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倆個都打暈算了,回頭跟他們說他們失憶了、產生錯覺了、做噩夢了……額,怎麼樣都行啊,此刻叫君意一下子想出理由解釋,把這一切都編圓了,她怎麼想得到啊?!!!
“因爲她我讓我進來你就打暈她?!”晨軒果然懷疑了,並且直接懷疑到牀底下,這屋子很大不過藏人的地方不多,要不桌子底下,但是桌子沒有蒙布如果藏人一眼就能看出來;要不換衣服的屏風後面,但光線從屏風後的窗戶照射進來,如果藏人會在屏風上出現影子;要不就是牀底下——晨軒眯起眼睛看着牀底下道,“請問君意執事,還有誰在你屋裡?”
“沒有人了啊!”君意無辜地道,她儘可能學習旭光睜眼說瞎話的本事,“不就我和晴如倆個?”
“牀底下是誰?”晨軒自然不信,伸手要掀起牀單,君意趕緊按住他的手。(君意睜眼說瞎話的本事還得多像旭光學習學習,多學習自然就能練出來了。)
“別看!牀底下是……”君意的大腦快速運轉,“一些女人的東西,很髒的……”女人的東西……還有別的理由麼,還有別的理由麼!就沒有別的理由了麼!!君意心裡哀嚎,她的臉是沒地放了。
晨軒依舊不信:“我明明聽到有男子的說話聲!”
“那是……”一時間怎麼解釋啊!君意脫口而出道,“那是我說話,對了,是我在說話,我有時候說話聲音粗,你一定聽錯了。”
“不可能的,”晨軒心思縝密,“如果你有時候說話聲音粗,那平時應該偶爾也有變聲的時候,可是平時根本沒聽到你的聲音有改變,只有在屋裡的時候偶爾有男子的聲音傳出來,君意執事,這你怎麼解釋呢?”
“這個……”君意在他的目光下直髮虛啊,一急之下她道,“其實是這樣的,我有怪癖!大概你們也多少有耳聞,我前夫婿明真不是在婚禮上說忍受不了我嘛,就是這個,我有時候會裝作男人自己跟自己說話,有人格分裂的傾向,所以他忍受不了了。”
有更好的理由麼?!有更好的理由麼?!人格分裂?
裝成男人自己跟自己說話?就沒有更好的理由了麼?!!
君意心裡哀鴻遍野啊,她的名聲啊她的清白啊,又毀了,還是被自己一手摧毀的……一瞬間君意有撞牆死了的衝動啊!
大概是君意以前那個“無法忍”的名號太響亮,外門的弟子心中也紮下根了,這麼扯的理由,晨軒竟然沒有再懷疑,但是他又想到另一個疑點:“可是,晴如剛剛說‘怎麼能這麼對他’,他是誰?”
“他……‘他’就是你啊,”君意已經是死豬不怕開水燙了,索性再次抹黑自己的清白之軀,“晴如擔心你被我的怪癖嚇到,所以聽到我一說叫你進來她就着急了,她是說‘怎麼能這麼對你’,嗯,就是這樣的。”
“她爲什麼會擔心我被嚇到?”晨軒癡愣了,放下了要拉開牀單的手。
“因爲她想保護你啊,是了,她喜歡你啊!你還不知道吧,她喜歡你,但是把這份喜歡深深藏在心裡。”君意睜眼說瞎話的本事在實戰中有了飛速地長進,晨軒對晴如的心儀之情是個人都看得出來,他每天風雨無阻地給晴如送飯,連浣洗房看門的田園犬小黃都看出其中情誼來了。
戀愛中的人果然智商低,這麼一說,晨軒真的信了七八分,主要原因是他心裡想相信,人的心理就是這樣,選擇聽到自己想聽的,選擇看到自己想看到的,選擇相信自己願意相信的。
晨軒希望晴如能被自己打動,當然想聽到這樣的話,而且他也不想跟新來的執事鬧翻臉,畢竟他只是外門的一個小弟子,而執事是他的頂頭上司。
他看着懷中的晴如,心疼道:“那執事你也不能把她打暈啊……”
“她先來打我的呢,因爲想保護你着急了就來打我,我自衛啊!再說,我不打暈她你怎麼進來呢,我不打暈她你怎麼有機會呢?”君意開始如火純清了,眼睛都不眨地撒謊道,“快快,抱回房裡好好親親吧,你做什麼我都不會看到的,把握機會啊,回頭結婚了別忘記敬我謝媒酒啊,走吧走吧,快點,她醒了可就不好了……”
“我不會趁人之危!”晨軒紅着臉道。
“想什麼呢?”君意嚴肅地訓斥他道,“我的意思是你好好照顧她,培養培養感情!偷親一倆個小嘴,你想到哪裡去了?”
