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血漬把行刑的板子都滲得通紅,衆人便把杖刑叫做“一丈紅”,宮中之人在那之後每每聽聞一丈紅無不聞風喪膽。
“那些人可真煩,整天閒着沒事就在被人揹後議論長短,也不怕被叫做長舌婦。”
“誰要惹到我們的小辣子啦,一整天就耷拉着個臉。”
阿蘭這丫頭一整天都嘟着嘴,一個人在邊上嘟嘟囔囔的。
“就是啊,你遇見了什麼困難啊,說出來看看我能不能幫上。”
阿墨放下手裡的花繃子,坐過來安慰阿蘭。
“沒有什麼了,我就是見不得那起子人說咱們公主的壞話了。”
阿蘭在阿瑜和阿墨兩人的逼供下才吞吞吐吐說了出來,果然這話一出兩人的臉色都不怎麼好看,早知道她就不說了,這種事她一個人不開心也就罷了,幹嘛還弄得大家一起不開心啊。
“哎呀,其實他們也沒說什麼了,他們就是眼紅公主你啦。”
“哼,吃不到葡萄邊說葡萄酸的就是他們那起子小人。”
這不說還好,一說倒是顯得有些畫蛇添足了。”
“是嗎?那你和本宮說說看他們都說了些什麼?”
阿瑜拿起桌邊的一杯雨前龍井,嗯入口有些苦澀,餘味卻是清香甘醇,淡淡地說道:“你們不要小看了這些奴才們的意見,這偌大的一個皇宮,有一大半的人都是奴才,若你們真要是造反了,那我們這些做主子的還不任你們宰割啊,所以我們要時刻關注着他們的意見。”
“奴婢們不敢。”
阿瑜的話剛剛說完,阿蘭和阿墨就立即跪下了,生怕公主懷疑自己有異心。
“好了,快起來吧,本宮要說的不是你們。”
兩人這才戰戰兢兢地起了身,可心裡還是止不住地驚慌,尤其是阿墨,想到前幾天阿蘭才和她說了公主如今可是大不同了,那個時候她還沒什麼特別的感觸,可如今再一聯想到小夏子的遭遇,背上就不禁冒冷汗。
嗨,我這是心虛什麼啊,我又不會背叛公主。
阿墨暗暗在心底裡給自己做建設工作。
阿瑜隨意的瞥了兩人一眼,阿蘭一臉的坦蕩,倒是阿墨有些心虛啊,額頭上都沁出了汗珠,腿肚子也在打抖。
不會吧,這丫頭該不會做了什麼對不起的事情吧。剛準備請問她,想了想
還是算了吧,這種沉默寡言的人向來想得多想的深,容易自己嚇自己,那她還是不給她施加壓力了。
“阿蘭,你要是不想單上欺瞞主上的罪名,就趕緊把他們在外面的傳言告訴給本宮吧。”
“啊?哦!”
冷不丁的聽到公主又舊事重提,阿蘭有些沒反應過來,還好這腦子轉得快,應對及時啊。
“小蘭昨天經過御花園的時候,看到幾位郡主•小姐和安定公主在一起說笑,他們看見我之後,就把小蘭喚了過去,問了一下那天您處置小夏子的經過。”
“哦,是嗎?那你怎麼回答的?”
那羣人會無聊到問她一個小宮女?阿瑜可不覺得有那麼簡單。
“小蘭就說您賞了小夏子五十大板,念在主僕之情的份上最後把他打發到了慎刑司去。”
這話說得半真半假,虛虛實實,倒也符合她小辣子的形象。
“那她們有說什麼嗎?”
“小蘭一說完就有一位小姐說公主您好生兇殘,還有一位小姐也說您是食人花,心腸毒辣。”
“那安定公主怎麼說啊?”
想必這就是她的那位大姐使得計謀吧,找人來壞了她的名聲,想得倒是挺不錯的,只是這段數怎麼還嫩了些啊,不夠看呀。
“安定公主倒是沒說您的什麼壞話,但也沒有站出來替您說話,她就站在邊上,在那美美噠的喝着茶,真是太可惡了,您可是她的妹妹啊,她怎麼能眼睜睜地看着您被人污衊了啊,反正小蘭是不會讓別人說阿墨姐姐和公主您的壞話的。”
這丫頭心還真是寬呢,安定會幫她說好話,不落井下石就是好的拉,她搶了屬於她的長公主的尊榮,恨她都來不及呢,怎麼還會幫她呢,也就這傻丫頭還會想着姐妹之間的親情。
“你啊,以後見到安定公主了,儘量躲着吧,別讓她抓住你們的小辮子,她可不是什麼善茬啊。”
阿瑜好心的提醒道。
“是,奴婢們知道了。”
“對了,說公主壞話的幾位小姐你都認識嗎?”
阿瑜也豎起來耳朵,這話也是她一直想問的,她倒是真的想知道是誰有那麼大的膽子居然敢在宮裡說起了她的壞話了。
“是馮小姐和王小姐。”
“?”
“公主就是您最開始的那兩位
伴讀啊,王御史和驃騎將軍家的千金啊。”
經過阿墨這麼一提醒,她倒是記起了自己居然還有過兩位女伴讀的事情,不過這兩人倒可真是記仇啊。
“好了,她們也就是嫉妒本宮罷了,幾個人湊在一起壯了膽兒纔敢說本宮的壞話,要真是出去了就不敢說了,你們不要放在心上了。”
兩個丫頭乖乖滴應了聲退下了。
看來就封號這件事情就拉開了安定和她的戰爭序幕了。
“微臣參見公主。”
將最後一筆寫好之後,阿瑜才擱下毛筆,對着宣紙輕輕地吹了口氣,說道:“沈敏,你來了啊。快來看看本宮的字怎麼樣?”
“和光同塵,韜光養晦。筆鋒有力,乾淨利落,好字,真是好字。”
呵呵,平心而論,阿瑜的字真的算不上好,她遺傳了華夏人的特性,用慣了鋼筆鍵盤的她,初來時跟狗爬字一樣,簡直認不出寫的什麼東西,後來她將自己關在景福宮辛苦練了一個多月纔再次在衆人面前重新握起了毛筆,可是經過這麼多年的練習,她的字還是不怎樣,這個世界裡只要念過書的人有一半都比她寫得好看。
沈敏從前雖然不會說她的字多麼不好,但也不會像今日這般敷衍,看來他是有心事了。
“說吧,你來找本宮有什麼事情啊?”
阿瑜將毛筆細細地清洗,漸漸地水池裡的清水都被染黑了。
“公主,您可聽見朝堂上最近的風聲了?”沈敏一副神神秘秘的樣子,面上帶着一絲焦急。
朝堂上有了新動靜?就算有了什麼風聲,他也不見得會知道啊,按說他的官職還達不到上朝的資格啊。
哎,她怎麼就忘了他出身於長昭侯府呢,想來是長昭侯散了朝會後回府和他們商量的吧,畢竟他已經有了官職在身,也算是一個成人了,是有資格參與家族議事的。
見到阿瑜懷疑的眼神,沈敏便清楚這事兒昭興長公主還真是不知情,現下他第一個告訴了她,那他是不是徹底的成了她的心腹了,往後是不是比那兩人的地位要高上那麼一點?
外面那羣人還在爭着在安定公主面前討好獻殷勤,或是蠢蠢欲動,準備另尋新人,可他就是把寶壓在了這位長公主身上了。
“公主,王御史今日在朝會上提出了過繼一事。”
過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