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崩

不管怎麼說,這裡成爲了三教信徒朝拜的中心,教徒的流動造成了這座繁華的城市。至高神教聖墓大教堂,波斯派的真主祭壇,埃爾基派的昇天祭壇呈品字形排列在城市的中心,高高聳起的尖塔在很遠的地方都能看見,一片神聖與光輝的景象。

碧綠的大理石拱門擁有一扇黑色鐵質的大門,與法蘭克帝都帕斯等高的灰白色城牆,閃着寒光的弩炮已經被推上了牆垛上。城牆上飄着代表薩拉的月亮旗,旗幟在風中獵獵作響。只有亞特和他的聖階玫瑰騎士依然坐在馬上以外,所有的東征軍騎士和士兵都朝着聖地跪了下來,嘴裡祈禱着:“感謝至高主,讓我有生之年能沐浴聖城的光輝。

兩道目光在空氣中匯在了一起,阿拉丁在城頭迎上了亞特的目光。亞特加持了一個擴音術高聲喊道:“至高神在天上看着我們,以至高神降下的旨意,我宣佈基阿魯薩林是屬於至高神的城市,如果阿拉丁閣下能夠放下武器出城投降,我保證閣下的安全!”

阿拉丁也不服氣地高聲喊道:“遠道而來的亞特殿下,如果你們僅僅是來朝拜聖墓大教堂的話,放下武器我個人很歡迎你進入基阿魯薩林,如果你是來洗劫我們的城市的話,迎接你的是由彎刀與利刃!”城頭的薩拉士兵頓時呼嘯起來,朝着城下的騎士們做着侮辱手勢。

亞特咬着牙命令道:“科爾,把他們的月亮旗給我射下來!”科爾聞言立刻張開了手中的大弓,一支利箭嗖地一聲離開了弓弦,破開風聲朝着目標而去。咔!月亮旗應聲而倒,城頭上的薩拉士兵立刻收了聲,目瞪口呆地看着倒在地上的月亮旗。

“準備進攻!”亞特沉聲命令道,古德里安猶豫着說:“殿下,步兵還沒有趕上來,是不是等一等?”“等?立刻給他們一個下馬威!傑蘭特!想辦法轟開城門!”亞特幾乎是咆哮着傳達了命令。傑蘭特點了點頭,帶着金力脫離了大隊來到城牆下。

城頭上的弩炮立刻瞄準了兩人,傑蘭特嚴肅地說:“我引開那些弩炮,你去砸開城門。”金力將戰錘抗在肩膀上拍了拍坐下的蜥蜴:“老夥計,一起並肩作戰吧!”金力話音剛落,傑蘭特就飛上了天空,勝利之劍在身邊畫了個圈,一道金光就在他身上閃現了出來。

城頭上的弩炮瞄準了天空中的傑蘭特,他深吸一口氣,對着金力點了點頭。弩箭鋪天蓋地朝着傑蘭特飛過來,傑蘭特不慌不忙揮舞着勝利之劍將靠近他的弩箭一一攔下。此時金力催動坐下的蜥蜴舉着戰錘朝着城門飛奔而去,閃電在他的戰錘上纏繞着,雷霆萬鈞!

傑蘭特憑空退了一下,弩箭暫時停止了射擊。因爲金力停下了,一個魁梧高大的壯漢站在城門口,嗜血地盯着金力,是聖階!金力握緊了戰錘警惕地看着眼前的聖階。“薩拉聖階狂戰士,阿尤比。”那名聖階報了名字以後,將自己藏在背後的武器亮了出來。

金力瞳孔劇烈的收縮,巨大的雙錘在阿尤比的手中像是玩具一樣。以力量著稱的矮人感覺自己的力量受到了極大的挑戰。“金力,能贏他嗎?”傑蘭特從天空中降下,在金力的身後問道。金力思索了一會兒,嚴肅地點了點頭:“五成,傑蘭特,我不行了的話你再來。”

傑蘭特聞言立刻後退了十幾步,緊張地看着金力。金力舉起戰錘呼喊着:“雷霆!賜予我力量!”天空中電閃雷鳴,一股巨大的閃電劈在金力的身上,金力身體變得巨大起來,漸漸地比狂戰士阿尤比還要高大,他朝着天空咆哮着,鬍子雪白在天空中飛舞。