“我……”晨軒低下頭,覺得是自己理虧了。
“還不快走!”君意兇道。
終於把事情說圓了,君意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說圓的,太厲害了!自己真是太厲害了!她真的無比佩服自己!
晨軒終於抱着晴如走了,君意把被打斷的門栓拼一拼勉強放門上,再把桌子搬門邊抵住門後一下子就跌坐地上了。
只愣了一會,君意強撐着爬起來把牀底下的旭光拖出來,默默凝視着他思考一會後,舉起手就是……一陣耳光左右開弓!
旭光睡得很沉,竟然臉打腫了都沒有醒,咂咂嘴反而睡得更香了。
君意心裡不安起來,如果一個人貪睡最多就是懶,一個人偶爾一天睡十二小時睡醒了就吃可以理解爲太累了身體需要休息,但這樣被打耳光都不醒肯定是哪裡出問題了。
按下心中的不安,君意把旭光塞回牀底下,想了想,把他拉出來用被子把他捲起來又塞了進去,還弄個枕頭給他枕上,讓他睡得舒服點。
倒不是她乘機虐待旭光,這麼個睡美男藏在屋中還是牀底下穩妥一點。
弄好這些,她就出門了,先去靈獸司取回小虎。
小虎在靈獸司憋屈壞了,它這麼個漫山遍野跑的獸中之王被關在小籠子裡就算了,這幾天它還被其他的靈獸欺負壞了,它不算靈獸,最多是個靈性好的野獸,在靈獸司,它自然成了最弱的,高傲的靈鶴居高臨下用鄙視的眼神看它,東方青蛇吐着信子盤在籠子上,總想從籠子縫隙裡鑽進來吞了它;擅長夜間行動的靈獸追影弴嘴鷹晚上一被放出來遛風就來戲弄它幾番;連寵物型靈獸發光垂耳兔都主動過來咬它……
它是老虎啊!老虎啊!竟然被一羣兔子圍着咬!顏面何存啊!
君意來接它時,它“啊嗚”一聲就蹭到君意腳邊,無比地委屈和悲憤,離開的時候它回頭挨個瞅那些個靈鶴、東方青蛇、追影弴嘴鷹和發光垂耳兔,憤憤地想:老虎不發威,你當我是HelloKitty啊!總有一天老虎回來吃光你們!等着吧,就你們的體型,給老虎我塞牙縫都不夠!
