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鈺對小晨沫的誘拐,欒羽自是不知道的。直到浴桶中的水變涼了她纔出來。在傷口上抹了一些傷藥,穿上侍女送過來的衣裳,坐在桌子旁發呆。“要不要用呢?”手指摸着掛在胸口的戒指,有些許遲疑,她自是知道,對於晨翼來說查一個人的來歷是及其簡單的事情。
“羽姑娘。”門外傳來侍女的聲音,不自覺的想到了小荷,也不知那個丫頭過的怎麼樣了。
“進來。”開口說道。
“羽姑娘,少爺請羽姑娘過去。”此時的天已經亮了,不再是晚上有些幽深的靜寂。
“好。”點點頭,跟在侍女的身後離開了房間。
清晨的風有些涼,尚未恢復過來的身子瑟縮了一下,搓搓手掌,不悅的撅起嘴脣,都怪鍾祈。
“羽姑娘,您自己過去吧。”一條大約十米長的小道架在湖上,一直通向湖中心的亭子。也不知用了什麼方法,湖中的荷花開的正盛,與莊子裡的衰敗形成了明顯的對比。亭子周圍圍着紗帳,阻擋了外面的風,隱隱約約的可以看到兩個人在亭子裡。
點點頭向着亭子走去,剛剛走了不到一半,眼前一花,身子跌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裡,雖然暖了些,但是……欒羽抓住他的胳膊,身子一矮,從他的懷抱裡鑽了出來。蒼白的脣抿了抿,眉梢一挑看着面露委屈的男人。
“小羽,咱們也有些日子沒見了,你就這樣對待我啊。”
“安洛。”放開他的胳膊,垂手站着,“誰讓你動手動腳,自找的。”哼了一聲。
“你沒事吧。”心疼的看着她蒼白的臉頰,絕代的容顏上流露出一絲脆弱。
“沒事,休息幾天就好了。”拍拍他的肩膀,用力的吸吸鼻子,“好香啊,我可是餓了。”
手上的冰涼透過衣衫傳到了皮膚上,皺眉看着她單薄的穿着,“快點進去吧。”想要拉着她的手,卻被她躲了過去。眸中閃過一抹暗淡,擡頭跟在她的身後,一言不發。
“喲,果然是有錢人家。”看着豐盛的食物,咧開嘴笑了,徑直坐在凳子上,直接無視了男人的存在。
“安洛,這是你的家嗎?你家沒在京城嗎?”拿起筷子丟了一塊進嘴裡。
“這是我弟弟的地方,過來看看。”瞥了坐在一旁自斟自飲的兄弟一眼,“你怎麼得罪她了?”用眼神傳遞着信息。
男人無辜的聳聳肩,放下酒杯,“羽姑娘……”
“咦?這裡有人哦,不好意思,我沒有看見。”歉然的笑了笑,蒼白的臉上卻滿是促狹的意味,“你存在感太低了。不好意思哦。”
“凌晨的事情向羽姑娘道歉。我不知道你是哥哥的好友。”他自是知道這個女人爲何跟他過不去。
“你叫什麼名字?”
“安恪。”
“哦,謝謝你的衣服了。”揚起一抹燦爛的微笑。
“小羽你怎麼會來這裡?”看到兩人相安無事,安洛也放心了,甚至安恪也感覺事情過去了。
撓撓頭,“只是想來南邊罷了,露宿荒野太久了,就進來歇歇腳。”
“沒有目的嗎?那不如去國都看看,正好哥也在那裡。”安恪說道。
欒羽疑惑的轉頭看着他,“你是誰啊?咱們很是熟?”
嘴角的笑便的僵硬,安恪舉着酒杯定在半空中,就像石化了一樣。安洛則是忍着笑,咧咧嘴,“小羽,他怎麼招惹你了?”
