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公去世已經有些日子了,在李賢的斡旋下,李志輝很快的就坐穩了國公爺的位置。
本來李家內部是各種聲音都有的,但有一點那便是共同的,絕不能嫡系的李志輝坐上國公之位,原因嘛無非兩點,其一便是李志輝的才能的確不配擔當國公這一職,其二便是李志輝有一個太厲害的兒子,他日後要是做了國公,只怕他們便沒了好日子。
雖說國公府內部齊心協力想要拉下李志輝的世子之位,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李賢竟然向承恩帝求了旨意,封李志輝爲國公爺,衆人啞然,這是怎麼回事,不是說世子爺和大公子不和嗎,怎麼會幫着世子爺說話呢?
呵呵,這些人怎麼就是雙重標準呢?明明他們自己內部之間不也是有許多的摩擦嗎,可在國公之位這一事上不也是一致對外嗎?曾有當世大能說過,這個世上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永遠的利益,因爲利益而結成的聯盟最是可靠。
的確他和李志輝關係不怎麼好,但若是坐上國公爺的位置的人是他那些財狼虎豹般的叔伯,只怕它的日子就不好過了。
看來這羣人還是讀書太少了啊。
李賢雖然不是十分清楚那些人的心思,可這並不影響他的動作,承恩帝很快就答應了他的請求,畢竟他也不希望國公府有一個太過能幹的掌權人,至於李賢,那就留給阿瑜自己煩惱吧。
“我能有什麼意思?”李賢冷笑一聲,似乎極其不屑回答顧亦安的問題。
秦光耀這個時候說了一句話更是將殿中的氣氛推向了高潮,“這個時候還在鬧,難道你們還想出一個沈敏?”
沈敏?這幹沈敏什麼關係?
“秦兄慎言,我和顧兄向來說話就是這樣的,你也實在是小題大作了吧,若是不知情的人聽到了只怕會說你是故意挑撥離間我們兄弟間的感情呢。”李賢不痛不癢的刺了回去。
經過這個一說,顧亦安很快就明白了李賢的意思,望向秦光耀的目光立即充滿了忌憚,還有深深的防備,他差點就上了這個人的當了。
當初在雍王將秦光耀引薦給他們之時,他便不是很待見此人,奈何這人極得王爺的信任,甚至超過了他和謹之,他也只好將心中的不滿按捺下來了,現在他終於忍不住了,要露出湖裡尾巴了?雖然李賢他也不喜歡,可比起秦光耀來,他還是更傾向於自幼就熟識的李賢,這個時候自然是堅定不移的站在李賢這一方的。
“好了,你們先別吵了,誰能告訴我沈敏是怎麼回事?”自從她剛剛清醒過後便細細地打量了這殿中的情況,發現沈敏竟然不在場,這倒是令她十分費解。
“哼!這還是讓篤行跟你說吧。”李賢聽到沈敏這兩個字便不舒服,便把皮球踢回去,就讓顧亦安來回答吧,誰讓到長昭侯府找人的是他呢。
顧亦安臉上出現了難得一見的難爲情,竟然在那躊躇,猶豫要不要說出來,這個
時候再讓公主知曉無異於雪上加爽。
哼,怎麼什麼事情都要推到他的身上來,怎麼不找那個小郭嘉呢?這樣想着顧亦安將目光轉向了秦光耀。
阿瑜順着他的目光也看向秦光耀,竟發現他的臉色也是極爲難看的,這是什麼意思?怎麼一個二個的都躲着她,難不成還真是因爲她遭了訓斥,被貶了爵位,所以想來和她劃清界限,又不好意思說?那既是這樣,幹嘛還到她的昭陽殿來?
等等,似乎有什麼不對勁?
突然電光火石間阿瑜明白了他們如此爲難的原因是什麼了,如今這兒差了一個人。
“好了,你們都不用端着額,本王都知曉了。”
啊?三人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兒,他們明明什麼都沒說,他她怎麼就知道了呢?難道她是在詐他們?
