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西方的陸上交通被打通之後,大批大批的人加入了東進的旅途當中。傭兵,商隊,平民,朝聖者等等,他們都懷揣着奔向理想鄉的念頭,來到這片陌生的土地尋找財富,土地,利益,權力,以及救贖和希望。
亞特回到坦布爾後被嚇了一跳!這還是自己剛來時候的坦布爾嗎?沒有了蕭條,沒有了飢餓的的難民,到處都是商人貨物和來來往往拿着武器尋找生計的武士。亞特和玫瑰騎士們走在坦布爾略顯擁擠的街道上,每一個看到他們的人都向他們鞠躬。
“大人,我現在又算是體會到英雄的待遇了。”金力憨笑着扛着他的戰錘,他坐下的蜥蜴哼哧了一聲,彷彿在嘲笑自己的主人,衆人都大笑起來。亞特說:“這只是開始,以後我們隨時都會享受到這種待遇,因爲我們是玫瑰騎士團。”
“我的大人!你可終於回來了!”提瑪利亞衝出總督府半跪在亞特面前行禮。亞特扶起他:“提瑪利亞,你乾的不錯,坦布爾能有這樣的繁華我確實沒想到。”提瑪利亞嘆口氣說:“還是大人眼光高,讓我全部把兵帶回來,不然的話,坦布爾的治安恐怕不堪設想!”
亞特四顧看了一下,果然街道上到處都有巡邏的衛兵。他拉着提瑪利亞的手走進了坦布爾總督府,待亞特坐下提瑪利亞就把亞特離開很久積累下來的文件抱了過來。提瑪利亞訕笑着:“大人,一共一百二十份文件,能夠處理的我都處理了,這些是需要您的批示才能生效的。”
亞特被嚇了一跳,驚道:“這麼多!”在豪爾的時候有嵐和他的幕僚們幫忙批示文件,亞特第一次面對這麼多的文件不免有些頭疼,他問道:“這都是些什麼?”提瑪利亞幫忙分類道:“十八家商會關於幾十種貨物建立貿易站請求,還有傭兵工會,冶金工會等大陸工會要求建立分會的申請,哦,對了,這個十八頁的是一羣學者要求建立學院的要求。”
亞特一陣頭大,只得吩咐道:“傑蘭特,把我的印章拿過來交給提瑪利亞。”他轉過頭對提瑪利亞說:“我的總督閣下,這些就先交給你處理了,別急!別急!豪爾大學好像馬上就有一批政務學院的畢業生,我馬上發信讓嵐把他們給我派過來!”亞特將提瑪利亞正要發怒而揮舞起來的拳頭按下,立馬就逃出了辦公室。
“大人,雖然是春天了,但還是要注意保暖。”媚刃將一件大衣披在了亞特的身上。亞特站在總督府的最高處,這裡也是整個坦布爾的最高處。他俯視着短短時間就變得異常繁華的坦布爾城,緊了緊大衣,握住了媚刃溫暖的手。
“媚刃姐姐,謝謝你。”亞特注視着這個從小陪伴自己的精靈,媚刃任由亞特牽着手搖搖頭:“主人,不要說謝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我說過,我會爲了你下地獄的。”亞特一陣感動,媚刃看着這個已經和自己一樣高的男孩,一陣恍惚將亞特抱住。
亞特也緊緊抱住媚刃竟哭了出來:“媚刃姐姐,我好累!”自從戰爭爆發後,亞特一直都是以領袖,以人類希望的角色示人,其實只有媚刃知道,這個還不到二十歲的男孩,他的心理其實是脆弱的,這幾年他經歷了這麼多鐵與火,生與死,要知道,他還是個孩子。
媚刃將亞特抱的更緊了,坦布爾的初春,下起了小雪,人們都擡頭看着這一片片單薄而飄零的雪花,這是最後一場雪了。雪花落在地上化成泥水,被來來往往人羣踏的粉碎。我們的命運會不會也像這最後一場雪呢?這一切,只有全能全知的至高神知道。