“恩?天神下凡?金力怎麼一開始就用了這一招?”亞特不解地問道。戴維上前答道:“對方的實力隱隱強過金力,殿下,金力這是沒有把握的表現,他想一開始就利用天神下凡的巨大加成擊敗對方。”亞特點點頭:“蘭帕德,金力不行了的話,你就上。”

蘭帕德點頭,策馬到了傑蘭特停下的地方:“傑蘭特,金力不行了的話,殿下要我來。”傑蘭特沒有理他,只是看着不遠處的金力。“感受雷霆的憤怒吧!”金力大喝一聲朝着阿尤比衝了過去,大地在顫抖,狂風在呼嘯,雷霆在狂歡!

阿尤比不甘示弱,長嘯一聲迎頭別衝了上去。兩人狠狠地撞在一起,阿尤比左手戰錘朝着金力砸下,呼嘯着帶着狂風和沙礫。金力橫擋住這次攻擊,他悶聲哼了一聲,雙腳硬生生地被砸在了地裡,全身的閃電都在顫抖。阿尤比右手的戰錘趁機橫着掃了過來,金力喝了一聲用力將阿尤比頂得離開了他的身邊,然後咆哮一聲將戰錘砸在了地上!

轟!大地裂開一道裂縫,一股白色的閃電從裂縫中爆發出來朝着阿尤比擊打過去。阿尤比被閃電爆發出的強光閃了一下眼睛,在他眼花的一瞬間金力已經出現在了他的身前,戰錘呼嘯着砸了下來,阿尤比毫不慌張,身形一淡,便消失不見!

“殘影?”亞特皺眉驚訝地問着。戴維搖搖頭解釋說:“分身,從一開始就是分身,金力輸了!”果然,金力一下砸了個空,身形未穩的時候阿尤比真身從金力背後出現雙錘一左一右砸了過來,金力瞳孔收縮,他自己清楚自己絕對不可能躲過這次的攻擊了。

金力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準備承受雙錘撞擊身體的痛苦。哧——刺耳的聲音傳進了金力的耳中,此刻天神下凡的效果已經過去,一隻手臂將他抱住——傑蘭特!只見傑蘭特左手抱着金力右手拿着勝利之劍將阿尤比的雙錘帶着砸在了地上,阿尤比退後幾步冷冷地看着。

“老傢伙,老了就不要逞能,還給我說有五成?結果連人家分身都打不過!”傑蘭特冷冷地對劫後餘生的金力說道。金力拍拍胸膛哼了一聲:“老傑蘭特,這傢伙不僅力氣不小,還特別狡猾,我只是沒注意着了道!”金力想要爭辯去被傑蘭特一瞪眼便推出了戰局。

“玫瑰騎士團聖階騎士傑蘭特,請指教。”傑蘭特將長劍插在地上看着不遠處的阿尤比,阿尤比點了點頭,舉起了雙錘,開始與傑蘭特對視。他揮舞着雙錘越來越快,形成一道道幻影,只聽猛然地一喝,阿尤比身體抽搐着變成了八個!

傑蘭特閉上了眼蔑笑道:“分身才是你的聖階力量吧?才八個就是你的極限了?哼哼,那你就只有接受失敗的命運了!”阿尤比沒有答話,八個身體慢慢警惕地將傑蘭特圍了起來。傑蘭特身子側了一下,鎖定住了一個身體喝的一聲搶先進攻衝了過去。

兩人平分秋色,傑蘭特穿着粗氣將七個動作稍慢的分身一一斬落頭顱哼道:“我要你輸的心服口服。”原來傑蘭特早已分辨出了阿尤比的真身與分身,他將分身一一擊敗就是爲了打擊阿尤比的氣勢,同時也挽回因爲金力被擊敗而稍微有些動搖的軍心。

阿尤比的一隻戰錘已經不知道飛到了哪兒去,另一隻戰錘柄上也不滿了裂痕。他喘着粗氣不甘地朝着天空狼嚎一聲朝着傑蘭特衝了過去。傑蘭特親吻了勝利之劍嘴裡禱告着:“在天的至高主及諸聖之光,我秉承玫瑰花的名義,收取眼前敵人的生命,吾主!”

