷汗, 他趕快把落心從牀上抱起來緊緊護在懷裡, 把手放在她的胸口上爲她灌輸真氣。
還在沉睡的落心被突然的一冷一熱激醒了, 迷迷糊糊間, 暖暖的熱流順着她的心窩傳遍了全身, 她的神智開始恢復正常。剛一睜開眼就看到野狼風的手貼在自己的胸口上,她虛弱地笑道:“風,我沒事兒, 你別擔心。”
見落心終於清醒過來,野狼風吐了口氣, 然後立即出聲解釋這裡突然的變化:“落心, 你可醒了!珊瑚牀變涼了, 紅光也消失了。”
一聽他言,落心大吃一驚, 擡睫看向四周只見洞裡亂糟糟,飛了一大羣種類不同的海鳥,看到這兒,落心下意識地側頭看向自己的肩膀,同時不忘提醒道:“風, 快看看我肩頭的紅心胎記是否還在?”
野狼風探過頭來, 仔細地看了一會兒, 驚喜地說道:“落心, 那紅心胎記消失了, 沒留一點兒痕跡!”
“你確定?”
看着她還帶着些質疑的眼睛,野狼風笑着點了點頭, 落心激動地抱緊他,喃喃自語:“一切都過去了,過去了,落心真得無痕了,我真是太高興,太高興了!”
野狼風高興地笑了起來,輕拍落心的後背,也是心潮澎湃,感嘆道:“是呀,都過去了!”
發完感慨,擡睫看了看滿洞的海鳥,捏了捏落心的臉蛋兒,野狼風嚴肅地說道:“落心,我真得很感激冥童那個小神仙,這一次爲了救你,他竟多受了八年的苦,等我們見到他的時候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落心含着淚點點頭,想到那有着一頭蔚藍色長髮的小神仙又被煉獄之火焚燒了八年,心底的感動無法言表。良久,待心情平靜了些,落心拉起野狼風的手,心情從沒象現在這般輕鬆過,“風,我們走吧,以後不用再到這個山洞裡來了。”
“我揹你出去!”
看着開始上漲的海水,野狼風拍了拍肩膀示意落心自己爬上來,“那就謝謝夫君了!”落心拿起牀邊的香蕉,美滋滋地躍到了男人的背上,撥去香蕉皮落心知道野狼風這幾天一定又沒吃東西,趕快把香蕉塞進他的嘴裡道:“你先吃一口!”野狼風美滋滋地咬了一口後囑咐落心道:“你吃第二口!”
“好!”兩個人你一口,我一口邊吃香蕉邊笑,一會兒的工夫就消失在山洞口了。
“wawayi,hulahula……”兩個人剛一到草屋前,就見一羣島民正舉着火把在他家門前又唱又跳,很是熱鬧。
一看又要被打擾,野狼風的濃眉一蹙,星眸一瞪有些想發火,感覺到他的燥氣,落心趕緊從他的背上跳了下來,疾步走到女族長的面前與她禮節性地碰了碰鼻尖,聊了兩句,這些人就高高興興地走了。
晚霞如丹,輕風徐徐,海浪拍岸,坐在被島民們奉爲海神山的山谷中,還有瀑布鳴響,常青藤盤繞,真乃人間仙境,可是野狼風的臉上卻寫着不爽。
一條巨大的鯨魚被高掛在篝火上,不時有人往那魚的身上塗了一層又一層的椰油,陣陣香氣隨着篝火的噼啪聲不斷向四周蔓延。島上的族人們都聚了過來,因爲今天島上有勇士捕到了第十條鯨魚,按照這兒的規矩,第十條鯨魚日就是族裡最盛大的祭海神日。這一晚,人們要大口吃肉,大殼喝酒,狂歌勁舞,尋歡作樂。
野狼風無精打采地坐着,沒有被這裡的歡樂氣氛所感染,倒不是他不喜歡這裡的人,而是不喜歡自己的私生活總是被這兒的規矩打擾。
捕捉這十條鯨魚,島民們可是用了很多年的時間,可他僅用了一兩個月就捕回來四條。其實野狼風也沒覺得自己有多了不起,因爲島民們的捕魚工具是魚骨針,而他的工具是能夠斷鐵碎鋼的利劍,當然不能相提並論了。不管他怎麼解釋,這些島民還是把他當成海神一般崇拜着,騷擾着。
這不,這個大型的慶祝晚會又要強迫他表演節目,還說什麼爲了表示族人對他的敬仰,族長還會親自陪他一夜。野狼風真是氣運丹田,眼冒金星,恨不得舞起長劍殺他個魚仰人翻。想他堂堂的冥野大帝,向來都是天下人想盡了一切辦法來取悅他,被他獎勵,哪兒有反過來的道理。
就在他正想得入神的時候,“wawawuwa,ha’apai!”女族長端了一殼剛剛烤好的鯨魚肉一臉獻媚地走到了野狼風的面前,雙手爲他捧上了還噴着異香的鯨魚肉。野狼風星眸一瞪“噌”地站起身,想把那女人罵走,落心一看情形不對趕緊跑了過來擋在男人的身前,很有禮貌地碰了碰族長的鼻尖替野狼風接過了她手中的大貝殼。
人們一看小仙女接受了族長的敬意,歡呼聲四起,尖叫聲不斷,隨即一羣穿着草裙,耳朵上彆着鮮花的男人“wuyawuya”的歡叫着舞到了篝火旁。頓時山谷裡笑聲,喝彩聲不斷,只見有人吞火,有人吐火,有人翻騰跳躍,那矯健的身姿好像在與海濤搏鬥,又好像在攀椰摘果,舞者的身體上塗滿了棕櫚油,讓他們那如大理石般健壯的肌肉散發着一種野性的粗曠之美。
落心端着大貝殼一邊兒用自己做的筷子喂她的男人吃烤鯨魚,一邊兒爲海島帥哥們驚心動魄,精彩紛呈的表演歡呼,鼓掌,叫好不斷。野狼風把落心拉到自己的腿上,斜眼兒看着她若有所思,喃喃自語道:“愛妻對這島上的生活好像還很適應呢!”