與坦布爾的繁華相對的便是馬賊的繁華了。面對來來往往的東進人羣,國破家亡的遜尼人紛紛加入了馬賊的行列。遜尼民風彪悍,若不是東征軍的強大擊潰了他們的主力,那麼他們也不會遭受到至高神信徒的搶劫和殺戮,這些罪惡偏偏還冠上了合法和神聖的名頭。
馬賊們在整個沙漠中橫行無忌,東征軍的主力經歷了大戰根本還沒回復過來。馬賊們要把仇恨全部發泄到這些該死的東進人羣之中。短短一個月,提瑪利亞就收到了至少一百起商隊平民遭到打劫的報告,讓他焦頭難額。
馬賊最大的對手便是那些爲了利益而奔波的傭兵,可是傭兵畢竟不是騎士。除了戰鬥力不強外,他們缺乏指揮,缺乏裝備,內部也矛盾重重。根本不是馬賊們的對手。商隊沒有辦法只能大大小小地集合在一起,僱傭大量的傭兵來保證安全。心地善良一點的商隊首領會讓前往新世界的平民們依附自己;心地邪惡的,甚至還要打劫這些可憐的平民。
湯姆•若望,一個小貴族的次子,沒有繼承權的他只能依靠家族的影響力發展起了商業。面對東方世界的誘惑,他也組織了一支商隊前往東方謀求利益。心地善良的他僱傭了一支大型傭兵團,並邀請了可憐的平民加入他的隊伍。
這一切讓一個流浪騎士大加讚賞,並且效忠於他。這個騎士被稱爲保羅,沒人知道他的姓。如果傑蘭特看到他一定會驚呼:流浪騎士保羅!聖階!保羅愛喝酒,若望很瞭解他於是在旅途的過程中買下了一大車優質的白蘭地讓保羅享用。
商隊已經過了雄鷹要塞,亞特和傭兵在攻陷雄鷹要塞後教宗將雄鷹要塞封給了芮爾典公國,按照公國與亞特和教宗的約定,這裡的稅收是二十抽一,所得稅收其中一半要貢獻給教廷和東征軍。於是雄鷹要塞一支芮爾典的部隊和收稅官便進駐了這裡。
商人們對這個稅率很擁護,要知道二十抽一已經是大陸各國最低的稅率了!當知道這個稅率是亞特與教宗爭取到的,連對信仰不是很虔誠的商人們都開始稱讚亞特和教宗起來。若望的商隊庇護平民,一路上平民們也尊稱若望爲“仁慈的若望老爺”。
若望對於自己的商隊很放心,三千多名傭兵保護着一百多輛大型馬車,裡面裝着除了“墮落”以外的各種西方奢侈品。在坦布爾需求這些東西的除了異教徒還有遠東的那些黑眼睛商人,若望相信,自己的這一百多輛大型馬車一定會爲自己賺取到數不清的金幣。
“大人,再往前就是禿鷲沙地了,那兒有一處東征軍的小型營地,是安全的,我們可以在那裡休息一會兒在走上五天就到坦布爾了。”秘書官爲若望乘上一杯白蘭地放心地說道。若望點點頭:“到了禿鷲沙地後,拿出一部分酒肉,我們開個聯歡會,邀請所有人蔘加,犒勞犒勞大家。”
禿鷲沙地的夜晚迎來了一個壓抑已久的狂歡,甚至連紀律嚴明的二十位坦布爾騎士也加入了進來。整個營地一片歡歌笑語,篝火彷彿映紅了整個天空。“保羅,爲什麼不喝酒?”若望端着一個裝滿葡萄酒的酒杯搖搖晃晃地來到沉思的保羅面前。
“大人,我感覺到了危險,我們不能放鬆警惕。”保羅的手一直沒有離開自己的劍柄。若望大笑道:“我可愛的保羅騎士,別擔心,這裡是東征軍的營地,那些被東征軍打怕了的異教徒怎麼敢來襲擊?放鬆點,我的朋友,來喝一杯。”
保羅無奈地接過若望的酒杯,正準備一飲而盡,突然一道凌厲的殺氣傳來。“大人小心!”保羅將若望推開,一支箭矢紮在馬車上還在瑟瑟發顫。“敵襲!”執勤的傭兵扯開了嗓子大喊道,急促的警鐘震亂了狂歡的人羣。
“慌什麼!?阻敵!阻敵!”保羅拿着長劍將一名慌慌張張四處亂跑的傭兵團長一腳踢到了崗位上。他跳上高處,目光如鷹隼一樣。在他的眼中,黑暗是無法阻攔他的視線的。密密麻麻的異教徒已經將這個營地包圍了!
