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蓮花嘴巴甜,生得好,再加之肯吃苦,很快就和昭陽殿裡的奴才們熟絡了。
阿瑜默默地觀察着白蓮花的一舉一動,發現她進步的如此神速,心中也是十分驕傲的,看來是時候把她送出去了,希望第一戰不要讓她失望啊。
“果真是個狐狸精呢,纔沒來多久就迷惑了昭陽殿裡的人了。”阿墨躲在假山後面,憤然的看着和阿蘭交談甚歡的女子。
阿墨自從阿瑜到碧桂園後便執掌昭陽殿,殿里人人都敬畏她,可阿瑜回來後對她有些疏離,殿中之人便對她不再殷勤了,如今公主更是偏愛阿蘭,又有了這個狐狸精般的新歡,更是將阿墨遺忘在角落裡,這樣的差別待遇怎能讓她心中平靜呢,新仇舊恨一股腦的加諸在了白蓮花頭上。。
瞟見阿蘭臉上的笑意,阿墨心中更是不快,她不想失去阿蘭這個妹妹,可是她卻和那個狐狸精相處甚爲融洽,這讓她心中很是憤怒,阿蘭明明是她的人,她怎麼可以背叛自己呢,連帶着竟將阿蘭也埋怨上了。
如今整個昭陽殿裡,阿墨唯一看得順眼的便只有她一手拉扯大的長公主了,想到阿瑜的疏遠,心中又是一痛。
只要公主不拋棄她,她依然會守候在她的身邊,相信到了最後公主會發現誰纔是對她最好的人。
收拾好情緒,進了主殿。
阿瑜正在研讀醫書,看見阿墨從外邊進來了,有些好奇,這丫頭最近可是躲她的厲害,怎麼今兒個竟然主動找她了。
“阿墨,你怎麼來了,有什麼事情嗎?”
阿墨腳下一頓,一陣苦澀感不住的漫上心間,她以前不是都這樣的嗎,怎麼今天就要盤問一番,難道公主真的不要她了?
嚥下苦澀,臉上重新揚起笑容,溫柔的說道:“公主,是安國公府上的大公子來了。”
“你將他迎進來便是,怎麼這還要問本宮?”阿瑜的語氣裡有點不耐。
“可是他後面還有一位公子,十分面生,阿墨不知道該不該讓他們進來,您如今是大姑娘了,這樣傳出去只怕會有損您的閨譽啊。”阿墨吞吞吐吐的說完自己的理由,一臉擔憂的望着阿瑜。
“你去將他們帶進來吧。”阿瑜冷着臉只說了這麼一句話,又說道:“阿墨,本宮的事情自有主張,你做好自己的事情便夠了。”
阿瑜不喜歡把傷人的話說得太明瞭,眼前這人又是她一直視爲親姐的阿墨,只是有些事她不希望阿墨管得太寬了。
“是,阿墨明白了。”
阿墨將頭埋得低低的,上面的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能聽到柔順的回答。
李賢再次打量眼前的這個男子,十八九歲的樣子,皮膚黝黑,配上那雙有神的濃眉大眼,豐潤厚脣,顯得十足的英武。再加上那堅挺的鼻樑,深邃的輪廓,讓他看起來有種粗狂的精緻,。
這樣的男人讓他心中開始不安,他就像是一頭埋伏在林間深處的獅子,勇猛而又犀利,只是不知那血盆大口會是對着誰張開呢?
眼前這個自稱秦光耀的男人,半年前便想辦法接近他,他派出風影樓的人探查秦光耀的背景,卻是什麼都沒有查到,一片空白,這個人似乎就是憑空出現的一般。
在
這半年裡兩人很少見面,偶爾會煮酒論英雄或是分析天下的局勢,越是接觸,他越是發現此人深不可測,他本就是武林高手,屢次試探,都被他輕而易舉的化解了。
帝王生涯使得李賢自信必然傲視於這世間的衆人,可眼前之人卻是屢屢顛覆了他的認知,令他不得不歎服與他的淵博學識。
此人只能爲友,不能爲敵。
可是他明裡暗裡表達出想要招攬他的意思,可是秦光耀就是視而不見。
昨日這個男人再次找上了他,說仰慕長公主的風采,心中嚮往不已,希望他能搭線。
相處許久,李賢都沒能探查出他的目的,如今他終於提了一個要求,他怎能不滿足呢,就讓他藉機看看他意在何方。
“兩位公子進去吧,公主已經在裡面等候二位了。”
“北方有佳人,遺世而獨立,一笑傾人城,再笑傾人國,寧不知傾國與傾城,佳人難再得。”這便是秦光耀對這個表妹的第一印象----極美。
對於這位承恩帝極爲寵愛的長公主,他的情感十分複雜。
她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有着血緣關係的人,是至親;可是他現在賤如草芥,她高貴若明珠。
他忍不住想要親近她,可心裡卻生出的自卑剋制了自己的慾望。
“賢,你來了。”瞥見地上的影子,阿瑜站了起來迎接二人,“你還帶了一個朋友啊,怎麼不介紹一下?”