就在這時,一團火焰正好從一個海島帥哥兒的口中噴出,落心看得興起,站起身大聲喝彩:“好……!”興高采烈中突然聽到男人的呢喃,落心也沒多想,以爲他只是對族長動不動就來煩他一下生氣呢,於是她笑眯眯地彎下身,一口,一口地喂他吃鯨魚,笑着解釋道:“夫君不要對想要討好你的人太在意,不去理睬就是了,剛纔族長送來鯨魚肉也是按照傳統向族人們心目中的英雄表示敬意,別無他意。”
野狼風的嘴一撇道:“我怎麼看她的眼神兒中表現出來的不是敬意呀!”
看着他一臉可愛,落心忍俊不止,喂他吃完鯨魚肉,落心貧嘴道:“夫君今晚什麼都不要想,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落心空對月!來,再喝一口嘎瓦酒。”
野狼風暈暈乎乎地喝了一口落心遞過來的樹根酒,嘴一撇,眉一皺剛想發牢騷,就聽女人們一聲熱情奔放的叫聲“hula……”頓時就有人躥了過來把落心給拉跑了。
野狼風一緊張想去抓她,那還來得及,只見他的小丫頭兒跟那羣女人一樣只穿着草裙,頸上掛着一個超大的,由白黃兩種花編成的花環垂到了胸前。這時島上的藝人們用他沒見過的樂器彈奏起了新穎悅耳的樂曲,那些穿着草裙的女人圍着篝火唱着婉轉動聽的情歌,舞動起雙臂,扭轉着腰肢,熱情奔放中演繹得盡是抒情纏綿的情義。
攥着手中的芭蕉葉,野狼風看着落心被篝火映紅的笑臉,月光下婀娜多姿的舞擺,還有從她貝齒間傳出來的歌聲,他被她的快樂感染着,儘管他歸心似箭,儘管他有着諸多的不滿,野狼風意識到落心喜歡這裡。
在心中嘆了口氣,野狼風決定爲了她的幸福,他要安心住下來,在這裡定居,跟她一起在這兒生兒育女,相伴到老。想到這兒,他扔掉了手中的芭蕉葉,溫柔地看着在鮮花和樹皮中歡歌笑語,輕吟慢舞的落心。
就在野狼風想得很出神的時候,突然海島男人們那熟悉的歡叫聲,“hulihuli,gulagula,wuwawuwa,”響了起來,野狼風馬上就像只獵豹般警覺了起來,這個島上讓他不懂的習俗太多,他不得不防,果不出所料,女人們跳完了hula舞突然摘下了脖子上的花環,伸出手把花環在天空中揮了揮,頓時周圍的男人就像發了情的貓般叫喊着往前衝,想要搶女人們手中的花環。
第一次在這種場合跳hula舞,落心也搞不清這到底是什麼習俗,不過看到一羣海島帥哥兒向她衝來,落心沒敢摘掛在她胸前的花環而是快步向野狼風走去。可是人頭攢動,好像要失控,就在她着急的時候,只聽一聲響徹雲天的大吼,把衆人都嚇了一跳,野狼風幾個箭步就竄到了落心的面前把她攔腰一抱,凌空一躍他直直地飛上了身邊的椰樹枝頭。
頓時,整個兒山谷變得鴉雀無聲,人們像在看天人一般看着野狼風,忽視着島民們眼中的崇拜,野狼風掩飾住心中的煩躁,幾個飛身他就帶着落心離開了山谷回到他們在海邊的草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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