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想查查當地的電話,還有最大的飯店以及和他們這一行有關是事情,可卻沒想到蕭秋雪劈手將他手裡的旅遊雜誌奪了去遠遠地扔了,氣憤憤地道:“你就是寧可看這些無聊的東西,也不願意和我說話。”
覃雁飛便伸手將她抱進了懷裡,柔聲道:“怎麼會呢,我不也是怕累着了你嗎?”
蕭秋雪掙了掙,便不動了,撅了嘴道:“不知道怎麼的,我就是覺得很累,也很煩啊。”
覃雁飛伏下身去,親了親她的前額,道:“好寶貝,真累了就睡會兒啊,飛機用不了多久就去了哈爾濱了。”
蕭秋雪靠在了她的肩膀上,道:“雁哥哥,你說爲什麼我的爸爸媽媽要把我扔在那個冰冷的地方?是我不會孝順嗎?是我不會聽話嗎?爲什麼……”說着眼淚便不由自主地落了下來,聲音也哽咽了,覃雁飛吻去了她眼角的淚水,他不知道還能爲她再做什麼。他想象着那個被朦朧的神秘面紗籠罩的小興安嶺,想象着那森林王國的特有風姿,想象着那裡整齊劃一的樹木,不雜亂,不東倒西歪,但同樣地這天避日。他想象着那裡秋天山林的色彩斑斕,想象着夏季綠翳避天的森嚴,想象着春天河水解凍,在雪原裡開裂出一條歡快的小溪,他想象着《林海雪原》裡的英雄故事,想象着用原始簡陋的生產工具去忘我勞動幻想着依靠它們改變生存處境的人,可是他怎麼能想象得到,當年他的妻子被孤零零地遺棄在深山老林中,卻被最爲殘忍的狼救去了,她的父母怎麼下得了這個狠心?又想:人性和狼性究竟哪一個更高貴一些?“爲什麼我的爸爸媽媽要把我扔在那個冰冷的地方?是我不會孝順嗎?是我不會聽話嗎?爲什麼……”這個比冰山還冷的事實,綿延千里的小興安嶺啊,你能夠解釋得了她的疑問嗎?生命的尊嚴呢?
蕭秋雪漸漸地平靜了下來,低着頭輕聲道:“雁哥哥,我好孤單!”覃雁飛輕輕搖了搖她的身子,柔聲道:“不會了,我們兩個永遠在一塊兒了,永遠也不分開了。”蕭秋雪點了點頭,又覺着鼻子酸澀了。
覃雁飛低了頭,瞧着昏昏欲睡的蕭秋雪,心裡稍覺安慰,突然他想:這樣多好。他似乎覺着自己也應該累了,便閉上了眼睛。
突然間,他覺着有一個硬物頂住了自己的腦袋,耳朵裡傳來了一陣陰惻惻的聲音:“別動!動就打死你。”覃雁飛心裡一涼,但多年的經驗迫使他強自冷靜了下來,他沒有動,但眼睛卻用極緩慢的速度睜開了,他見蕭秋雪還閉着眼睛伏在他的懷裡,右臂還能感覺得到已經被他的體溫溫熱的魚腸短劍,便安了些心,就聽另一個較爲輕鬆的人道:“行了,疑神疑鬼的幹什麼?整個飛機上現在就咱們的人還清醒着了,你還這麼瞎搞幹什麼?”先前那人道:“小心些的好,咱們畢竟人少,如果咱們的博士研究出來的這種氣體沒有效果,他們要是一起反抗,我就不相信你敢開槍,你手裡的那把德制G36步槍子彈的穿透力,足夠把這架飛機打穿了,到時候別說飛不到天山,說不定馬上就會凌空爆炸。大家夥兒拼得魚死網破了,有什麼好,要不然,我們帶那個氣體上來幹什麼?”
覃雁飛大吃一驚,微微咬了咬嘴脣,確實沒有做夢,但很快就冷靜下來,只想:“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他們是劫機者嗎?他們爲什麼會有這麼精良的裝備?還有,他們說什麼氣體的,想來是無色無味的毒氣之類;那雪兒八成已中了毒了,這可怎麼是好?嗯!看她呼吸正常,想也是麻醉劑之類的,所以我們這些乘客對他們還有用,飛機已經被他們控制了,可是,我爲什麼會沒事?”他不知道,他的全身的經絡系統已經被柳清溪的碎骨綿掌徹底摧毀,雖然又被覃笑僧用畢生的內力摜通了,但體內的循環免疫系統已經發生了很大的變化,換句話來講,他現在已經百毒不侵了。
但是,他現在已經確定的策略是先制服了這兩人,取得他們身上的解藥,至少先把蕭秋雪救醒了再說,就算那個什麼該死的氣體沒有毒,留在她身體裡也不是什麼好事啊?他試着運了運功,內息也並沒有受到什麼阻礙,他低着頭,當然,誰也沒有注意到,他的嘴角已經現出了一絲詭異的微笑,這表示,這兩個人就已經到了地獄的邊緣。
那兩個人又在四處看了看,就聽那個頗爲放鬆的人啐了一口,道:“這男孩這麼小,居然坐在貴賓艙裡,真他孃的有錢。哎!你說咱們兄弟打仗拼命多久才能混成這樣啊?”那個頗爲緊張的人道:“行了,走了,咱們鐵豹營這次就來了這十幾個人,這麼大的飛機,他們肯定忙不過來了。”前一個人道:“要去你去,這小紐兒挺美啊!我可要在這裡快活快活了。”說着就要來搶蕭秋雪,可手剛碰到她的衣服,就見覃雁飛呼地擡起頭來,睜開了眼睛瞪着他道:“畜生!”話音剛落,他手裡的短劍已將他的那****的喉嚨切斷,血花哧啦一下便濺了出來。
那個神色頗爲緊張的人也幾乎同時把槍口對準了覃雁飛,覃雁飛一腳將那個死屍蹬出了老遠,又轉身將蕭秋雪輕輕放在了沙發上,卻對那個黑洞洞的槍口視而不見。
“把刀放下!”
“你還是把槍放下吧!那把G36雖然是把好槍,但我相信你打出一個**子彈的速度也未必能打得到我,何況即使你有那個槍法,它的子彈的動能在穿透我的身體之後也穿透機艙的艙壁!我相信你是個優秀的軍人,所以,我不相信你們會允許自己坐在像馬蜂窩一樣的飛機裡。”
“你太有自信了,這未必會有一個於你有利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