“阿瑜,這是我的朋友秦光耀。”
“光耀,這便是昭興長公主了。”
在那一瞬間,似乎兩人體內相似的血液都覺醒了,兩人的目光便膠着在一起,激動欣喜,或許還有什麼她看不明白的情緒。
一雙深邃的眼睛,幽幽的,阿瑜無法從他的眼神裡探查出任何信息,只能看出自己的倒影,迷茫,疑惑,還有深深的戒備,她不禁愕然,自己竟然會在他的面前流露自己的真是情緒,這樣的認知令她不住恐慌,只是一瞬她便垂下了自己的眼簾,遮掩自己的情緒。
收放自如,心思敏感,城府頗深。這便是秦光耀對錶妹的第二印象。
來之前他便已經聽說了承恩帝是如何喜歡自己這個表妹的,他原本以爲她就是一個被寵溺的嬌氣公主,可未曾想過他會是這樣一個聰慧的女子,心中開始有些擔憂自己的計劃。
“李兄,你先下去吧,我有事要親口和公主說。”
什麼意思,他這是過河拆橋了?這一刻李賢對秦光耀的不滿上升到了極高的點,想到阿瑜還在這兒,強行忍住心中的怒火,若不是爲了保住在阿瑜心中他溫潤如玉的印象,他會有一百種方法讓眼前之人不能好過的。
阿瑜看了李賢一眼,見他站在那兒,一動不動,根本沒有出去的樣子,心中不禁疑惑,這人是他帶來的,怎麼兩人的氣氛卻不是很融洽啊。
“李兄,今日先請你出去也只是礙於一些家族內的事情不便爲外人道,還請見諒。”
秦光耀解釋道,這個時候他還不能和李賢翻臉,若是他反過來對付他的話,他必然吃不消。
“賢,你先出去吧,我也正好有事和這位秦公子要說。”
聽見秦光耀說起家族內的事情
,阿瑜心中的懷疑更甚,這份懷疑從秦光耀的眉眼映入她的眼簾那一刻便開始了。
你們這才第一次見面,有什麼好說的,但是瞟見阿瑜臉上難得的嚴肅之色,李賢還是乖乖地出去了。
“長公主殿下真是威風啊。”
這不陰不陽的話聽得阿瑜心裡很不舒服,低頭在嘴角扯了一個極爲僵硬的笑容,再次擡起頭來又是明豔而又自信的笑容。
秦光耀看着她那明豔的笑容心中竟升起了一股怨恨之情,他想將她臉上的笑容毀掉,一起墮入黑暗的深淵。
只有日子過得極爲舒心才能露出那樣陽光的笑容吧,可他卻永遠學不會,因爲他已經待在黑暗裡待得太久了吧。
阿瑜故意忽略身旁之人傳來的怨氣,將茶盞遞給對面之人,“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秦公子請。”
待茶水飲盡後,對面之人依舊不說話,只盯着她看,一瞬不瞬。
若是對面所坐之人換做他人,她或許會不好意思,可此人卻是秦光耀,她心中卻是多了一份警惕。
“秦公子既然說要事相告,那便請吧,本宮洗耳恭聽。”
秦光耀端詳着杯子,幽幽的笑道:“我要說的事,公主心中不應已經猜到了嗎?”
“那不過是本宮的揣測,當不得真,還是煩請秦公子爲本宮解答吧。”
“這個你應該見過吧。”秦光耀拿出半邊玉佩,放到阿瑜的面前。
她何止見過,那塊玉佩就在她的身上,這是淑妃唯一留給她的東西了,她如今只能睹物思人。
阿瑜緩緩地從腰間取下那塊玉佩,放到桌上,兩塊玉靜靜地放在那兒,散發着瑩瑩的光澤。
“你還活着?”
“怎麼,難道你不希望我還活着?”秦光耀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但他的語氣裡卻已經透露出不悅了。
阿瑜立即意識到自己說錯了話,“不是的,你還活着,我很高興。我只是太驚訝了。”
“驚訝我怎麼還能活下來?”
阿瑜點點頭,“當初母妃離世不久後,就有摺子說外祖父爲國捐軀了,說舅舅,秦家糟了難,無一生還。”
“你當時不是失憶了嗎,怎麼還記得這麼清楚?”
“我現在慢慢有想起來了,只是這件事你不要告訴別人。”
她這麼快就相信我了?秦光耀心中雖是疑惑,但還是很樂意看到這樣的局面,她越是相信他,他的計劃便月容易實施。
“你不懷疑我是騙你的嗎?”
阿瑜臉上露出極爲自得的神情,“都說外甥肖姑,你和母妃的眉目間十分相似,本宮便有了猜測,再加之這塊玉佩,本宮還有什麼好懷疑的呢。”
“那你這次回來是想幹什麼的?”
“報仇,還我秦家的英明。”秦光耀滿臉的憤慨之情。
“當年的事情,本宮也不相信,所以這些年一直都在探查,但好像沒什麼進展。”阿瑜無奈的說道。
“這事不着急,如果可以的話,我想留在你的身邊。”
阿瑜略微思索便答應了,她的表哥不能留在這兒,正好過了年她便要到雍州了,到時候有秦光耀在也能幫助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