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勝利了!”菲利普看着遠處潰退的獸人士兵,開心地抹掉臉上的鮮血,向着遠處的亞特報喜。亞特開心地笑了,媚刃走過來溫柔地擦拭了亞特臉上的汗珠和污漬,輕聲說道:“主人,勝利了,你好久沒這麼開心地笑過了。”
亞特報以媚刃純真的笑容,將細劍插回劍鞘。希優頓走了過來半跪在亞特的面前說道:“感謝您,亞特子爵大人,感謝您的軍隊。”亞特扶起了希優頓說:“希優頓將軍,我聽過你的事蹟。”希優頓臉露羞澀說:“大人說笑了,看來我的醜事已經傳得這麼遠了?”
亞特大笑起來:“希優頓將軍,我是佩服你,你看戰爭開始以後,只有你的第五軍團還保持着建制,難道你還不能被稱爲名將嗎?”南伊維爾城戰役是歷史的拐點,有很多後世的史學家都把這一仗稱爲玫瑰大帝走上歷史舞臺的一仗。
亞特收攏了軍隊,清點之後還剩下了十餘萬。依據萊茵和巴爾扎克的建議,亞特徵召了數十萬民夫,以南伊維爾城爲依託點,以伊維爾峽谷出口爲屏障開始緊急修建了一條防線。被徵召的民夫沒有怨言,他們也知道,亞特手中的部隊是目前唯一能與阻擋那羣怪物的力量了。
“大人,您還擔憂什麼呢?”傑蘭特走向站在夜空下的亞特,他望着北方出神。亞特一愣,勉強笑了一下,說:“傑蘭特,獸人暫時退回了伊維爾峽谷,可是我估計他們很快就會對我們展開報復性的進攻,可是如你所見,我們完全沒有準備好。”
確實,以玫瑰橄欖軍團爲主要骨幹,以在南伊維爾城戰役後生還下來的軍隊爲主要力量改編的玫瑰橄欖軍團還沒有從上一場戰鬥中恢復過來。半個月過去了,峽谷中依然沒有一個被放逐者的士兵出來。
亞特的擔憂是有一定道理的,不過雷霆死後,南下的軍隊就完全由凌徳麗亞在負責。謹慎的凌徳麗亞沒有貿然地展開進攻,在她的眼中,那支打着玫瑰橄欖枝旗幟的軍隊和天空中那個擊殺雷霆的聖階已經深深地映入她的心中。進不能進,退不能退,矛盾中的凌徳麗亞只有將目前的情況報告給了圍困帝都的塞納留斯。
而塞納留斯現在的情況也很不妙,一顆冉冉升起的將星和他的部隊另塞納留斯遭到了很大的傷亡。黑盔黑甲,如死神般沒有氣息,沒有恐懼,只知道殺戮,這支被稱爲皇家近衛軍的部隊讓塞納留斯頭疼不已。
這支部隊的指揮官,令塞納留斯感到情況不妙的將星正是泰格•迪維斯。泰格接任了帝都防備工作過後,立刻將曾經的黑武士兵團現在的皇家近衛軍調入了帝都。被帝國視爲秘密武器的黑武士們確實是戰場上的殺戮機器。
不怕這支軍隊戰鬥力強,裝備精良,也不怕這支部隊的光輝歷史,驕傲傳統,怕的是這支部隊完全沒有感情,他們對於命令天生只有“服從”這個詞。塞納留斯接觸性的幾次攻城後就完全領略了這支部隊的恐怖。
至少需要三個合格的獸人戰士才能將一個黑武士殺死,而且死亡前的黑武士還會對對手的心靈傳輸一種恐懼,令他失去戰鬥力。血精靈戰士更不行了,他們瘦弱的身體只是這羣機器的磨刀石而已。
血精靈法師曾經想過用魔法,可是帝都的魔法結界打消了他們的想法。在經歷了大量的傷亡後,血精靈法師提出這種黑武士,應該是某種黑暗法術和藥劑的產品,光明屬性的力量會給他們最徹底的傷害。塞納留斯當即就嘆了一口氣,自己的種族就是那個掌握了光明力量的至高神放逐的,哪裡去找光明力量?
