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戰爭的緣故,這片大陸顯得有些人丁凋敝。森林南部的那座城市顯得很慌敗,門口只有兩個老年的獸人衛兵在巡邏。城外不遠的地方,亞特和聖階們隱藏在樹林之中。亞特拿着望遠鏡看了一下說道:“這座城市看來沒什麼防禦力量。”
蘭帕德問道:“大人,要不我們進去鬧一鬧?給他們一個下馬威?”亞特皺着眉頭搖頭說道:“這個不用了,我們繞過他,我估計森林南邊的哨站也沒什麼力量,我們不要暴露自己。”蘭帕德點頭稱是,然後收起了已經握在手中的巨劍。
亞特和聖階們快速地越過這座城市,到達了森林外圍的哨站。不過看來也是因爲戰爭的緣故,原本駐紮在這裡的軍隊已經南調,只留下了一處廢墟。亞特命令道:“去裡面看看有什麼能用的東西?”維尼與科爾立刻就衝了進去,四處查看。
不一會兒,兩人又走了出來相互搖了搖頭說:“什麼都沒有,連個箭頭都沒有留下,看來他們似乎放棄了這裡以及以北的土地。”亞特點頭說:“那基本可以斷定,被放逐者在巴別塔應該沒有安排新的守護者。”傑蘭特還是不放心地說:“還是小心些爲好。”
衆人很快越過了白雪覆蓋的森另到達了巴別塔所在的地方。高聳入雲的巴別塔依然矗立在那裡,任憑風雪的吹打,頂端的永恆之井和暴風祭壇依然發出令人不安的光芒。維多利亞仔細觀察了一番說道:“這裡沒有魔法陣的痕跡,只有上次我們破壞了的東西。”
亞特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嘆道:“太好了!”可是他的聲音還沒有消失,一個身影就出現在了巴別塔的門口,聖階們立刻警惕地拔出了武器盯着風雪中的那個身影。終於身影清晰地出現在他們的面前,亞特驚呼起來:“怎麼是你?!塞納留斯!”
這個身影正是被罷黜的被放逐者前線指揮官塞納留斯,他浮現出一個友善地笑容問道:“現在您應該在前線與我們的軍隊對抗纔是,怎麼會到我們禁地來呢?亞特殿下?”亞特看着他疑問道:“塞納留斯,難道你是這裡的新守護者?這真是一個天大的諷刺呢!”
“是啊!”塞納留斯也感慨道:“我應該在前線而不是在這個監獄一樣的地方吧!”看着全副武裝的亞特和他的聖階們,塞納留斯的眼睛閃着寒芒問道:“我想亞特殿下到這裡來應該不止是來看我這個可憐可悲的囚徒的吧?你們難道還有什麼讓人不安的企圖嗎?”
亞特點點頭說道:“塞納留斯,我們也曾經並肩作戰,我也不瞞你,我們來這兒就是爲了毀掉太陽神和獸神的神殿的,我也知道你會阻攔我們,但是你也應該知道,你一個人絕對不會是我們十三個人的對手,所以,爲了我們脆弱的友誼,我勸你投降吧!”
塞納留斯流露出一抹慘淡的微笑,卻拔出了自己的長刀笑道:“殿下,如果你面對不可能戰勝的敵人,你會投降嗎?”亞特搖了搖頭說道:“那麼塞納留斯,我最尊敬的敵人,我會給你一場公平、公正、榮譽的戰鬥。”他對傑蘭特說道:“交給你了,傑蘭特。”
傑蘭特拔出聖劍誓約勝利之劍慢慢地走到塞納留斯的跟前,向他點頭致意。塞納留斯眼中流露出感激地神色,然後對傑蘭特做了一個規格最高的致敵禮。兩人同時猛喝一聲朝着對方衝了過去,聖階的鬥氣一下就爆發了出來,捲起了狂風吹拂着天空中的雪花。
“還有其他敵人嗎?維多利亞?”亞特問道,趁着傑蘭特和塞納留斯戰鬥的時候,維多利亞已經構建好了一個偵察型的魔法陣,她仔細地觀察了一番然後搖頭說道:“只有塞納留斯一個聖階的力量,巴別塔內部依然是一片死寂。”亞特這才放心地鬆了口氣。
傑蘭特和塞納留斯的戰鬥堪稱聖階之間最優美的戰鬥,兩人的技藝都明顯高過他們擁有的實力。傑蘭特的聖劍在半空中劃過一道美麗的半圈之後卻突然鄹停,然後直直地刺出——正好躲過那個半圈的塞納留斯正好就撞上了那直刺過來的長劍。
不過他卻毫不慌張,長刀在手中一翻,藉助長刀的力量,本來在半空中滯留的他竟然靠着這股微弱的力量就往後倒去,躲過攻擊的塞納留斯長刀在地上一點停止了下墜。接着握刀的右手順勢一翻,刀鋒就劃過傑蘭特的胸前,傑蘭特竟然拋出了聖劍,聖劍在空中翻滾了一下竟然朝着塞納留斯的後背襲來,塞納留斯聽到背後的風聲,只好放棄了進攻。
兩人的戰鬥令聖階們歎爲觀止,亞特卻皺着眉頭問蘭帕德:“傑蘭特能贏嗎?”蘭帕德點點頭說道:“塞納留斯現在已經有些招架不住了,再過一會兒就能夠分出勝負了。”亞特的眼光又回到戰鬥之中,塞納留斯的眼神中已經透露出了焦急,傑蘭特卻依然保持着那副淡然。
塞納留斯突然猛喝一聲,手中的長刀竟然變得殷紅,顯然他以經運用了聖階的力量。長刀上面燃燒着炙熱的火焰,讓周圍的空氣都升騰了起來。積雪被迅速地融化成巨大的霧氣,讓交戰的兩人隱藏了起來。亞特的心不免緊張了起來,因爲眼前只有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許久之後,霧氣才散開。塞納留斯手中的長刀已經斷成兩截,一截握在手中,一截不知道飛到了那裡。傑蘭特在他的身前,手中的聖劍就指着他的咽喉。傑蘭特說道:“是不是很詫異我的聖階力量?”塞納留斯有些不甘地點點頭:“不可能的,怎麼可能斷掉?”
