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蠻方纔見到古小香,發現她就是那位蜀王妃的時候,覺得萬分慶幸。還好他按照教主的意思,去保護了天機子的女徒弟,否則按照傅無銘的風格,她必然是會遭受不堪的報復。
然而現在知道古小香竟然是聖女體質,烏蠻心中更是巨浪滔天。聖女一直是南疆神教的興旺根本,上一代的聖女名爲星月,正是前一代教主的愛女。
聖女的身份高貴無比,體內有神蠱,只要不給予雄蠱,神蠱就會吸取聖女的精血製造蠱種,這種非雄蠱作用誕生的蠱種神奇無比,中蠱的人將會完全接受聖女的操縱。
南疆神教發達起來便是靠着這種蠱種,當然神教有着無與倫比的武學和其他的種種神蹟,但是操控南疆各部落首領的仍然是這個東西。
聖女爲了保證神蠱不遭受褻瀆,一生只能呆在神教總壇,也就是說她只能安心地做好養育神蠱的蠱鼎。
神蠱是非常挑剔的,只有天生蠱鼎體質的女子纔會有神蠱棲息。
星月成爲聖女之後,自然就開始了利用蠱種操縱他人的人生,但是這些人中,其中一個卻是當時的麒麟國皇子,現在的皇帝傅子御。
傅子御當時遊歷南疆,星月雖然是聖女,同時也是前代教主之女,所以雖然聖女不得離開總壇,星月卻偷偷地跑出來參加了火把節,並且遭遇了傅子御。
此時南疆神教雄心勃勃想要到中原發展,知道傅子御的身份之後,就在他體內種植了神蠱的蠱種,星月在火把節上被火牛衝撞,卻是傅子御拉了她一把,才避免了她被牛羣踩踏,也導致星月對傅子御一見鍾情。
傅子御對星月也動情無比,星月自然知道傅子御體內有蠱,於是利用男女*之機拔除掉蠱種不說,並且打算到中原跟傅子御雙宿雙飛。
當時星月有兩個哥哥,次兄便是樊月,這個小哥從小便是天縱奇才,已是內定的教主繼承人,當時卻是爲了妹子而帶着星月前往中原。
神教失去聖女,當即封鎖消息,卻仍是來不及,教內引起軒然大波。樊月帶着星月前往麒麟國中途便被神教除籍,爲了逃避抓捕,樊月帶着星月來到邙山隱居下來,星月更是生下一子。
後來星月生子之後,傅子御卻已經成了皇帝,知道傅子御不可能專寵自己一個人,星月失望無比,但還是將兒子送入宮中。
此時樊月打算回神教,才知道不但自己的神使身份已然被削去不說,更糟糕的事情已經發生,他的長兄已經代替他繼承了神使之位,甚至跟他已經定親的女子也改嫁給了自己的親哥哥。
從那之後樊月徹底斷絕了回南疆的念頭,開創天機門,收徒傳道至今。這些烏蠻也是剛剛纔從聖教主密函中知情,聖教主讓他來找樊月,一是知道星月越發病重,希望多年之後能夠化干戈爲玉帛,挽救妹子性命。其次卻是得知樊月身邊就有一個聖女體質的女子,希望南疆神教能夠重新掌握神蠱。
聖女不是不能婚配,但是對象一般只有教主,星月這樣的不能跟自己哥哥成婚,原本應該孤老一生。
想到古小香的臉,和自己的神使身份,基本已經等於被內定爲下一任教主的烏蠻心中忽然盪漾起一種別樣的情感。
若是她的話,他未必不能接受一個聖女妻子……烏蠻想着,卻又注意到樊月說星月並不想讓古小香繼承聖女的事上。
“星月姑姑這是什麼意思?如果小香成爲聖女,只要有那種特別的蠱種,她的病情就能康復……”
“然後呢?讓香兒成爲你們南疆神教的傀儡?這麼多年了,他還是這樣,親情感情都可以放在一旁,眼裡只有權勢地位。”樊月的話讓烏蠻拉下臉來,聖教主在神教中地位超然,說是中原的皇帝也不爲過。聖教主可以有許多女人,烏蠻的母親就是一個南疆部落首領家的公主。
雖然規定了就算是兒子也不能叫聖教主父親,但烏蠻實打實的是聖教主的親生兒子,聽到身爲自己叔叔的樊月這樣評價自己的父親,烏蠻的臉色難看之極。
“算了吧!不管他說什麼,就算我願意,香兒自己願意,星月也不會願意。當初若不是她身爲聖女,也不至於跟那位陛下無法修成正果。”樊月果斷的拒絕讓烏蠻皺眉不已,不過眼下是在樊月的地盤上,烏蠻還不至於不識趣到這等地步。
畢竟,如果古小香自己願意成爲聖女呢?就算是師父,也未必能夠左右她的想法,烏蠻可是知道古小香這個女子,自己是十分有一套的。