塞納留斯接到凌徳麗亞的報告後,先是被放逐者議會的人嚴厲地責罵了一頓,然後要求他拿出一個行之有效的辦法來應對目前的局勢。獸人們更是天天逼着他去攻克帝都帕斯。塞納留斯終於決定撂下帝都的這個攤子,親自去南方希望能夠打開一條出口。
放逐者議會的臨時議長地精奧克斯同意了塞納留斯的請求,將他派去了南方。而圍攻帝都的任務則交給了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地精,這個地精的名字叫做亞亞夸克,一個沒有姓氏的平民地精。
亞亞夸克的真實身份可不是這樣的。以強爲尊的地精社會,強大的地精通常會有十幾個甚至幾十個妻子,他的子嗣也會是一個龐大的數字。亞亞夸克正是奧克斯最小的私生子,可儘管這樣亞亞夸克也有資格繼承歐克的姓氏。
關鍵在於,亞亞夸克的母親是奧克斯最大的兒子的第二個妻子。這個事情在地精社會很常見,不過與血精靈獸人聯盟以後,地精的這種毫無道德可言的現象才被強行給改掉了。所以亞亞夸克只能作爲一個平民的身份出現,但這並不妨礙他成爲奧克斯最喜愛的兒子之一。
爲了讓亞亞夸克有一份足夠賜他姓氏的功勞,奧克斯力排衆議推舉了他接替了塞納留斯的職務。亞亞夸克雖然資質不高,但好在聽話。他很認真地接受了塞納留斯走之前的囑咐,對於帝都的黑武士和魔法結界,只需要圍而不攻就行了。
於是帝都城下開始了這樣一幕有趣的攻防戰。每一個清晨,幾個千人隊的獸人在戰鼓的響聲中匆匆地奔向城牆,在城下射了一通亂箭後,扔下了一百來具屍體後又匆匆地撤回了營地。泰格頓時覺得身上的壓力減輕了不少。
泰格的壓力本來也很大,雖然有黑武士和魔法結界。可是面對塞納留斯的進攻他還是感覺到了很大的折磨,好幾次城牆就要被打破了,要不是攸作爲帝國皇帝幾次在城頭上鼓舞士氣,帝都的居民紛紛響應支援,恐怕局面就不是他能夠控制的了。
最令泰格痛苦的是他心中對所有人隱瞞的一件事。攸曾經對他實力一躍進入八級感到過懷疑,可是面臨大敵當前,攸還是選擇性地過濾了這件事。泰格是怎樣從五級一躍到八級的呢?這件事還要泰格的妻子菲爾說起。
被泰格冷落後的菲爾每日在公爵府裡無所事事,心情鬱悶地她只有飯後在公爵府的花園裡散散步。自從上一次試圖進入迪維斯後院被阻撓後,每夜菲爾都覺得那個被稱爲家族禁地的後院有一種深沉的聲音在呼喚她的靈魂。
終於有一天深夜,她禁不住那個聲音的誘惑,放下了貴族小姐的驕傲與矜持,從一個隱蔽的狗洞子裡鑽了過去。呼喚她靈魂的聲音竟然來自這樣一棟被火焚燒了的建築?菲爾感覺到一陣不甘,同時也爲自己的敏感懊惱,也許是泰格太冷落自己了吧,要不自己怎麼會無聊到出現幻聽呢?
就在菲爾準備離開的時候,那股聲音清清楚楚的傳進了菲爾的耳朵裡。菲爾被嚇地跌坐在地上,驚恐的看着那堆廢墟。有鬼?菲爾花容失色,一道比黑暗更黑的陰影出現在廢墟上,如果不是陰影外的一層薄薄地明亮光層,菲爾都不一定能夠看到它。
這是一個美麗的女人的輪廓,她的面容雖然隱藏在陰影之中,可是菲爾依然能夠感覺的到這個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尊貴的氣息。如果是亞特在的話,恐怕早就撲過去抱住那個女人痛哭了,沒錯,這個女人正是安娜,美麗與智慧並存的公爵夫人,玫瑰騎士團前任團長!
不過這個安娜恐怕已經不是那個安娜了,她邪邪地發出笑聲,對癱軟在地的菲爾笑道:“你叫菲爾?很好,我知道你想得到什麼,匍匐在我的面前,我賜給你!”那個聲音似乎很討厭自己身上的光層,怒道:“該死的安娜,就憑你也能封印我?你活着的時候我都不怕你,你現在死了,我會怕你?”
菲爾驚恐地問道:“你,你是公爵夫人,安,安娜?”“安娜?不要提起這個令人生厭的名字,你可以叫我天使長路西法!”