“至少一萬人。”一名坦布爾騎士來到保羅身邊:“這仗不好打,騎士閣下,我們可能要犧牲了。”保羅強笑道:“胡說什麼,還沒開打,怎麼能說輸呢?”馬賊們一陣狂笑,一片箭雨已經鋪天而下。
到處都是慘叫聲,不少人都中了箭倒在地上翻滾。那名坦布爾騎士指揮官騎上了戰馬拔出長劍吼道:“坦布爾騎士!集合!爲了至高神!”一名騎士吹響了坦布爾的集合號,二十名坦布爾騎士簇擁在指揮官的身邊。
那名指揮官對保羅喊道:“騎士閣下!我帶我的人衝出去,你抓緊這個時間集合好這些該死的傭兵!”保羅急道:“你們是去送死嗎?”指揮官笑了笑:“騎士閣下,我雖然不知道您的姓名,但請您記住,我們坦布爾騎士,隨時都爲了閣下和千萬的平民而犧牲!”
保羅看着這二十名騎士衝去營地,向着密密麻麻的馬賊衝了過去。那名指揮官身上燃燒着中級騎士的鬥氣光輝,照亮了前方的黑暗。保羅一咬牙不再看這些勇敢的騎士對身後亂成一團的傭兵吼道:“進入戰鬥位置!該死的!將馬車圍起來!豎大盾,張弓還擊!”
傭兵們被保羅這一身大吼震懾了一下,在各自指揮官的催促叫罵之下完成了防禦工作。那二十名坦布爾騎士沒有告訴保羅他們的姓名,但是他們的勇敢卻讓保羅銘記一生,這些騎士用犧牲爲自己贏取了寶貴的防禦時間,沒有辦法的馬賊們只好將營地圍了起來。
天濛濛地亮了,看清楚自己境況的傭兵們大聲的叫了起來:“至高神在上!這麼多!”“怎麼可能打得贏!?”商人和平民們看到密密麻麻的馬賊倒吸了一口涼氣,若望更是一陣垂頭喪氣,看來自己這一次是要徹底破產了。
“大人,不要喪氣,昨晚坦布爾騎士已經證明了他們的勇氣,今天該我們了!”保羅一把將坐在地上的若望拉了起來。傭兵們聽到了保羅的話叫嚷起來:“這麼多馬賊,我們怎麼可能打得贏?我們又不是騎士!”
保羅一聽,環顧了一下四周將長劍插在地上對着若望跪了下來:“湯姆•若望大人!貴族出身,您的父親是一名伯爵,您有權利封給我騎士稱號,情況特殊,您也可以封給我們在場所有的人騎士稱號!”
若望看着保羅,心中貴族的血液沸騰起來,他拔出保羅的長劍搭在保羅的肩上:“我以貴族後裔的身份,在場的諸位,請跪下!”傭兵們左右看着,都拿着自己的兵器紛紛跪了下來。只聽若望大聲說道:“請至高神見證,以法律賦予我的權力,我,湯姆•若望封保羅爲騎士!封在場的諸位,都是騎士!騎士!”
傭兵的歸宿到底是什麼?不就是爲了榮譽和利益嗎?在這個困難的境地,一個叫做湯姆•若望的人將榮譽的稱號封給了自己,儘管這好像有點不符合法律,不過傭兵們依然堅信了自己的騎士稱號。
一個榮譽的稱號就能將一羣散漫的傭兵變成一隊勇敢的騎士。這似乎是一個玩笑,不過在法蘭克歷421年的初春,在禿鷲沙地上,這一幕真的出現了。
保羅站在高處大喊道:“騎士們,二十名坦布爾騎士用犧牲換來了我們寶貴的防禦時間,我還記得昨晚那個長相平凡的中年騎士告訴我,他們隨時爲了我們和千萬的平民而犧牲!這就是騎士精神!騎士們,我們也要爲了我們身後這羣手無寸鐵的人而犧牲!”