果然智商在那兒,就算再怎麼吃驚也不會把自己賣了的。
阿瑜確實不敢肯定自己的猜測是否正確,因此方纔的話是帶了一點詐的意味,雖然他們的反應夠快,也的確是什麼都沒有說,不過阿瑜的觀感是何等的敏銳,從她不以爲然的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就牢牢地鎖定了顧亦安的的氣息,有任何的變化都會掌握在她的手中。
至於爲什麼選中顧亦安呢,完全是因爲他的性子最爲隨性,他的心思也是最淺顯的,比較容易判斷,另外兩人的難度比較大,她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夠在這麼短暫的時間內獲得有用的信息。
不過就是剛剛那一瞬間,阿瑜就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信息,她心中=已經十分確定沈敏是和他們撇清關係了,果然樹倒猢猻散了,哦不,她還沒倒呢,他就想着要和她脫離干係,罷了,這樣的人早點看清面目也好,免得留在身邊日後帶來更大的危害。
“夠了啊,別在那一副黃花閨女出嫁的樣子,扭扭捏捏的像什麼話,本王都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你們還有什麼難爲情的,那樣的人渣離開了也好,省得今後給我們造成更大的麻煩。”
這一次衆人都相信了阿瑜確實是知曉了真相,而不是在詐他們,心中亦是十分好奇,秦光耀不禁問道:“請問王爺是如何知曉的?”他們也是在顧亦安從長昭侯府回來之後才知曉的,可是三人一起進了宮也沒有在談論這件事,那王爺是如何知曉的呢?
阿瑜心下一咯噔,她要怎麼說啊,總不能說她還真就是詐他們的吧,那可不行,日後他們會在她眼下更加拘謹,她想要獲得自己想要的信息也就更難,還是在下屬面前保持一點神秘感的爲好,可是她要怎麼說呢?
有了!只見阿瑜圓溜溜的眼珠子一轉,那雙桃花眼剎那間流光四射,調皮道:“天機不可泄露。”
切!
“阿瑜。”李賢只是低低的喚了一聲阿瑜的名字,其它的什麼都不說,卻又好像什麼都說了。
阿瑜覺得頭皮發麻,她最怕的就是李賢這個樣子了,只好吐
吐舌頭,“山人自有妙計。”
切!
李賢看着阿瑜那調皮的小粉色舌,竟覺得身子一緊,不禁苦笑了一番,他總是對她沒有抵禦力,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就能讓他情動不已,他啊,該怎麼辦呢,她可是要去雍州呢,而他卻又不得不留在京城。
殿中的氣氛再次凝固了起來,似乎衆人都知曉這次短暫的相聚後便會是離別了,就連笑容似乎都帶着一絲苦意。
“公主,傅公子來了。”白蓮花脆生生的報道。
傅公子?難道是傅恆義?
“讓他進來便是。”
“草民傅恆義參見公主,跪謝公主的搭救之恩。”一個英武陽剛的男人跪在殿中誠懇的說道。
草民?搭救?阿瑜有些不理解他的意思。
秦光耀見阿瑜那疑惑的樣子,便是明白了阿瑜只是猜到了記過,卻並不知曉這件事的處理過程,便站了出來向她解釋道:“王爺,傅公子今天早上便收到了皇上的旨意,罷免了一切職務。”秦光耀已經儘量的委婉了,並沒有說承恩帝是如何的斥罵傅恆義的話,就怕傷到了阿瑜的心,他知道她也是爲了替傅恆義求情纔會糟了承恩帝的厭棄,要讓她知道自己的求情並沒有什麼作用反倒將自己陷入了險境,心裡不知是多難過呢。
果然阿瑜聽見了這話臉色變得極爲難看,傅恆義還是被貶斥了,居然成了白身,就他那個出身,在接到承恩帝的聖旨後也不知在慶澤侯府遭受了多少冷嘲熱諷呢?
阿瑜猜測的沒錯,傅恆義原以爲自己在除夕那日是立了功的,因此這幾日在慶澤侯府上過得十分隨性,甚至有些放肆了,慶澤侯府上下也知曉他頗得承恩帝和雍王的青眼,再加上在宮中救駕那一幕,上上下下都以爲他此次必定會加官進爵,故而都縱着他,誰知道今日歡歡喜喜迎來的不是封賞的旨意,卻是一陣劈頭蓋腦的訓斥,以及官位被奪,一下子府裡衆人都對他冷嘲熱諷起來。
從聖旨上的意思來看,傅恆義知曉自己此次似闖了大禍,也明白自己此次只是被奪去了官位並無其他的損傷全靠着雍王的求情,再加上昨日關於雍王失了聖心的流言便猜測跟自己脫不了干係,顧今日下午特意進宮拜訪,一則是爲了謝恩,他傅恆義從來都不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二嘛,就是爲了想打探雍王的下一步動作。
雍王是個聰明人,她不會坐以待斃的,那他呢也不可能會一直待在慶澤侯府靠着姨母在那羣人眼下過日子的,他一定要出人頭地,將姨母接出來。
“傅公子今日到本王這昭陽殿來,可是想清楚了?要知道本王這地可是隻進不出的哦。”阿瑜似笑非笑的試探道。
傅恆義聽出了阿瑜的意思,她這是在拷問他的忠心,於是毫不猶豫的說道:“草民自從進了這昭陽殿,就從未想過喲出去。”
四人眼神一陣交匯,之後便是淡淡地笑容,阿瑜便笑着應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