路西法,至高主的右下第一,最最榮耀的天使長。擁有強大力量的他曾經是黑暗領主們最不能招惹的敵人之一。幾乎所有被他盯上的黑暗領主都被他無情的從世上抹殺掉,不僅僅是肉體的抹殺,是直接臉靈魂也抹殺掉!
作爲至高的主的最滿意的作品,路西法也有致命的弱點。驕傲,自大,感情用事。傳說中路西法的墮落正是因爲這些致命的弱點。驕傲摧毀了他的力量,自大摧毀了他的信仰,情感摧毀了他的靈魂。
導致他墮落的直接原因則是一個女人,一個黑暗領主的女兒。路西法肅清了那個黑暗領主的領地後,一個殘留的*勾起了他心中的柔情與憐憫。他收養了這個*,並給她取名爲“薩林”。天界語中,這個詞代表光明和重生。
薩林慢慢地長大,路西法帶着她奔波在這個世上的醜陋的地方,屠殺黑暗,宣揚光明。漸漸地,路西法沒有察覺到,薩林愛上了他。路西法給薩林的是一種無私的父愛,而薩林回報他的則是一股難以令人接受的情愛。
悲劇在一個滿月的夜晚發生了。路西法抹殺掉一個作惡多端的黑暗領主後,疲憊地陷入了睡眠。薩林將她偷偷藏起來的癡情花上的露水送入了路西法的口中。癡情花生長在地底深淵,深淵中生長出美麗的花已經實屬不易,更珍貴的是它居然能吸取深淵中的黑暗氣息,結出露水。
路西法不可控制地和薩林抱在了一起,兩具身體合在了一起,悲劇就這麼發生了。清醒過後的路西法怒不可遏,他的劍離抹殺薩林的距離只有那麼一丁點的距離,薩利眼中的柔情,驚恐,不甘,柔弱,使路西法放棄了,他無奈地抱住了薩林,在薩林溫柔情話中,路西法墮落了。
至高主知道這件事後,給了路西法兩個選擇:一是與薩林跪在人間的教堂面前,接受一萬年的唾棄,然後重歸榮譽;二是將薩林抹殺掉,主寬恕他的罪。驕傲的路西法很快拒絕了第一個選擇:我是天使的領袖,在您的右邊最榮譽的存在,怎麼能向凡間下跪!
至於第二個選擇,他面對薩林卻難以舉起手中的劍。他痛苦的扔掉了長劍抱着薩林放聲大哭。路西法無路可走,他跪在至高主的面前乞求至高主賜予他幸福,他可以拋棄一切,至高主發怒了,憤怒地至高主抹殺了薩林。
路西法在至高主的殿堂裡站起來,冷冷地盯着至高主。他說道:“承您的榮耀,今日您卻毀掉我的一切,那麼我只有用您賜予我的輝煌毀掉您的一切!”路西法認爲自己能夠在憤怒中擊敗至高主,毀滅至高主,但自大的他卻忘了,他也不過是至高主的造物。
路西法沒有被抹殺掉,他受了詛咒和重傷,狼狽地逃到了地底世界,他暗暗舔着自己的傷口,期待着能有一天覆仇。可是失去了至高主祝福的路西法,失去幾乎所有的力量,甚至是他曾經視爲螻蟻的黑暗領主也能嘲笑他,侮辱他。
至高主的憤怒沒有完結,當他聽說路西法成爲了臉黑暗領主都不恥的角色時,他決定給予路西法最嚴厲的懲罰。可是誰能代表至高的主去骯髒的黑暗深淵呢?至高主想到了一個行走在黑暗中的光明力量,玫瑰騎士團。
玫瑰騎士團幾乎爲了這個任務奔波了整塊大陸,終於安娜把他找到,用自己的力量封印了他。可是帶來的後果是很嚴重的,安娜發現封印路西法之後,自己失去了指揮玫瑰騎士的資格,於是暫時解散了騎士團,自己則嫁給了迪維斯家的路易。
安娜是人,而路西法則是一位墮落的天使,安娜只能夠暫時地封印住路西法。安娜死後,封印在她體內的路西法終於漸漸地控制了安娜的身體,不過限於結界,他無法走出迪維斯家的後院。在他苦惱的時候,菲爾像一隻亂竄地小鹿闖入了他的視線。
他將菲爾引誘到他的身邊,通過一種黑暗的儀式佔據了她的身體。突破結界的路西法並沒有立刻展開復仇,他的力量還太小,他需要準備一個儀式,這個儀式可以令他回覆到他最巔峰時的狀態,而戰爭則是這個儀式理想的原料來源。