一道白光閃過,強烈的光線令所有人都遮住了眼睛,等到這抹令人眩暈的白光過後,所有人的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傑蘭特傲然背對着聖城,右手中的勝利之劍上一抹鮮血滴在了地上立刻被大地吸收;阿尤比則跪在傑蘭特的身後,耷拉着腦袋,手中戰錘上的裂痕還在不斷地擴大,終於砰地一聲碎成無數塊。一道駭人的傷口出現在阿尤比的脖子上。

“殿下,敵將已被我擊殺,請問還需要我去轟掉對方的城門嗎?”傑蘭特朗聲對驚呆了的亞特問道。亞特動了動嘴脣說:“傑蘭特…回來吧!”蘭帕德突然大吼一聲:“東征軍威武!玫瑰旗萬歲!”“東征軍威武!玫瑰旗萬歲!”騎士們歡呼起來,基阿魯薩林城頭則陷入了一片頹喪與寂靜之中。趁着自己人歡呼的時候,蘭帕德迅速來到了傑蘭特的身邊。

“傑蘭特,沒事吧?”蘭帕德看着一言不發的傑蘭特關切地問道,傑蘭特低着頭說:“左手骨頭碎掉了,肋骨有五處骨折,這傢伙的確很強,阿拉丁手下真是藏龍臥虎!”蘭帕德扶着傑蘭特,傑蘭特推開他說:“我自己走,我不能有示弱的表現。”看着傑蘭特強忍着身上的傷痛,擠出了一絲笑容,挺直着腰背朝着亞特走了過去。

蘭帕德看着他的背影,淚眼盈眶小聲地自言自語:“這纔是騎士,傑蘭特,你纔是所有騎士的榜樣!”傑蘭特跟隨者亞特進入了大帳才終於撐不住一頭倒下了,大帳裡亂作一團,蘭帕德命令着守營的衛兵:“收好大營!誰也不準靠近!”

亞特抱着傑蘭特呼喊着他的名字,戴維和碧兒同時施放聖光術。騎士們都圍了上來,古德里安皺眉道:“外面沒被驚動吧?”蘭帕德搖搖頭:“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古德里安點點頭說:“殿下,趁着夜晚,我們秘密把傑蘭特大人送回坦布爾!”

亞特沒有答話,傑蘭特幽幽地醒過來說:“殿下,古德里安說的不錯,我受傷的消息一旦傳開,對軍心不利!殿下,我真遺憾沒能隨您一起進入基阿魯薩林。”亞特點着頭說:“傑蘭特,別說了,我這就送你回坦布爾。”傑蘭特點點頭又閉上了眼睛。

不一會兒,戴維駕着馬車乘着夜色帶着傑蘭特離開了軍營。第二天面臨騎士們的各種猜測。亞特宣佈傑蘭特回到坦布爾訓練增援部隊,不久後就會與大家一起進入基阿魯薩林。天黑的時候,大隊的坦布爾軍團步兵和什葉新軍終於趕到了軍營。

步兵們帶上了各種重型攻城武器,軍營內一片忙碌,修建着諸如攻城塔,雲梯,投石機弩炮攻城錘等武器。面對東征軍的忙碌,阿波伊組織了一場逆襲,不過在玫瑰騎士團的強大實力面前只能悻悻地扔下了幾千具屍體狼狽地退回了城裡。

等待了三天,無數的攻城武器出現在東證據的營地裡,面對這些先進而又猙獰的武器,阿波伊不免有些擔憂。“別害怕,阿波伊,如果我們是正義的,我們就一定會勝利。安下心來做好你準備好的工作吧,將這羣驕傲的騎士永遠地留在聖城之下!”阿拉丁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他點點頭:“蘇丹,我會做到的,到時候我們就是分別的時候了。”

“哦?阿波伊?你還是執意要回到什葉去戰鬥?”阿拉丁有些不太高興地問道。阿波伊點了點頭,阿拉丁冷冷地問道:“可是什葉現在和東征軍一起,他們實力強大不是你能戰勝的。”阿波伊嚴肅地說:“不必管壓迫者的強大,只要我戰鬥過了,那我就是歷史的英雄。”

——

教廷,教皇宮。昔日聖潔的地方如今卻死氣沉沉,一股死亡的氣息從教皇寢宮傳了出來,教廷留守的神父們不斷地念誦着純淨術,驅散着這股令人不安的氣息。侍從們不斷地跑來跑去,焦急的神情令人一看便知道這裡出了大事!