烏蠻沒有再說什麼,只是表示前輩的選擇會回去告訴聖教主,樊月雖不覺得烏蠻會就此罷休,但是心思更多地放在了回來的古小香身上,也沒有再多提什麼,跟烏蠻一同離開了後山。
樊月下山之後,便到正堂見過傅無眠跟蘇默飛。傅無眠不是第一次見樊月,而蘇默飛卻是第一次見這江湖傳說一般的人,一時之間也是激動不已。
樊月跟各人見過之後,就帶着古小香和傅無眠去找星月。古小香一看到星月眼睛就紅了,一段時間不見星月又清減了許多,說得不好聽一些就是形銷骨立,古小香跟星月猶如母女,怎麼看怎麼難受,扎進星月懷抱便嗚咽起來。
樊月提醒古小香此番是要讓傅無眠跟星月認親,古小香才依依不捨地出了門,留下傅無眠在裡面。
傅無眠看着眼前顴骨高聳的女子有些猶豫,星月卻嘆息道:“蜀王爺,你不讓我看胎記我也知道是不是了,雖然我畫影圖形地給了香兒識別的證據,其實我那兒子的胎記旁還有一顆黑痣,我沒有告訴她而已,想來她也不知道這可以分辨。”
傅無眠聽星月這般說話,想到自己的胎記,心中頓時明悟道:“姑姑原來還有這樣識別的辦法,我那胎記附近的確沒有任何的痕跡,看來我應該不是姑姑的兒子。”
“其實你一進門我就知道了,雖然多年不見,但是我相信母子連心,我看到你和你看到我的時候,只怕是並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不是嗎?”星月微微笑着,雖然已經被神蠱幾乎吸取了所有生機,但是殘留的輪廓仍然看得出她當初是何等的美麗,何等的風華絕代。
這樣的女人,難怪父皇會跟她有那樣一段因緣,甚至生養了兒子。傅無眠心中一動,忽然想起小時候的一樁事。
傅無眠跟傅無天臀上有着同樣的胎記,大小色澤都幾乎差不多,這件事其實算不得什麼秘密。因爲皇族多年來就是這樣,傅家人似乎總是容易出現這樣的情況,有的人會在臀上出現類似的印記。
不過因爲這一代的皇子中之只有傅無天和他有,小時候也不是沒有聽到奶孃們說起。小孩子不懂事,自然熱衷於比較,比較來比較去的,傅無天的胎記情況他也有耳聞,的確是在胎記附近有一顆黑痣,這一點跟他不同。
傅無眠想起這件事,對星月道:“難道說,我那三哥纔是您的孩子不成?”
“傅無天嗎?”星月輕輕地說出這個名字,傅無眠心頭猛跳不已。要知道傅無天如今在朝中呼風喚雨,不只是因爲他的能耐過人,更大的原因是他是柳皇后所生的嫡子,雖然不是長子,但是他身後的皇后家族,柳氏外戚的力量又豈可小看?
可如果傅無天是星月姑姑跟父皇的兒子,也就是說皇后並不是他的親生母親,一直高高在上的三皇子殿下卻只是庶出啊,甚至可以說母不明,這對傅無天而言絕對是最大的打擊。
傅無眠發現自己手中竟然有了傅無天最大的把柄,饒他之前也曾經想過這種可能性,但一旦真的確定一時之間也激得他啞口無言。
“可是您就確定您是跟我父皇他……”傅無眠想想還是應當求證得更加仔細一些。星月淡淡地笑着,動作矜持地從懷中摸出一塊玉牌交給傅無眠,傅無眠看了一眼,直接從椅子上跳着站了起來。
“竟然……這是父皇的皇子腰牌……”
傅無眠對傅子御這個父皇,一直是在一個可望而不可及的世界裡。因爲王不見王這個命格,想要了解自己的父親,他只能在宮廷記錄中去尋找蹤跡。
所以對於傅子御的諸般種種,反而是沒有哪個兒子比他更加上心了。傅無眠分明記得,皇家記錄中,傅子御的這塊皇子牌是丟了的,如今看見怎能不震動?
那玉牌是上等羊脂白玉,皇家子嗣都是同樣的款式,但是所選的玉略有不同,相同的是絕對都是同樣的極品,並且採用內務府專門的秘製手法雕刻出各位皇子的名字與出生年份的生肖,外人無法輕易仿製,也是皇子們在外行走時的身份證明。
傅無眠自己的就是一塊墨玉,當然一眼能夠看出真假。這塊被自家父皇聲稱丟了的玉牌卻出現在星月姑姑手裡,足可以證明她和父皇有個兒子。
“可是三哥眼下是皇后之子,這是爲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