君意倒是不知道小虎受了這麼多委屈,看起來小虎在這裡養得很好。
不得不說,靈獸司畢竟是給內門養靈獸的,伙食就是好不說,每天起碼還有一顆“個性定製”的靈寵生長丸餵食,給小虎吃得是膘肥體壯、倆眼放光、毛色發亮,雪白的皮毛打理得又軟又服帖,再配上小虎百獸之王的體型和派頭,出來籠子後一抖渾身的毛,再伸個懶腰長吼一聲,連靈獸司見多了各種靈獸的弟子都直說“漂亮”。
小虎也覺察到自己現在是一隻威風凜凜的漂亮白虎,忘記先前的不快得意地圍着君意緩緩轉圈起來,各方位全角度地顯擺,一對不對稱的小滑翔翼緩慢地上下拍動,帶起陣陣地清風,捲起地上砂石。
“是漂亮,”君意有心讓小虎低調些,道,“我看這白色的皮毛着實不錯,剝下來做件夾襖再做條圍巾應該還有富餘,剩下的做個手套吧。”
小虎的戰鬥力不高但預支危險的本能是非常高的,雖然聽不太懂君意在說什麼,但能感覺到君意在斗篷深深的陰影下那腹黑的微笑,它感覺到她說的是一件極其可怕的事,小虎瑟縮了一下,低下頭,緊緊縮起一對滑翔翼、夾着尾巴一動不敢動了。
“君意執事,”靈獸司的弟子小心地道,“按規定,我們靈獸司只能養內門弟子要用的靈寵。”
君意點點頭表示:“我明白的。”
“那個……你要是有需要寄養,三顆七品晶石一天。”
“好的。”好貴……君意心裡就一個想法:貴!
內門弟子和外面弟子就是不一樣的,口中說說根本不覺得,親身一一體驗下具體不一樣的地方就刻骨銘心了。
外門靈獸司就是不能養外門弟子的靈獸,同樣的,外門的浣洗房也不能洗外門弟子的衣服,外門膳房不能做外門弟子的飯菜……外門所有部門所有人都要全心全意爲內門弟子服務,一點都不準分心。
君意又一次覺得,內門弟子何德何能,憑什麼擁有這麼多?外門弟子又怎麼了,天天起早貪黑辛苦地幹活,卻什麼都沒有……真TMD地不公平!……
她滿腹的不平衡,雖然她以前就是一個內門弟子,而且她做內門弟子的時候沒少抱怨外門弟子做事拖沓、不作爲、有個什麼事情叫了很久都不來處理……
……
接下來,君意帶着老實了的小虎拜見長老,爲這幾天自己沒幹活請罪,並且申請可以繼續飼養小虎。
金和銅長老不在,銀長老蘇也對君意的要求犯了難,剛剛來就生病請假倒是沒什麼,內門降下來的弟子開始犯點小脾氣罷工一般都做冷處理的——就是暫不處理隨ta去,因爲內門出來的弟子即使是內門淘汰下來的,跟以前的師傅一般也沒有脫離關係,俗話說得好:買賣不成情分在,打狗還要看主人(君意:抗議,這都什麼俗話啊!)
總之,在內門弟子的光環還餘溫猶在的時候,內門降下來的弟子在外門還有一些特殊對待的,只是這隻老虎……
“真的是挺好看的……”銀長老蘇也真心誇讚一句,然後不得不道,“君意啊,想必你也知道,外門不允許養寵物的,除非是靈寵,這隻……應該不是靈寵吧?”
“如果能成功契約成爲靈寵,是不是就可以留下了?”君意問道。
“這只不夠靈寵的級別,契約了也不能算靈寵……吧?而且靈智不夠的吧,恐怕無法契約吧,強行契約對它對你都會造成傷害……”銀長老蘇也道。
“如果我們能做到呢?是不是可以留下了?”君意需要一句準話,一句承諾。
銀長老蘇也的態度是謙和的,笑容是和藹的,就是有點……“能契約,可是又不夠靈寵級別……這個……我也做不了主……要不你找金長老問問吧。”
沒辦法,君意只能用倆小時多的時間等到忙碌着入門測試事宜的金長老,金長老都沒聽完君意說什麼,擺擺手不耐煩道:“可以可以!這麼小的事不用來問我,你們自己做主就行了!”
原來這麼簡單的!
君意聽銀長老的口氣還以爲特別難呢,聽他的語氣真的好像是連他這個外門銀長老都做不了主的大事,其實沒什麼嘛,只要能契約。
——現在只要能契約就可以繼續和小虎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