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剛剛惹了主人生氣而又渴望主人手中食物的貓咪,可憐中帶着一絲的不安與忐忑。
北辰軒沉默了大約半分鐘的時間,“她不會殺了你的。”
“爲什麼?”北辰銘一愣,下意識的說道。
“因爲,她是小羽兒,她不會殺你的。沒有理由。”酒紅色的眸子裡噙着寵溺的溫暖。
“還真是自信啊。”北辰銘諷刺的說道,黑色的眸子裡閃爍着瘋狂的嫉妒。
“我想見見銘。”古井無波的眸子裡沒有絲毫其他的感情。
“我爲什麼要答應你?”北辰銘一挑眉頭,眸子裡的嫉妒與怒意散了一個乾乾淨淨,“我會把她帶到你的面前的,你心心念唸的小羽兒。”指腹在北辰軒的臉頰上輕輕的劃過,“我走了。”起身,投下一片陰影。腳步聲在寂靜的屋子裡響起。北辰軒歪着頭,看着他的背影,酒紅色的眸子盛着憂傷的神色,“銘。”低沉的嗓音另的北辰銘的腳步一滯,僅僅只是一瞬間再度恢復了流暢。房門打開又關上,並不算狹小的空間寂靜的讓人感到心慌。“銘。”閉上雙眸,被鎖鏈禁錮在半空中的雙手握成了拳頭,燭火跳動,發出一聲噼啪的聲響……
這一天,天氣不是很好,發白的太陽沒有一絲一毫的暖意。入夜,一片寂靜,在屋子裡都可以聽到外面蟲鳴的聲音,欒羽站在窗前,看着自己手指上的指環發呆,藍色的眸子沒有凝起焦距。指甲嵌進了手掌,留下深深的印痕。
忽然,外面響起了嘈雜的聲音,十分的喧鬧。欒羽擡頭,亮起的火光映入了眸子裡,斂起種種的思緒,從窗口一躍而出。快速的朝着着火的地方飛去。
似乎離住的地方有着一段距離,沉重的夜色中,看東西也不是那麼的真切。突然間,前行的腳步一滯,硬生生的扭轉身體。朝着一側掠去。
一根銀針夾帶着微不可察的寒芒從她的臉頰邊上飛過。
眼眸中升騰起濃烈的殺氣,抽出腰間的軟劍,幾乎是在銀針從臉側飛過去的同時,劍光閃現,挑起地上的石子,眼睛盯着一個方向。
“嗆”軟劍似乎與什麼碰撞。飛出去的石頭改變了方向。
“可惡。”欒羽皺皺眉頭,暗罵一聲,閃身離開了剛剛自己站立的地方。腳尖輕點地面,劍勢一轉,挾着凜冽的氣勢朝着一叢花草刺去。
刺眼的亮光使得欒羽微微眯起了雙眸,動作有一瞬間的遲滯。
身後不知被誰拋起的火折落在了地上。欒羽將刺出去的軟劍收回,擋在自己的胸口,同時身體以挨,手臂處,鋒利的利器劃破了自己的衣衫,在皮膚上留下一道長長的血痕。
一道道黑影迅速的躥出,一言不發。閃爍着寒芒的匕首從四面八方朝着欒羽功來。
藍色的眸子微微眯起,被割傷的手臂處傳來一陣麻麻的感覺,她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臂正在慢慢的失去知覺。塗的不是毒藥,看來他們並不想要自己的命。欒羽暗自思量。將軟劍換到了左手,毫不遲疑的迎上了幾人,眼觀八方,她並相信,冒出來的這些人就是全部。是誰呢?玉澤?魅?還是北辰銘呢?她並不清楚,唯一知道的就是,眼前的人全部都是敵人。
或大或小的打鬥聲從遠方傳來。右臂已經徹底失去了知覺,一動都不能動,她只能簡單的封住了自己的穴道不讓麻醉擴散,但,這也只是暫時的,等到藥性擴散到了全身,怕是隻有等死的份兒了。
欒羽一直都不是一個認命的人,所以,縱使是圈套也好,她只有一個選擇——跑。
“拜拜了。”揮劍隔開一人的匕首,從懷裡取出火折點燃朝着擋在自己面前的人扔去。詭異的劍法與步法使得欒羽輕鬆了繞過了隔開火折的黑衣人,快速了消失在了夜色中。
“追。”有人低喝一聲,若是光線再充足一些就可以清晰的看到那人眼中一閃而過的一抹詫異。
竹黎和冷鈺這邊的戰況則是空前的慘烈,一場混亂的大戰,不停的有人倒下,卻是沒有任何一個人退縮。他們就像是兩支軍隊——沒有將領的命令縱使是拼到最後一個人也不會退縮,也像是一批死士,無所畏懼的朝前衝去。
這一羣人,與安府被莫離殺了的那些全然不同,冷鈺幾人都是皺起了眉頭。
“冷鈺,你去找羽。”竹黎將長槍刺進一個人的身體,對着冷鈺說道。
“說的簡單,能衝出去麼?”冷鈺微微皺眉,衣衫上染滿了鮮血。
“我替你開路。”竹黎咬咬牙,眸子裡閃過一抹狠色。
“好。”冷鈺也不廢話,“小沫。”伸開手臂,濺了些許鮮血的臉龐上浮現一抹柔和的笑意。