“沒有啊。”眨眨眼睛,“哦,是你啊。不好意思,年紀大了腦子不好用。”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你叫什麼來着?”即使安恪好脾氣額上的青筋也忍不住暴起,“切,不說就不說,拽什麼拽。”不屑的撇撇嘴,不理會氣得要發瘋的安恪,“安洛,一會兒你陪我出去一趟吧。”
“好。去哪裡。”
“客棧,我弟弟在那裡。不過要打擾你幾日,傷好了我就會離開。”悶頭吃着東西。
“好。”看着狼吞虎嚥的某人,安洛的臉上露出笑意,“沒人跟你搶,吃那麼急做什麼。”
“沒人搶啊。”擡起頭,瞥了安恪一眼,“哼,誰信呢。”悶頭繼續吃。安恪坐在那裡開始不自在,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哼,我的地方爲什麼走的是我。坐穩了幾分,心安理得的開始吃菜喝酒。
“惜芙沒跟着你?”想起了往事,擡頭看了一圈,的確是沒有。
“她跟着我幹什麼?”不解的問道。
“傻子都看得出來她對你有意思,不粘着你我才奇怪。”一看就是風流的人,遇到美女不收才奇怪了呢。
“我讓手下帶她回國都了。”看到欒羽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安洛不禁有些尷尬。
一直到吃完了飯,和安洛一起離開,欒羽始終都沒有搭理安恪,對兄弟二人的態度可算是天差地別啊。
回到了客棧,小晨沫在美滋滋的吃着飯,只是……
“你是誰?”戒備的看着坐在小晨沫身邊的男人,一把將小晨沫抱過來。“羽姐姐,餓。”可憐兮兮的看看桌子上的飯菜,又看看欒羽。
“小沫乖,姐姐一會兒帶你去吃東西。”
“羽姑娘。”男人笑着看着她,溫潤如玉的臉龐很難讓人生出敵意。
“本姑娘不接受色誘。”擡着下巴,哪有她家的辰好看,咦?什麼時候成我家的了?下意識的反應使得欒羽有些驚愕,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北辰軒在她的心中已經很重要了。
“我也不敢啊。”揉揉額頭,他哪裡色誘了,“羽姑娘,我叫冷鈺。”
“晨翼的冷鈺!”安洛驚呼一聲,倒是沒有想到在這裡居然能看到晨翼傳說中的人物,可是小羽怎麼會和他一副很熟的樣子。
“你來幹嘛?”放下小晨沫,拿起一雙新的筷子放到他的手裡。
“自然是保護小沫的。”打死他都不會說是來暗中保護欒羽的,雖然他這個保鏢不稱職。
“倒是想不到你們王把小沫看的這麼重要。”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哥哥很厲害的。”嘴裡含着食物,小沫含糊不清的說道,眸子裡滿是崇拜。
“是嗎。”揉揉他的頭,她自是知道的,從莫離的身手就能看出來了。
“羽姑娘可不能將小沫帶走。”看着兩人親暱的模樣,冷鈺有些不高興。
“我也沒有說要把他帶走。”迎着他的目光,“小沫以後可是跟着你學習的?”
“嗯,我會跟王說的。”
“很好。”點點頭,“我想知道,你把小沫當成什麼?”
冷鈺一愣,有些不明白她的話是什麼意思。
“是把小沫當做自己的弟子還是一個精緻乖巧的玩具。”冰冷的藍眸一眨不眨的看着他的眼睛,公子冷鈺,辰說,他還沒有動手冷鈺就跟着他了,莫離、佐雪、冷鈺,三個人她已經見到了兩個,只有冷鈺讓她升起了戒心,尤其是冷鈺看着小沫的目光,就跟看寵物一樣。
“有什麼區別嗎?”
“自然。若是弟子,我自是能讓小沫放心的跟着你,若是玩具,他不是你能玩的起的。”
“自是我及親近的人。”他保證道,“小沫這樣好的苗子是極難尋的,我怎捨得傷害他呢。”
“那便好。”滿意的點點頭,垂頭看着吃的正歡的小晨沫,錯過了男人眼中一閃而過的一抹詭異的笑意。