教宗快不行了!自從跨年過後,教宗便一直處於半昏迷狀態。終於教宗預感到自己時日無多,將樞機主教們都召回了教廷,大陸各個勢力開始猜測,這是教宗臨死前要指定自己的繼承人,也就是下一任教宗陛下!目前聲望最高的是嵐和派往萊茵的希伯來。

就在大陸紛紛猜測嵐會不會成爲歷史上第一位女教宗的同時,教宗身邊圍繞着十二位樞機主教,嵐正在主持教宗的臨終禱告。教宗臨近死亡,強大的力量即將消逝引來了各種邪惡的存在,教廷的防護結界已經張開了,嵐的禱告穿透黑暗,擴散到了教廷的每一個角落。

“陛下,您還有什麼想說的嗎?”嵐關切地拉住了教宗乾枯的手,教宗努力地想睜開眼睛,喉嚨中發出渾濁不堪的音節。“陛下他說什麼?”一個樞機已經忍不住問了起來,樞機們心中充滿矛盾,一方面不想這位慈祥的教宗離開,一方面又爲下一任教宗的位置而感到緊張,會是自己嗎?每一個樞機的心中都涌起了這個想法。

教宗的喉嚨不停地發出聲音,希伯來搶先上去問道:“陛下!是誰?告訴我們是誰?”教宗看着希伯來和周圍的樞機們,嘆了一口氣,一位樞機急切地問道:“陛下!是誰?隨時下一任的教宗?”只有嵐眼中帶着淚水,不斷地抽泣着。

教宗顫抖着擡起手指着嵐,努力地吐出幾個單詞:“教宗…嵐…決定…”樞機們張大了最都看着嵐,有不甘,有興奮,有嫉妒,有忠誠。看來教宗的意思是嵐將成爲歷史上的第一位女教宗了。嵐拉着教宗的手點着頭說:“陛下,我知道了,您安心地回到主的右邊吧!”

教宗滿意地點了點頭,閉上了眼睛。嵐站起來,顫抖着,淚水已經在她的臉上肆意地橫流了。她推開門,門外跪了一地的神父和聖女,她悲傷地說:“諸位,教宗陛下,已經回到天主的環抱了。”頓時整個教廷陷入了一片哭聲之中。

“嵐!你可以繼承教宗的位置了!”十一名樞機跪在她的身後恭敬地說着。嵐掃了一眼跪成一片的人羣,看着已經被擺好了的教皇冠與教皇權杖,她嚥了咽喉嚨說:“我,嵐•羅斯,教廷樞機主教,在此發誓,我會謹遵教宗陛下的遺訓,永世不帶上教皇冠!”

嵐一說完全場一片譁然,希伯來驚異道:“嵐!你瘋了嗎?教宗陛下已經指定你成爲繼承人了!”嵐搖搖頭說:“不,教宗只是讓我決定而已,從現在開始,希伯來,由你來攝理教廷事務,我一定會找到最適合成爲教宗的人,他將帶領我們走向輝煌與勝利!”

希伯來驚呆了,直到嵐將教宗的權杖放在他手心裡時他都還愣在那裡,結果權杖就代表他成爲他成爲了攝理教宗,在嵐決定新教宗之前,他就是大陸人族的最高領袖!“希伯來,站起來,我要你發誓!”嵐冷冷地看着希伯來:“我要你發誓,在擔任攝理教宗期間,你必須擺正自己的位置,爲了我們所有的信徒傳播至高神的榮光!並且!在我找到新教宗的那一刻你要親自將手中的權杖叫到他的手中!”

希伯來愣愣地站起來,將手按在《至高主經》上,看着嵐,在嵐銳利的目光下,他緩緩地說:“我發誓,以至高主的名義,嵐,我向你和我們所有的信徒起誓...”

“法蘭克歷422年,初,擔任教宗二十年的本篤十二世在夜裡永遠地離開了愛戴他的人民和信徒。在他的任上經歷了第二次神聖戰爭,也作爲大陸最高領袖領導着人類抗擊被放逐者和亡靈大軍,同時也在他的任上發動了東征,並將亞特推倒了前臺,奠定了他的基礎。”——亞儂•海斯崔•洛伊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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