路易死後,利用泰格的無奈和仇恨,他輕易地使泰格匍匐在了自己的腳下,使泰格成爲了他的奴僕,路西法賜予了泰格力量,使泰格一躍到了八級。嚐到了甜頭的泰格,放棄了作爲一名騎士對至高主的信仰,開始了墮落。
路西法的力量使他能夠更好地指揮黑武士,也使他在路西法的保護下,在面對幾十萬人的圍攻依然能夠輕鬆地擊敗敵人的進攻,同時別人開始正視這個路易公爵的繼承人,他也逐漸地相信,跟着路西法,報仇指日可待。
——
塞納留斯來到南方後,接管了部隊的指揮權。當他得知人類的軍隊在修築工事的時候不禁對着凌徳麗亞一陣訓斥:“爲什麼不反攻?難道非得讓他們把防線修築起來然後等我們用命去填他們的死亡陷進?”凌徳麗亞的謹慎小心使她犯了這個錯誤,塞納留斯不會。
塞納留斯到的第二天黎明,他就命令部隊向南挺進。而這個時候,南方的伊維爾防線還沒有完工。亞特緊急集合了部隊與塞納留斯對峙起來。亞特聽說過這個敵軍優秀的指揮官,就是他,一路打破了蘭斯防線,塞納河防線。
而塞納留斯同樣對亞特起了興趣,又是迪維斯家族的子嗣。路易給他帶來過麻煩,泰格在帝都也給他帶來過麻煩,如今在南方又是這個帶着迪維斯姓氏的人給他帶來了麻煩!塞納留斯沒有猶豫,直接下令讓軍隊向亞特的部隊發起了衝鋒。
惡戰!這是一場惡戰。塞納留斯突然覺得有些認識不了人類軍隊了,這支主要由敗軍組成的部隊是怎麼能夠在短時間內戰鬥力得到了大量的提高?那面玫瑰橄欖枝旗幟飄揚在這個軍隊的正中央,塞納留斯終於知道雷霆爲什麼會失敗了。
一個,兩個,三個,玫瑰橄欖軍團旗幟的下面有整整十二個聖階!難怪雷霆會被人斬殺,難怪這支軍隊會有這麼強地戰鬥力。再弱地部隊知道自己的軍隊裡有幾個聖階的話,也會鬥志高昂,戰鬥力暴漲的。何況是十二個!
聖階又怎麼樣?塞納留斯頗有點不服氣,自己手中的兵力是敵人的三倍,而且戰鬥力也高於敵人,聖階再厲害,也不可能與我這麼多人爲敵!塞納留斯將手中的全部兵力就投入了戰場當中。
“大人!頂不住了!”菲利普奮力地砍殺死一名瘋狂地獸人,湊到亞特身邊小聲的報告,亞特部隊的傷亡已經達到了兩萬人!亞特面色凝重,對方三十萬人,就算是自己帶着玫瑰騎士們衝過去殺了塞納留斯,自己也挽回不了軍隊失敗的命運。
就在亞特焦急的時候,幸運女神眷顧了他。援軍來了!號角聲中,衆人都很迷惑,帝國哪裡還有援軍?不,不是帝國,是教廷!整整十二萬大軍,幾乎是教廷現在能夠拿出的所有兵力了。兩軍會合後,教廷軍隊強悍的戰鬥力讓塞納留斯嘆息了一聲,無奈地下了撤退的命令,夕陽的照耀下,塞納留斯帶着部隊又緩緩地撤回了伊維爾盆地。
戰鬥結束後,一個樞機主教來到了亞特面前,行了一個禮後說:“大人,我是教宗座下樞機主教路加,教宗陛下旨意,我和我帶來的部隊將受您的指揮,同時教宗讓我代替他向您傳達鼓勵與關心。”亞特頗爲吃驚,原來自己在教宗的心中有這麼大的分量,他疑問地身邊的玫瑰騎士,明白了原來這一切都是因爲強大的玫瑰騎士團,而自己正是這個強大力量的所有者。
“路西法曾經是最榮譽的天使,可是他墮落了,掙脫封印的他引誘了泰格墮落。在大陸處於生死存亡的狀態下,亞特接受了教廷的好意,接受了光明的擁抱,而泰格則選擇墮落到黑暗之中,接受復仇與憤怒的煎熬。”——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