“哦。”小晨沫手中略微有些短的劍在對方驚懼的眼神中插進來他的心臟。小小的人兒沒有絲毫的遲疑,在短劍拔出來的那一瞬間,朝着冷鈺跑去,濺了滿地的血紅,好像與那個孩子沒有絲毫的關係一般。
冷鈺抱着小晨沫跟在竹黎的身後,悠閒的邁着步子,前後左右的敵人都被冷鈺和莫離一手包了。
“小沫怕不怕?”在刀劍與慘嚎的聲音中,抹柔和的嗓音似乎嚷着殘忍的戰場也然讓了一抹溫柔。
“不怕,他們都是壞人,是要傷害羽姐姐的壞人。”小晨沫冷聲說道,稚嫩的臉龐上有着與年齡不符的冷靜與狠厲。
在幾人的掩護與幫助下,冷鈺和小沫兩人脫離的包圍圈,快速的朝着欒羽過來會路過的路線飛去。
“好了。雜碎們,享受真正的屠殺吧。”看着冷鈺安然離開的背影,竹黎的臉上浮現一抹狠辣的微笑,手中的武器更像是判官手中的筆,每一次的劃過都決定了一個生命的隕落,正如竹黎的話,這是一場真正的屠殺。
血色,依然在上演,燃起的火,仍舊沒有熄滅,就那樣朝着旁邊蔓延,火勢漸猛,一場屠戮,也慢慢的落下了帷幕。
冷鈺還是來晚了一步,俊朗的臉上又多出了幾滴鮮紅的顏色,四處觀看了一下,有些苦惱的撓撓頭。
“哥哥,是那邊。”小晨沫皺着鼻子吸了吸,指着一個方向對着冷鈺說道。
“小沫怎麼知道?”冷鈺錯愕,卻是毫不遲疑的朝着小晨沫指着的方向掠去。
“雖然很淡,但是有血腥的味道。”小晨沫摟着冷鈺的肩膀,“是羽姐姐的血,我可以分辨出來,我最親的人的血液的味道,我可以聞出來的。”這是一件有些不可思議的事情,但是它卻偏偏存在了。
“哥哥的血,小沫也可以辨認嗎?”速度不減,但是冷鈺仍然想確認自己在小晨沫心中的地位。
“可以啊。”小沫點點頭,黑色的眸子裡始終是一片清澈,沒有絲毫的雜質,乾淨的就如同晴朗的天空。
得到了滿意的答案,冷鈺的心也變得愉悅了幾分,抱着小晨沫的手緊了緊,暗歎一聲任重而道遠。
進入了一片叢林,密集的樹叢爲欒羽的躲避與逃亡提供了太多的便利,同時,她的危險機率也大大的增加了幾分。
只顧眼前。欒羽只有這一種戰略了,而且,她一直認爲,自己還要不要和冷鈺他們在一起的好。垂眸看着的指環,藍色的眸子裡掠過一抹思念與堅定。
“辰,縱使你要離開我,我也要親口聽你說。”心中自語。看了一眼自己的右臂,感覺到藥性在逐漸的蔓延,臉色不禁難看了幾分。
擡眼看了看高大的樹木,將軟劍收回腰間,取出黑色的短笛,手指輕輕的在一個按鈕上摁了一下,一枚極細的針狀物出現在短笛的一段。嘴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微笑,雖然很陰險,不過,很好用。掠上枝杈,藉着夜色與樹枝掩住了自己的身體,斂起自己所有的呼吸,就連呼吸也是細不可聞。站在樹枝上,一雙藍眸中閃爍着幽深的光芒,密切的注視着下方的動靜。是被獵殺,還是自己進行反獵殺?欒羽自信,自己將不會成爲獵物,縱使是獵物,也是可以將獵人拖進地獄的獵物。
火光與廝殺相互映照着,慘嚎的聲音不斷的響起,像是屠宰場一般的地方,濃郁的血腥味在空氣中散開,味道令人作嘔——至少,衛偉是這樣的表現。
有幾分俊朗的臉龐變的一片煞白,自己彎腰撐着膝蓋,不斷的乾嘔着,擡眼看了看地上的屍體,嘔吐的聲音變得更加的大了。
“沒出息。”無望在他的頭上拍了一下。腳下不穩,噗通一聲倒在地上,還好他只是乾嘔。
“無望,你不要太過分了。”唰的一下跳起來,頂着蒼白的臉頰怒氣衝衝的看着無望。
“我忘記說了,你趴的那裡,有一個人的內臟掉在過上面。”無望輕飄飄的說了一句,看着滿地的血腥,面無表情。
“嘔”衛偉再也沒有力氣指責無望了,劇烈的乾嘔着,像是懷了孩子的人一樣。
“走吧,火快要燒過來了。”清點了一下自己一方的人數,竹黎看着不遠處的火光輕聲說道。
“天亮了,又要有不少的事情發生了。”佐雪壓下心中尚未散去的殺意,說道。
“江湖本來就不會是平靜的。”紅樓將手中的刀扔在了地上,從懷裡取出一方錦帕,揩去了手指上的血跡,“不在乎多這一樁。”白色的錦帕沾染了紅色的印記,隨風飄落,蓋在了一具屍體的臉上。這也許是一個巧合,也許,是紅樓故意爲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