傑蘭特嘆了一口氣說道:“你的聖階力量確實強大,將血光鬥氣融入武器之中,竟然可獲得神的呼應使得武器無堅不摧。”傑蘭特的分析一下就戳中了塞納留斯的秘密,他無奈地點點頭卻問道:“我的武器既然無堅不摧了,爲什麼還會被你斬斷!?”
傑蘭特收起了長劍,說道:“每一把武器都有它的弱點,都有它最脆弱的地方,你的長刀在擁有了無堅不摧的力量的同時,它最脆弱的地方也越發的暴露,而我的聖階力量就是能夠迅速發現這個弱點,然後攻擊它,使它失去那強大的力量。”
塞納留斯暗淡地低下頭,丟掉了手中的半截長刀說道:“我輸的心服口服,不過我的職責是用生命來捍衛禁地的尊嚴。如果你們要進入巴別塔,那就請殺了我吧!”亞特怒道:“塞納留斯!你這是在耍賴!作爲聖階強者,難道你不覺得這是恥辱嗎?”
塞納留斯淡淡地笑道:“殿下,我什麼時候說過只要我敗了你們就可以進去?貴族之間的決鬥,輸了的那一方有權被勝者擊殺,傑蘭特閣下,請賜我這榮譽的死亡吧!”傑蘭特愣住了,他不知道爲什麼塞納留斯會這樣地去尋死,無奈地看着塞納留斯。
“塞納留斯,你應該知道我們進入巴別塔是爲了什麼,你也知道如果我們成功了你們的神將會永遠地睡去。就算我們現在殺了你,你依然不能阻止這一切。”亞特厲聲喝道,對於塞納留斯他下不了殺手。塞納留斯絕望地說道:“我的族人會怎麼樣?成爲您的奴隸嗎?”
亞特搖了搖頭說道:“塞納留斯,還記得我們和談時的條件嗎?現在依然不變,你們就算失去了所有的力量,只要願意與我們和平相處,接受我們政府的領導,我們就可以給予你們庇護和安全。”塞納留斯搖了搖頭說:“我怕是看不到那一天了,殿下,謝謝你。”
一向主張與人類和平共處的塞納留斯知道這個和平是以隔絕掉族人的信仰,擊敗族人的神而達到了。他不忍看到那一天,也許自己的族人將永遠地向奴隸一樣生活在人類之下。亞特勸道:“塞納留斯,如果你們不想和我們相處,我可以放你們回到這片大陸!”
塞納留斯苦笑道:“失去力量和神的庇佑,我們就失去了和平的條件,殿下你能夠保證給予我們庇護,可是其他人呢?您死後,您的子孫又能保證嗎?等到玫瑰花凋謝了之後,繼任的家族能夠保證嗎?”他的眼神發冷說道:“既然這樣,我就要阻止您的前進,用死!”
他身上的鬥氣再度燃燒起來,一把火焰凝成的鬥氣猛然出現在他的手中。亞特還是勸道:“塞納留斯,你這是在送死!你不可能戰勝我們十三個人的!”塞納留斯沒有答話,反而朝着亞特就衝了過來。“保護殿下!”蘭帕德猛喝一聲,巨劍攔住塞納留斯。
亞特皺眉下達了命令:“消滅他!”十二名聖階一起朝着塞納留斯衝了過去。衝鋒中的塞納留斯像一顆火紅的流星,爆發出嘴絢爛的色彩之後,迅速地凋敝下去。他吐出一口鮮血,歐文有些不忍地將長劍刺入了他的胸膛,塞納留斯的死亡已經註定了。
亞特默默地搖了搖頭,一代名將沒有死在前線的戰鬥中,卻死在了一場不光彩的圍攻之中。只見塞納留斯發出最後一聲巨吼,狠狠地將自己撞在巴別塔的大門口,巨大的轟踏傳來,巴別塔的大門竟然化爲了一片廢墟!這是塞納留斯最後掙扎着阻止亞特進入。
“殿下,塞納留斯已經死了!”傑蘭特稟報道:“大門的廢墟我們很快就能清理掉。您只需要等待就可以了。”亞特有些發愣問道:“傑蘭特,我們這樣做是對的嗎?剝奪另外種族的生存權利?”傑蘭特嘆了口氣說道:“殿下,這個世界本來就沒有對的事情。”
“巴別塔的守護者塞納留斯•明翼,人類最尊重的敵人,到死都在履行着自己的職責。他的死亡給了亞特一個很大的衝擊,與人鬥、與異族鬥、甚至是與神鬥。自己的一生就是爲了這些已經註定好了的在戰鬥,沒有憐憫,也沒有絲毫榮耀。”——亞儂•海斯崔•洛伊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