騎士!我是一名騎士!傭兵們握緊了手中的武器,儘管他們盔甲簡陋,武器駁雜,但是除了這些,他們已經是一名騎士,擁有了一名騎士的勇敢,犧牲,正義和信念!面對上萬名異教徒馬賊,這些剛剛成爲騎士的傭兵終於拋開了害怕。
馬賊揮舞着彎刀來回地奔走,一連串拗口而猖狂的異教徒語呼號出來。馬賊頭領冷笑,真的以爲有了騎士稱號就是真正的騎士了嗎?他揮舞起馬刀大吼道:“報仇!爲了我們的仇恨!衝啊!”
馬賊呼號着朝着營地衝了過來,保羅將劍貼在自己的額頭上默默地禱告着:“請賜予我力量,勇氣,成爲我們的驕傲。”保羅怒喝一聲,舉起長劍指向天空,一道光亮從他的尖端射出,刺穿了陰沉沉的天空。
聖階的力量!天空中閃耀着一片光輝,依靠着這一片光輝,保羅一劍揮下光輝在衝鋒的馬賊中爆開,無數馬賊慘叫着落馬,他們的眼睛瞎了!保羅大喊:“爲了守衛我們身後的平民,爲了守衛我們的信仰!若望騎士團!衝啊!”
禿鷲沙地短時間的第二次戰役結束了,保羅一身是血,馬賊們丟下了幾千俱屍體終於撤退了。保羅四顧一看,還站着的騎士不足五百人,他們都看着保羅。保羅舉着劍,大吼了一聲,騎士們跟着他一起舉起武器大吼起來,這是勝利,是騎士精神的勝利!
當若望的商隊被趕來救援的玫瑰騎士團接到後,這羣剛剛被封上了騎士這麼回答玫瑰騎士的:“我們是若望騎士,我們已經打敗了馬賊!”玫瑰騎士團的一千名玫瑰騎士向着這些渾身血跡,盔甲破爛的騎士行了一個騎士禮:“向你們致敬,若望騎士!”
若望在來到坦布爾後親自到了總督府向亞特告罪,一次性封這麼多騎士稱號是不被法律允許的。亞特目前是東方的最高領袖,若望必須就這個問題向他告罪。“大人,請原諒我,當時是迫不得已的。”若望跪在亞特面前有些擔心的說。
亞特扶起若望:“若望,恩,先生。”亞特實在不知道怎麼稱呼若望“你做的對,你封地騎士稱號我同意了,你現在是若望騎士團的團長了,如今坦布爾局勢不穩,希望你能夠助我一臂之力。”亞特已經生出了招攬若望騎士團的念頭。
只聽亞特說道:“我現在是法蘭克帝國的子爵,不過確實教廷的東征指揮官,我有權利封賞一個男爵爵位。”若望不可置信地看着亞特,亞特笑道:“請跪下,湯姆•若望。”若望愣愣地單膝跪下,看着亞特。
“以至高神的名義,秉承法蘭克帝國臨時內閣和教廷賜予我的權力,並以法律爲證,我,亞特•羅斯•迪維斯子爵,法蘭克南方總指揮,臨時內閣議長,東征指揮官,鑑於你的勇敢,我封你爲男爵,站起來,若望男爵,以玫瑰橄欖枝的名義!”亞特用劍在若望的兩肩搭了搭,將劍交給了若望。
若望顫抖地站起來,如今自己也是一名貴族了?想到自己的身份,想到自己哥哥繼承了父親爵位後自己的傷心和嫉妒,他顫抖了起來。亞特問道:“若望男爵,你怎麼了?”若望被驚醒,說道:“沒,沒什麼,大人,我發誓,若望騎士團一定會忠誠於您,忠誠於坦布爾和至高神!”
亞特承認了若望騎士團以後,若望騎士團開始擴建。凡是加入若望騎士團的都將獲得一個騎士見習的稱號,這讓遠道而來的平民瘋狂了,他們幾乎將若望騎士團的設在坦布爾城的總部擠爆了。若望將自己的所有財物都用來打造這一隻其騎士團,他現在是一名貴族了,是東征軍的一員,是若望騎士團的騎士長!是爲了守護自己所愛的人信仰的騎士!
“馬賊的猖獗讓亞特和東征軍頭疼不已,然而若望的到來卻給他們指明瞭方向。將這些平民和信仰虔誠者還有傭兵封爲騎士,組建成騎士團加入到東征軍。不僅有利於解決馬賊爲題,實力大增的東征軍也有了底氣和希望收復聖地,建立現世理想鄉。”——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